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一個玩笑了。
是啊……為什麼,我第一個反應會是去犧牲一個人呢……
衛宮切嗣無力的跪在地面上,而caster的聲音已經褪去了瘋狂,而是用一種略帶惋惜的聲音說著。
衛宮切嗣,這就是你的傲慢。
你總是用一個救世主的眼光去審視著天平兩邊的重量,但卻從未思考過事情是否還有其他的辦法。
你總是將自己逼入電車難題的境地,然後毫不猶豫的犧牲少數人。
但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多電車難題嗎?你只不過是把問題簡化成了電車難題罷了。
你憧憬著拯救全人類的偉大願望,但你真的瞭解全人類嗎?
沒有戰爭。
人類就真的被拯救了嗎?
不,世界上,每年死於戰爭的人數是40萬。
每年死於自殺的人數是80萬。
每年死於交通事故的人數是120萬。
每年死於各種疾病的人數是4000萬。
也就是說,每有一個人因為戰爭而死去,就會有兩個人死於自殺,三個人死於交通意外,100個人死於疾病。
但你關心過這些嗎?
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只關心你自己。
你只是在你最擅長的領域,當著你心目中的救贖者。
否則的話,為什麼你試圖許願沒有戰爭?
為什麼你不許願世上再無艾滋病?
衛宮切嗣,說到底,你只是在滿足著自己的虛榮罷了。
“不!我不是……”
衛宮切嗣哭泣著,想要反駁,但卻根本不知道從何談起。
難道,自己真的如他所說,只是在滿足自己的慾望,玩著正義扮演的遊戲嗎?
caster繼續陳述著。
衛宮切嗣,拯救全人類跟自我滿足是有差別的。
想要拯救世界?
你9年義務教育上完了嗎?
沒有,那就憑你一個整天舞槍弄炮玩暗殺的人,既不肯讀書充實自己,也不願吸收更先進的思想,你談什麼拯救世界。
你認為魔術師是一群固執保守的人,你又何嘗不是呢?
想要消除戰亂,那為何會有戰亂?
背後的社會矛盾是什麼?矛盾根源又是什麼?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你很可悲,你明明知道爭鬥是人類的本性,是不可避免的,卻想把一切寄託給聖盃,想要靠奇蹟的力量改變世界。
把自己放在救世主的位置,想一己之力靠個杯子解決千古難題,這才是真正的傲慢。
caster的聲音漸漸消失,身後的舞彌也隱隱消散,只有衛宮切嗣一個人無神地看著天空。
天空,很藍,很遠。
是的,我明明知道自己所追求的是虛無縹緲的幻夢,但我還是想要去做。
我明明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改變世界,但我還是想要去做。
我明明知道自己前行的路上滿是荊棘與鮮血,但我還是想要去做。
我不問手段,不問是非,只為化身為精準的天平,公正的衡量著每一條生命的價值。
我自詡為審判者,斷定誰才是應該被捨棄之人。
我的心,是什麼時候開始如此冰冷的呢?
是從沒能撿起夏蕾的那把刀開始?
是從面對著父親扣動扳機開始?
是從火箭彈成功炸燬那一架飛機開始?
“衛宮切嗣,你還記得你最初的夢想嗎?”caster的聲音迴盪在天空中。
最初的……夢想?
恍惚間,衛宮切嗣又回到了那座小島上。
那個夏夜,他和夏莉坐在河邊,河水平緩的如同一面鏡子,只有漫天繁星沉浸其中。
夏蕾伸出了雙腳輕輕拍打著河水面,水珠被她乾淨的腳趾帶起,形成了一陣陣的漣漪,正如少年心頭抓撓的縷縷情絲。
少女伸出右手輕輕收攏了一下自己的秀髮,轉頭看向切嗣,甜美的聲音響起。
“凱利啊,你想成為什麼樣的大人?”
凱利,是她給衛宮切嗣所起的別名,或者說是愛稱。
衛宮切嗣看著眼前散發著青春活力的少女,月光灑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上,灑落在她的指尖上,灑落在腳趾上掛著的水珠裡,灑落在少女溫柔的眼瞳裡。
“我……我想……”
衛宮切嗣的聲音有些害羞,這還是第一次要把自己那個中二的願望分享給別人,夏蕾她會取笑我嗎。
九歲的衛宮切嗣猶豫不決將秘密藏在心底。
時光流轉,二十九歲的切嗣終於想通了一切,給出了那個答案。
我想成為正義的夥伴。
如果有一輛火車駛來,軌道的兩邊分別捆綁著兩個人,而自己又無法解開他們的繩索。
那就用自己的生命來阻擋吧,哪怕一秒,哪怕是盡全力讓司機能夠看到。
正義的夥伴本就不該捨棄任何一人,而是哪怕犧牲自己,也要讓儘可能的多的人活下去,給予更多的人幸福。
我不是天平,我不是審判者。
我只是想,拯救更多的人。
我只是——
正義的夥伴。
隨著衛宮切嗣終於堅定了自己的信念,眼前的場景旋轉著如同星光一樣四散開來。
衛宮切嗣已經站在了一片廣闊無邊的青色草原上,耳畔傳來了歡呼與慶祝聲,幾個人影出現在了他的周圍,一邊鼓掌,一邊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恭喜你。”久宇舞彌認真地說道。
“恭喜你。”saber一板一眼地說道。
“恭喜你。”愛麗絲菲爾溫柔地說道。
“恭喜你,切嗣。”帶著蝙蝠頭套的男人鼓著掌說道。
看著這個男人,衛宮切嗣再次從衣服中取出了一支香菸,點上了火,深深地吸了一口。
“所以,這一些都是假的,對嗎,而你,也並不是什麼蝙蝠俠。”
“是的,我說過了,我真的只是想幫助你。”caster一臉的認真。
說完這句話,caster摘下了頭套,露出了一張陽光帥氣的面容,他微笑著伸出了手。
“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羅傑,他們都喊我傑哥。”
…………
當衛宮切嗣再次睜開雙眼,自己已經回到了城堡的大廳,正坐在之前所處位置上。
御酒舞彌手中舉著一把AUG,緊張地戒備著對面的那個人。
衛宮切嗣認得他,正是之前那個假裝成蝙蝠俠的傢伙。
“舞彌,放下槍吧,他不是敵人。”
“是。”雖然不知道衛宮切嗣身上發生了什麼,但她還是準確的執行了衛宮切嗣所下達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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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宮切嗣看著羅傑,開口詢問到“羅傑,一年前突然出現在冬木的神秘魔術師,竟然可以偽裝成caster,你到底是什麼人?”
“呵呵。”羅傑歪了歪頭,身後張開了一雙金白色的雙翼。
“羅傑,抑止力的代行者,為了淨化聖盃而來。”
嗯,反正自己拿到聖盃就可以去下一個世界了,抑止力?呵,兩個平胸蘿莉抓到自己再說吧。
“抑止力的代行者嗎……”切嗣追問道“那你對我……究竟是想幹什麼?”
“喂喂喂,不要說的那麼gay裡gay氣的。”羅傑擺了擺手“時間還很長,不如我讓先去準備一些食物,咱們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