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房老九可跟金胖子穿一條褲子，這回不管怎麼說，都是因為韓陽那小子才讓金胖子吃這麼大一個虧，老九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他。”
想了想，祥叔又忍不住輕聲提醒。
“韓陽怎麼了，爸，他是不是被巡捕房的人給抓了？！”
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馮程程火急火燎就闖了進來。
“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
馮敬堯微微皺眉，見自己的寶貝女兒這般關心其他男人，心裡別提多不是滋味了。
“爸，我才不是小孩子呢。”
馮程程小嘴一撅，徑直走到馮敬堯身邊拉著他衣袖撒嬌道：“爸爸，你快告訴我嘛，韓陽是不是出事了？”
“你才跟他見過兩次，就這麼擔心那小子？！”
馮敬堯臉色變得更黑，提起韓陽就有些來氣。
同時心裡更是生出一絲危機感，作為過來人，當然知道自己寶貝女兒只怕是對韓陽動心了。
一想到自己呵護備至養了二十年的小白菜，就要被別人家的豬拱了，馮敬堯心裡越發窩火。
倒不是他看不上韓陽，而是全天下所有女兒奴的通病。
“爸，你說什麼呢，韓陽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出事我總不能坐視不管吧。”
“要是傳出去，上海灘的人還不得說我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啊，到時候你臉上也不好看。”
馮程程俏臉微微一紅，心裡有些慌的趕緊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這張嘴啊，跟你媽一樣，說起大道理那是一套一套的。”
偌大的上海灘，恐怕也只有馮程程敢這麼跟他說話了吧。
寶貝女兒一撒嬌，馮敬堯瞬間破防，眼裡滿滿都是寵愛。
被馮程程纏的實在沒辦法，馮敬堯只能大致說了一下韓陽遇到的麻煩。
“爸，你跟馬總探長關係那麼好，快給他打個電話把韓陽放了吧。”
“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哪受得了這種罪啊。”
一聽韓陽真的被帶到巡捕房，馮程程頓時又急了。
“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馮敬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眼中更是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前兩天敢在槍林彈雨中救人，今天自家綢緞行門口又死傷十多人面不改色。
這樣的文弱書生，恐怕全上海灘都找不出幾個。
“給馬總探長打電話請他放人可以，但你必須答應爸爸一個條件。”
慢慢接過馮程程遞過來的電話，馮敬堯老狐狸的本性又露了出來。
“我答應！”
馮程程想都沒想便直接答應，甚至連馮敬堯到底會提什麼條件，也都毫不關心。
此時此刻，她腦海裡只有救出韓陽這一個念頭。
“唉……”
暗暗在心裡輕嘆一聲，馮敬堯才緩緩說道：“這幾天外面不太平，你好好待在家裡看書彈琴，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大門一步。”
之所以禁足馮程程，一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二是不想讓她跟韓陽再有什麼糾葛。
馮敬堯縱橫江湖數十年，極少遇到看不透的人。
韓陽正是其中之一。
看不透代表著未知和無法掌控。
同時也代表危險。
哪怕對方是自己寶貝女兒的救命恩人，在真正看清之前，馮敬堯不希望他們倆接觸過多。
“爸爸，我想去看看他行嗎，就一眼。”
馮程程一副小可憐模樣繼續撒嬌。
“不行！”
哪怕再寵她，在安全問題上，馮敬堯還是狠得下心。
且不說韓陽搞出這麼大動靜，金胖子那邊也已經坐不住了。
馮敬堯最擔心的就是他會狗急跳牆，對馮程程下手！
“爸……”
“聽話，爸爸也是為你的安全著想。這樣吧，等這件事情過了，爸爸親自請你的救命恩人來家裡做客，好好謝謝他。”
見女兒又要撒嬌，馮敬堯乾脆順水推舟給了她一個承諾。
馮敬堯也想親自見見韓陽，當面稱一稱他的斤兩。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爸爸。”
馮程程瞬間破涕為笑，親暱的摟著馮敬堯脖子在他臉上吧唧一口，這才歡快的離開書房。
“這丫頭……”
馮敬堯好氣又好笑的擦了擦臉上的口水，撥通巡捕房的電話。
以他江湖地位加上跟馬總探長的關係，放個無足輕重的人，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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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叔，這兩天你加派人手好好盯著金大中和老九那邊，我估摸著他們該忍不住了。”
結束通話電話，馮敬堯又向祥叔吩咐道。
在馮敬堯的雷霆手段下，被劫那批軍火現在已經成了燙手山芋。
想捂捂不住，想賣也賣不掉。
雙方已經開始在下明棋，要想贏下這一局，就看誰技高一籌了。
而韓陽的突然橫插一腳，無形中再去金胖子一子，讓他面臨的局勢更加艱難。
“馮先生，昨天還發生了一件小事，麗都的人跑到美華戲院鬧事，聽說是新來的一個夥計擺平的。”
忽然想起來什麼，祥叔又恭恭敬敬的如實稟報。
馮氏商會跟金胖子和老九之間的爭鬥，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哪怕一個小小的變動，都有可能引發嚴重後果。
祥叔不敢不報。
“小癟三始終都是小癟三，在上海灘混了這麼多年，金大中還是只會在暗地裡搞點小動作。”
馮敬堯不屑的微微冷笑，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李望麒那個蠢貨，只怕是鎮不住那個場子了。”
軍火之事本就由李望麒負責，丟了貨馮敬堯已經對他非常失望，現在連幾個小癟三都敢跑到他管理的場子裡鬧事，頓時就被馮敬堯記在了黑名單上。
這件事情結束，李望麒的下場可想而知。
“有句話阿祥不知該不該說。”
遲疑了一下，祥叔略微忐忑的繼續說道。
馮敬堯笑眯眯的看著他：“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直說的，祥叔什麼時候也變得吞吞吐吐了？”
“美華戲院新來的那個夥計，好像是方豔芸方小姐的表弟，聽說文武雙全。”
祥叔也是個聰明人，當然明白點到為止這個道理。
方豔芸被譽為上海灘第一交際花，跟馮敬堯的關係也是人盡皆知。
方豔芸突然冒出一個文武雙全的表弟，祥叔覺得有必要讓馮敬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