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看向芬格爾，很顯然，是時候到這位“情報員”發揮了。
“伯父……是卡塞爾學院的學生？”芬格爾斟酌了下用詞，臉色複雜，“不瞞你說，我也是卡塞爾學院的學生，曾經的新聞社社長以及守夜人論壇管理員……因此對於學校歷屆學生都相當清楚。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學校從來沒有過一個名叫楚天驕的學員，更別說你是S級了……學院上一個S級是幾十年前的一位優秀學長，雖然從時間上來看好像對得上，但是他在研究的時候走火入魔吞槍自殺了。
而且，時零這個言靈……
也只是目前的昂熱校長才擁有啊！”
楚天驕：“！！！”
“怎……怎麼會？”
楚天驕一臉震驚：“諾瑪呢？諾瑪應該有記錄的才對啊？昂熱校長怎麼會不記得我？當時我畢業的時候還是他親自給我佩戴胸章的！還有我的導師，副校長肯定會記得我才對啊，怎麼可能會沒有記錄？”
“這就是問題的嚴重性所在了……其實在楚子航將關於伯父你的事情告訴我們之後，我就已經動用諾瑪調查了相關的資料，但是並沒有任何記錄，乾淨得就像是從未存在過。”
芬格爾挑眉：“不僅僅是人們的記憶，就連計算機裡面的記錄也被刪除了。
傳說中，岡格尼爾能夠鎖定人與世界聯絡的命運線，發動攻擊，從而達到‘絕對不會落空’的結果。
所以我猜測，這很有可能是類似於一種未知的言靈效果，只要是被奧丁擊敗了的人，這條線就會被斬斷！
所以一切和你相關的記載、記憶，全部都被刪除了, 除非是和你共同經歷了那一幕的人，也就是楚學弟, 就可以豁免這個言靈的效果……
越說越覺得合理啊, 這個言靈應該叫做什麼名字？言靈·【虛無】怎麼樣？我可以成為它的發現以及命名人, 將來在教科書上掛著，這可是一筆大錢！”
“很有道理……”楚天驕按捺住詢問為什麼感覺芬格爾的關注點忽然轉移到了錢上的衝動, 拋開這最後一句話，芬格爾前面的分析都是相當到位的。
於是他就想要誇讚一下芬格爾：“學弟你的知識這麼淵博，學習成績肯定很好吧？感覺作為優秀畢業生成為學院棟樑完全沒有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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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芬格爾的表情從眉飛色舞到低眉順眼, 彷彿下一秒就要跑到角落裡面去用陰沉沉的眼神盯著他，然後還要畫圈圈詛咒。
楚天驕心裡咯噔一下：“……說錯話了？可我剛剛不是表揚稱讚的說辭嗎？”
“嗯……芬格爾學長可是破了多項學校記錄的存在，而且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過一年還能夠再破一次，絕對是學院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優秀人才！”墨秋染出來打圓場。
將黑的說成白的, 完全是基本操作嘛！
“總之，現在，除了在這裡的人之外，沒有其他人認識老爹你。”楚子航將話題拉回正軌。
“哦……”楚天驕呆了兩秒, “那可真是……太棒了！”
此言一出, 屋內所有人的視線瞬間集中在楚天驕身上。
“這是好事啊！你老爹我過去這麼多年什麼事情沒幹成就是仇家和債主多了一大堆, 現在全部忘記, 而且連網路證據也沒有了的情況下，那我豈不是無債一身輕了？！”楚天驕解釋，臉上高興的表情簡直要溢位來。
楚子航：“……”
“至於學院那邊，到時候再和導師聯絡一下不就可以了, 反正我知道他的一大堆隱秘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
再加上奧丁面具作為證物, 到時候獲得一個身份完全不是問題啊！
而且。以諾瑪的能力, 想要製作出一個合理的身份來也是相當簡單的事情, 所以我也不用擔心身份問題……這樣一來, 有百利, 而無一害啊！”
楚天驕越說越是眉飛色舞, 一瞬間眾人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楚子航版芬格爾……還加了一個中年MOD。
就離譜！
所以你這麼多年來就混了一大堆仇家和債主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嗎？未免也太頹廢了吧喂！
正當眾人同時有這樣的想法時芬格爾嗷地一聲跑向一邊的一根長條盒子，眼神之中充滿狂熱。
那是裝著那根臻冰·岡格尼爾的盒子。
至於芬格爾衝向那裡的原因……
自然不是因為什麼被奧丁附體控制催眠了之類的事情。
別看芬格爾的體型是看上去就有點笨重的型別，但這一瞬間的爆發之下他的速度還是相當可觀的, 僅僅只是一瞬間他就已經來到那長條狀盒子的面前, 伸出的大手與那盒子之間的距離僅在咫尺之間！
然而還有人的反應要比他更快, 空氣中的水元素在極短的時間內被號召凝結起來, 於是芬格爾一頭直接撞在了那看似薄薄一層但是卻無比堅硬的冰牆上。
然後就像是動漫裡面的那樣，貼在冰牆上滑了下去，額頭和冰面接觸的地方還發出呲溜的聲音。
屋內一時間陷入沉默，所有人靜靜地看了那倒在地上像是暈過去了的芬格爾三秒，然後又看向墨秋染。
“學長這是怎麼了？”繪梨衣第一時間發問。
“他啊……”墨秋染無奈扶額嘆氣，“作為大六馬上大七的存在，以及債務累累的窮鬼，大概是想要拿岡格尼爾戳自己一下然後希望復刻楚伯父身上發生的事情吧……”
“什麼？這樣的事情也可以的嗎？”純潔的繪梨衣驚呼。
她還是太純潔了，以至於完全不瞭解芬格爾這樣的人幹得出怎樣的事情……像唐紫、夏彌、楚子航，根本眼神都不帶一點波動的，顯然是一瞬間就明白了芬格爾想要做什麼。
“什麼？卡塞爾學院現在已經是七年的教育制度了嗎？！”楚天驕關注的點與眾不同，然後又用同情的眼神看向芬格爾，感慨道，“不過欠了債還不上想要這樣確實能夠理解……還是有點不太道德啊！”
你之前那欣喜若狂的樣子完全不像是覺得這樣的事情不道德啊！眾人心想。
“學弟啊，你就幫學長這一次吧，學長我欠下的債務實在是太多了，不用這樣的辦法實在是沒有可能還完啊！”
芬格爾眼見自己的打算被墨秋染直接戳穿，頓時從“劇烈碰撞暈倒”的情況中甦醒過來，乾嚎著哭喊，之前和冰面相撞的地方連塊皮都沒有紅一下。
“只需要讓我研究一下，一下就行！這個效果也有可能是直接附著在岡格尼爾的槍身上的，如果有足夠的血統說不定就可以啟用使用了！到時候實在不行讓我戴上面具化身奧丁英靈，然後學弟你再幫我戳自己一槍也是可以的啊！”
“學長啊，僅僅只是欠一點錢，完全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吧……”墨秋染苦口婆心地想要勸說芬格爾放棄這個主意。
“學弟你別說了，你是不知道學長我的生活有多苦啊，這年頭畢業本身就難，我之前的導師還對我半途改投他門這件事一直心懷怨念，再加上我還籤了這麼多錢！
想當年你學長我也是學生裡的當紅炸子雞, 現在都被這些事情給拖成油膩老油條了啊！”
芬格爾一番欲哭無淚的發言, 無論語氣還是神態都相當地投入和煽情。
“而現在，如果我從這上面的鍊金紋路分析得沒有問題的話, 只要成功啟用，然後再來那麼輕輕的一下，我就可以解脫了。
到時候，以學弟你的戰績，想要說服他們，想必是很簡單的事情，剩下具體的人際關係，學長我自己來，就可以完全搞定！”
芬格爾成竹在胸，“我已經有了一個相當完善的計劃，現在欠缺的就是學弟你幫我的這一手啊學弟！”
芬格爾的演技絕對可以說是大師級的，也就是傳說之中的戲精，如果不是對他相當瞭解的人，基本上都會被騙。
可惜，對於同樣是戲精的墨秋染來說，芬格爾的表演就像是一隻黃皮狐狸在那賣弄風騷……問題就在於還是個男的！
是女的還能夠稍微配合一下對吧……
總之，面對芬格爾的“苦苦哀求”，墨秋染很快就給出了答覆。
“哎，學長啊，不是我不想幫你，”墨秋染一臉“我真的很想幫你但是現在發生了那麼一點小小的意外”的表情，“但是，我剛剛好像一不小心按到手機了，然後……”
說著，墨秋染拿出褲兜裡的手機，上面正是一個正在通話中的介面，從正在變換的通話時間來看……大概是芬格爾剛剛倒在地上的時候就已經撥通了，然後電話那邊的人一直沉默到現在。
芬格爾看了眼備註。
【老牛仔副校長】
“是這樣的副校長，剛剛我們正在排練一起表演節目，準備為學校即將迎來的學期結束晚會做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貢獻，內容什麼的完全不必在意。”芬格爾用淡定、輕鬆的語氣對電話那邊從撥通開始就一直沉默到現在的人說。
“副校長，擴音已經開啟了，您可以開噴了！”墨秋染按下擴音，臉上露出在芬格爾看來宛如魔鬼的笑容。
屋子裡陷入沉默，芬格爾露出馬上要英勇就義視死如歸的表情。
“咳咳……”電話裡傳來副校長的聲音，“芬格爾你的事情我等會再說，那個，雖然好像是從一半開始聽的，但還是聽到了許多了不得的東西啊，岡格尼爾、奧丁、英靈、面具……所以，你們那瘋子一樣的行動計劃竟然真的成功了嗎？”
“我們還帶了奧丁的馬回來！”默契軟說，“還有他的岡格尼爾和他的甲冑！”
“噗呲……”電話那邊的副校長正打算給自己灌一口酒壓壓驚，就聽到墨秋染的話，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聲音都有點變調，“奧丁的馬……他馬沒了？被你們帶走了？還有岡格尼爾和甲冑？意識這是真的？那奧丁呢，被你們殺了嗎？”
“奧丁本人並沒有露面，我原本以為和我幹架的就是奧丁，誰知道後來才發現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奧丁的【英靈】，”墨秋染解釋，“所以除了上述戰利品之外我們還給學院帶回了一個大活人……曾經的卡塞爾學院學員，S級，執行局王牌專員！副校長你有印象不？”
“……我沒記錯的話上一個S級已經在幾十年前吞槍自殺了……屍體就埋在我旁邊教堂後面的墓地裡。”副校長沉默了會，像是在消化這個重大訊息，良久之後才低聲說。
“老師，是我啊，楚天驕啊！你記不得我了？”楚天驕湊到電話前說，他還是不死心，仍然抱有一絲希望。
“您哪位？”副校長那邊頓了頓問。
“就是我啊，我曾經是你的學生啊，親傳弟子！當時你說我是你幾百年來見過的最為天才的存在，還是爭奪校長位置的重要籌碼，然後就收我為徒了，可惜我在鍊金術方面確實沒有多少天分……”說到這裡楚天驕有些心虛。
“嗯……這道確實是我能夠說出來的話……等等！不要亂說，我怎麼可能覬覦校長那個又累又要背鍋一大堆事情的位置，我才沒有那麼傻！”副校長說。
“那那次您要我帶著您去芝加哥魅魔舞廳找最漂亮的妹子您還有印象嗎？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其他人的啊！還有英國那次、澳大利亞……”
“好了不要說了。”楚子航終於忍不住上手將老爹拖走，先不說你說的這是什麼鬼回憶方式……這些事情說出來你確定不會被副校長先滅口再說嘛？！
所以你就只記得黑料嗎？黑料記錄儀還真是名副其實了對吧？這下終於知道你為什麼仇人遍地欠債一堆了啊，難怪被扎了還覺得是好事！
“……那個，墨秋染同學，有興趣接一個任務嗎，目標就一個，目的也很簡單……”副校長那邊沉默了下說。
“這下我相信你是我師兄了，這事情老師他也讓我帶著他做過啊！”芬格爾驚呼，“師兄！”
“師弟！”楚天驕眼淚汪汪。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清理門戶吧……”副校長沉默良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