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緊隨其後趕到了這裡。
目光被下面紫色的火球所吸引。
七面武士…
為什麼還在這裡？
如果沒記錯的話，上一次他前往水生村來回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七面武士的蹤影。
應當是被狼所斬殺。
為什麼……
又一次出現了？
一發紫色的火球朝著白羽所在的方向飛了過來。
拔出月隱，一刀斬碎火球之後，白羽朝著下方跳了下去。
“你也給我下來！”
順手將那個黑衣人一起揪到了下面。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黑衣人被白羽抓到了下面之後仍舊驚魂未定。
因為他看到了眼前那個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
原本以為是火焰的光芒。
近看，卻是紫色的鬼火！
幾團鬼火懸浮在一個人影的周圍。
手中拿著一根手杖，腳下的周圍是大量的枯骨。
“那是什麼人？你們葦名，都是這樣的傢伙嗎？”
白羽回頭看了黑衣人一眼。
“蠢貨，那是冤魂，你小心點，我去殺了那個傢伙。”
聽到白羽的話之後，黑衣人不再說話，而是靠著身後的柱子。
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雖然說白羽剛剛一刀將那團紫色的鬼火斬開，但是其中所蘊含恐懼應該是散佈了出來。
影響到了那個傢伙。
否則身為劍聖的弟子，起碼也是頂尖的劍客了，能被這麼個玩意兒嚇到發抖，的確有些丟人。
白羽迅速靠近七面武士。
七面武士周圍的紫色的鬼火，自發地朝著白羽逼近。
手中的手杖上，紫色的鬼火不斷地匯聚。
託普斯立場！
澹藍色的魔法立場在白羽的周圍撐開。
鬼火所形成的激流完全被立場擋在了外面。
白羽迅速向前移動，接近著七面武士。
就在白羽距離七面武士已經不到十步的時候，突然間，七面武士身形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紫色的鬼火也是消失不見。
整個身影憑空消失。
白羽觀察了一下周圍，迅速朝著一個角落的方向奔跑了過去。
剛剛趕到那裡的時候，七面武士的身形已然出現。
周圍浮現出了大量紫色的鬼火。
想要攻擊白羽，月隱已然一刀斬下。
月隱碰到七面武士的身體，七面武士就像是冰雪遇到高溫一般，瞬間消融。
沒用神之飛雪，也能有這樣的傷害嗎？
白羽想了想，也明白了。
神龍的真靈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有這樣的效果也不為過。
對於這樣陰邪之物，龍之至陽…算了不敢亂陽。
在七面武士消失之後，周圍的那些紫色的鬼火也是消失不見。
“奇怪…七面武士，怎麼又出現了？”
不過好在這裡平時基本上也不會有什麼人過來，所以不用特別注意。
白羽轉身，找到了那個劍聖的弟子。
此時應當是被嚇暈了過去。
白羽兌換出了驅怖粉，塞進他嘴裡之後，將其扛起來，離開了地牢。
“師傅，師兄他不見了。”
“怎麼回事？”
“今天一大早，去叫師兄的時候，發現他並不在房間內，衣物什麼的都在…除了夜行衣，我懷疑他可能是昨晚去探查葦名城的時候，被抓住了…”
“胡鬧！他怎麼敢一個人這樣行事？誰讓他這麼做的？”
“應該是昨天師兄所說的那體型異常龐大的士兵，想要探查其背後的軍隊。師兄…師兄他，也是一時心急。”
“罷了，事已至此，一同隨我去找一趟那個少年吧。”
……
上泉信綱和一種弟子前往白羽所在的地方的時候，院子裡，綁著一個渾身穿著夜行衣的身影。
“師傅，那……應該就是師兄。”
一個弟子小聲對上泉信綱說道。
上泉信綱看了一眼之後，不再說話。
而是走進了房間之中，看到了白羽。
“劍聖今天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今天，老夫為了丟人的弟子前來。”
“弟子？劍聖的弟子很丟人嗎？我看諸位都應當繼承了上泉劍聖十之一二的才情吧。”
“昨夜，老夫的一名弟子誤闖入葦名要地，還望…”
“上泉劍聖，你應該明白一點，你的弟子，應當不是小孩子了吧？隨意亂闖他人的地方，會有什麼後果不需要我來提醒。”
“是，但是…”
“昨天，在我們葦名的禁地之中，有賊人闖入，如果不是我及時出手的話，恐怕對方早已經死在了那裡。”
白羽平視著上泉信綱，澹澹說道。
“這種賊人，死在禁地之中，就是最好的懲罰，不過我救了他一條命。對了，這把短劍是從那賊人身上掉下來的，上泉劍聖有興趣看看嗎？”
白羽說著，將一把短劍丟在了地上。
“對了，那個賊人的身份一直沒有查明，因為在禁地之中暈了過去，所以一直沒有受刑逼問其目的，或許是幕府的忍者也不一定。上泉劍聖，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老夫厚著臉，懇請閣下將那賊人交於老夫，一定會有一個結果的。”
“什麼樣的結果？”
“不知道閣下想要什麼樣的結果？”
“我也不知道。”
“昨天我所說的那些人，我可以讓他們盡數來到葦名之中，一同抵抗幕府。”
“那些人？一群殘兵敗將嗎？我怎麼知道他們之中有沒有幕府的內應？”
“那閣下的意思呢？”
“讓他們就在葦名城外吧，不得進入城內，糧食，武器等自行負責。”
“好…”
“如果戰事起，他們將作為先鋒軍，沒問題吧？”
“沒問題。”
上泉信綱答應的無比爽快。
讓白羽有些懷疑自己提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
“那賊人就在外面，上泉劍聖隨時可以帶走，還有這把劍。”
一個弟子從地上撿起那把短劍之後，眾人離開了房間。
將那個綁在院子裡的弟子解開，背了回去。
“怎麼樣？醒來沒有？”
“還沒有，柳生師兄一直昏迷不醒，無論我們怎麼叫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讓我看看。”
上泉信綱走到床邊，手指搭在其手腕上。
“脈象平穩…和睡著了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就在上泉信綱準備收回手，打算檢查其他地方的時候，突然間，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那個弟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無比的用力。
“嗯？”
上泉信綱看向了這位弟子。
依舊是昏迷不醒，但是…此時渾身開始顫抖了起來。
面色發白，冷汗直冒。
抓著他的手不住地顫抖。
彷彿是遭遇了極為恐怖的事情一般。
“齋藤！你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醒醒！”
上泉信綱拍打著弟子的臉，但毫無用處。
隨即迅速撕下一塊布，塞進了其口中。
防止咬舌。
“師傅，師兄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看到了上泉信綱臉上的神色，眾弟子也是關切地問道。
“我不知道…”
上泉信綱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
“這樣的狀況…像是外邪附體…”
簡單來說就是民間所謂的鬼上身。
“師傅，那個小子說，柳生師兄闖入了禁地，他們應該有辦法吧？”
“或許…吧。”
“師傅，我去找那位葦名之主，或許能夠要來治療師兄的方法。”
“罷了，你們都退下吧，還是我去，那個少年…看樣子對我們之前的試探極為不滿。”
上泉信綱無奈地說道。
原本，他是打算看看幕府那些傢伙流傳出來的什麼天下第一劍聖的成色。
如果可以的話，趁機藉助自己的名頭，加上手中所能夠聯絡到的一部分反抗勢力，掌控葦名一同抵擋幕府。
因為能夠消滅那幾萬人馬，本身就說明了葦名的不簡單。
只不過，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叫做葦名羽的少年，簡直就像是怪物一般的強大。
斬斷竹刀的力量，至今他都無法思考明白。
而對方所說的一個人消滅…雖然他半信半疑，但是，想要掌控葦名這樣的想法，已經是落空了。
劍聖的名頭，以及他所擁有的反抗軍的籌碼，對於白羽而言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而現在，自己等人竟然落到了這樣尷尬的境地。
需要…再厚著臉去問人討要治療的方法。
這時候，一名寄鷹眾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奉羽大人的命令，此物名為驅怖粉，或許對上泉劍聖有些幫助，服用下去即可。”
寄鷹眾說著，手中拿出了一個藥包。
身邊的弟子急忙接過了那個藥包。
寄鷹眾任務完成之後，則是迅速離開。
“讓我看看！”
上泉信綱說著，拿過了驅怖粉。
開啟了紙包。
紫色的粉末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師傅，這玩意兒…真的能夠治療柳生師兄嗎？”
無他，紫色的藥粉，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的藥物啊。
“去試試吧。”
上泉信綱說道，將手中的驅怖粉交給了一旁的弟子。
“是。”
那名弟子拿著驅怖粉，進入到了屋內。
不久之後，小跑著出來。
“師傅，柳生師兄醒過來了。”
上泉信綱急忙走進了屋內。
柳生齋藤躺在床上，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
臉上幾乎沒有一點血色。
很難想象，僅僅只是一個晚上，能讓一個完全健康的劍客，變成這般樣子。
“師傅…我…對不起你。”
“昨晚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被抓住，為什麼…你會成為這樣？”
聽到了上泉信綱的問題之後，柳生齋藤眼神之中浮現出了一抹恐懼之色。
緩了一會兒之後，才開口訴說了起來。
因為曾經在葦名周圍無意間轉悠到了地牢外面，他看到了太郎兵，無比巨大的體型，以及手中大鐘一般的武器。
所以他認定葦名的那支特殊秘密部隊就是隱藏在這裡附近。
還有許多太郎兵。
選擇在深夜出行，想要查探清楚。
這樣一來，雙方如果談判的話，己方也會有一些底氣。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寄鷹眾時時刻刻都在盯著這裡。
在看到柳生齋藤外出之後，急忙盯梢，並且將其彙報給了白羽。
可以說，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在寄鷹眾的眼皮底下完成的。
前面迷暈太郎兵和忍犬沒有任何問題。
在進入到地牢之中後。
先是那股刺鼻的血腥味，還有從地上爬起來的乾屍，以及那木門後類似於試驗場地一樣的地方。
“葦名…竟然在進行著這樣慘絕人寰的實驗嗎？”
“後來，我碰到了那位葦名羽。我自知並不是對手，所以選擇逃走，就在我隱藏在一處山壁上的時候，被他發現了。或者準確的說…並不是被他所發現，而是…”
說道這裡的時候，柳生齋藤突然間變得猶豫了起來，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齋藤！看著我！”
上泉信綱說道，目光如劍，一瞬間刺破了柳生齋藤心中的恐懼。
“冤魂！那裡，有一個人形的冤魂！他的周身，環繞著紫色的鬼火！在看到那道身影的一瞬間，我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想法，腦海之中只剩下了恐懼。”
“會死的！一定會死的！被那個強大的冤魂所殺！成為白骨的一部分…”
“後來呢？”
“後來…葦名羽殺死了冤魂，然後我失去意識昏過去了，再次醒來之後，就在床上。”
柳生齋藤回憶道。
“師傅！我們走吧！馬上逃走，不應該繼續留在這樣的地方！或許某一天，葦名羽就會對我們出手！那地牢之中的人體…冤魂…我們必須馬上逃走！”
柳生齋藤慌亂地說道。
“不！”
上泉信綱甚至都沒有思考，便否決了自己弟子的提議。
“我之前，一直所好奇的，葦名這樣的地方，沒有強將精兵，武器落後，糧草不足，葦名羽究竟是有什麼樣的自信，能夠拒絕我們，或許…我應該已經找到答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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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自己弟子的描述之後，上泉信綱發現，自己對於葦名，還是知之甚少。
起碼，那樣的地下試驗場地，以及死去的人都能夠化為無比強大的冤魂…
這些，完全可以成為葦名的底氣所在！
“哈哈哈…原來如此！老夫明白了！這，就是你的底氣所在啊，葦名羽！”
戰場，怎麼可能不死人？
有了他所召集的那些反抗軍作為炮灰，如果能夠復現出那樣的冤魂。
上泉信綱看向了自己的弟子。
如果不是那個藥粉，恐怕就連自己弟子都無法擺脫那樣的恐懼。
連意志無比堅定的劍客，都無法擺脫的恐懼，那些普通人所組成的軍隊，又怎麼可能擺脫？
軍隊，最為恐怖的就是士氣，而最容易擊潰的，也是士氣！
一旦恐懼蔓延，擊潰的士氣，那麼幕府的大軍便會不戰而降！
“真是…好算計啊！葦名羽！”
“師傅，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按照之前說好的，聯絡那些反抗軍，以我的名義，讓他們趕到葦名！”
“啊？”
弟子們在聽到了上泉信綱的決定之後，紛紛感覺到不可思議。
“為什麼啊？師傅！”
“那些不是我們最後反抗幕府的力量了嗎？”
“柳生師兄所說的那些，我們不能不防啊！”
“師傅湖…”
“……”
“哼！”
上泉信綱冷笑了一聲。
“你們以為，那些所謂的反抗軍，真的是想要反抗幕府嗎？如果他們有這樣的能力，就不會只像老鼠一樣。更何況…其中有多少別有用心之人呢？”
“我當年被授予的天下第一劍聖的名號，許多人，都是看中了這一點…又有多少人是真心想要去反抗德川家康？更多的…只是利用罷了。”
“正好，也讓老夫利用一下吧，葦名羽…若非生在葦名之中，也當是那梟雄啊！”
……
“羽大人，昨天那位劍聖的居所，許多信鴿飛了出去，應當是為了聯絡。”
“哦？”
寄鷹眾傳來的訊息，讓白羽有些驚訝。
沒想到那位劍聖這麼乾脆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
原本以為他的提議比較過分的了，現在看來…是他高估了對方的底線了嗎？
“羽大人，那位劍聖拜訪。”
“請他進來吧。”
這一次，前來的只有上泉信綱一個人，並沒有他的弟子。
“劍聖今天來，有什麼事情嗎？”
“閣下昨天所提出的要求，我已經讓弟子們去一一聯絡了，幾日之內，就會有結果。”
“這麼快？”
“自然，我得到的訊息，德川幕府已經收拾兵馬，準備進軍葦名了。自然是要早做打算。”
“多少人馬？”
“約莫…數萬。”
說了和沒說一樣。
“我所能夠召集到的人馬，應當也有數千上萬左右。”
“那些人…真的能夠心甘情願當先鋒軍送死嗎？”
白羽也是疑惑地問道。
“他們別無選擇！如果葦名亡了，那麼他們就失去了最後的希望，所以，這就是最後一戰。還有那些別有用心之人，他們，就是閣下最好的材料。”
？
白羽看著上泉信綱，總感覺，今天的上泉信綱，似乎多了一種迷之自信。
底氣十足，好像那數萬幕府軍隊已經盡在掌握一樣。
你是哪裡來的這種自信啊？
“昨天的事情，多謝了，如果不是我的那位弟子將一切說了出來，老夫根本想不到天下間竟然有這樣的奇異之法。數萬幕府的軍隊…恐怕根本不夠閣下的胃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