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項羽的一生暴喝，一道詭異繁雜的花紋自他的眉心浮現。
這花紋勾勒精細，遠遠看上去就像一隻活靈活現的眼球。
怪不得項羽稱之為魔眼。
伴隨著磨眼的浮現，項羽本就駭人的氣勢開始不斷增長。
短短數息功夫，他那霸道無比的氣勢便翻了一番。
“王詡，快，快想盡一切辦法打斷項羽，千萬不能讓他眉心的那顆眼睛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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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汙穢之眼一旦睜開，項羽將失去理智重歸虎級，屆時，我們必死無疑。”
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張揚，看到項羽眉心正在浮現的眼紋後，立馬大驚失色。
確定這一場景和腦海中某一畫面對應上以後，他立馬動身，準備加入戰場。
其實，不用張揚提醒，王詡也準備出手打斷項羽。
項羽的氣勢增長太過恐怖了！
到了他們這種地步，每一絲每一毫的前進，都會讓他們的戰力更上一個臺階。
項羽成倍增長的氣勢若是真實不虛的反饋到實力上，先前勉強能夠與項羽纏鬥的王詡，恐怕會被他一拳打爆。
死的不能再死。
一夫當關。
兩面夾攻。
三分天下。
四面埋伏。
五路奇兵。
破破破破……
知道自己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的王詡瘋狂的壓榨體內的精氣，轟出一道又一道足以粉鋼碎鐵的殺伐大招。
可這一道又一道可以撕裂坦克裝甲重拳落到項羽身上，連一絲漣漪都沒有泛起。
此時此刻的項羽，猶如一個吞噬一切黑洞。
將王詡傾盡全力的攻擊全部吞噬乾淨。
“攻擊他的眉心，那裡才是他此刻的死穴，快，最多十數息，他就要重歸虎級了。”
飛掠之中的張揚見王詡那數道足以重創自己的拳頭，沒能在項羽身上泛起一絲漣漪，立馬就急紅眼了。
焦急之下，他以手中削鐵如泥的匕首為箭頭，化身遠古人雄大羿手中的箭矢。
‘嗖’的一聲，破空射向項羽的眉心。
其速度之快，遠在全力爆發的王詡之上。
‘鋥’。
化身射日之箭的張揚射中了項羽的眉心。
可他那充為箭頭的匕首，卻連項羽的皮毛都未曾傷到。
但真實情況卻並非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這一擊必殺的絕殺，還是起了點作用。
先前閉上雙眼全力駕馭自身暴漲力量的項羽，遭受這一擊後迫於無奈放棄了他人看不見的掙扎，睜開了一雙赤紅色的雙眸。
“你，親手開啟了你們這個時代毀滅的序曲，你，將是這個時代億萬生靈的罪人。”赤紅著雙眸的項羽說完話後，原本強勁有力的氣勢瞬間變得混亂起來。
絲絲邪惡的氣息，自他的身上升騰起來。
先前的項羽看起來像一個脾氣隨心所欲的無敵大將。
那麼，現在的項羽，唯有一個字可以形容。
魔。
此刻的項羽，已然化魔。
木雕菩薩像也好，陳靜也罷。
他們身上裹挾著的混亂氣息差了此刻的項羽十萬八千裡。
入魔之後，發須皆張的項羽一拳搗出，轟塌了張揚半邊肩膀。
要不是張揚身上穿了一種不知名材質內甲，替他抵擋了部分衝擊力。
這一拳蘊含的勁力，恐怕能卷走張揚半邊身子，直接將他打殺。
看清這一幕後，王詡的目光變得凝重起來。
張揚的體魄雖然比不上他，卻也不容小覷。
入魔後的項羽隨意一拳都能轟塌他半個肩膀，難不成，項羽的實力真的成倍增長了不成？
瞳孔微縮，察覺到不妙的王詡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掏出懷中的玉瓶，王詡一口吞盡餘下的豹胎易筋丹。
海量藥力頃刻間在他的體內宣洩爆發。
與此同時，一股浩瀚無垠的力量湧入他的身體，撐的他皮膚寸寸龜裂。
“吾當百戰百勝，有我無敵。”
催動體內浩瀚無垠的勁力，王詡化作一道血色閃電劃破長空。
這一刻，天地在震顫。
這一秒，虛空在震動。
這一瞬，萬靈拜伏，眾生低首。
血色閃電在千分之一毫秒後擊中項羽眉心處的魔眼。
張揚傾力一擊未能傷及分毫的魔眼在血色閃電的衝擊下，開始崩塌消散。
項羽原本看起來英偉不凡的身軀變化作四份，照應了史書上他被分屍四塊的記載。
只不過，相比較史書上的記載，他的頭顱眉心處多了一道貫穿顱骨的孔洞。
瞪著雙眸，項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失去了意識。
千古霸王，重歸混沌。
烏江之畔，跌落在地的張揚看到這一幕後，松了一口氣之餘，也不由的感到心悸。
他有種感覺。
莫說他，就是站在世界巔峰的那些地階高手，直面剛才那道血色閃電，也唯有死路一條。
拖著塌了半邊肩膀的身體，他瞥了一眼陷入苦戰，只能勉強防禦的琅琊玄鏡司一行人，咬咬牙，一頭扎進了此刻平靜如鏡烏江中。
雖然和某個姓王的傢伙沒太多的交情，但他能活下來，終究承了那個姓王的人情。
總不能立馬翻臉不認人，看著他死在這方詭域演化出來的烏江裡吧。
…………
黑。
無盡的黑。
靜。
一絲一毫動靜都沒有的靜。
一種溺水的感覺，壓的王詡無法張口呼吸。
昏昏沉沉之中，王詡偶爾能甦醒一瞬間。
但絕大多數時候，他腦海並沒有意識存在。
金陵醫院，重症監護室中，一具沒了人形的爛肉，躺在無菌無塵的床一動也不動。
除了床頭不遠處的儀器上偶爾跳動的數據線，能證明這攤爛肉還沒徹底死去。
其他時候，這攤爛肉看起來還沒豬肉鋪裡的豬肉有活性。
ICU外護士站裡，負責ICU的兩個小護士正在咬耳朵。
“哎，趙兒，你知道病房裡躺的那人是什麼情況嗎？”
被身旁同事喚作趙兒的小護士年歲不大，一張圓圓的小臉上掛滿了八卦。
“劉姐，我昨天才休完年假回咱們科室，到那知道這些，你這個星期一直都在科室裡值班，肯定知道ICU裡的這位，是什麼情況吧？”
見趙兒順杆子往上爬，一臉討好的問起自己，天性愛八卦的劉姐瞬間開心。
“咳咳，我這周值班，確實知道一點情況，主任把人拉進ICU的時候下了封口令。
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可千萬不能傳出去。”八卦的流傳，千百年來就未曾變過。
而此時，她們八卦的源頭，那堆爛肉上一塊看起來像手的肉塊微微顫動了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
可能一瞬。
可能百年。
王詡耗盡所有力氣，睜開了猶如鐵幕一般的眼皮。
ICU上方的冷光燈，率先印入他的眼球。
初步恢復意識的王詡下意識的想要張開自己的嘴，想要喚人問一問現在什麼情況。
可光是睜眼，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此時的他，那來力氣張嘴。
ICU外，身穿無菌服的小護士趙兒依照慣例推門而入，準備為病床上的爛肉更換藥物。
那曾想，她剛走到床頭，就看到一雙擠在一起的眼睛。
詭異的畫面讓她頭皮發麻瞬間尖叫起來。
ICU外，聽到趙兒尖叫聲的值班護士立馬喊來值班醫生，裝著膽子衝進了這間存放著一灘爛肉的重症監護室。
衝進ICU後，沒發現什麼異常情況的值班醫生不解的看向趙兒。
用目光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病人……病人甦醒了，我……我剛剛猝不及防之下，被病人的表情嚇到了。”支支吾吾中，趙兒解釋了一下，自己剛才為什麼會尖叫。
“病人醒了？你說病人醒了？”
值班醫生聽到趙兒的回答後立馬快步走到病床前，王詡睜開雙眼情形立馬落入他的眼中。
“奇蹟，世界第八大奇蹟，他居然還能醒過來！”驚歎之餘，值班醫生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
藉助手頭的工具，他給躺在病床上的王詡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等檢查做完，確認王詡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後，他立馬發了瘋一樣的衝出ICU，衝到護士臺，撥通了科室老大的電話。
一通激動無比的通話後，電話那頭的ICU科室老大冷漠的回覆了一句：“知道了，接下來會有人接手病人的治療，注意配合，注意保密。”
科室老大的話如一盆冷水一樣打消了值班醫生的熱情。
結束通話電話以後沒多久，一群人闖進了ICU，接手了治療王詡的任務。
一週後，半靠在病床上的王詡強打精神看向面前的熟人。
“張揚，這裡是你安排的。”
“恭喜你，猜中了。要不是我不離不棄，這會你已經跟烏江戰場一起墮入虛無之中了。”
“謝謝。”恩怨分明的王詡艱難的張口道了一聲謝。
面對王詡的感謝，張揚揮手搖頭說道：“別介，應該我跟你說謝謝才對。”
“不是你燃爆氣血，擊碎了項羽的眉心的汙穢之眼，我們都得死在那。”
“對了，你現在感覺如何？”稍作寒暄後，張揚問起王詡，感覺身體怎麼樣。
“除了頭顱，筋骨俱碎，五臟六腑本源受創，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傷痕。
說實話，我能活著我自己都感到驚訝。”王詡沒有開玩笑，燃爆全身氣血的他真沒想過自己還能活下來。
那一刻，賭上了一切的他根本就沒想過以後。
他那時候只有一個念頭。
勝。
西楚霸王又如何？
古來無二又怎樣？
他王詡，照樣能拜你。
“你於我有救命之恩，我會想辦法治癒你的。”雖然早就知道王詡的傷勢，可真從王詡嘴裡聽到，張揚還是有些羞愧。
儘管路怎麼走，是自己選的。
可若非他勾引，王詡根本不可能知道三岔河下面的詭域之主是項羽。
先天動機不純，後期有沒能做到暗自許下的承諾，護王詡周全。
他怎麼能不羞愧呢。
“治癒我的事可以稍後再說，我現在關心的只有一件事，項羽眉心的那顆眼睛是怎麼回事？”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的耳朵可沒聾？”
聽聞王詡提及項羽眉心的那顆汙穢之眼，張揚思量了片刻緩緩說道：“根據內閣制定的保密原則，這事我本不應該告訴你，看在我們同生共死的交情上，我破例一次。”
“根據現有情報的彙總，那顆被項羽稱為魔眼的眼睛，很有可能是所有詭異的源頭。”
響鼓不用重錘，張揚的答案瞬間讓王詡好奇心大起：“具體說說吧。”
“截止目前，國內一共出現了九頭虎級詭異，全球一共出現過八十七頭虎級詭異。”
“通過觀察，世界各國從這些虎級詭異身上發現一個共同點。”
“什麼共同點？該不會是項羽眉心的魔眼吧？”
“你沒猜錯，只不過每頭虎級詭異身上的汙穢之眼，出現的地方並不一致罷了。”
“所有虎級詭異身上都有？這個什麼汙穢之眼，會不會是虎級詭異特有的標誌，而非你所說的所有詭異源頭？”
求知精神不弱的王詡提出了一種猜想。
張揚搖搖頭，否決了王詡提出的猜想：“如果我告訴你，所有地階高手身上，也有這個東西呢。”
知道張揚不會在這上面隨意開玩笑的王詡聞言後，瞳孔瞬間匯聚成針孔大小。
“你，確定？”
“國外那些地階高手身上有沒有汙穢之眼，我不敢打包票，但我們大夏，已知的五位地階高手在突破至地階的那一刻，身上都浮現出了汙穢之眼。”
“汙穢之眼。你如此稱呼祂，應該是有原因的吧？”見識過這東西有多恐怖的王詡，問話的聲音有些沙啞。
“身上出現汙穢之眼，便會時時刻刻聽到難以言喻的混亂之音。
短時間內還好，時間一長，就算以地階高手的心性，都會被混亂之音蠱惑、沉淪。”
“北非曾有一個大祭司，因為沒能抵抗住混亂之音的消磨，沉淪成了詭異。”
“那是一場災難！北非有數個人口數百萬的國度，在他的手中亡國滅種。”
“早些年，報紙上報道的北非戰亂的真相，其實是那個大祭司弄出來的？”
“沒錯，黑非那邊的大祭司論戰力相當於我們大夏的地階，他沉淪墮落，比普通虎級詭異還要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