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張保國想的一樣, 蘇淺明知道了這件事之後，特別冷淡的回了兩個字：已知。
看到這兩個字，張保國嘆息了一聲，意料之中的回答，只不過他有點心疼, 心疼自己外公和外婆。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外公外婆經受了那麼多的苦難, 在他們這些小輩面前，他們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和和氣氣, 就跟其他所有的長輩一樣, 和藹又關心，讓人心裡暖暖的, 外公外婆是把這些事情一直瞞著吧, 他從來沒有聽自己媽媽說過這方面的任何事情吧, 他們應該是徹底的把過去跟現在一刀兩斷了，不惜遠走他鄉。
就算是猜到了外公的反應，但他需要及時把這件事情告訴他，要是外公想要去見最後一面的話, 還能趕得及去了了這個心願。
現在外公已經知道了，他就把這事放下了，沒有再管。
外公已經做了決定，他不需要去做別的事情。
蘇淺明給張保國的回覆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不過他內心的起伏, 有多麼的波瀾壯闊就不必告訴外孫了。
他想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還有那個明明是親生父親的人，他的冷漠和無情，很多很多。
蘇仲沒有想到原來家裡的家事這麼複雜，電報是他去拿的，他更先看到內容，他很想問個究竟，不過被田思怡阻止了：“等過段時間再好好的跟你講一講過去的事情，現在先讓你爸平復心情吧。”
蘇仲沉默的點頭，嘆息了一聲。
原來他們家是這樣的情況啊。
這樣說起來，自己爸媽還是少爺小姐。
想象不能啊。
那樣的生活距離他很遠，現在有點像是在做夢，有一種懸在半空的虛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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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茴帶著張衛國他們三個去文學傾那裡做客，他們是當成親戚一般走動的，蘇茴給他送了兩身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款式也新潮，適合他這個年齡段，另外還有各種吃的喝的。
他們去到的時候，文言實還有尤雅芳都在，他們已經回來陪著文學傾一起過年了。
每年過年的時候，他們一家都會從自己的住所搬到這裡來，大家一起過團圓年。
尤雅芳之前對蘇茴做生意是有些看不起的，到現在她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可以不帶有色眼鏡的看待這件事情。
文學傾看到這些東西，有些責備的語氣：“你買那麼多東西做什麼？家裡什麼都不缺。”
張衛國也自己挑了禮物送過來，他今年已經正式畢業工作了，能掙錢了，想要送禮物給他，當初還是文學傾把他從暴漲的溪水裡面撈出來的。
他送的是他特意淘換的一套茶杯，另外還有幾本古書，儲存的挺好的，正好撞上了。
蘇茴對他的話沒反應，張衛國笑了笑：“賺錢不就是花的，過年了還不花錢，那掙錢有什麼意義啊。”
大威甩了甩尾巴，特別熟稔的轉了兩圈，宣示了一下自己的霸權，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趴下了。
它在狗狗中已經是個老年人了，不過它跟之前變化不大，還是一隻威猛的大狗，怕狗的人看了小腿戰戰，小母狗看了會主動上前搭訕。
桌子上擺了很多吃的，大家一起坐著邊吃邊說閒話，很容易的，話題就拐到了張衛國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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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傾：“你去相親怎麼樣？喜歡嗎？”
一開始文學傾這麼問的時候，張衛國還會不好意思，甚至還會臉熱，但是現在呢，特別自然的搖頭：“我們差點緣分。”
文學傾：“差點緣分啊，那不著急，你年紀又不大，還能慢慢找，不著急，不著急。”他樂呵呵的笑著，他過了年才二十，年紀真的不大。
聽到這話，尤雅芳的神色動了動，看著張衛國：“你喜歡什麼樣的？說說看，指不定我這裡有合適的，給你介紹。”
張衛國的條件真的拿得出手，尤雅芳又看著蘇茴：“你對兒媳婦有什麼看法？”
蘇茴靜靜的撥著瓜子，聽到這話，抬了抬眼皮：“沒有什麼看法，他喜歡就成，只要沒有什麼人品方面的問題，我都可以。”
尤雅芳想起了之前她說的話，她這是真的不打算插手啊，那這要是談了個合不來的兒媳婦，以後相處那可就困難了。
蘇茴頭也不抬：“我又不是和她朝夕相處，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有什麼關係。”
婆婆這個性子，這下子有雅芳的心真的是有點熱了，婆媳關系可是一道大坎，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因為跟婆婆相處的不好，日子過的亂七八糟。
她立刻在心裡數了一遍認識的女孩，看看有沒有哪個合適的。
二十左右，年齡相當，學歷相當，長相不能太差，說話風趣，有共同語言，為人獨立，做事有主意。
聽著張衛國這些條件，尤雅芳覺得難怪他這條件到現在還差點緣分，敢情是眼光高啊，不過沒關係，眼光高並不是什麼壞事，她自己當初不也是眼光高嗎？
好不容易才看上了文言實，事實證明她的眼光是正確的，兩個人一起互相扶持，低谷也一起過下來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羨煞旁人。
張安國和張定國在旁邊偷笑，得到了張衛國的眼神警告：你們兩個笑什麼？
沒幾年就到他們了，他們現在是還小，但等到他們出來工作，那怎麼也不小了，人生大事要提上日程。
“對了，林大哥他的物件我見了一面，人不錯。”張安國想到了林荊南。
“是個很爽利的姑娘。”文學傾笑著：“他應該好事將近了，他的年紀也不小了。”
張衛國：“已經收到信了，他過了年就辦好事。”
文學傾點頭：“那這樣的話你還能參加他的喜宴。”
蘇茴點點頭：“對，年初六的好日子，現在還沒發喜帖，應該快了。”
“年初六啊，那是很快了……”
今年過年是張衛國張羅的，他說自己工作了，可以當事兒了，蘇茴看他這樣，就把事交給他，放手了，徹底放手。
看他忙裡忙外，張羅著過年要用的東西，另外還給她送了禮物，雖然媽媽賺的錢比他要多多了，但是他給媽媽的，那是他自己的一份心意。
他給蘇茴送的是一個小鼎，是之前擺放在道觀裡面的古物，他是知道的，媽媽對道家有感興趣，有一段時間媽媽看了很久道家的典籍，他那時候不小心看到了，還偷偷的擔心了好一陣，怕媽媽想不開要出家去當尼姑。
現在想來就只能失笑了。
除了這個小鼎之外，另外還有幾本新出的期刊，是他特意託人買的，以為媽媽做生意就會放下之前功課嗎？
媽媽是徹底的把學無止境、活到老學到老這兩句話進行到底的人啊。
他之前去特區調研的時候，看到了媽媽的書房，在那裡看到了媽媽經常翻動的書籍，他的內心是震撼的。
媽媽都這麼努力了，他們作為年輕人，還有蓬勃精力的年輕人，當然不能懈怠。
年貨準備得十分的豐盛，對聯福字之類都是張安國寫的，他的字越來越好了，跟上一年的對聯對比一下，可以看到明顯的進步。
張衛國的工作單位裡面福利挺好的，過年發了不少的福利，有這些，再加上他們不缺錢，花錢去買的年貨，很豐盛，現在這時候，有些東西要票，也有些東西不要票，在路邊攤的那些個體戶大部分都是不要票的，供銷社、百貨大樓，基本就還要票，尤其是一些比較稀缺的、貴重的東西。
張衛國有票，為了過年，基本上都花了。
蘇茴今年相比起來很悠閒，就幫著一起包餃子，做好吃的出了些力，其餘的就是張衛國自己張羅的，家裡家外都是一把好手，他已經鍛鍊出來了。
感覺培養出了一個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好男人。
這樣想突然有點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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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過年張家的氣氛有點古怪，張鳳華知道原因，就是因為二嬸家的那些事情。
她在爺爺奶奶面前沒有說什麼，內心卻是支援的，她也有些事情瞞著家裡，她現在有了一個正在交往的物件，不過她不打算現在就跟家裡人說，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未來，她打算等他們工作了再確定，如果能真正定下來了，再告訴家裡也不遲。
張錦華也知道原因，他同樣沒有說話，但是吳楚楚卻有話說，不止一次的說：“我覺得我們應該跟二嬸打好關係，二嬸也不容易，一個人在外面，幾個孩子距離她又比較遠，我們距離比較近，多往來，聯絡感情。”
二嬸這麼能幹，她的幾個孩子又那麼有出息，眼看著未來一片光明，當然要盡力打好關係呀，為什麼要僵持著，這對自己根本沒有好處。
她這話在張錦華面前說，張錦華不吭聲，她說的多了，他就甩臉子。
看到他這個反應，吳楚楚就不在他面前說了，換成在張鳳華面前說。
他們家跟二嬸家最親近的還是要數張鳳華這個小姑子。
對於大嫂這些話，張鳳華嗯嗯安安的應和著，沒有給一個準話。
她覺得目前這樣的相處狀態最合適，暫時不想要改變。
張根對於家裡這氛圍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對，這個年，他過的不大痛快。
看上去是一家團圓了，但是，他在想起了老二。
老二是他三個兒子中最出息的那一個，相比起大的還有小的那個，在中間的孩子比較吃虧，因為很容易忽略他，他自小的性子就比較犟，有牛脾氣，有些事情自己說定了，怎麼都不願意改。
當初他要娶蘇茴的時候，老伴是不願意的，還鬧騰了好一段時間，她已經有看中的兒媳婦了，但是老二就是不願意，最後還是如了他的願，娶了蘇家的姑娘進門。
那時候他是怎麼想的？
喔，他覺得無所謂，哪個都一樣，而且要真說起來，蘇家的條件還比較好，雖然她爸媽沒有什麼親戚，勢單力薄，但是她爸會手藝，不愁飯吃。
然後日子就這麼過下來了，眨眼間，老二去了當兵，當時他特別驕傲。
又擔心，又驕傲。
他是個好樣的。
然後他犧牲了，只留下兒媳婦帶著四個孫子，他那時候都有些擔心她守不住，她還年輕，改嫁了也能生得出來，不過她沒走，而且起了房子，帶著孩子這麼安安穩穩的過了下來，還很出乎意料的把四個孩子都培養成才，光宗耀祖。真的是光宗耀祖，在這附近十裡八鄉，一說起張家，免不了就要提起這件事情，出去在鎮上買東西，別人知道他是哪裡的，都要來搭話，問一問，大大的長臉了。
這要是在過去那時代，這相當於他下面四個孫子，都考上了舉人進士，當然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他那段時間走路都飄了。
值了，這一輩子值了，他自己是一般，但是他有幾個有出息的孫子啊。
他那時候還對兒媳婦非常的滿意，他也知道，幾個孫子有現在這成就，老二媳婦居功至偉。
然後，就是大孫子、大孫女陸續考上了，更光榮了。
先前四個孫子都是老二家的，他們跟著老大家的過活，現在老大家的也考上了，他們張家，就差老三那一房，他這一支，是徹底起來了。
之後就是老二媳婦辭了工作的事情，現在這麼久了，他已經不那麼生氣了，就是還不樂意提起來，就算有衛國跟他打電話說了又怎麼樣，其實就是翅膀硬了。
要是老二還在就好了，要是老二在，怎麼會瞞著他們，肯定跟他們有商有量的。
他也會更顧念著他們，有什麼好事第一時間想到他們的。
只可惜，戰士保家衛國，已經不在了。
他想起了張平，張平這時候也在想家。
他從通緝令上看到了張保國的模樣，還有三個兒子，他們現在長成什麼樣了？
還有他媳婦，他媳婦現在怎麼樣？他爸媽、幾個兄弟、老家的一草一木……
在過年的時候，思鄉的情緒就跟潮水般湧了上來，侵入他的大腦，讓他只能沉浸在這種氛圍之中。
他現在級別往上升了，手底下也管著幾十號人。
他不愛說話，是結巴，但又不是不能說話，能幹，會來事情，有軍功，就升了一級，他在這裡已經有根基了，臥底能夠獲得更大的價值。
他願意繼續在這裡即使給國家傳遞訊息，只不過，鐵漢也有柔情，他也會想家……
什麼時候，戰爭結束就好了，只是，國家周圍群狼環繞，他們只能拿起武器，捍衛自己的國家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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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晴在回來過年之前去找了她弟弟一趟，就是她的二弟，在省城裡面當老師的周小冬，他已經成家生子，在省城有自己的小家，今年過年他沒有回去，她就去找他了，他們分配的房子是乾淨整潔的樓房，地方雖然不大，但是住他們一家三口綽綽有餘，他們是受人尊敬、有編制的老師，未來一片光明。
他們是姐弟，但是她這個姐姐日子卻是過得最差的，明明一開始不是這樣的，什麼時候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是從她下鄉開始嗎？
周小晴想起了當初，要是那時候謝睿接受了她就好了，謝睿提前回城不說，還考上了大學，現在不知道是什麼級別的幹部了吧，她沒有接受自己，自己才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選擇了嫁給一直對自己展開熱烈追求的張貴。
他可以讓自己離開那個家，免得被當時的家庭所連累，這個選擇是正確的，她之前一直都這麼相信著，但是現在，她懷疑了，如果她沒有嫁給他的話，熬過那段時間她就可以回城了。
回城，她或許能夠嫁給一個城裡人。
當初可以回去的時候，她為什麼沒有選擇離開這裡，回去家鄉？
因為這裡她已經有了羈絆，她有兩個孩子，如果當初沒有生，沒有嫁給張貴，就不會有這種羈絆了吧？
周小晴後悔了，這樣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一想到未來接下來都是這樣的生活，她惶恐了。
先是從蘇茴那裡，然後是從自己弟弟那裡，她受到了雙重打擊，讓她懷疑了自己之前的決定。
這個年她過得渾渾噩噩，不知不覺間這個年就過去了，她連自己的兩個孩子都沒有好好的看一看，說說話，回過神來，她已經站著上班了，臉上揚起的笑容，機械又無神，她的同事還在旁邊跟她說：“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身體不舒服不要勉強，你的臉色實在不好看。”
她找了鏡子，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
這就是現在的自己？
不，不是這樣的。
她怎麼老了這麼多，她捏緊了拳頭，強打起精神，但是心裡有什麼東西開始萌芽。
她見到了蘇茴，在她沒有想過的場合，店主提前跟她們說過了，老闆可能會來巡查，過年了，新的一年開始，讓她們打起精神，務必要以最好的精神狀態迎接老闆，為此她們還特意換了新衣服。
等到了那一天，老闆確實過來視察了，但是老闆的旁邊，還站著一個讓她全身僵硬的人，那不是蘇茴嗎？
她怎麼會在這裡，跟珠光寶氣，全身上下無一不在散發著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的老闆相比，蘇茴身上並沒有太多的首飾點綴，穿著襯衣，一身的幹練氣息，站在他們老闆的身邊卻一點也不遜色。
從她們說說笑笑的親密態度來看，她們交情很好，她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間凝固了。尤其是她的視線從她這個方向掠過，她看到了自己嗎？
看到了乖巧站在旁邊等她們視察的自己了嗎？
周小晴低下了頭，手不自覺的用力，攢成了拳頭，不知不覺，他修剪的整齊的指甲在她的掌心掐出了深深的血痕，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痛。
她感覺到了羞恥。
感覺再也沒有面子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強撐著到了下班，要是提前走的話，肯定有人回來問情況，到時候如果蘇茴之前沒有看到她，肯定也會看到了。
在這期間聽了一堆別人小聲說的話。
“剛剛老闆旁邊的那個人是誰呀？長得挺好看的。”
“對呀對呀，之前沒有見過是誰呀？”
“是高層嗎？”
“不是，我聽說是老闆的朋友，好像有什麼合作的，不是很清楚。”
“是朋友啊，看著就不一般。”
“老闆的朋友，你覺得呢，你看身上的衣服是不起眼，但是那料子可不差……”
原來是朋友啊，她的思維亂成了一鍋漿糊，下了班什麼也沒吃，回到住的地方，爬到了床上，大哭了一場，哭得雙眼紅腫。
她把自己的哭聲全部悶到了枕頭和被子裡，就連哭，她都不敢放聲大哭，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要是別人問她哭什麼呢？她該怎麼說，她絕對不要說這麼丟臉的事情。
哭完了，看著鏡子裡雙眼紅腫憔悴，卻依舊清麗的自己，周小晴原本心裡的萌芽就像是遇到了甘露，迅速的吸收成長。
周小晴遇到了一個香港的富商，年紀比她大幾歲，一身筆挺的西裝，風度翩翩，帶著個金絲眼鏡，斯文有禮，當時下雨了，她沒帶傘，在路邊躲雨的時候他路過，看到了她，送了她一程。
那之後他們就搭上了話，身為一個女人，自小就受到不少殷勤追求的女人，她明白了對方想要做什麼。
之前她沒有往那方面想過，當做不懂，但是現在，她想開了，為什麼不呢？每個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權利，現在的生活沒辦法滿足她，趁著她現在年紀不算太大，還有資本，還可以努力的爭取，要是再過些年，年老色衰，她就只能認命了。
她不想認命。
蘇茴有些意外。
方坤，香港人，他來這裡開了一間收音機廠，製作收音機的，跟她沒有什麼生意往來，不過有人牽線，大家聚會的時候見過，所以還記得，他的情況聽別人說過，他在香港有妻有女，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看著前方在珠寶店裡面嬌笑盈然的周小晴，她的眼睛閃了閃，她挽著方坤的手臂，笑得很甜蜜，而且這個時間，周小晴應該還在上班才對。
她現在這樣做，張貴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吧，不過就在同一個地方，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而且張貴一向對周小晴很上心，他會發現不了周小晴的異樣？
“你在看什麼？”王海雯放下手裡的衣服，走了過來。
蘇茴順勢轉身：“沒什麼，剛剛想起了一些事，對了，還沒恭喜你。”
王海雯眼睛轉了一圈，她不認識周小晴，沒發現什麼不對的，聽了這話，一笑：“我們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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