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死死盯著對方，並未著急出刀。
對方的實力現在又上升一個層次，但自己未必會輸於他。
魏寧剛剛與對方激烈交鋒了一番武道意志，兩者不分上下。
他也感應到，對方的武道意志遠不如自己。
這便是一個極佳的突破口。
李易刀意爆發，隨著刀法一同出手。
對方彷佛化身蒼鷹，一鷹一虎搏鬥起來。
刀意廝殺交鋒，他們兩人頻頻出手。
不過須臾，兩人渾身掛彩，滿是傷口。
李易渾身上下七八個傷口，皆血流不止。
不過這些只是外傷，看起來嚇人，實際上對他的戰力不會有太大影響。
對方情況更差，他實力要強些，但每次李易的刀意隨之一同爆發，他便有片刻恍忽。
有好幾次，甚至一不小心便會丟了性命。
李易再度出刀，他艱難舉起長劍應對。
刀光乍放，攜帶著無邊刀意碾壓，他的內心一陣恍忽。
長劍輕挑，堪堪擋住這一刀。
卻感覺自己的腰間一涼，低頭向下看去，一把長刀貫穿腰腹。
魏寧恢復些許氣力，抓住剛剛的機會，直接偷襲給他來了一刀。
他神情有些疑惑，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偷襲了。
李易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又是一刀斬下。
魏寧也趁機與他配合，又給對方來了一刀。
他面如凝固，表情陰沉到極點，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陷入被圍攻的境地。
扭頭看去，那兩個瞎了眼的武者現今都倒在地上。不用多想也明白，肯定是被魏寧趁機會解決。
然而他沒有機會再去想更多，李易一刀劃過他的脖頸。
鮮血灑落，他的身軀栽倒在地。
李易也不由松了一口氣，看向一旁的魏寧，他不由笑了起來。
她還活著，自己未來便不會缺少元石。
無論怎樣，救了一個應該救的一個人幫了一個應該幫的人。
兩人相互對視，不由會心一笑。
李易卻突然感覺自己識海內出了變動，殘缺的老虎在這一刻被徹底補完。
所謂修行，大多都是水到渠成，哪有什麼臨陣突破。
自己將強敵斬殺後便突破，倒也稱得上不錯。
李易盤腿坐下不多做任何解釋，立刻修行起來。
魏寧待在一旁，默默為他護法。
李易識海之中，勐虎不斷的變化形態。
不再拘泥於此前一種，或是在奔行或是在咆孝。
又或是在趴著休息，又或是隱藏起來準備狩獵獵物。
姿態不斷變化。
隨著他的心意流轉。
緊接著勐虎消失，一隻獨狼出現，這是七殺刀法所凝聚出來的刀意。
變化境界，武道意志不再只拘泥一種。
而是會隨著武者的心意變化，當然變化後也會有強有弱。
若是武者精通一門刀法，運用這門刀法凝聚出來的刀意必然強大。
若是另一門不精通的刀法，雖說也能凝聚出刀意。
可相對而言就要弱上很多。
李易所修行的道法不斷在識海中演化，一招一式皆純熟無比。
他一次次練刀，一次次對敵的過程也在腦海中不斷重現。
福至心靈，李易心頭湧上一個問題。
自己為何揮刀？為何練刀？
這關乎於自己刀法的本意。
雖說五虎斷門刀和七殺刀法，都是殺伐之氣極重的刀法。
出刀之時追求的便是敵死我活，有時候甚至是以命搏命。
可這並不代表他練刀的本意是為了殺戮。
刀法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就好像砒霜，放在大夫的手裡，可治病救人，懸壺濟世，放在惡人手裡就會毒殺他人。
功法招式，從來只是達成目標的手段，絕不是出刀的目的。
若是因為練了一門殺伐過重的刀法就要去殺人。
那麼只能說他成了這門功法的奴隸，被這門功法掌握了。
身為一名武者，應該是自己掌握功法，而絕不要讓功法操縱自己。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名武者就是想殺人，功法不過是找了個藉口。
李易如今自己提出的問題也當由自己去解決，這個問題直指本心。
腦海中一樁樁，一件件事情迅速閃回。
從自己第一次殺人，當時是為了解決劉二，再到後來解決四大家族，不僅為他們五虎門，乃至於自己解決了一大危患。
甚至還救了四方城無數百姓。
直到如今為救下魏寧，與強敵廝殺一場。
李易內心逐漸堅定，明白自己為何而出刀。
刀法是殺伐之法，他每次出刀卻總是為了守護。
守護自己的身邊人，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這便是他出刀的目的！
想明白這點，他的識海內勐虎默默散去。
勐虎不在，卻留下磅礴無邊的武道意志。
這些武道意志，可以隨著他的心意變換形態。
唯有明悟自身為何出刀，明白自己修行武道的目的。
方能突破這一境界。
也只有入了這一境界，武者才稱得上是徹底掌握自身力量。
明白為何要修行，修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入了這一境界，武者可以修行任何功法，而不用擔心被其影響。
殺伐之氣過重的功法，確實是能夠影響一個武者的認知與想法。
而突破這一境界，明悟本心，便不用擔心被功法影響。
這一境界的武者只會掌握功法，絕不會被功法掌握。
當然，這並不代表被功法影響的武者無法修行到這一境界。
有些武者天生便喜愛殺戮，修行的功法以殺伐之氣極重。
他堅定認為自己修行的功法沒錯，那麼倒也能突破這個境界。
不過突破後大機率會被功法掌握，整個人性情大變。
會變得極其喜愛殺戮，或者極其陰暗殘忍。
甚至成為一個徹底極端的瘋子。
雖然是突破，但也被稱之為走火入魔。
這種武者，無論是正道邪道都會將其絞殺。
邪道雖然做事詭異乖張殘，忍無比，也經常會大肆殺戮。
可他們哪怕是殺人，也是有所追尋，有目的去殺人。
而不是像走火入魔的瘋子一樣單純喜歡殺戮，沒事就得出去砍幾百個人，不然不高興。
畢竟砍人也是個辛苦活，還會被正道絞殺，風險也挺高。
因此這種走火入魔的武者。
最後要麼被其餘強大武者斬殺，要麼便是自殺。
因為殺戮嚴重到一定程度，徹底被功法所掌握，便會自取滅亡。
李易透過這個境界倒並不艱難，因為他一直堅定本心。
明白功法永遠都只是手段，絕不會是目的。
突破緩緩結束，李易慢慢張開雙眼，外界依舊是漆黑幽暗。
魏寧點燃一團篝火，用於取暖，也可用於照明。
“你突破了？”魏寧輕聲詢問。
若是別人突破，她絕不會關心。
可李易不同，他剛剛再一次救了自己。
自己現在欠他兩條命。
剛剛他更是經歷一場生死搏殺，他若是出了些許意外，自己的救命之恩該向誰回報。
所以她對李易，自然多了些關注。
何況李易剛剛突破時外洩出的那些氣勢，連她都不由感到心神搖曳。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起身走到馬車內。
直接褪去身上的大半衣衫，將傷藥塗抹在身上。
清涼的感覺湧遍全身，所有的傷口都在飛速癒合。
塗好傷藥後，他隨意給自己披了件衣裳。
如今這些賊人都已經解決，也不知司主何時能趕來。
“感覺怎麼樣？”
李易拿著傷藥來到魏寧身旁。
母須多問，她現在的狀態很差。
如果不是酒液的效果尚在，她現在能否站立起來都要打個問號。
李易將內氣探入她體內，她體內狀況更差。
這次受傷，說什麼也得好好養上個把月才能逐漸恢復。
不過這已經是極好的結果了，總比丟了命強。
魏寧搖了搖頭，“酒液很不錯，但效果也馬上快過去了。”
她明白現在看上去神志清明，是因為酒液的效果尚在維持。
幸好酒液沒有副作用，不然待會兒她的情況會更差。
“那還好，趁機會抓緊療傷吧，先治外傷。”
李易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扶到馬車內。
魏寧取出一旁所剩的傷藥，再度給自己塗抹。
李易則是走到那些人身旁，就地探尋起來。
這些人實力都不差，也不知道身上會帶什麼東西。
最珍貴的便是那件下品名器，應該也能值不少元石。
此外還有一些丹藥以及七塊下品元石，便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真是群窮鬼。”李易頗有些嫌棄的搖頭。
當然他內心清楚，不是所有後天武者都會像魏寧一樣，隨身能揣著兩塊中品元石。
巡巡察使本身就待遇豐厚。
更何況魏寧還是監察司巡察主使。
更是有著無數撈錢的機會，哪怕她自己不想要，也會有人把這東西送上門來。
因此魏寧絕對不會缺少元石。
普通後天武者，自然沒辦法與她相比。
李易開啟舌識，分辨這些丹藥的效果以及能否用來療傷。
這些丹藥中還是有幾枚效果不錯，應該也是二品丹藥。
李易將其吞服，快速理清體內的傷勢。
相較於魏寧，他的情況明顯就要好許多。
外傷雖有幾處，但並不深，只是觸及血肉。
魏寧身上卻有幾處傷口極深，已經能夠見到骨骼。
至於內傷，他也並未受多少。
體內的異種內氣被迅速抹去，自身內氣流轉通暢，無半點阻塞。
最多養上一兩天，身上的那些外傷也會徹底癒合。
對於後天武者來說，除非是缺胳膊少腿或者是骨骼折斷粉碎。
單純的血肉傷勢，最多三五天的功夫就能徹底癒合。
李易抓起一塊搜刮來的下品元石，飛速從中吸取天地元氣，補充自身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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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接下來可能沒什麼危險，但還是要讓狀態保持圓滿。
只有這樣，李易心中才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