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妖姥姥撤退的十分迅速。
它在這後山生長了千年，對這片土地它早就瞭如指掌。
首先是被李墨砍的只剩下一半的樹樁直接縮排了地洞之中，接著便是地上的無數樹藤開始向著地洞之中縮進去。
放在往常，這些隨意生長在地上的樹藤都是樹妖姥姥的附屬品，它基本上都不會在意這些樹藤如何生長。
但是今天被李墨斬掉大部分槐樹主幹，對於樹妖姥姥這種樹精來說是嚴重的傷害。
而且本體損毀，它基本上要需要幾百年，甚至是更多的時間來恢復它今天受到的傷勢。
如今它是想能多挽回一些損失就是一些損失。
燕赤霞看到這一幕，掌心一道靈氣凝聚，單手畫圓，向前推了出去：“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轟！
燕赤霞掌心的靈氣爆發，地洞轟然炸裂開來。
同時李墨也是揮出一道劍氣，勐然刺入了地洞之中。
兩人這合力一擊，將樹妖姥姥尚且還留在地面之上的樹藤全都斬斷，但是它的樹樁和樹根卻已經深深遁入地面之下了。
片刻之後便消失不見。
李墨還要追擊，燕赤霞卻搖搖頭：“道友，那千年樹妖已經深入地下，我們還是省些力氣吧。”
李墨點了點頭。
此時燕赤霞和李墨互報姓名，各自知道了對方的姓氏之後。
燕赤霞讚歎起李墨的劍術來。
“我觀李墨兄弟年齡不大，一手靈動劍術卻已經卓然不群，竟然能擊敗這千年樹妖，著實是讓我吃驚。”
“讓燕大俠見笑了，比不得你這天下第一劍。”
燕赤霞在修煉道術之前，是這個世界的天下第一劍客，一手劍術出神入化，估計早就抵達了凡人的極限。
“你知道我的名聲？”燕赤霞有些意外。
李墨點點頭：“曾經威名遠揚的二十六省鐵面判官，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
燕赤霞雖然不善與人接觸，但是李墨先是斬樹妖姥姥，展現實力。現在又是放下身段誇讚他，讓燕赤霞一時間也有些眉開眼笑。
“李墨兄弟過贊了，那只是曾經的一些虛名而已。”
兩人談論了一陣子，李墨忽然問道。
“燕大俠，這樹妖姥姥明明就在這蘭若寺後山，你應該知道在你下山之後這樹妖姥姥就會繼續出來作亂吧？你為何不徹底收拾掉它呢？”
燕赤霞嘆了一口氣：“你有所不知啊，這年頭一地無妖比一地有妖要恐怖的多。人心如螢，迷離難測。這些年我在蘭若寺鎮妖，但也何嘗不是藉著這樹妖的名聲鎮著那些想要為非作歹的人呢？”
“此話怎講？”
“早些年郭北縣可不比如今太平，當時可以說是紛爭不斷。這郭北縣小小一個縣就有七八股幫派勢力各自為禍，其糾結亂鬥起來，更是成千上萬人參與，不亞於一些小型戰場。而朝廷...一向是懶得管這些事情的。郭北縣的那縣官也是個買官的鹽販，派不上什麼用處，根本沒法處理這些地方幫派的紛爭。”
此時燕赤霞像是嘲諷般笑了一下：“可是直到蘭若寺這樹妖姥姥出現之後，不少幫派的男子被樹妖姥姥吸去精氣，它們反倒是安定了下來，不再去爭鬥作亂了。而且樹妖姥姥早些年間確實也殺了不少窮兇極惡的匪徒，倒也是為這郭北縣的安定做了一些貢獻。”
“原來如此。”
燕赤霞掏出身後的酒葫，向著嘴裡灌了一口酒：“尋常百姓們是需要一個敵人的，樹妖姥姥就很適合這個角色。我勉強能壓制住它，讓它不能大範圍作惡，它也能幫我震懾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相比起那大妖為患的朝廷，蘭若寺倒是清淨的很啊！”
李墨聽到燕赤霞這麼說，眼神一動。
“燕大俠，原來您是知道朝廷之中的情況？”
燕赤霞搖搖頭：“我怎麼能不知道呢？皇太后姬氏垂簾聽政，把持大權，任用妖邪，屠滅人族忠良大臣，乃是傾覆蒼生之舉！我也有心將其屠滅，但......”
“但什麼？”
“但是先帝湖塗到了極致，愛那姬氏愛到了深處，竟然將國運龍氣用以飼養姬氏。如今的姬氏根基雄厚，氣勢磅礴，而且位居龍位，有國運加持，像我們這種普通修士根本傷不到她一根毫毛！”
姬氏的滔天氣勢李墨也親眼見證過。
如今聽到燕赤霞這麼一說，李墨倒也品出姬氏的不同來了。
姬氏的強大，不僅僅是她本身修為恐怖，而且還加持著一整個國家的氣運。
就算這個國家風雨飄搖，妖魔為患，可是這終究是一個國家的氣運，在姬氏背後，有千千萬萬普通人的命運為其加持。
燕赤霞也想為民除害，但是姬氏，顯然是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於是李墨說道：“燕大俠，雖然如今你不能除掉姬氏，但有一個機會，我們可以聯手除掉那國師普渡慈航，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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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國師普渡慈航？那個妖僧？”
李墨點點頭，將普渡慈航來到金華府的事情說了出來。
燕赤霞的粗眉一凝，眼中當即閃爍出幾分神光：“好啊，那普渡慈航竟然敢來這附近......想辦法將其斬除，也是一樁好事！不過那普渡慈航實力強大，我們需要仔細商議一番！”
李墨和燕赤霞便盤坐原地，商議起如何斬殺普渡慈航的細節來。
...
時間悄然從入夜來到深夜。
曲芸婷不敢插話，默默站在李墨和燕赤霞一旁，聽著兩人商議。
但她忽然感覺到背後有些涼意，好像有人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曲芸婷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黑色盔甲，手持長戟，一身陰氣森森的士兵就那樣用冷漠的眸子死死盯著她！
“啊！”
曲芸婷嚇的小臉慘白，跌跌撞撞向著李墨那邊倒了過去：“有鬼啊！李墨公子，有鬼！”
李墨和燕赤霞聽到曲芸婷的呼喊，立馬抬起頭來。
兩人只看到曲芸婷身後的地下忽然冒出一隊又一隊的陰兵來。
它們身上濃稠的陰氣幾乎要化作墨水一般，滴滴噠噠的從身體上穿著的盔甲和兵器上流淌下來。
而且他們那如同死人一般的眼神，在黑夜之中看起來極其恐怖。
燕赤霞看到這一幕，面色驟變：“糟了，陰兵借道，這是黑山老妖的陰兵！黑山老妖來找我們算賬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