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我當初問過你一個問題,現在這個問題我重新問你一次:你覺得鈴羽的是什麼樣的人?”
從心靈傳訊中聽到同樣的話,人形重新看向地面的人,這時的鈴羽也注意到兩人氣勢洶洶的走向自己,下意識的將晴子護在身後。
人形回答:“關鍵時刻還是蠻靠得住的人,吧?”
奈奈“嗯”了一聲:“可惜腦子不夠聰明……你說為什麼堵在他家門口的人認為鈴羽是我的弟弟?又是誰會認為鈴羽是我的弟弟?”
人形呆了呆,下意識看向鈴羽身後的女孩,晴子這時被鈴羽護在身後,伸手抱著鈴羽的後腰,臉貼在鈴羽的肩膀上,也因為是背對,所以鈴羽並沒看到,晴子的眼角已噙滿淚水。
人形眨了眨眼。
“但起碼晴子是真心喜歡鈴羽的。”
奈奈嗤笑了。
“愛情,這東西哪有生命重要?立場不同的人沒資格談戀愛。”
她接著說:“以及,你的判斷有誤,鈴羽還遠遠算不上靠得住的男人,若他真靠得住,早就使用附魔戒指首先進行威懾了。”
“你的意思是?”
“一個男人柔弱不要緊,但怯弱就會變成被敵人利用的弱點,換成別人也就算了,既然是拉美西斯的後裔,我就決不允許他性格裡具有這樣的因素。”
奈奈抬起手,眼神漸漸變得無情:“用法術控制他們,把控制權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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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鈴羽凝聲道:“別過來!再過來我報警了!”
加以威脅時他偷眼看向門口,結果就這一眼心就深深的沉了下來,不知何時超市捲簾門已經拉了下來,售貨員也不知所蹤,偌大的超市只剩下對峙的四人。
他手背在身後,拼命給晴子打手勢叫她先跑,晴子卻不動彈,只是緊緊的抱著他。
鈴羽無可奈何,這樣一折騰錯過了逃跑的最佳時機,那兩人摘下手套,從上衣裡掏出兩把刀……
少年的聲音頓時走調,畏畏縮縮的問:“你們是誰?你們要幹嗎?”
男人舔了舔刀子,獰笑起來。
“就是這個膽小鬼的姐姐殺了我們的同伴?”
身後的人也無語搖搖頭。
“你去解決他,我在這等你。”
襲擊者獰笑著靠了過來。
鈴羽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男人靠近到威脅範圍內,然後……猛撲上來!
完全沒有任何技巧,單單是把手伸了過來,鈴羽下意識的去抓對方的手臂,但只是觸碰,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大錯特錯。
對方的力量完全凌駕在自己之上!
就像面對鋼鐵一樣,被自己兩隻手緊緊抓住的男人動作不變,只是向前舒展手臂就突破了鈴羽的封鎖,少年被抓住領子拎上半空,之後鐵拳如搗杵,對準鈴羽的腹部就是重重的一下。
“嘔!”
霎時間全身失去力氣,男人又把鈴羽身體舉在半空,以摔跤手的姿勢狠狠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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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後腦一疼,眼前發黑,鼻腔裡滿是鐵鏽的味道!
與被校園混混毆打完全是兩個概念,渾身上下骨頭被摔斷一樣的痛楚讓他慘叫出聲,之後便是狂風暴雨的攻擊落到臉上,最後滿臉是血的鈴羽連求饒都不能發出,靜靜攤在地上。
又是砰的踹了一腳,施虐者才意猶未盡的喘兩口氣。
一直在背後掩護的人不耐煩起來。
“時間不夠了,快點解決他。”
男人這才直起身,對同伴笑了笑,之後抽出刀子,對準身下的身軀很很插了下去。
噗——
之後是女孩子的慘叫。
晴子趴在鈴羽身上,胸口整個被貫穿,從口中湧出血滴滴答答落到少年的臉上。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是任務目標,但還是身不由己的撲了上去。
就好像思想受到了禁錮,理智一瞬間被剝奪殆盡,滿腦子只剩下“不能眼看著他被殺”的念頭。
但這樣也好,想想自己從開始就在猶豫,以至於做了多餘的事情,但起碼有這份回憶,即使死掉,也不會留下太多遺憾吧……
她用最後的力氣撫摸著鈴羽臉頰,口中喃喃低語。
“活下去……”
鈴羽聽到了。
他一直沒暈過去,每次即將陷入暈眩時,戴在手上的戒指都會湧出一陣涼意,這讓他一直保持了清醒,也讓他目睹了絕不願目視的一幕。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什麼的。
這一次,他沒有這樣自艾自憐,而是審視起自己來。
即使快被人活活打死,他胸口也從未有這樣的火焰燃燒。
似乎要燒燬世界的憤怒在內心醞釀,因向同一個人宣洩產生劇烈殺意。
甚至不需要思考,已經長久被欺壓的鈴羽自然在心中得出了結論。
——是一直以來太過仁慈。
——不敢下狠手是我的錯。
——善良是沒必要的東西,只有從一開始斬草除根才不會讓周圍的人受到傷害。
殺殺殺殺殺殺!
鈴羽驀的將戒指對準滿臉無措的男人,嘶啞的嗓音嗆著血顯得含混不清。
“在火焰中化為灰燼吧……”
呼!
從戒指上竄出的火焰洪流在男人未及反應過來時已將他點燃,任誰也未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一幕,等後面掩護的同伴反應過來時,那只將生物燃燒的火焰已經將同伴變成了狂奔慘叫的火人。
他猛衝過去,又在同一時刻右手忽然被軟綿綿的東西握住,去勢戛然而止,他下意識的回過頭,就看到一個容貌完美,猶如從CG中走下來的女孩攥著他的手臂,念出一種從未聽聞過的語言。
而這,就是他還活著時最後的記憶。
方才正是奈奈命令人形控制了晴子,控制著她的身體幫鈴羽擋住致命一擊,想來所愛的人死在面前,這個打擊足夠他反思一下自己性格的薄弱之處了吧?
快步走到鈴羽身邊。
“我來晚了,對不起。”
而見到奈奈的瞬間,一直沉默的少年忽然哭出聲來,他鼻子塌陷下去,滿臉都是淤青和鮮血,卻渾然不顧自身傷勢,死死抓住奈奈的腿。
“救她!救她!求求你救她!”
奈奈俯下神試了試晴子的鼻息,搖頭。
“對不起,我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