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武關內的百姓，大多都是明軍士卒的軍戶家屬，生活保障極難。
特別是動不動就被錘匪圍城，他們斷頓是常有的事情，加上總兵也不怎麼下發餉錢，日子苦的很。
現在瞧著山西鎮總兵田明的腦袋就在前面，他兒子跑了，開展訴苦大會，也不清楚什麼。
總之就是有人上前說田明的罪過，說著說著他們便感動深受，因為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
賀今朝對於大明邊軍軍戶的悲慘遭遇，早就麻木，甚至開始習以為常。
百姓們不被欺壓，那簡直是金色傳說。
如此種種，越發加深了他要幹翻這個世界的想法，重塑規則。
當真是爛的不成樣子。
粆圖臺吉站在一旁也旁聽了百姓對田明等人的控訴，他是心驚不已。
殺人，誰不會啊？
關鍵總兵田明死了，還要被誅心。
他有些慶幸，賀今朝沒有染指草原的想法，要不然這股風往長城外一吹，那些奴隸就得奉賀今朝為天可汗！
粆圖臺吉踏入陷阱後，從心選擇投降。
武大定這夥伏兵自是沒有用上，被賀今朝差人告知，暫且停駐在崞縣，監視雁門關的明軍。
對於這件事，武大定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這夥蒙古人怎麼就投降了？
那個臺吉是吃幹牛糞長大的？
他怎麼就不敢跟大隊長幹一架呢！
反倒是一旁的王南芳瞧著他這樣子哈哈大笑，如今內三關落入大隊長手裡兩個。
整個九邊之雄雁門關，遲早得落入大隊長的手裡，到時候誰離的近，可就是誰的主攻任務。
還怕立不下功勳來，且先安心等著。
聽到這話，武大定嘆了口氣，如今整個山西北部全都落入大隊長的手中。
這件事瞞不了多久，朝廷就會派人來攻打。
不過好在陝西邊軍又鬧起來了，再次吸引了朝廷的視線。
延綏騎兵本來挺能打的，可惜被上一任延綏總兵吳自勉給倒賣軍馬。
無論是士卒還是戰馬，最後大多都到了高迎祥手裡，被他組裝成為重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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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下一次戰事再起，會是什麼時候？
整個山西鎮算來算去，北有雁門關的明軍殘部，南有介休縣的明軍殘部。
武大定瞧著雁門關，正面當真是難打，只有從旁邊的長城口攻上去，向劉二虎那樣沿著長城攻克，才能行。
但大隊長好像沒有要把內三關，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意思。
山西巡撫許鼎臣對於粆圖臺吉的出兵一直都是非常關注的，不時派出夜不收探視他們。
對於他們今天擄掠了哪個村子，明天擄掠哪個鄉，都不敢興趣。
他想要的是什麼時候與錘匪交戰了。
結果不等他的夜不收送回來訊息，參將姜襄先接到了田印以及一些跑出來的家丁。
賀今朝利用蒙古人攻克了寧武關？
此事讓他這個率先給賀今朝送信的大為驚訝。
主要是這夥蒙古人是被山西巡撫許鼎臣給叫過去與賀今朝交戰的。
反倒被賀今朝利用，趁機拔了寧武關這個據點。
他娘的，姜襄現在懷疑許鼎臣，是不是已經暗中投降賀今朝了？
否則自從他擔任山西巡撫以來，接連幫助賀今朝擊潰關寧軍，俘虜延綏總兵王嘉胤，幫他奪取太原城。
現在又聯絡蒙古人，作為賀今朝的盟友，讓他以較小的代價，奪取寧武關，斬殺山西鎮總兵田明。
賀今朝已經一擒一斬兩個總兵，一重傷一斬兩個副總兵，戰績都要直逼後金韃子了。
否則強攻寧武關，賀今朝不死個幾千人，是絕對沒法正面攻克的。
在姜襄看來，山西巡撫許鼎臣如此有作為，還不如無作為呢！
所以姜襄現在極度懷疑，許鼎臣已經暗中投降了賀今朝，是為他做事。
如此一來，自己所在的朔州，就被賀今朝兩面包圍了。
姜襄仔細一想，許鼎臣屢次幫助賀今朝成事，必然是內鬼！
千萬不能讓許鼎臣在大同鎮久留，否則大同鎮遲早被許鼎臣送到賀今朝手裡。
他還相當大同鎮的總兵呢！
尤其是還是內長城上城門的關開，從此以後，都被控制在賀今朝的手裡。
所以自己只能被動防守，必須得跟賀今朝虛與委蛇。
姜襄瞧著正在狼吞虎嚥的田印，心想是不是要把他腦袋砍了，給賀今朝送過去，獲取信任。
等到最新消息傳來，最讓姜襄感到震驚的是，賀今朝不僅重創了粆圖臺吉，還逼降了粆圖臺吉餘部。
這夥從遼東來的黑韃子，戰力可不低，去年打的大同鎮生不如死。
今年又來劫掠。
不過如此一想，賀今朝手裡有了真的蒙古人人頭。
正好給自己報功，興許就能頂替麻承息這個總兵，至少讓自己當個副總兵，問題應該不大。
想到這裡，姜襄義憤填膺的對著田印道：
“好兄弟，你且在我這裡安心住下，此事我必定會上報巡撫許大人，調集重兵，為你父親報仇。”
“多謝多謝。”
田印感動的流出眼淚，想他堂堂總兵之子，竟然流落到這種下場，幸虧大家還算有點親戚關係。
姜襄給賀今朝的內鬼許鼎臣送去最新消息。
山西巡撫許鼎臣接到參將姜襄送來的書信，再三確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山西左布政使王象坤氣色好多了，詢問道：“許巡撫何故發笑，莫不是那錘匪賀今朝被蒙古人擊潰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許鼎臣急忙走了兩步把手裡的書信遞給王象坤：
“王大人，那粆圖臺吉不僅被賀今朝打的大敗，還被賀今朝給生擒了。
這下子林丹汗必定會出大兵，去和錘匪打生打死，我的目的達到了，故而忍不住放聲大笑。”
可是王象坤剛剛有些起色的臉變得煞白。
他看見的是寧武關這座雄關被賀今朝所得，山西總兵田明被賀今朝所斬殺。
粆圖臺吉被賀今朝逼迫投降，連帶蒙古騎兵加在一起，俘虜足有上萬人呢。
賀今朝氣候已成，兩虎相爭之下，林丹汗他有那實力與賀今朝爭奪嗎？
在王象坤看來，林丹汗就是一個擅長吹牛之人，天天說四十萬控弦之士，被王化貞相信，結果導致遼東戰事大敗，還要給他一百萬兩市賞。
結果林丹汗在後金韃子皇太極的攻勢下，守不住互市點，朝廷賞給他的一百萬兩銀子，也就不了了之。
許鼎臣這個計策當真是蠢的厲害！
“噗。”
王象坤驚憂之下，噴出一口血，鋪滿了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