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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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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天厚其實可以查到羅宏辦公室裡的電話,但他還是很打給秘書,由秘書去轉告,這樣一來,也給了羅宏一個思考的時間,不會顯得太過突兀,也顯示對他羅宏的尊重。

那邊秘書問:“請問您是哪裡?”

溫天厚道:“我是溫天厚。”

溫天厚向來是自報家門,以免造成不必要誤會,大多數秘書,都有些勢利眼,你要是級別不夠,人家都懶得理你呢!

那邊秘書果然恭敬起來,說道:“溫書記,您好,請您稍等,我請示一下羅書記。”

溫天厚嗯了一聲。

足足三分鐘後,電話才被轉入羅宏辦公室裡,緊接著傳來一個不疾不徐的男聲:“喂,我是羅宏,你哪位?”

溫天厚心想,我剛才明明自報家門了,你還如此明知故問,秘書跟領導只有一牆之隔,提個示就用了三分鐘之久!

這分明就是目中無人,故意冷處理我嘛!

哼,什麼玩意兒!

但溫天厚早就修煉到喜怒不形於色了,別人在他面前裝B逞威,他只當別人是在耍寶而已,微微一笑,淡淡地道:“羅宏同志,你好,我是溫天厚。”

羅宏這才哈哈大笑道:“原來是溫天厚同志啊,你好。有何貴幹?”

溫天厚道:“羅宏同志,關於酒博會一事,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羅宏道:“酒博會?什麼酒博會啊?哦,你們江州要召開第二屆酒博會了吧?想邀請我前去參加?”

溫天厚暗暗自冷笑,心想你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便直接揭穿了他的假面目:“羅書記,我聽說你們江北省也在籌備酒博會?”

羅宏說道:“江北省也有籌備酒博會嗎?我怎麼不知情?你肯定?哦,那一定是下面的同志在搞吧,呵呵,最近你們江南省很火啊,我們下面的同志都說要跑到你們江南省去好好學習呢!聽說你們那邊,不但有先進的農業技術,還有很多商業經濟模式,值得我們江北省的同志大力學習呢!這個酒博會,估計也是他們學回來的吧!溫天厚同志,你要不要來咱們江北省參加開幕式啊?”

既然被溫天厚點破了玄機,羅宏倒也光棍了,隨便找了個藉口,也就承認了。

溫天厚道:“羅書記,這個酒博會是咱們江南省的創舉,你們這麼做,有失厚道啊!這不是擺明了搶咱們江南省的參展商嗎?”

羅宏道:“溫書記,你言重了,酒博會是從你們那邊開始的不假,但這也不是你們的專利啊?你辦你們的,我們辦我們的,至於誰更能獲得成功,那就要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這就跟那車展似的,京城辦了車展,海都市還可以辦車展啊!”

溫天厚一聽對方的口氣,就知道對方的態度十分強硬,今天這事情沒有那麼容易解決,便順著他的話說道:“即便是每個城市都可以開車展,但也不會擠在一起開吧?客商畢竟是一定的,這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羅宏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們江州市另改時間吧!我們這邊已經定了,不可能更改。再則,我們也不敢跟你們的江州市撞車,呵呵,我們有我們的特色啊,不害怕競爭!”

溫天厚強自按捺下不痛快,說道:“羅書記,我今天打這個電話,是想跟你好好商量一下,如果你們江北省執意要舉辦酒博會的話,我倒有一個不錯的建議,我們兩個省合為一股,齊心協力,來辦一屆酒博會,合兩省之力,可以辦一屆規模空前,精彩絕倫的大展,肯定可以獲得雙贏!”

羅宏道:“這個主意倒也不賴啊!你們江南省既然這麼沒有信心,那我們江北省就勉為其難,接受你們前來江北省,跟我們合夥舉辦這個酒博會吧!有容乃大啊!我們江北人民是博大的!”

如果換成吳東或者趙長城,估計早就摔了電話筒了,但溫天厚卻只是淡淡一聲冷笑,說道:“羅宏同志,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兩省合辦,自然是以我們江南省為主,主辦城市也必須在江州市。你們江北省可以做為協辦單位參與我們的籌備組織工作,展位也可以向你們傾斜。”

羅宏哈哈大笑一陣,然後冷聲道:“溫天厚同志,你這玩意太冷了,一點都不好笑。對不起,我公務繁忙,日後有機會再跟你閒聊。”

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嘟嘟雜聲,溫天厚暗自冷笑,就憑你這樣的態度,也能當好一省之家?雙贏的建議,你都不接受,偏偏要一意孤行!你當我們江南省委是吃幹飯的呢?

遊恩就坐在溫天厚對面,連猜帶蒙,估計也能猜測出羅宏所說的話,一見溫天厚緩緩放下聽筒,便道:“溫書記,對方是不是不同志?”

溫天厚道:“比我想象中還要頑固啊!遊恩同志,這個事情我記下了,我會再找時間跟對方進行交涉的。我們這個酒博會是誰在負責?”

遊恩道:“是江州市委副書記趙長城同志。去年的酒博會,就是他的創意,辦得有聲有色,吸引了天下的酒客啊!”

溫天厚點頭道:“回頭你請趙長城同志到我這裡來一趟,我有話跟他說。”

溫天厚之所以沒有直接打電話給趙長城,而是叫遊恩去轉告,就是不想讓這些人知道他跟趙長城太過親近的關係。

遊恩點頭答應,見溫天厚端起茶杯,便起身告辭。

溫天厚並沒有喝茶,見他起身,就放下了茶杯,起身跟遊恩握了握手,說道:“遊恩同志慢走。”

趙長城接到遊恩的通知,來到溫天厚辦公室。

溫天厚正在抽菸,見到趙長城進來,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趙長城坐下。

“溫書記,我聽遊書記說,江北省那邊態度強硬啊。”趙長城笑道。

溫天厚冷哼一聲,慢慢吸完了一支煙,將菸頭掐滅,這才說道:“趙長城,我給你一個命令,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一定要把江北省的酒博會壓下去!我要讓他們看看,咱們江南省的實力!”

趙長城道:“請溫書記放心,我已經有了通盤的計劃。”

溫天厚道:“我看過你的那個什麼計劃,不就是提前三天開幕嗎?固然趕在了人家的前面,但沒有足夠的新意啊,你確定能打敗江北省?能吸引參展商們前來?”

趙長城笑道:“參展商只是一個方面,但不是最重要的方面。這就好比一個車展,最重要的,並不在於有多少車企前來參展。對參展商們來說,多一個酒博會,他們還會多一層選擇,多派出一個參展團隊分赴江北省參展就可以了,對他們來說,這是好事,一方面可以多接觸更多的商家,另一方面可以打壓我們這邊的參展費用。”

溫天厚道:“你說得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說,江北省搞酒博會,對我們影響並不大?”

趙長城道:“這是一把雙刃劍啊,利用好了,對我們還有利!”

溫天厚道:“你是怎麼想的?”

趙長城道:“我敢肯定,就算我們開在江北省後頭,我們今年的參展商,比去年不會少,只會更多。就跟車展一樣,所有的大小車展,參展商都有那麼多,因為他們可以趕場子啊!只要有市場,他們就會趨之若鶩。”

溫天厚道:“你剛才說參展商並不重要,那什麼東西最重要?”

趙長城道:“顧客最重要!也就是市場最重要,哪裡顧客有市場,哪裡才會有商機,那參展商們,自然就會聞風而來。”

溫天厚笑道:“這個道理我也懂,可你拿什麼去吸引客商前來?就憑你的那個計劃,是不是稍嫌落後了?還是你去年搞的那一套嘛!”

趙長城高深莫測的一笑,笑道:“忘記帶煙了,討您一根煙抽吧。”

溫天厚的臨時秘書吳奇進來給趙長城泡茶,正好看到溫天厚遞煙給趙長城這一幕,心裡著實納悶,心想溫書記怎麼對一個副廳級幹部這麼好啊?禮賢下士?以前吳省長來,也不見溫天厚遞過煙啊!就算是下面的副部級高官前來匯報工作,溫天厚都是嚴肅認真,不苟言笑,今天溫書記這樣子,又是笑意,又是散煙給趙長城抽,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吳奇雖然很好奇趙長城和溫天厚聊天的內容,但他卻不敢久留,做完事情就退了出去。

溫天厚將一個打火機丟過去,說道:“自己點!”

趙長城拿起拿火機,說道:“這個打火機好啊,名牌啊,溫書記,你也奢侈了一把啊!”

溫天厚道:“這是可嘉送給我的,花了他全部的積蓄!不就一個打火的玩意嘛!花這麼多錢,太不值當了。”

趙長城笑道:“你要是不喜歡,就送給我得了。我正缺一個稱手的打火機呢!”

“胡扯!你還會缺打火機?休想搶我的東西!”溫天厚瞪眼道。

趙長城笑道:“看來您還是很寶貝這玩意的啊!兒子買的禮物,還是不一樣吧!”

溫天厚道:“別跟我整虛的,快說說你的那個全盤計劃吧!不會對我也要保密吧?”

趙長城道:“我自然信得過您,只不過想保留一點神秘色彩,這樣更有驚喜啊。”

溫天厚抓起煙盒打了過去:“少跟我貧嘴,再不說就給我滾蛋!”

趙長城道:“我說可以啊,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溫天厚猛的一瞪眼,說道:“跟我還討價還價了?”

趙長城道:“不敢,我只是想請您吃餐飯罷了,您賞個臉唄!”

溫天厚笑道:“自古宴無好宴,會無好會,你憋著什麼壞想謀害我吧?”

趙長城道:“怎麼可能啊!我是那樣的人嗎?再說了,您還怕我?”

溫天厚道:“你這小子啊!行,我答應你吃你一餐飯!”

趙長城道:“那可就說定了啊,今天晚上,香滿樓,我來接您。”

溫天厚道:“不用接,那地方我知道。現在可以說你那個全盤計劃了吧?”

趙長城笑道:“既然都答應我出去吃飯了,那就等到餐桌上,我再向您詳細彙報吧!”

離開省委後,趙長城就給宗顏打去電話,說道:“今晚沒約會吧?”

宗顏道:“我現在是瘟神,哪裡還有人約我啊!”

趙長城道:“蔡副省長沒有約你?”

宗顏道:“約了,我沒去。”

趙長城笑道:“我就知道他會約你。是不是今晚在香滿樓啊?”

宗顏道:“你怎麼知道?”

趙長城道:“我沒猜錯的話,他訂的那間包廂,估計還是上次我們請梁部長時的那一間吧!”

宗顏訝道:“趙長城,你是不是監聽我的電話了啊?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趙長城呵呵笑道:“我對監視美女電話沒有興趣,監視美女洗澡還差不多。別尖叫啊,我開玩笑呢,既然沒有約會,那今晚就來赴我的約會吧!”

宗顏道:“又要我去陪哪位高官喝酒嗎?我沒興致。”

趙長城道:“你是不是在想,自己陪梁部長喝了一晚上的酒,結果梁部長還是沒有保住你,有些冤曲啊?”

宗顏道:“我倒沒那麼多想法,那天去陪酒,主要還是開你的面子上去的。若只是梁部長,我可不會去。”

趙長城道:“那你今晚就更要出來了,我今天要請的客人,連我都無法拒絕,而且還要討好他呢!”

宗顏道:“比梁部長還厲害的人?”

趙長城道:“當然。由得你往大裡想。”

宗顏道:“不會是吧?”

趙長城道:“恭喜你,你答對了。正是省委溫書記,我請他吃飯,你來作陪吧!”

宗顏道:“哪個地方?”

趙長城道:“當然是香滿樓啊。”

宗顏道:“不怕再碰見蔡副省長?”

趙長城呵呵笑道:“你說呢?”

宗顏似有所悟,說了一句:“謝謝你,趙書記。”

趙長城道:“說謝為時太早了。而且,你的厄運,是從碰見我開始的,我有責任幫你擺脫它的糾纏。”

當天晚上,趙長城親自駕車,先接了宗顏,再去接溫天厚。

溫天厚坐進車子,看到副駕駛員位置坐了一個美女,便自眉頭微皺,盯了趙長城一眼。

趙長城自然明白溫天厚的用意,這是在怪罪趙長城呢!怎麼找了個女的來陪酒。

趙長城笑道:“溫書記,這位是省電視臺的宗顏小姐,她有事情求您幫忙呢!”

宗顏沒想到趙長城開門見山的說出這句話來,有些不知所措,今天面對的畢竟是,一省的大佬人物呢!而且溫天厚表情嚴肅,看上去有些嚇人,令宗顏更加有些手足無措,一向口齒伶俐的她,也有些窘迫:“溫書記,您好,很高興見到您。”

溫天厚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對趙長城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沒安什麼好心,無緣無故的要請我吃飯!”

趙長城笑道:“溫書記,你這可是錯怪我了,我請您吃飯,那是真心誠意的,至於宗顏小姐,實在是個意外,我也是下午才得知她被停播之事,心想這件事情,也就您能幫她的忙了,就自作主張把她給帶了來。宗小姐,有什麼委屈只管說出來,溫書記最喜歡幫人忙了。”

溫天厚道:“到底什麼事情啊?說說吧!”

宗顏很快就鎮定下來,心裡明白,趙長城說得沒有錯,能拯救自己的,也只有眼前這個大人物了,她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說出了自己的遭遇,主要說的就是自己跟蔡延之間的摩擦。

“停播這麼嚴重?還沒有正當理由?這也太欺負人了吧!”溫天厚沉聲道:“趙長城,她說的都是真的?”

趙長城道:“她說的都是真的,不過,停播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蔡延從中搞鬼。溫書記,不管這事情是誰在背後使壞,宗小姐都是很無辜的啊,而且這個事情我也有責任,所以就斗膽帶她過來,請溫書記幫忙,給省電視臺的同志打聲招呼吧!”

溫天厚原本以為,這就是自己跟趙長城兩個人之間的聚會,所以沒有帶秘書和司機,此刻聽到趙長城的話,說道:“行,改天我叫吳奇給省電視臺的同志打個電話問問怎麼回事。”

趙長城一聽溫天厚說改天,便知道溫天厚並沒有真正的放到心裡去,便笑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抹出手機來,問宗顏:“你們臺長叫什麼名字?電話是多少?”

宗顏便報出一串數字來。

趙長城當即掛了過去,然後將手機遞給後面的溫天厚。

溫天厚沒想到趙長城這麼猴急,根本不給自己退步的機會,這小子,越來越狡詐了!

電話通了,傳來一個很大嗓門的聲音:“喂,哪位?”

溫天厚只得上了趙長城的當,說道:“我是省委溫天厚!你是省電視臺的胡沙同志吧!”

胡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回了一嘴:“哪個溫天厚?”旋即醒悟過來,哎呀一聲,說道:“您是溫書記啊,您好,您有什麼事情找我?”

溫天厚沉聲道:“有個事情我問你一下,你們電視臺裡,是不是有一個叫宗顏同志的?”

胡沙道:“有有有。”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您跟宗顏認識啊?”

溫天厚道:“廢話,不認識我能打這個電話嗎?她停播是怎麼回事情啊?”

胡沙道:“溫書記,只是臺裡節目暫時性的調整,一調整完畢,馬上就會叫她回來上班的。宗顏同志是我們省臺的臺柱子啊,臺裡少不了她。”

溫天厚道:“那你們還要調整幾天啊?”

胡沙道:“這個,具體的時間還不好說啊,回頭我催催他們吧!”

溫天厚本想隨便說幾句就掛了電話,居然被趙長城牽著鼻子走,雖然自己跟趙長城關係非淺,但他心裡還是有些不痛快,因此就算草草了事。但是一聽到胡沙說的這句話後,心裡的不痛快急劇的增加了。

溫天厚是什麼人物?對胡沙話裡的推搪之意,豈會聽不出來?

回頭問問,不好說,這些都是經典的推托之詞啊!誰知道他回頭問不問?就算問了,回答一句還要一兩個月什麼的,也能把人給氣死。

溫天厚初來江南省,正愁找不到人立威呢,當即冷笑道:“胡沙同志,那就給宗顏同志另外調一個節目吧!”

胡沙一滯,說道:“溫書記,這個我不太好安排啊,一個蘿卜一個坑,如此倉促之間,我安排她上什麼節目好呢?”

溫天厚道:“我看江南新聞就很適合她的!”

電話那邊的胡沙和電話這邊的宗顏都愣住了。

江南新聞是省電視臺的王牌欄目,在這個娛樂節目還沒有大行其道的年代裡,省級新聞節目主持人,那就是一個電視臺的當家主持人啊!

別說是主持人,便是新聞後面的天氣預報,那主持人都是百裡挑一挑選出來的,不但要求外貌出眾,氣質和資歷都要達到一定的條件。

溫天厚現在開口就要宗顏去主持江南新聞,這對宗顏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啊!

宗顏看向趙長城,趙長城溫和的一笑,示意她放心。

胡沙苦笑道:“溫書記,這不是強人所難嗎?現在的新聞主持人上位才沒有多久呢,這貿然更換主持人選,這不太合適吧?”

溫天厚沉聲道:“不太合適?這句話不像是從你胡臺長嘴裡說出來的啊。你隨便搞一個什麼節目調整啊,人事變動啊,不就輕鬆搞定了嗎?宗顏同志是怎麼下來的,你再怎麼樣把她扶上去就行了!”

胡沙叫苦不迭,心想宗顏什麼時候傍上這麼一尊大佛了啊?早知道她有這麼硬的後臺,就不該把她擼下來啊!現在要把她捧上新聞主持人的位置,那難度就太大了。

換個人事小,可是現在的新聞女主持人,也是有些背景的人,自己若是無緣無故的把她給換了,人家的後臺能答應?這不是又要得罪人嗎?

可是,若是不答應溫天厚的話,後果又會如何呢?溫天厚可是江南省的一把手啊!

當初擼掉宗顏,胡沙的確是聽從了蔡延的指示,人愛是常務副省長呢,權勢又大,他一個小小的電視臺長,豈敢不聽蔡延的話?

誰能想到,宗顏轉眼間就抬出一尊更大的神來,壓得胡沙喘不過氣。

“溫書記,這個,請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我盡快恢復宗顏同志的主持人崗位!”胡沙現在能想的轍,也就是將宗顏官復原職了,先穩住溫天厚這尊大神,至於蔡延那裡,再想辦法去糊弄吧!好漢不吃眼前虧,過了眼前這關才說!

趙長城卻在為溫天厚叫好,溫天厚是一個很善於抓住機會的人,他來江南上任後,一直沒有燒火,就是因為缺少一個時機,現在趙長城把這個機會送到他手上了,他自然要緊緊抓住。

一個政治家,就是要善於從細微中發掘大問題,從小事裡找出橇動官場平衡的支點!

溫天厚遲早是要對吳東出手的,但在真正的出招之前,先找個人開開刀,試試手,還是很有必要的,而蔡延,是一個上佳的人選。

“胡沙同志,你如果理解不了我的語意,我會考慮更換一個能聽懂人話的新臺長!”溫天厚語氣一厲

被溫天厚這麼一罵,胡沙頭冒冷汗,迭聲說道:“溫書記,對不起,我懂您的意思了。”

溫天厚板著臉,說道:“明天晚上,我希望看到宗顏同志播報的新聞!”

說著,溫天厚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懶得跟這個傢伙囉嗦。

趙長城呵呵笑道:“還是溫書記威武啊!不過,明天宗顏不一定能上新聞呢!我聽說現在播報新聞的那個女主持人,也是有人罩著的。”

溫天厚瞪眼道:“什麼人罩著?”

趙長城看了宗顏一眼,說道:“這個嘛,相信宗顏小姐比較清楚吧?”

宗顏道:“陳娜?她跟蔡副省長走得很近,我就是她介紹成蔡副省長認識的。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麼特殊關係,我就不清楚了。”

溫天厚若有所思的輕輕念了一聲:“蔡延!”

趙長城看到溫天厚的眼神裡閃現出一抹光,心想自己來江州後,數次亮劍,這才確定自己在江州常委會中的地位,現在溫天厚來江南省,也要亮劍斬敵,方能成就他的政治地位啊!

那個省電視臺的臺長胡沙,很不幸的要成為溫天厚開刀的物件,而溫天厚本次亮劍,需要對付的大佬級人物,是蔡延!

溫天厚和蔡延,誰會贏得這一回合呢?

趙長城這次學乖了,先打電話訂了包間。

車子一進香滿樓停車場,就看到門口圍了很多人,似乎在等什麼人到來。

溫天厚說道:“趙長城,等等再下去。”

趙長城推門的手便停住了,說道:“溫書記,我們吃我們的,他們吃他們的,怕他什麼呢!”

溫天厚道:“我想看看,是什麼人這麼大的排場。”

趙長城看看那些等人的人,說道:“好像都是省裡的官員。”

溫天厚道:“嗯,不少是省委這邊的。”

過了幾分鐘,一輛鋥亮的黑色小車緩緩開進來,直接停在了飯店門口。趙長城看得清楚,那是省長吳東的座駕。

副駕駛位置的秘書飛快的下車,想去後門替吳東開門,但那些等候在門口的人都比秘書要快,早就拉開了後門。

吳東邁步出來,微笑著跟那群人揮了揮手,算是打過招呼。很多人伸出手來想跟吳東握手,但吳東只是連續揮了揮手,並沒有伸出手去相握。

大家也都識趣,擁著吳東往裡面走去,但還有幾個人站在門口,並沒有離開。

宗顏笑道:“吳省長這是過生日嗎?這麼大的排場?”

趙長城道:“要是他生日,排場肯定不只這麼大一點!可能也是一次聚會吧!看那些人對吳東的態度,應該都是吳東的人。”

溫天厚道:“我們下去吧!”

趙長城卻道:“溫書記,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吃飯吧?”

溫天厚道:“為什麼?這裡很好的啊。”

趙長城道:“這裡太吵鬧了,我另外有一個清靜的地方介紹給您,那裡的菜餚,別具一格,比起香滿樓來,毫不遜色!”

溫天厚無可無不可,便點了點頭,說道:“反正是你請客,客隨主便吧!”

趙長城嘿嘿一笑,打電話出去,另外找飯店訂了包廂,又打電話跟人說了地點,叫他們去那邊相會。

溫天厚道:“你還請了別人?”

趙長城聽出溫天厚話裡的不高興,便道:“幾個朋友,介紹給您認識。”

溫天厚微微點頭,沒有做聲。

趙長城來到一家私房菜館前,這家飯店,趙長城來過一次,覺得這邊的環境和菜餚都很不錯,如果不太講究排場的人,來這邊吃飯更實惠也更清靜。

進店裡,趙長城帶著溫天厚直接上了包廂。

包間裡已經坐了幾個人,正是祝文、秦楷、包建、項萍和鄧江等人。

裡面的人一看到當先進門的人,居然是溫天厚,一個個都趕緊起身相迎,恭敬的喊了一聲:“溫書記,您好。”

溫天厚並不認識這些人,趙長城便一一為他做了介紹。

溫天厚這才明白趙長城的用意。

這些人都是趙長城的班底呢!今天介紹給自己認識,既是讓自己瞭解趙長城的實力,同時也讓趙長城的班底們探知趙長城的後臺,好讓他們安心的跟著趙長城。

一個圈子裡的人,自然要介紹認識,而且還要經常聯絡,一有新鮮血液加入,都要聚上一聚,不然要是出現誤打誤傷的情況,那就不妙了。

這些人雖然都只是副廳級別,但在江州市裡,卻還算個人物,而省委是在江州地頭辦公的,能掌抓住江州市的資源,這對溫天厚開展工作也是十分有利的。

溫天厚暗贊了一聲,趙長城來江州這才多久啊,就打下了這麼大一個班底,難怪這小子大言不慚,說他能掌控住江州市的常委會議呢!

眾人一一握手,溫天厚微微一笑,說道:“幸會,幸會啊,諸位,來來來,都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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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文等人看到趙長城居然把溫天厚請了來,而且是在這麼密的場所,可想而知,趙長城跟溫天厚的關係並不簡單。

能做後臺,眾人都覺得自己的腰桿都很直了不少。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面的人,聊天喝酒都比較隨意,溫天厚也難得的放下架子,跟大家打成了一片。

至於那個酒博會的全盤計劃,因為人太多,趙長城沒有說,溫天厚也沒有再問。

第二天,趙長城正在一家國企進行調研工作,接到張貴打來的電話,告之江北省來了個考察團,要到江州進行為期三天的交流活動,主要是想學習江州在農業和工業經濟管理方面的先進經驗。

趙長城答覆一聲知道了。

張貴說對方指名道姓的要跟趙長城同志進行會談,請趙長城回去一趟。

趙長城說自己正在忙,這家企業的改革,進了攻堅階段,自己必須在下面做好相關工作,等忙完之後再回去。

張貴也無可奈何,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只是張市長的命令呢?趙長城說不受也就不受,張貴又能拿他如何?

趙長城在企業裡忙到很晚才回來,回來之後,也沒有再去聯絡江北省的人。江北省的諸多作為,為趙長城對他們這個考察交流團殊無好感,甚至有些排斥。

趙長城在家裡胡亂煮了碗麵,端到客廳裡吃,想起江南新聞之事,就開啟電視來看新聞,時間剛剛好,正在播放江南新聞,新聞裡的女主持人並沒有換,還是那張有些像殭屍一般的慘白花容,並沒有換上宗顏。

趙長城大口大口的哧溜著麵條,雙眼盯著螢幕看,心裡一陣冷笑,那個胡沙還真是有膽量啊!溫天厚再三嚴申的事情,他也敢當成耳邊風!他卻不知道,這是溫天厚吹出來的殺氣!

趙長城吃完麵條,倒了杯水,兩口喝下去,心想這會兒,估計溫天厚已經發火了吧?

省電視臺為正廳級單位,由江南省委宣傳部代表省委實行領導,省廣電局受省政府委託對其實施行政管理。

趙長城心想,溫天厚要想動胡沙,估計還有些難度啊!胡沙是一個正廳級別的幹部呢!要動他,多半要上省委常委會議討論,溫天厚初來乍到,他能在常委會上得到超半票數嗎?只怕夠嗆呢!

趙長城點了支菸,認真的想了想之後,拿起手機給省委宣傳部長駱輝同志打了過去,但電話很久都沒有人接。

趙長城連撥了幾次,電話終於被接起來了。趙長城說道:“駱部長,您好,我是趙長城。”

駱輝笑道:“我在炒菜呢,聽到臥室裡手機一直在響,我還以為是我兒子打過來的,故意不去接,想晾晾他,誰想竟然把趙長城同志給晾乾了。”

趙長城呵呵笑道:“在您面前,我可不就跟您兒子差不多?您要是不嫌棄,我就認您做乾媽吧!”

駱輝道:“趙長城同志,你這嘴巴可真甜,我要是年輕二三十歲,估計也能被你迷死呢!”

趙長城笑道:“駱部長做了什麼好菜啊?能不能請我過去吃個家常便飯?”

駱輝道:“我就炒了個苦瓜,你不嫌苦,就過來吧!”

趙長城笑道:“我還就喜歡吃苦瓜,先苦後甜嘛!您等著,我這就過去。”

趙長城掛了電話,馬上就驅車去省委常委大院,路過一家水果店,便停車買了幾袋水果,又看到旁邊有一家花店,便買了一束鮮花。

摁響駱輝家門鈴,前來開門的是一個男孩,他用稚嫩的聲音說道:“你是趙叔叔嗎?”

趙長城抹他的頭,笑道:“我就是趙長城!”

駱輝在裡面喊道:“趙長城來了吧,進來吧。”

趙長城走進去,看到桌面上擺了五菜一湯,十分豐盛。

房間裡只有駱輝和那個小男孩,並不見另外的人。

駱輝笑道:“你來就來唄,還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這花是不是送錯地方了?我是老人了,不興這個。”

趙長城笑著將花遞了過去,說道:“祝乾媽永遠年輕漂亮,天天十八歲!”

駱輝笑著接過去,將臉埋在花裡聞了聞,說道:“說句不怕你笑話的,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收到鮮花呢!這花就是不同啊,鮮,讓人感嘆青春的美好與易逝。”

趙長城道:“駱部長,這是您孫子吧?就您兩個住?”

駱輝道:“我老伴在京城工作,隔三差五才相聚一回,反正都是老夫老妻了,也沒有什麼恩愛了。我大兒子在國家部委裡工作,小女兒去國外了。這小孫子是我實在無聊,從兒子身邊搶過來慰藉晚年的!本來還有一個保姆,我嫌她笨手笨腳的,還不如我自己動手呢,就打發她走了。”

趙長城笑道:“您正當年,不顯老。五十多歲的省委宣傳部長,正是官場的黃金年齡啊!”

“坐吧,吃飯了。趙長城同志你是一個人住吧?怎麼不把女朋友帶到身邊來?給你做做飯說說話也好啊。”駱輝笑道。

趙長城道:“我未婚妻在國家計委工作,工作也很忙,暫時只能相隔兩地了。”

駱輝道:“當官就是這一點不好啊,流動性太大,夫妻難得團聚!計委?你女朋友也在計委啊?呵呵,巧了,我大兒子也在計委,我兒媳婦也是計委的!說不定他們都認識呢!”

趙長城道:“那真是巧呢!改天告訴他們,讓他們也交個朋友吧!”

駱輝給趙長城添了飯,說道:“趙長城,你今後要是一個人在家懶得做飯,就上我這裡來吃吧,我反正都是自己做飯自個吃。”

趙長城笑著答應了,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駱輝問道:“你女朋友是京城人?”

趙長城道:“是啊,她還是溫書記的外甥女呢!”

駱輝夾菜的手停頓了一下,抬頭問道:“哪個溫書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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