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一下子就看透了。”
劉二虎喃喃自語，跟著大隊長混，果然能夠活的更長久。
輕易不上當。
只要不是真正的自己人，他才不會管外面到底會死多少人。
賀今朝聽到高一功的話，勐地的站起身來，扶著城牆垛子往外看去。
方才還廝殺的兩夥人，已經止住刀兵，一起往回走了。
雙方很默契的沒有在動刀，唯一有些破壞這份默契的便是：
官軍在砍死了義軍的腦袋，充作軍功，可不能浪費了。
不沾泥氣憤難當，賀今朝果然不相信自己。
但是他稍微一想，這種情況誰都不會輕易開啟城門。
賀今朝要是沒有這份謹慎，怕是早就被洪承疇給滅了，否則如何能讓洪承疇吃虧？
城牆之上，方才有些人於心不忍，心裡微微埋怨大隊長為啥見死不救。
可他們一瞧這夥義軍和官軍是一夥的，要是把他們放進來，死的便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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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咒罵這群不要臉的人。
幸虧大隊長聰明，沒有上當！
“想必是不沾泥投降了官軍，當做內應，開啟城門，滅了起義軍大部。”
賀今朝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也不知道王嘉胤等人到底死沒死？
好在李自成跟著高迎祥一起潤了，沒有困在範家莊園。
“大隊長，這下我們麻煩了。”
黨守素面色凝重，因為洪承疇要剿匪，在附近到處強徵糧草。
誰要是不給，就會被打為賊寇，腦袋給你砍了沒商量。
現在洪承疇得了範家莊園內的糧草，這下子短時間內沒有糧草之憂，可以放心大膽的來圍困甘泉縣了。
“嗯。”
賀今朝倒是一點都不慌。
昔日自己弱小時，明軍都沒有攻破縣城，如今自己實力再一次壯大。
洪承疇還想啃自己這塊硬骨頭，會難上加難。
此番正好可以檢驗訓練士卒的成果。
再加上先前皇太極會突入京城的猜測，想必崇禎皇帝會下令各地勤王，沿邊的五大鎮鐵定會馳援京城。
而且抽調入衛的鐵定會是當地的精銳士卒，那個時候，洪承疇手底下還能有多少人？
黨守素一瞧賀今朝這雲澹風輕的模樣，忍不住暗暗感慨。
不虧是敢第一個殺官造反的人！
就這份知道會有大明重兵圍城後的訊息絲毫不慌。
這心氣，這氣質，往那一站，就讓人相信。
黨守素再看周圍的的士卒，他們聽見大隊長只是澹澹的嗯了一聲，便沒在言語，也開始談笑起來。
說什麼外面的官軍拿咱們沒辦法，只能用拙劣的演技來誆騙大隊長。
可惜大隊長根本就不上當。
士氣越發可用了。
城外經歷過一番廝殺的不沾泥心灰意冷，帶著自己人進入官軍的營寨。
這下連給自己回頭的機會都沒了。
當然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他對於賀今朝而言連點信任基礎都沒有。
當初只不過是賀今朝透過李過認識一下還是弟中弟的李自成的踏板，不得不給他一個面子。
賀虎臣對於這番結果沒有什麼感慨，洪承疇派人把計策告訴他的時候，他知道賀今朝不會輕易上當。
只是沒有想明白洪承疇為何會使出這般計策。
難不成是為了削弱不沾泥的實力？
“大哥如何皺著眉頭？”副千戶賀詮詢問一聲。
賀詮是賀家這輩的老四，老大賀戒早卒，無子，便讓老三賀誠襲爵，賀誠讓給了四弟。
這樣老四才跟著混的最好的老二一同征戰。
賀虎臣便與四弟說了自己心中的困惑，洪承疇明明是一個頗為睿智的人，緣何會出此等昏招？
“二哥，洪承疇興許就沒想過不沾泥能夠賺開城門，只是讓不沾泥沒發回頭，被他所用。”
“哦，是了。”賀虎臣搖搖頭，自己竟然忘了這茬。
這些文官，心不黑，可一點都站不穩。
這邊收拾完了戰場，苗美的人也回去彙報他所見所聞，方才在另外的方向大喊不要開門。
“賀今朝倒是個聰慧的，沒有上當。”
苗美這才放下心來，總歸是呈了賀今朝給他們糧食吃的情分在。
幫他一下，算是還了這份情。
“大哥，咱們去哪？”
“去富縣。”
苗美知道富縣知縣帶領一批人來送糧食。
那縣正空虛的很，可以搶掠一番，拐走青壯，繼續往西安的方向去。
那裡有藩王以及數不清的郡王，搶幾個，隊伍就富裕起來了，就能徵召更多的人。
左掛子得知不沾泥詐城失敗，並沒有太多的起伏。
最近這段日子，大家閒的無聊總是討論高迎祥與賀今朝二人。
因為賀今朝的第一個力挫洪承疇的起義軍，更是引起了大家的討論興趣。
再加上一個“陝西八十萬起義軍”總教頭的打趣綽號，在起義軍內部，隱隱蓋過賀今朝大隊長以及小霸王的綽號。
此人絕不可能輕易上當。
“大哥，苗美帶人跑了。”大紅狼急忙彙報了這一訊息。
左掛子緊緊攥著韁繩，知道自己在義軍面前失了人心，終究是長嘆一聲，沒在說什麼。
王嘉胤這一夥聚集起來的起義軍越發的四分五裂，各自發展去了。
他吊著胳膊，終於曉得了是誰背叛了自己。
左掛子那個沒良心的讀書人，加上自己的心腹不沾泥。
他媽的！
竟然敢背叛老子。
王嘉胤罵罵咧咧的瞧著一幫灰頭土臉，逃了半夜命的人，清點之下，不足三千人。
兩萬多人，就剩下這麼點。
其中混亂當中跑丟了不知道多少人。
儘管這陣子都是放開肚皮吃，可擁有雀矇眼的人依舊不在少數。
“大哥，咱們現在去哪？”王自用詢問了一聲，如今真成了喪家之犬。
“洪承疇帶領大兵去圍困甘泉縣，咱們去了也不管用，但願我那賀兄弟沒有被狗日的不沾泥等人哄騙。”
王嘉胤仔細思索了一下：“我去劫掠慶陽！”
“慶陽，咱們不是劫掠過一次了嗎？”白玉柱面露不解。
“沒錯，狗官軍知道咱們劫掠過一次，還沒有派來追兵，那咱們就再去劫掠第二次，裹走更多的青壯，恢復實力。”
王嘉胤也是有腦子的，要不然不會僅憑藉一個邊軍的身份，就能帶領起義軍做大做強。
“聽大哥的。”王自用率先表態。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