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理所當然的,次日,奈奈直到中午才頂著黑眼圈,抱著這一摞紙到達店鋪。
安圖和朱蒂認識,所以早早就從老闆娘那裡要來鑰匙,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他看到被奈奈抱在懷裡的東西跳挑了挑眉。
“你這是忙了一晚上?”
奈奈白了他一眼,把羊皮紙放在桌上,這種紙張重量比普通的白紙更沉重些,數量又不少,是實實在在的體力活,一路把她累的半死不活。
“你妹妹呢?”
對於安圖的詢問,奈奈只是回以一個睡覺的手勢。
安圖瞭然,不再多問,伸手拿起一張紙,他是不認字的,但好在瞭解奈奈的一貫作風,這件事他早有準備。
“基恩。”
愁眉苦臉的青年從後門走了進來。
安圖把那一摞羊皮紙遞了過去,隨即在青年小聲的唸誦中,奈奈一屁股坐在櫃檯旁,懨懨無力的坐在桌子上。
十分鐘後。
基恩的聲音中充滿了質疑。
“奈奈,你確定……你沒有開玩笑?”
他誇張的揮舞著手裡的紙張。
“什麼實驗作最終兵器,什麼賢者紀的烏諾蘭,那都是捏造出來的吧?不可能存在的吧?根本就是神話吧?!”
一連三個問句,看來這傢伙很激動的樣子啊,趴在桌上的奈奈聽到這裡嘆口氣,從桌面抬起前身,從櫃檯下拿出一張牌子,刷刷在上面寫了些東西,將它舉起來。
【你要相信一個學者的學識】
“這種事怎麼可能相信!難道你還有什麼證據?”
奈奈撂下牌子,把前一句話劃掉,在下面又寫上另外一行字舉起。
【能畫出來它的模樣算不算證據之一】
“那還不是你想怎麼畫就怎麼畫!”
然而任基恩怎樣反駁,奈奈都已經開始了她的創作。
雖然曾經安圖吐槽成靈魂畫師,但描繪這種形狀簡單的事物奈奈卻擅長的很,她直接畫出實驗最終作的模樣,外表不好描述,但姑且可以想象成與紅色有角三倍速類似的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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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舉起牌子後基恩大驚失色。
“還真畫出來了啊!”
他嘴裡嘟嘟囔囔:“都是編造的,都是編造的”,看來很不願相信古代文明竟然能夠製造當代技術所不能達到的水平的事物的現實。
也是,在當代法師都與辛秘的史料一同隱匿在學院當中,與掌握了新興科技的凡人並沒有過多接觸,久而久之這個時代的人自然就醞釀出一種莫名的驕傲。
——我們征服了大海,我們飛上了天空,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什麼的。
這種驕傲放在古代遺蹟遍佈的泰洛茲,真是說不出的可笑。
對此奈奈表示理解,卻並不想過多解釋。
基恩還欲說些什麼,但也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幽幽傳來。
“她畫的東西是確實存在的。”
基恩訝異的回過頭,就看到叔叔直勾勾的望著奈奈舉起的牌子,屏住呼吸,臉上的神色一時痛苦,更多的確實掩飾不住的深深恐懼。
“你真的成功了……你真的找到了它的來歷……”
**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門口被奈奈掛上了“停止營業”的牌子,安靜的房間裡便只剩下相對而坐的三人。
看到在眼前晃來晃去的牌子,安圖苦笑一聲,從緬懷中解脫出來。
“說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曾經……參與過護送一個國家的公主的委託。”
他的臉上閃爍著溫馨的輝光。
“公主她是很好的人……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開始以為這只是一趟簡單的護送任務,卻沒想到她有另外的目的。”
“什麼目的?”基恩臉上寫滿了好奇。
安圖長嘆口氣。
“尋找傳說中失落的兵器。”
“公國與大陸彼端的帝國因無法調節的糾紛陷入鏖戰,國立衰弱的東部公國迫切的想找到能夠快速結束戰爭的方法,最後他們將目光投在古代史料記載的器具之上。”
將希望寄託在無可靠的史料之上,聽到這裡,奈奈已經能夠想象東部公國的尷尬處境。
【那結果呢?成功了嗎?】
她忍不住問了一句,然後就看到安圖露出痛苦的表情。
“成了,但期間隨同出行的騎士死傷殆盡,我們的冒險團也損傷慘重。死去的人一大半是被一顆奇怪的黑球活活撕裂了身體,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我能活下來,反正我和公主都平安抵達了‘那個地方’。”
“是一個沒辦法形容的……地方。”
安圖撓了撓頭。
基恩也聽得一臉茫然,只覺得自己和叔叔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但還是耐著性子問。
“那之後呢?”
“我們在那個空間裡看到了那個。”
安圖指著奈奈牌子上畫的紅色有角三倍速:“但又不完全一樣,我見到那個的時候,它的身體要膨脹很多,原本我以為它本來就是那個樣子,但現在我想通了,那原來就是所謂的‘暴走’啊……”
他嘆口氣。
“公主拼死帶領我們與那東西周旋,並成功的從它身後的箱子裡取到了這只圓環,之後公主將圓環交給了我,撕開一張卷軸把我送了出來。”
“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回去,開始的幾年我找到無數人,也沒人能夠知曉它的來歷……”
“所以後來,我也放棄了。”
奈奈一下就明白了為什麼第一次見到安圖時,他會是那樣頹廢的樣子,果然心裡還是對公主有所憧憬吧?
不過她也只是將這當成比較悲傷的故事來聽。
說到底這件事不是發生在她的身上,本身就很難有所同感,而且契約的內容已經達成,她成功的幫安圖找到了鎢鋼秘鑰的來歷,而剩下的事會涉及到殺戮兵器與異次元空間,連一整隊皇家士兵都死在了那裡,奈奈一個失去了攻擊法術的施法者當然更沒辦法插手。
但她還是好心的在牌子上寫道:“你可以去空島上的學院找找辦法。”
這樣提醒一句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極限。
安圖只是點點頭,似乎並沒有往心裡去。
而就在這時,店鋪外忽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奈奈皺起眉頭,走到門前開啟,結果開門後,她看到一個二十幾歲鎮民站在門口,渾身都是汗水,氣喘吁吁,神色裡掛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奈奈對他還算是眼熟,因為幾天來經常能發現他在遠處偷偷看著自己。
這是要表白嗎?
可惜靈魂中代表情慾的部分已經被獻祭給亡靈,奈奈對這人並沒有特殊的感覺,她有些冷淡的皺起眉,等待著他的下文。
然後就等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訊息。
“奈奈,你的妹妹,你的妹妹她做出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