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完全制止施特勞斯放貸，那就能制止一個是一個。
這，即是亞瑟心中所想。
“你認識他？”王洛詫異的回頭，“摩根先生，據我所知，您剛才還說您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亞瑟苦笑著擺了擺手，正想著該說什麼謊隱藏，卻見此刻，王洛一隻手重重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用自責，每一個男人都會有一個不能言說的秘密，只要你和你的朋友們能夠遵守這裡的規矩，我們瓦倫鎮就永遠歡迎你們。”
亞瑟松了口氣，沉聲道，“多謝。”
在接到達奇的確切命令前，他暫時還不想和王洛發生衝突。
王洛把三百美元放到亞瑟手心。
隨後，面向唐斯，“唐斯先生，您知道您有病嗎？”
唐斯一怔。
愣是沒搞懂，這是在罵自己還是問自己。
僵了半天才道，“有時候身體會感到無力，經常性的咳嗽。”
“這是肺結核的徵兆，”王洛虛眯著眼睛道，“唐斯先生，無知者無罪，但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瓦倫鎮了。”
“肺結核？偶買噶，他得了這病？”
“天啊，我剛剛還往他的鐵盒子裡扔了一美元，不會被傳染吧？”
“切，愚昧！放心吧，據我所知，肺結核的傳染途經一般透過唾液傳播，而不是空氣。”
“嚇我一跳，幸好我當時嫌他囉嗦，懶得和這個人說話，丟下一美元就走了，不過原來如此啊，難怪剛才奇克和他說話的時候一直有注意保持距離。”
周圍聚過來看熱鬧的鎮民們聽到這，紛紛退避三舍，唯恐一不小心就中招，畢竟即便他們住的這個地方地處偏遠，但也知道肺結核的威力，知道它在這個時代，是一種完全無解的絕症。
“肺結核？”唐斯一聽急了，氣的跺了跺腳道，“你為什麼平白汙人清白？！”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清楚，”王洛也懶得去揣摩唐斯此時的心理，“不信的話，你可以去醫院做一個檢查，這樣自會知曉。”
“另外，介於該病具有很強的傳播性，我建議你以後最好和你的妻子、孩子進行分居，這不但對你好，也同樣是對你的家人好。”
王洛沉聲道。
唐斯：“……”
“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現在就請你離開瓦倫鎮吧，記住，永遠也不要回來，”王洛揮了揮手，“我們不會歡迎你的。”
要是唐斯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得了肺結核的窮人，王洛也不會對這個人有這麼大的反感，可唐斯這個人說白了，簡直就是一個聖母婊。
明明可以讓自己和家人過的至少比平時好一點，可他卻偏偏要把家裡至少一半以上的收入用來搞慈善，以塑造他在人們心中光輝、無私奉獻的偉大形象，最後甚至還發展到了惡意騙貸——雖然施特勞斯的貸款利率本身也確實存在毛病，但這絕不是唐斯用這筆錢為自己塑造名望的理由。
“先生，您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這樣對一位熱愛慈善，發誓要在這一行業裡出人頭地直至死亡的好人？”
唐斯沙啞著嗓子，甚至淚水也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王洛要做的這麼絕。
肺結核……
天吶！
有了這句話，即便王洛明天就被開除，他也別想繼續在瓦倫鎮搞慈善了。
“唐斯先生，我送你一句話，”王洛平靜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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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思考我說的這句話，唐斯先生，你可以為了利益、人前的口碑繼續做你的慈善，我不在意你的動機，但在在之前，我希望你能為你的家人考慮一下，哪怕是一點。”
唐斯已經人到中年，而且“搞慈善”不是一天兩天，性格早已經定型，王洛也只能把話說到這裡。
至於後面唐斯究竟能否改變，能否在為了自己的名譽行動之前，先為家人考慮，這就不是王洛能改變的了。
也許有時間，他會帶著口罩到唐斯牧場看看情況，但如果沒有時間，那麼這事也就只有這樣了。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唐斯口中默默念著先前的句子，這兩句話雖然來自遙遠的東方，但字面意思其實很好理解，況且唐斯也讀過幾年書，想要聽懂也不難。
最終，唐斯沒有給出王洛答覆，只是默默點了點頭，然後把鐵盒留在原處離開了。
“嗨，你們誰往這個鐵盒裡扔過錢，現在可以拿回來了。”
王洛扯了嗓子喊了一句。
隨後，又朝亞瑟一笑，“摩根先生，你欠我一個人情。”
亞瑟笑道，“當然。”
……
……
告別了唐斯之後，王洛又和亞瑟、比爾一起圍著瓦倫鎮轉了一圈，就各自分別。
至於亞瑟和比爾回到範德林幫，該如何安置手裡的借款，王洛感到好奇，但也沒有多問，畢竟他們現在之所以能成為朋友，就是因為亞瑟現在和他交流，是披著馬甲在交流。
若是這層窗戶紙被捅破，他們之間的關係無疑要轉化為敵人。
當然更重要的，王洛也實在沒有時間操心這個。
聖龜尼亞帶回來的“富哥們”要過去看一下，身為亞瑟的朋友，工作地點在距離瓦倫鎮稍遠一些地方的傑米，也要時常去看一看。
以及珍妮。
——當然不是指給她做思想工作什麼的。
這丫頭自從當時王洛答應，讓她體驗一下當“英雄”的感覺，珍妮就再也沒有和王洛就他對聖龜尼亞的態度一事上吵架，反而每天追在王洛屁股後面，吵著要學該如何使用槍支。
王洛便教她使用。
沒想到她在射擊方面出奇的有天賦，用了僅三天時間，就已經熟練掌握開槍方法，還有了不錯的槍法。
於是，時間很快來到週末。
按照原來說好的，這是王洛帶珍妮“體驗一下”的一天。
一開始王洛還在考慮帶珍妮幹什麼比較適合她，卻沒想到沒來得及尋找合適的目標，“目標”就先找上了他。
第十八章 合適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