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慎的詢問，紅色豎眼呵呵冷笑，道：“凡人？那些人可不是普通的凡人。
“要麼出身強大的修仙家族，有大能級人物護道，隔三差五便用天材地寶熬成湯汁沐浴，定期服用各種靈丹妙藥，延緩壽元還不是簡單？”
顧慎皺眉，道：“我也聽說過修真界有強者透過用寶藥、精血為凡俗至親延緩壽元，但也就多活幾十載，幾千年怎麼可能？”
在顧慎看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肉體凡胎的凡人如果能夠透過某種手段活上幾千年，那可真是太驚人了，逆天改命也不過如此吧？畢竟對凡人來說，活上數千年，那和長生無異了。
紅色豎眼鄙夷笑道：“所以我說你應該多出來見識見識，小地方不只制約你的成長，也大大限制了你的眼界。”
頓了一下，紅色豎眼道：“修真界太大太遼闊了，各種神奇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你既然知道有的天材地寶能讓凡人延壽幾十年，若是藥效比那種天材地寶從強出百倍的仙藥呢？”
“仙藥？”顧慎聞言有些驚訝。
他在修真界中聽說過仙丹、仙藥這種稱謂，但所謂的仙丹仙藥仙草，不過是一些人的讚美之詞，將一些功效強大的丹藥、靈草冠以“仙”這個詞語。
但此刻從紅色豎眼口中聽到“仙藥”這個詞，顧慎卻覺得不是那麼簡單。
紅色豎眼嗯了一聲，道：“上古之時，修真界與仙界相連，透過某種秘法能夠進行溝通、傳遞訊息，甚至在付出某些極大代價後，能夠短時間的開啟一道縫隙，將仙界之物傳遞到修真界。
“那時便有一些仙界寶藥流入修真界。
“嘖嘖，不過現在不同了。
“不知因何緣故，仙界徹底封死，自上古以降，再無修士能夠飛昇仙界、以享長生之福。
“估計到了而今，修真界中除了諸家上古聖地或許還保留著一兩株仙藥，恐怕就再沒有了。”
紅色豎眼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
顧慎雖然心中仍舊有疑惑，但大致也聽明白了。
他疑惑為何以凡人孱弱之軀，能吸收仙藥的龐大藥量？難道每次都只是服用仙藥上擠出來的一滴汁水？也或許是所選仙藥的藥性極為溫和，也可能是蓋世高手幫助溫養、保駕護航。
正如紅眼前輩所說，自己現在接觸到的修真界還很侷限，眼界不夠開闊。
顧慎想了想，道：“照前輩所說，那修行儒聖之法的，都很有背景？”
畢竟能夠接觸到仙藥，而且一路修行耗費頗多，既需要靈藥、仙藥延續壽命，又需要強者護道，尋常沒有背景的人，根本做不到。
紅色豎眼道：“大多是這樣的，但修真界何等龐大？總有那麼幾個例外，有些人天生氣運之子，喝口水都能頓悟，跳個崖都能尋到太古遺葬，說不清楚的。”
顧慎點了點頭，心中對那位陳曄姑娘的身份有了些許猜測。
“陳姑娘的父親很可能是一位大儒，在修行儒聖之法，而且到了很高深的地步。
“陳姑娘或許也在走這樣一條路。”
顧慎腦海中，回憶起見到陳曄時的場景，她那輛馬車中裝飾的很簡單，也沒有尋常女子的化妝匣，雖然也有一個木箱，但木箱裡面所放的是滿滿書籍。
馬車中還燃著沉香，起到安神的作用，可以讓人更專注地讀書。
“難怪她會近視。
“如果她真要走儒聖一脈的修行，必然是手不釋卷的讀書，這般天天看書，眼睛受不了也屬正常。
“不過此番確實要感謝那位陳姑娘，若不是她贈予這一張字帖，我對《太白劍》的參悟想要提出，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以前我還一度以為《太白劍》參悟到了圓滿階段，可能已經到了進無可進的地步，但現在看來，還是有提升空間的。”
接收到的信息量有些大，顧慎思索了好一陣兒。
“小慎子，不要想了，世上奇奇怪怪、玄玄妙妙的事情太多了，最怕的就是空想，一旦陷進去，反倒精神內耗，沒甚意思。”
左手掌心中，傳出紅色豎眼的提醒，“你不用想那麼多，只管往前走，解決難題最關鍵的一步就是行動起來，空想十年也是空，邁出一步便是贏。
“往前走，前面的世界很大，只要你走的足夠遠，站的足夠高，所有的事情你都會慢慢接觸的，所有的隱秘在你面前都將顯露出來。
“小慎子，你的天賦很強，是修真界少有的好苗子，便是與那古今往來的天驕們相比，也不差了。
“你能站到很高的位置！
“走吧，我們繼續前行，目標——西土！”
初聽紅色豎眼的話，顧慎大受啟發和震動，空想十年也是空，邁出一步便算贏。
想的太多，做的太少，最終什麼事情都沒有做成，反倒將自己累的筋疲力盡。
只是聽到後面，顧慎就察覺到了這紅色豎眼話中的意圖，它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西土瞅瞅了，這老家夥估計是在暗無天日的草廟村遺蹟裡被壓抑的太過厲害，以至於現在想滿大陸的“旅遊觀光”。
顧慎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紛湧的思緒，將手中的字帖重新對摺，再次放入了灰白色信封中，然後收進自己儲物袋裡。
夜幕之中，一輪明月高掛，萬千點點星辰。
月光照耀，星光灑下，給漆黑的世界帶來一絲明亮。
放眼望去，盡是崇山峻嶺，一座座綿延到黑暗中，這就是南嶺，遍佈高山巨嶽的一片無邊疆域。
顧慎運轉法力，駕馭金霞，向西方迅速飛去。
一刻鍾後。
顧慎看著前方隱於夜色中的一座座崇山峻嶺，透露出一股無言的靜謐，天地中散發著一股和諧、安寧，那裡是南嶺大教羅王劍派的疆域。
他再回頭，看向已經飛過去的那片混亂疆域，虛空中似乎都瀰漫著一股煞氣，充斥著慾望、血腥、衝突、殘酷、暴戾。
飛過亂域，顧慎身在高空中，深吸了一口氣，果然，連空氣都顯得清新很多。
“亂域之中，真是太亂了。”
顧慎嘆了口氣，本是一句調侃之言，但細細一想，卻是不由覺得可悲，那亂域中的老百姓，該是何等悽慘，又受到了何等的折磨、煎熬。
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顧慎向西北方向飛去。
正如紅色豎眼所說，很多事情想太多了，痛苦的反而是自己，顧慎同情亂域中的凡人百姓，但那又有什麼用呢？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顧慎現在雖然有些實力，在修真界也可以稱得上“高手”二字，但與那些修真界中的頂級強者相比，差了太多。
亂域之中，強者無數，七匪八盜三十六山，不說實力強大的七匪八盜，便是三十六山排在中游的山頭，顧慎都不是對手，要知道這些山寨的首領一個個可都是元嬰巔峰乃至化神大能境界的強大修士。
顧慎現在的修為又算得了什麼？說不定哪天踢到鐵板，被人隨手一掌就拍死了，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大的飯，去管自己沒有能力管的事情，那是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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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顧慎沒有直直向西方飛，因為那樣要橫穿過整個羅王劍派。
羅王劍派是南嶺大教，教中強者眾多，顧慎不想過多打交道，所以向西北方向飛去。
那裡是羅王劍派的北部疆域，靠近大夏皇朝。
羅王劍派的疆域太遼闊了，以顧慎如今的飛行速度，也硬是飛了一天兩夜，直到第三天天亮，才終於飛到了羅王劍派北部疆域，就是繞了一下，然後繼續向西飛行。
藍天，白雲，一排人字形的大雁點綴。
顧慎飛行速度快，瞬間就將大雁趕超，在經過大雁群的時候，還聽到了“嘎嘎”的叫聲。
嗖！
頭雁微微一愣，剛才好像有一個什麼東西，就那樣休的一下過去了？它用力的眨了眨眼，前面確實是什麼都沒有，只當是自己出現幻覺了，然後繼續如先前一樣帶著同伴們向前飛。
顧慎駕馭著金霞，穿行在雲層中，每一個呼吸間便飛出很遠的距離。
到了這裡，亂域那種幹禿禿的荒山就比較少了，各座山巒之上都覆蓋著許多種植物，雖然大多都已枯黃凋零，但卻也透露出勃勃生機。
嗡！
突然，一股法力波動自西北方向傳來，讓一邊飛一邊欣賞下面深秋山色的顧慎身子一頓。
“有人在鬥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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