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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搜尋生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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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活著的人嗎?我是除妖師,不用擔心了,你們出來吧……”呼喊聲再一次淹沒在了和風村的寂靜中,血風穿過倒下的茶樹,沉悶的迴旋著,楚暮雲走在潮溼的石子路上,腳步沉重,走了大半個村子,沒發現半個活人。

“少爺別找啦,這個村子現在除了偶爾露頭的遁地蜈蚣,什麼都沒有。”玲瓏從高空中飛下,盤旋在楚暮雲的頭頂,“當然也沒魂的氣息,村民真的死光啦!”

“你啊,稍微傷感點好吧,至少裝成那樣。”楚暮雲臉上寫滿了無奈。

“他們又不是自己人,我才不要像少爺一樣杞人憂天呢。”

“你又不是人……只是像,再說,這是為你好!”

“像你這樣同情心廣泛的人類,一般都死的很快。”玲瓏回憶起了百年間見過的那些人,自詡善良,卻下場很慘。

楚暮雲卻滿不在乎,推推手掌,“呸,烏鴉嘴,我沒那麼容易死。”

他明白玲瓏說的沒錯,多餘的同情心有的時候,會把人拖入悔恨的深淵,但在人心難測這一點上,他可能比玲瓏都更清楚,在木棉村的四年,除了修煉術紋,他還有個愛好,閱讀博學者的書籍,涉及歷史、宗教、古人類研究學……亂七八糟,在他的房間堆了三疊。

龍巖大陸三千年的歷史,他一清二楚,殺死智慧種族最多的不是妖獸,是他們自身,為了爭奪資源領土,自相殘殺。對待同族,甚至比妖獸都要兇狠……

可不能因為害怕幫助錯誤的人就拒絕伸出雙手,某個角落裡,總有需要這份溫暖的人。這是他從書中獲得的思想,他堅信,他或許會因此受傷,可終究會看到希望。

“楚暮雲,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幼稚至極”他又想起了叔叔的話。

“少爺,這裡有幾具除妖師的屍體誒。”興奮的喊叫打斷了他的遐想,玲瓏向前飛去,打量著她的新發現。

四位被遁地蜈蚣殺害的除妖師,倒在農舍的菜地上,他們的屍體全身上下都是咬痕,體內的魂消失殆盡,成為了空殼,死死握住的武器上全是遁地蜈蚣的酸性綠色毒液

這幾位守護除妖師為了保護村民而英勇戰鬥到了最後一刻,卻沒有改變這一切,遺憾而終。

“為什麼危險等級為一至二的王國區域,會出現這樣數量的遁地妖獸,等級還不低。”站在農舍外的楚暮雲疑惑的問。

崩塌的人類建築,死亡的氣息混雜在空氣中,彷彿走在歷史悠久,廢棄多年的古村,可在不久前,它和木棉村是一樣的,資源匱乏,生活單調,但善良的村民沒有因此抱怨,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處,沐浴陽光,純淨的鄉村生活處處存在著溫馨。

那樣的溫馨在遁地蜈蚣的摧殘下顯得更加令人惋惜。

“這很正常啊。”小火吐出一小口紅色火焰,自信無比,

“哪裡都不正常吧……和風村從王國地圖上看,靠近塔裡克王國十四主城的特羅德城啊。”楚暮雲反駁

“少爺知道大陸上廣泛實行的“區域劃分制度”嗎?”

“當然,龍巖紀104年,為了管理混亂的領土,解決各個智慧種族之間的矛盾,推進文明的進展,世界十大強國召開了史無前例的國際會議,該會議以“共同對抗妖獸”為核心,建立了“區域劃分制度”,以妖獸數量和種類為依據,將整個世界分為,十個危險等級不同的區域,從任何智慧種族都可以放心居住的的絕對安全區域,到生靈的墳場“極地”。楚暮雲不緊不慢的回憶著書上的記載,一字不露。

“記那麼清楚啊,難道少爺其實是很厲害的人類?”玲瓏不可思議的用鳳翼捂住嘴巴,“那,少爺知道“愛慕噢……愛死嗎?”

“你那是什麼蹩腳的神羅語……是“MOS”,全稱“MonsterObserveStatistics”總部設立在大陸最東邊的海洋之國的國際組織,功能則是根據各國統計的資料,計算出具體的危險等級,再回饋給各國皇族。”

“對對對!就是那個,不靠譜指的就是各國統計數據,小國家也許還能發揮作用,我們塔裡克王國,領土那麼大,負責實地記錄妖獸種類、數量的人類又那麼少,沒可能把每個地方都調查的清清楚楚,再說,躲在深山老林裡的妖獸多了去了。

“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是哦。”楚暮雲撫摸著下巴心想,玲瓏的分析有一定道理,歷史上的確有數不清的,恐怖妖獸突然出現在城市中心的迷之事件,最近的一次,還是發生在塔裡克王國境內的“黑色暴亂”,

在和風村發生的妖獸襲擊,與這些事件類似,遁地蜈蚣大概也是漏網之魚。

唉?!想到黑色暴亂,他記得玲瓏就作為當時的除妖師聯軍的一員,參加了討伐終極妖獸“奇格貝爾斯”的七日之戰,塔裡克史書上關於黑色暴亂的記載十分簡單,隻字片語就將這洋規模的災難一筆帶過,這是他的遺憾之一。

儘管很感興趣,他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不能自討沒趣,黑色暴亂奪去了數十萬人的性命,並不是有趣的話題。

正想著,細微的波動輕輕的觸碰了他的身體。

“魂力波?!”楚暮雲興奮不已,魂力波代表著活著的除妖師,在和風村徘徊了半天,他終於找到了希望。

“少爺跟我來。”玲瓏心領神會,當即化為一道紅光,朝著魂力波的源頭飛去。

“你慢點!”楚暮雲趕緊跟了上去,

五分鐘後,

眼前是一棟烏七八黑的巨大建築,建築的圍牆和之前的農舍不太一樣,漆黑透亮,是某種不知名的晶石,大概正因為建材的特殊性,才沒被遁地蜈蚣完全破壞掉,根據建築牆體以及附近地面路段遁地蜈蚣留下的爬痕,他判斷,這裡曾經被上百隻遁地蜈蚣包圍過,但並沒有成功進入建築,而是變成了他身後地面上橫七豎八的屍體。

正前方是一扇緊閉著的鐵柵門,幾段鐵柵從中間斷開,掉落在了地上,還有一部分被遁地妖獸的毒液腐蝕,成了青綠色,一碰就碎。不過比起和風村那些被踩扁的門要好很多。靠近這扇門的地方,都是遁地蜈蚣的屍體,普通村民沒有這麼強的能力,再加上這棟黑色建築的特殊性,楚暮雲推測這裡應該就是河風村的區域守護辦事處。

嘗試著推了推門,可手觸碰到鐵柵門的瞬間,奇怪的力量彈開了他的手掌,熟悉的波動再次傳來,

“原來如此。”他挪開雙腳,蹲下身子,把剛剛所站位置上面覆蓋的泥土掃開,果然,地面上有一個用血液畫著的紅色術紋。他用手指點了一下後,感受到的魂力波波動立刻加強了。

這是“固定術紋”,可以儲存實質化魂力的特殊術紋。

除妖師構造術紋,將魂力實質化這個過程需要一定的時間,可在妖獸突然襲擊的情況下,即使只差一秒構造完,都會丟掉性命,固定術紋能完美的解決這一問題,基本每位人族除妖師都會隨身攜帶幾個固定術紋的卷軸,以備不時之需。

楚暮雲估計白天聚集於此的除妖師們,為了驅除盤踞在和風村的遁地蜈蚣,同時為了保護無人看守的辦事處,才在地面上設定了這個固定術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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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他嘆了一口氣,放棄了破門而入的念頭。

“鐺”他敲了下門,沒人應答,“鐺鐺鐺”,又連續敲了好幾下,依舊如此。

這裡面好像真的沒人......

“少爺!瞧我撿到了什麼!”

“別大驚小怪的。”楚暮雲抬頭望向夜空中的玲瓏,他在看到這棟黑色建築時,就讓玲瓏飛向空中,看能不能找到建築內的倖存者。

收攏雙翼,一個急停,玲瓏平穩的落在了楚暮雲的左肩,嘴裡咬著一小塊銀色金屬。

“除妖遊弋公會的徽章,那個公會的除妖師怎麼會來這?”楚暮雲蹙著眉頭,更加不解了。

這裡離特羅德城的遊弋公會分部還有很遠的一段路,委託那個公會也是麻煩的事,不僅價格比一般除妖師要昂貴,在公會派出除妖師之前,還需委託人填寫個人信息、描繪妖獸體態的檔案、想要達到的具體目的等

填好了,還要經過稽核等一系列的程式。

和風村的災難發生在轉眼之間,繁雜的手續辦完,怕是人都涼了。

“麻煩的事別委託遊弋公會,因為會更麻煩,覺得不可能做到的事,找他們是最好的選擇”這是塔裡克王國大多數人對這個公會的評價。

“看來,事情變得有趣了起來。”玲瓏學著大叔的語氣,滄桑無比。

“嗯,大概是這樣。”楚暮正低頭思考著遊弋公會來此的目的,隨口附和。

“那,沒辦法了!”沒等他反應過來,玲瓏已經對著鐵柵門噴出了一米寬的火柱。

五秒後,玲瓏意猶未盡的關了嘴,

等緩過神來,看到眼前這一幕,楚暮雲差點沒昏死過去,

地面披上了厚厚的“火皮”,還在散發著高溫,固定術紋顯然早就灰飛煙滅,眼前的鐵柵門化為了一灘鐵水,粘稠的岩漿般沿著小坡流入辦事處。

“還有很多辦法好吧!你想把這裡變成你老家啊!”楚暮雲抓了抓腦袋。

“我記得哪個博學者說過——思考而不付諸於行動,只會停滯不前!”玲瓏似乎對她能記住博學者晦澀難懂的名言警句,感到非常自豪。

“醒醒,那位博學者指的不是這方面!楚暮雲拍了拍玲瓏的腦袋,“不過......好像被你歪打正著了。”

玲瓏破壞固定術紋後,楚暮雲感覺到了強烈的魂力波,比固定術紋要強很多,那絕對是活著的除妖師身上散發的!而且不止一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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