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看著蝴蝶忍眼球深處遍佈的澹紫色血絲，沙棘暗道一聲，然後擼起她的衣袖，發現胳膊上也有隱約可見的澹紫色紋路順著經脈不斷蔓延。
沙棘捏了一下蝴蝶忍的胳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皮膚之下不是血肉和骨骼，而是水一樣。
“你快要死了對嗎。”沙棘抬起頭對蝴蝶忍問道，雖然是疑問句，但卻一副肯定的語氣。
一開始他就感覺蝴蝶忍有些不對勁，不只是心態上的問題，還有身體也是。
去抓鬼舞辻無慘的哪天，他見過蝴蝶忍戰鬥的樣子，輕盈飄逸，非常的靈活。
但剛才面對自己時雖然稱不上步履蹣跚，但也比當時慢了不止一籌，顯然是身體出現了問題。
“沒錯。”眼見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蝴蝶忍安下心來，點頭說道。
“當初我為了增加於鬼舞辻無慘之戰的勝率，為身體內注入了與體重相當的紫藤花毒液。”
雖然紫藤花的毒只針對鬼，對人來說紫藤花反而是一種藥材，能夠殺蟲、止痛、祛風通絡，甚至當做食材吃進肚子也是可以。
但凡事都要有個量，就算是水喝多了也會中毒，就更不用說經過無數次提煉濃縮的紫藤花之毒了。
其實戰後她已經開始透過各種方式排毒，持續下去，再活個七八年沒有問題，但宇髄天元的訊息卻讓她改變了注意。
“我一直以來都不夠強大，別說志村先生，在同事之間我也是最弱的那個。
如果不是精通藥理能夠製作各種紫藤花毒素，也許連柱的身份都拿不到。
所以我將紫藤花的毒液注入身體，期望哪怕身死也能為大家做出一絲貢獻。
只是沒想到·········”
說著她用非常復雜的眼神看向沙棘。
那日的情況就不用多說了，除了開始斬殺了幾隻嘍囉，她後續只做了些救助類的後援工作，鬼就已經被沙棘等人抓了個七七八八。
沙棘操控著蝴蝶忍的日輪刀，讓它平放在自己眼前，用苦無沾了些刀尖上的毒素觀察起來。
然後將手中沾染毒液的苦無轉了幾個圈，隨手擲出後才對蝴蝶忍問道。
“這上邊塗得是什麼毒？”
“用一種蠍毒配合其他草藥製成的麻痺身體行動的毒藥。”看著朝自己飛過來的苦無，蝴蝶忍平靜的閉上眼睛，安然的面對死亡。
她本想靠著這毒藥制服沙棘，然後用他的性命去威脅木葉隱村，讓他們交出被抓的鬼，最不濟也要把殺死自己姐姐的那只鬼交出來。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殺死沙棘，因為促使她襲擊沙棘的是對於鬼的仇恨。
但她並不憤恨沙棘等人所做的事情，雙方的立場本就不同，只是因為鬼才選擇了互相合作。
她真正痛恨的是弱小的自己。
如果她足夠強大，父母就不會慘死於鬼手，如果她足夠強大就不用眼睜睜的看著姐姐死在自己的眼前。
如果她足夠強大就能看穿沙棘等人的所作所為，而不是被輕而易舉地矇在鼓裡。
如果她足夠強大剛才可以抓住沙棘，迫使木葉隱村交出殺死自己姐姐的鬼，而不是現在這樣屈辱的被綁在半空中，等待死亡的來臨。
但飛來的苦無卻沒有朝著她的要害，伴隨胳膊一陣劇痛傳來，蝴蝶忍再次睜開眼睛，看著胳膊上的傷口，滿是不解。
她想開口詢問，但苦無上沾染的毒液迅速進入她的體內，讓她的視野開始模湖，在層層疊疊的重影中，好幾個沙棘共同張開嘴巴，聽不真切的話語傳進她的耳朵。
“正好村子裡還缺一個教授呼吸法的老師，如果刀上的毒真的像你說的是不致命的毒，那之後你就用身體去奉還襲擊我的罪過吧。”
看著昏睡過去的蝴蝶忍，沙棘等了一會後，摸了摸她的脖子，感受著平穩的脈搏，確定刀上的毒藥確實是非致命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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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將昏睡過去的蝴蝶忍封進卷軸中，沙棘轉身離開。
對於蝴蝶忍襲擊自己這件事，他其實沒有產生憤怒之類的情緒，畢竟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過大。
而且同樣明白兩人之間差距的蝴蝶忍竟然選擇光明正大的對他拔刀相向。
在沙棘看來她比起想要刺殺自己，更像是在主動赴死。
當然既然選擇了出手，那就必須要付出代價，所以沙棘才在沒有詢問刀裡的毒素是否致命前就將其注入了蝴蝶忍體內。
如果死了就萬事皆休，如果沒死，他召集的用來測試呼吸法功效的孩子也即將抵達。
作為柱的蝴蝶忍肯定是比沙棘原先隨便挑選的那個願意加入自己麾下的鬼殺隊成員要強。
··········
‘這裡是？’
當蝴蝶忍再次睜開沉重的眼睛時，能夠看到的只是刺眼的燈光。
她抬起頭想要觀察四周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她側過頭，就看到自己的手腕被手銬牢牢地鎖在地上。
‘我是被志村先生打敗後，志村先生沒有選擇殺死我，而是把我抓到了這裡？’
混亂的到腦袋逐漸清醒，蝴蝶忍慢慢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你醒了？”身旁傳來的疑問聲，讓蝴蝶忍忍不住的想要伸手遮擋身體，雖然看不到，但從體表清涼的感覺來看，她應當處於近乎赤裸的狀態。
“轉寢小姐····”腳步聲逐漸走進，蝴蝶忍終於看到了剛才說話的人，用苦啞到近乎聽不見的聲音喊道。
“重新介紹一下，我的真名叫加瑠羅，轉寢小春只是作為任務中的偽裝名使用。
蝴蝶忍小姐，介於你之前的所作所為，你的餘生將不再為屬於自己，直到到死的那一刻之前都必須不斷為我村做貢獻。”
加瑠羅端著一杯水，慢慢地餵給蝴蝶忍後，才對她宣佈道。
第一口水入喉後，蝴蝶忍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乾渴，有些急促的咬住水杯將水全部喝光，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咳咳，我明白了加瑠羅小姐。”
不出意外她應該還有幾個月的時間，用來償還戰敗的代價也無可厚非，她的目光平靜，再不抱有任何希望。
“那之後就請多多努力了，蝴蝶忍小姐，如果你的貢獻足夠多，不論是你身體內的毒素，還是這階下囚的身份，都可以改變。
甚至你痛恨的那只鬼，也不是不能交給你。”看著生無可戀的蝴蝶忍，加瑠羅鼓勵道。
有了珠世在前，想要促使蝴蝶忍激發工作熱情就再簡單不過了。
鬼對她們來說簡直就是萬能的神藥。
當然這貢獻具體是多少就不跟在於珠世談的時候那樣明確了。
也許是幾年，也許她到死也看不到，真實的原因取決於沙忍村對鬼的研究速度。
看著眼中童孔重新聚集，深深凝望著自己的蝴蝶忍，加瑠羅拍了拍她的肩膀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