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她終於來電話了。
張少楊握住手機的手明顯有些顫抖，好像不知道怎麼去接聽，確切的講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用什麼態度跟她講話。
應該恨他，應該罵她，罵她個狗血噴頭，罵她個無地自容……
可，罵她又怕失去她。
到了這個時候，張少楊的本性徹底暴漏出來。
軟弱，無能，患得患失。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鈴聲突然停止。
張少楊的心猛烈跳動了一下，就好像突然失去了什麼，匆忙回撥電話。
對方卻不接。
張少楊的心再度抓狂，繼續打，不停的打。
第三次打的時候，終於接通電話。
“你在哪？”張少楊問道，語氣中沒有恨意沒有埋怨，非但如此，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關心。
張少楊極力隱藏自己擔心的情緒，但還是沒隱藏好。
“你在哪？”付雪沒有回答，反問了同樣的問題，語氣中沒有自責沒有安慰甚至連一點情感都沒有。
張少楊不在乎這樣冷冰冰的語氣，也不在乎她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很順從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在唐城。”
實話實說出來。
“我在別墅。”付雪並沒有吃驚，彷彿覺得他就應該在唐城似的，終於回答了他的問題。
別墅，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地方，金屋藏嬌的地方。
“等我！我馬上回去！”
張少楊掛了電話，飛奔出去。
在多少次的想象裡，如果能聯絡到付雪，一定要讓她好看，肯定不會給她好臉色。
可是，想象只停留在大腦皮層裡，當這件事真實發生的時候，張少楊遵從了自己內心的感受。
他現在已經離不開她了。
……
……
呂小強的房子裡，付雪掛了電話，嘴角劃出一個嘲諷的弧度。
以前兩個人幽會在別的城市，怕被張少楊發現蛛絲馬跡，現在就在這個城市裡，已經沒有隱瞞他的必要了。
要攤牌了。
呂小強問道：“他在哪？”
付雪笑道：“早就跟你講了，他在唐城，你還偏不信。”
張少楊說出差幾天，沒有告訴任何人去哪裡，呂小強本以為他為少楊科技的事想辦法，畢竟百寶箱科技如果上市，張少楊壓力將會非常大。
然而付雪卻說他肯定去了唐城，而且還不敢暴漏自己，看來在這方面，女人更瞭解男人。
呂小強突然有種不舒服，自己最愛的女人那麼瞭解一個男人，是他麼在床上瞭解的。
呂小強扯了扯嘴角，“你怎麼知道他不敢見你？張少楊的性格不至於那麼弱。”
付雪挑了挑眉頭，“你怎麼跟我講話呢？要不是為了你，我他麼能跟他上床？陰陽怪氣的你算什麼東西？”
呂小強那種即將生氣的情緒瞬間被澆滅，“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只要想到那件事就不舒服。”
付雪冷笑道：“張少楊性子其實跟你差不多，都他麼的是賤骨頭，只是假裝強大而已，就是為了掩飾內心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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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雪突然輕嘆一聲，腦海中浮現一個男人，視線落在窗外，“靠你倆對付張小白，一輩子都指望不上。”
說完後，付雪轉回視線看向呂小強，眼神極其平靜。
彷彿要看他發怒的樣子，他這個人就想跟張小白比個高下，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但這次呂小強並沒有生氣，“我承認他的優秀，但，我也有我的長處。”
付雪哼笑道：“長嗎？真沒覺得。”
呂小強笑了笑，視線在付雪身上肆意遊走，“等少楊科技這事一了，我在給百寶箱科技來個驚天雷，一想到張小白也有那一天，是真他娘的爽。”
付雪點上一支煙，緩緩吸了兩口，沒有順著呂小強的思維想象著以後的事情，而是做著自己的打算。
無論是誰，這些男人，都是自己的棋子。
走哪步，怎麼走，走到什麼程度，都需要仔細考量。
呂小強這枚棋子用到什麼程度？什麼時候放棄？這是需要考慮的問個題。
見到付雪有些恍惚，呂小強身體蹭了過去，感受著他的體溫，輕聲說道：“想什麼呢？”
付雪笑了笑，玩味道：“我在想……你什麼事死啊？”
呂小強大笑道：“你想讓我死啊，然後跟著我殉情，證明那至死不渝的愛情？”
付雪伸手捏了捏呂小強那肥肥的下巴磕，笑道：“回答正確。”
呂小強嘴巴湊過去，想要一親芳澤，被付雪一個大嘴巴扇了回去。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確切的說不知道挨了多少個大嘴巴了。
每次被打，呂小強非但不生氣，好像有點很享受的樣子。
付雪說的對，他確實有點受虐傾向。
不然怎麼會玩哪種遊戲？
付雪認真說道：“不出意外的話，張少楊今晚應該能回來，你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呂小強揉著臉，說道：“兩天後開董事會，已經準備好了，不會有任何意外。”
付雪想了想，說道：“也不能大意，畢竟張少楊是董事長，是他開創了少楊科技，說不定有人暗地裡給他通風報信，做好這個準備。”
呂小強笑道：“放心吧，張少楊這些年已經把人品都敗光了，自己釀的苦果只有自己吃。”
付雪點了點頭，在這方面來講還是很信任呂小強，在管理能力以及心計上，呂小強其實不次於張少楊。
張少楊之所以這麼成功，在很大一方面是因為處在風口上，那時候正是發展網遊的大好機會。
成大事者，能力是一方面，運氣也是一大方面。
想到這裡，付雪不由得再次嘆息一聲，張小白的能力著實強大，沒有風口的加持只是憑藉著實力和能力，生生將百寶箱帶到這個位置，實在太狠。
如果……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仇人。
付雪微微蹙了下眉頭，然後使勁搖搖頭，將心底那種不知所起的情緒強行壓制下去。
不能那樣想，他是仇人，他是心結。
在呂小強眼裡，付雪總會這樣，時不時的發個呆，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你為什麼要跟張少楊聯絡，直接讓我滅了他不好嗎？”
付雪笑道：“很簡單，我就想玩弄玩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