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一聲夾雜著憤恨的怒吼，自徐子陵的荒獸之軀中傳來。
小七莞爾一笑，這徐子陵演得還真像那麼回事。
他也不揭穿，繼續問道。
“誰教你利用氣運和信仰之力孕育荒獸之軀的？”
“給我荒獸精血之人。”
“你如何確定他是個人？”
徐子陵聞言一愣，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啊，他怎會認為那是個人呢？
這個信念好似一直存在於他腦海，他從未去懷疑過。
雖說他不知荒獸是為何物, 也不知荒獸精血有著什麼作用。
可他卻突然間明白，自己這幾百年來其實一直都在受到那所謂的荒獸精血影響。
想到這，徐子陵心中頓時警惕起來，神魂自意識海內不斷遊走查探，連問小七下一個問題都給忘了。
小七嗤笑一聲，並不在意徐子陵神魂沉入意識海。
他帶著些玩味的語氣又道，“無論你的本體還是這道肉身, 已經完全不算是個人了。”
“你又何必糾結於此？給你那滴荒獸精血的存在，不是你現在的境界所能探知到的。”
“那你能嗎？”徐子陵語氣凝重的問道。
“能！又輪到我了。”
徐子陵心中一愣, 點了點大腦袋，並未質疑。
“兩個問題哦！”雷霆狀黑芒突然晃動了下。
徐子陵依然沒拒絕，獸童中閃過絲絲電光，凝視著黑芒，靜待問題的到來。
他心頭有許多疑惑，需要這黑芒之後的幕後之人給予解答。
他對趙泰的來歷一直都很好奇，也自寇仲那得知趙泰破空而去只是個騙局。
真正的趙泰當年已經自莫名之地沉睡，企圖融合他們這個世界。
“你為何會想要復活師妃暄？”
“她是我的妻子，我復活她有什麼問題？”徐子陵心頭不解，卻依舊老老實實問道。
“你就沒想過，為何絕情絕性的你，就對她如此痴迷，連她死了，你都要千方百計的去復活她！”
徐子陵心頭一震，是啊，為何如此呢？
他雖跟師妃暄心心相印，但他也知道師妃暄之所以嫁給他, 是因他的身份。
他當年既是趙泰的徒弟，也是寇仲的好兄弟。
這兩人都不是絕情之人，哪怕他謀劃的一切以失敗告終，他也能留下一條命來。
而師妃暄，也是如此。
因他之故，在趙泰沉睡，寇仲破空離開後，師妃暄依然能夠帶領佛門在武周前期崛起一段世界。
“你是否又想過，為何你能夠想到借用李滄海的肉身，來孕養師妃暄神魂的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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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的？”
“這個世界沒有能藏得住的秘密！”
當然他在坐鎮祖竅世界核心空間之時看到的！
“輪到我了吧？”
“你還未曾回答呢。”
“這兩個問題我一個都回答不了，因為我也不明白。”
“那你明白什麼？你這一輩子過得稀里湖塗，還真是失敗啊。”
“可我不覺得！至少我曾經也會輝煌過，也曾將趙嫣和趙炎耍得團團轉。”
“那是因為他們親爹想要你這顆磨刀石，讓他們褪去小覷天下人之心。”
“這不可能！”徐子陵接受不了磨刀石的身份，獸首瘋狂的搖擺大吼道。
“沒什麼不可能的！”
小七也懶得跟徐子陵玩一問一答的遊戲，他鄭重其事的又道。
“你本可與寇仲一陰一陽，作為趙泰的左右護法，替他鎮守這個世界幾百年。待到世界完全融合後，你也能成為先天神聖般的存在。”
“可惜你並未領會到他這份好意, 選擇隱瞞融入蛇藤族精殘軀的事實, 想要當個二五仔。”
“你不會知道, 當初寇仲得知你的選擇時的痛苦，也不會知道趙泰當年對你有多麼失望。”
“他從未將我當做真正的二弟子！”徐子陵瘋狂駁斥道。
“還是十段錦是吧？寇仲能練是趙泰花了大代價的，你難道就不想想他再為你花一次，也是需要時間來修復傷勢的？”
“更何況，當初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寇仲一人留在這個世界也沒多大作用，還不如讓他破空離開去往長生界。”
“而十段錦，就是趙泰給予他闖蕩長生界的資本，你懂嗎？”
“這不可能！”
得知寇仲是因他被迫去往長生界的，徐子陵不可置信的驚呼道。
“可不可能你心底有數！”
“趙泰是否說過，你與寇仲是一陰一陽的體質。你們一同修煉他所創出的《長生訣》，是否事半功倍？”
“《長生訣》是廣成子傳下的道統！”
“呵呵，你對神魂之奧秘還真是一無所知啊！”
小七嘲諷了句，給徐子陵解釋道。
“你仔細想想，《長生訣》是什麼時候開始流傳在道門之中的？”
“開皇初年北周大和年間。”
“楊廣又是何時出生的？”
“北周大和四年！”
“這不就是了！”
徐子陵恍然大悟，可心頭依舊疑惑，“那為何他繼位之前，並未展露任何修為呢？”
“那當然是因為他神魂當時處於半睡半醒之中，並不知道自己域外之人的身份啊！”
“那他為何漠視他的後人死傷殆盡？”
“死，有時候並不是真的死，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小七頓了頓，似是好意的又道。
“如果我告訴你，在他降臨於這個世界之始，就已經打定主意，要收你和寇仲為徒，你如何做想？”
“這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
徐子陵狀若瘋狂，四肢不斷在原地踢踏，其腳下的泥土被抓出道道長痕。
其猙獰的獸首上具顯瘋狂之態，仰天不斷怒嘯。
他眼神中中充斥這盡暴躁，射出兩道雜夾著電蛇的血紅色光芒，直衝天際上的黑雲。
兩道陰冷的月光，自黑雲之中照射而下，映照著徐子陵荒獸之軀的倒影。
黑色倒影如流水般在地面翻滾，在這一瞬間狀若有了生命一般。
望著這一切，小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總算露頭了！”
小七跟徐子陵嘮叨這麼久，可不是單純覬覦徐子陵這尊荒獸之軀。
他更是想看看，到底是何物隱藏在徐子陵肉身內，潛移默化的影響著徐子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