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怎麼了？”
道森·艾丁森忽然出聲問道。
他看見林曉望著光刻機的目光中，似乎充滿了震撼？
他不由感到有意思，他們的光刻機，居然能讓這樣一位頂級物理學家都露出這種表情？
聽到了道森·艾丁森的聲音，林曉回過了神。
反應過來他的問題，林曉便一副感慨地樣子說道：“不愧是光刻機，看起來真是一個完美的產品啊，實在是讓人驚訝。”
道森·艾丁森笑道：“要是別人知道了能夠和愛因斯坦比較的物理學家，居然因為這個東西而感到驚訝，恐怕會更加驚訝吧。”
林曉笑了笑，說道：“愛因斯坦要是看到了光刻機，相信也會驚訝，這可是世界上最頂級的科技產物。”
“說得倒也是，畢竟這是人類智慧的結晶。”道森·艾丁森道：“幾十年來的科學家們前赴後繼，才讓人們在奈米領域上實現了崛起。”
想一想，一個矽原子的半徑也就大概0.111nm左右，等於說，一奈米也就只有大概4個矽原子的大小，而現在的光刻機已經能夠在矽晶圓上以5nm的製程進行光刻了，由此可見，光刻機的精度有多麼高。
於是林曉贊同地點了點頭。
“說的不錯。”
所以它現在是我的了。
林曉剛才的震撼，顯然不是為眼前的光刻機而震撼，而是為他腦海中的那個影象而震撼著。
他的腦海中，已經出現了一臺完整的光刻機。
就像是一個三維建模圖一樣。
而且他可以知道裡面的每一個零件，以及結構構造。
就比如光刻機最關鍵的部分，鏡頭。
那是一片人類當前所能做到的最光滑的鏡片，50pm-rms級別的精度，等於說從均方根計算方法來說，它上面連一個矽原子半徑的一半都不到！
如此平整，足以說明其光滑程度，可能只是手輕輕在上面一摸，它就再也沒有這麼光滑了，因為輕輕的一按，手指上面的原子電子產生的電磁力，就足以破壞其平衡了，所以它自誕生之後，就需要處於最好的保護狀態中，以避免其被損壞或遭到磨損。
哪怕是此時正在建造的詹姆斯·韋伯太空望遠鏡鏡片的精度也就20nm而已，這種精度的鏡片，也就是圖一樂。
當然，考慮到EUV極紫外光的波長是13.5nm後，這樣的精度，也算是比較合適了。
而這，就是出自於德國蔡司公司的鏡片，每年只工作十個月，工作完就休假，阿斯麥爾的產量低，也和這家公司提供的鏡片太少有關係。
除了鏡片之外，林曉也能夠看到裡面其他的所有零部件的組成結構，這就相當於只要有原材料，他就可以重新組裝出一臺光刻機出來。
當然，這對於林曉來說還不算完。
此時的他，不僅能夠看到整個光刻機的結構，他甚至還可以知道這個鏡片究竟是怎麼製造出來。
只要選定這個鏡片作為物件，他就可以知道這個鏡片是經過什麼流程才能夠打磨到這種程度的，首先自然是經過各種機械打磨，然後是化學品處理，繼續不斷地打磨。
此外，還有這個鏡片的材料，就是那種熱膨脹係數幾乎為零的材料，因為光刻的時候光顯然是會導致鏡片溫度提高的，而一旦提高了哪怕萬分之一，都可能對最終的光刻精度造成影響。
當然，除了鏡片之外，還有光源、雙工作臺等光刻機的關鍵結構，而這些，林曉都將知道其生產原理。
而除了光刻機之外，由於掃描的這個光刻機是正在進行出廠測試的光刻機，裡面還有著各種光刻過程中需要的材料，比如矽晶圓、EUV光刻膠、光掩膜版。
而此時此刻，這些材料的生產過程，他也都知道了。
現在，他只要將這些東西拿出來，華國生產光刻機的進度，將能夠得到巨幅的提升。
面對這一點，他忍不住在心中驚歎。
系統居然給了他這麼牛逼的一個東西？
他簡直感到不可思議。
他忍不住在心中問道：“系統，你居然這麼好心？我要是直接用真理點購買的話，那得花多少真理點啊？”
但系統卻意外地回應道：“宿主所在文明任何已有的技術及理論，對宿主都是無意義的，也不符合本系統輔助宿主找到真理的目標，本系統認為文明內部矛盾導致的資訊不對稱不應該阻礙宿主找到真理。”
聽到這個回答，林曉微微一愣，隨後便在心中給系統點了個贊。
“說得好，那你再多給我幾個【現物索取】，讓我把全世界的東西都給掃描一遍，這樣是不是更好一些？”
系統：“一定的困難也能促進宿主的成長，所以請繼續做出更多的成就吧。”
然後沒了聲音。
林曉不由翻了個白眼，什麼嘛，還不是不想說。
不再多管，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之後這裡他就不用繼續來了，至於要不要幫他們繼續去最佳化內部的光源衍射？想都不用想。
他是過來刺探敵情的，而不是過來資敵的。
到時候直接就熘熘球了。
時間很快過去，在這裡繼續看了一會兒，然後道森·艾丁森便帶著他去看了看他要做的東西。
說白了就是對光路的最佳化，這就首先需要用數學去搭建模型，然後再用電腦程式體現出來。
這一點，其實【現物索取】也給索取了出來，因為林曉在進行索取的時候，光刻機旁邊的電腦也在掃描的範圍內，之後自然就不用多說了，掃描之後，現物索取直接將這個電腦裡面包含所有程式都給提取了出來，供林曉讀取。
所以他現在隨時都可以將這部分程式也給搞出來，另外還包括整個光刻機的控制系統，同樣也是如此。
這一點，也讓林曉放鬆了許多。
一個光刻機的東西實在太多了，而他現在想要做的是單憑華國的能力然後把這些東西全部給造出來，如果光靠他自己研究，天知道要花多長的時間。
但是現在有了這些資料，對他來說就不再是什麼難事了，他甚至可以一年之內就把這些東西給搞出來，然後全部交給華國的各個部門來進行研發，十萬多個零部件固然很多，但是面對華國那龐大的工業體系，只要有技術有原理，哪怕是一個核潛艇玩具都能給你複製成真核潛艇出來。
所以，現在的林曉可是確確實實地能夠看到成功的光芒了。
當然，直接把這些東西掏出去肯定也不好，如果直接照搬著把這些東西給複製出來，雖然不用考慮專利侵權的問題，反正那些掌握了關鍵技術的公司也基本上都沒有在華國申請專利，因為擔心專利公開後被抄了。
不過，所有東西都弄出來的話，仍然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所以，林曉決定對現有的光刻機架構進行最佳化。
最佳化一臺科技裝置的架構，考驗的就是物理學以及材料學，而對於如今的林曉來說，5級的物理學，3級的材料學，完全足以讓他解決這個問題。
光說他此時，腦海中就有了許多關於如何最佳化這個光刻機的構思了。
比如從內部的一個螺絲來說，再或者從內部整體上來說，再有就是從每個鏡片的位置安排來說。
這一切，他都將能夠進行最佳化。
此時的他，在心中也不由感到了一陣激動。
光刻機，已然手到擒來！
當然，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林，你還需要再看看嗎？”
在這工廠中考察了一個小時後，道森·艾丁森問道。
“不需要了，之後把相關資料發給我後，我就可以開始研究了。”
道森·艾丁森臉上一喜，又問道：“那，你大概多久能夠搞定？”
林曉搖搖頭：“這個不好說，畢竟這是在奈米級別上進行操作，我也不能保證可以成功，更何況，這並不是我擅長的領域。”
而後他攤了攤手：“如果你覺得不放心的話，那就算了，那100萬歐元的僱傭費我也可以退給你。”
道森·艾丁森連忙擺擺手，笑道：“這就不必了，我們還不至於把這種錢要回來，十八個月而已，我們也等得起。”
生產一臺光刻機的時間都要超過一年，更何況只是一年半？
這些大公司的一些重要專案的時間跨度都是以年為單位的，所以林曉說十八個月的時期，道森·艾丁森絲毫沒有嫌太長。
“那就這樣吧。”
林曉沒有再多說，既然你們非要送我100萬歐元，那我也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反正合同上寫的，100萬歐元屬於聘請費用，不管成功與否，林曉都不用付出什麼代價。
就像當年華國購買了國外的盾構機，結果遇到故障，只能去請國外的工程師過來檢查，結果那些工程師表示在華國每待一天就得一萬美元，呆一個月就是30萬美元，然後解決了問題還另說。
所以林曉沒有再管。
而後，他便在道森·艾丁森的相送之下，離開了這裡。
看著林曉的離開，道森·艾丁森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招了招手，他的秘書走了過來。
“看看他剛才在我們的工廠裡面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動作。”
“奇怪的動作？”
“看過《驚天魔盜團2》嗎？會竊取我們各種資料的那種。”
道森·艾丁森：“聽說這個林曉會功夫，要注意他剛才有沒有做出類似的動作。”
秘書：“……好的。”
剛才你們不是一直待在一起的嗎？
那個林還能變魔術把咱們光刻機的秘密都給盜走？
開什麼玩笑！
這要是真的他直接把光刻機給吃了。
他可不相信電影中的東西能在真實世界上上演。
當然，老闆的要求，他也只能照做。
於是他便離開了這裡。
不過道森·艾丁森又拿出了個電話，說道：“注意一下林曉的房間，待會兒監視一下他在酒店中是否有些奇怪的行為，再或者是他在電腦或者手機上會做什麼。”
電話那頭便應了一聲：“是。”
放下手機，道森·艾丁森深深地看了一眼坐上了那輛邁巴赫離開的林曉。
如果他安心地合作，那就問題不大，但是如果想表演一下特工的戲份，那就別怪他了。
雖然他們阿斯麥爾也招華國員工，但是對於林曉這樣的頂級科學家，怎麼防範都不為過。
……
林曉回到了酒店，直接躺在了床上。
雖然不知道自己遭受到了監視，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繼續研究光刻機——當然，是在腦海中進行研究。
系統表現出的這種儲存訊息的能力，讓他猶如大腦中裝著一個計算機似的，可以直接進行讀取，然後讓他直接在大腦中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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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系統還有一個不錯的功能，那就是它能夠直接將資訊傳輸到他身邊的電腦中。
這就避免了他之後要將這些資料從腦海中一個一個字地打出來了。
當然，現在在這裡他是不會將資料弄出來的，一切都得等回國之後再說。
就這樣，他在腦海中思考著該如何最佳化阿斯麥爾的光刻機，直到時間慢慢過去。
……
林曉並沒有在荷蘭待太久，第二天他就返回了巴黎。
同時，他的畢業手續也算是完成了。
“林，恭喜你，完成了你的學業。”
“不到一年就完成了博士的所有學業，無疑，你是我們巴黎高等師範學院最優秀的學生之一。”
一個簡單的畢業典禮，林曉穿著博士服，和巴黎高師的校長以及數學系的老師們合了一張影，校長馬克·梅扎德握住了林曉的手，笑著說道。
林曉幽默道：“我也挺可惜，咱們的全額獎學金，連一年都拿不到了。”
“哈哈哈。”
馬克·梅扎德爽朗的笑了起來，然後頓了頓，聲音恢復了正常：“那麼，林先生，我們現在正式向你發出聘請，請你擔任我們物理學教授，如何？”
林曉一愣：“物理學？”
這時候，旁邊有一個人就直接罵了起來：“馬克·梅扎德！林是我們數學家，你這個學物理的別想從我們手上搶走他！”
這位叫做皮埃爾-路易·利翁，是巴黎高等師範學院的主席，這是一些國家學校的特有制度，一個校長和一個主席。
而這位皮埃爾-路易·利翁，也是一位數學家，同樣是一位菲爾茲獎得主。
至於校長馬克·梅扎德，則是一位物理學家。
而關於林曉到底是物理學家還是數學家的爭論，顯然又在這場畢業典禮上開始了。
馬克·梅扎德：“顯而易見，林是一位血統純正且高貴的物理學家！”
皮埃爾-路易·利翁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林曉：“林，來當我們的數學教授吧！”
“別聽這傢伙的，林，你應該在物理上發揮成就！”
……
看著這兩位教授的爭吵，林曉捂住了額頭，這都什麼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