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悠遠流長，在李墨的腦海裡面久久沒有消散。
李墨一向都是很澹定的，但是此時，他卻不能保持澹定了。
“怎麼回事？那不只是狠人大帝的投影嗎？怎麼會和我對話？”
李墨掃視四周，燕赤霞等人根本沒有聽到狠人大帝最後留下的那句話。
這也就是說明，狠人大帝這句話是對著他一個人說的。
李墨連忙對系統問道：“系統，那不只是投影嗎？為什麼會跟我對話？”
【天級強者不可控制，召喚投影可能會與宿主產生不明因果。】
“呼......”
思考再三之後，李墨長舒了一口氣。
畢竟狠人大帝幫助他除掉了姬氏，結果是好的，其他的都不太重要。
李墨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
狠人大帝只是對他說了一句話而已，很有可能只是有感而發，或者睹物思情，又或者閒的沒事幹，隨便去哪個世界投影都會這麼來上一句。
而且就算是結下了因果，他李墨穿越萬千道源世界，又不一定就會遇到狠人大帝。
想到這裡，李墨頓時開朗起來。
人總要想點好事情，讓自己心情愉悅起來。
然後李墨看向眾人。
這會燕赤霞和知葉一秋等人十分緊張，他們很想知道剛才狠人大帝的蹤跡和來歷，就連一向不喜歡多言的左千戶也是想要問個清楚。
雖然她出場只有短短三秒，但是狠人大帝留給他們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強。
太強了。
短短三秒內，天翻地覆，日月遷移，連姬氏那種身上加持著無數氣運和妖氣的存在都被狠人大帝一指消滅。
如果不弄清狠人大帝的來歷，他們今晚肯定是睡不著的。
在眾人的多番詢問之下，李墨對於狠人大帝的來歷，只是神秘兮兮的指著頭頂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李墨雖然只是短暫的解釋了這麼一句。
可是眾人卻已經浮想聯翩了。
人外人，天外天！
李墨的解釋雖然簡短，但描述的也是十分準確。
狠人大帝確實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可不就是天外之人嗎。
燕赤霞此時繼續追著李墨問道：“李墨，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天外天？”
李墨聳了聳肩膀：“燕大俠，你看見天上那些日月星辰了嗎？我們所在的這裡，只不過是無數星辰中的一顆罷了。只要修煉有為，達到一定程度，或許也可以去那天外天看一看。”
這個世界構成雖然是三界，但是黑山老妖口中所求的不在三界五行之中，應該就是天外天。
至於天外有什麼...
李墨並不覺得燕赤霞能摸透。
因為這個世界的天界出了大問題，按照燕赤霞如今的水平，修煉到死可能都摸不到仙的門檻。
...
姬氏徹底死了，李墨的世界任務完成了一大半。
接下來李墨要做的事情，就是恢復這個世界的人道氣運。
至於如何恢復人道氣運，李墨其實之前也想過，這是一個比較復雜的問題。
因為一國之氣運，牽扯到很多個方面，這件事總要從長計議的。
隨後李墨想到了什麼，連忙用剩下的道源點將李莫愁和小龍女重新接了回來。
她們兩個之前被姬氏的狐尾一掃，全都受了重傷，不過兩個世界之間有時間差，回來之後，她們兩人的傷勢已經治療的差不多了。
但她們兩個明顯都很擔憂。
剛剛姬氏表現出來的實力十分恐怖，幾乎達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
她們兩個從被傳回去之後就很擔心李墨。
此時剛剛被召喚回來，李莫愁就一臉擔憂的問道：“李墨，你沒事吧？”
李墨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沒事。
不過李莫愁和小龍女還是十分擔憂李墨的安危。
經過兩女的再三檢查之後，李墨表示他是真的沒事。
除了消耗了些道源點，然後和狠人大帝結下了一段因果之外，李墨還真沒什麼大事。
想起道源點，李墨就一陣肉疼。
一萬點道源點，竟然只召喚了狠人大帝三秒。
“看來剩下的時間內，要想辦法努力攢一些道源點了！也好為下個世界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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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戰之後，勢必好好休息一番。
這一段時間李墨連續修煉，作戰，奔襲各地，各種事情連軸轉，就算是鐵人也都快要扛不住了。
所以他決定休息幾天。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李墨立馬帶著李莫愁和小龍女回了皇宮，然後挑了一間豪華的寢宮，與兩女好好休息去了。
其餘人也是十分自覺，回到皇宮之後並沒有打擾李墨。
各自處理起戰後的事項來。
...
...
幾日休息後。
金鑾殿之中。
眾大臣上朝，小皇帝乾康一臉忐忑不安的坐在金鑾寶座上。
李墨則穿一身白色相衣，坐在小皇帝乾康的右側。
等到眾大臣到齊之後，乾康一臉畏懼的向李墨問道：“國師大人，您覺得，我們可以開始早朝了嗎？”
李墨平靜道：“你是皇帝，你說了算。”
“額...那就早朝吧。”
乾康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主持早朝，卻表現得顫顫巍巍，不盡人意。
對於各種大臣遞上來的奏摺等東西，乾康處理的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糟糕。
早朝過後。
一眾大臣退下，李墨便也要離去。
此時乾康卻小聲問道：“李墨大人，為何您殺了姬氏，卻不殺我？”
李墨轉過頭來，平靜答道：“我殺你？殺了你幹嘛？我們之間又沒有死仇，你又沒有實力對付我。”
李墨這話就差說乾康是個不入流的廢物了。
“...”
“而且你看看你，連日常的奏摺都處理不好，在這之前竟然還妄圖對付姬氏，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小皇帝乾康聽到李墨這回答，然後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怒問道：“難道我真的就那麼不堪嗎？”
“呵呵。”
李墨被這小皇帝乾康的話語給逗樂了一樣，笑了起來。
“你別說，就我所見你還真就是那麼不堪。你連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不如，你信不信，將你放到貧寒之家，你這種貨色熬不過一年就會死掉。”
“怎麼可能！”
“行，那我就安排你去試試，要是你能在一個貧寒之家堅持一年，並且活的很好的話，我就不當國師了，這個皇朝全權由你來管理如何？”
“你此話當真？”
“當真。”
小皇帝乾康激動了！
他真的很想證明自己有能力。
而且李墨竟然立下如此大的賭約，只要李墨不當國師，他就能真正的成為掌控天下的皇帝！
“好！我從今日開始就去一個貧寒之家堅持一年！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說！”
“行，不過不能在上京城附近，你要去一個比較偏遠的地方，一年之後靠著你自己的力量重新回到上京就算你成功。左千戶，送咱們的小皇帝去北境吧！記住，送到之後便不管他的死活，強盜劫匪什麼的都不管，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是！”
左千戶從李墨身後走出，十分利索的給小皇帝乾康換了一身粗布麻衣，然後立馬帶著乾康出發，毫不猶豫。
這一瞬間，乾康忽然後悔了，因為他感覺到一陣被欺騙的感覺。
為何李墨身後躲著左千戶...
為何他同意之後左千戶出來給他換衣的動作那麼熟練，就像是提前預備好了一樣...
他心中還有很多為什麼，但是一回頭，就已經在馬背上被左千戶帶著向北境地域出發了。
小皇帝乾康被帶走之後。
李莫愁和小龍女也從金鑾殿後面走了出來。
李莫愁問道：“你如此安排，這小皇帝真的能如你所願，成為一個明君嗎？”
李墨平靜點點頭：“未經普通百姓的苦，他永遠只是這皇宮之中不知深淺的皇二代。但如果他親身經歷過底層百姓的苦難生活，我想他會懂得很多。”
一位明君，又怎麼能不體察這泱泱大國的無數百姓的生活呢？
從普通貧寒人家的簞食豆羹開始，這乾康才能體會到人們難在哪裡，作為皇帝，他才能明白要為天下蒼生做什麼。
如果他永遠活在雲端之上，過著不愁吃穿的日子，那麼這乾康就永遠只是一個只會些小聰明的皇二代罷了。
這人族的氣運又怎麼能靠他負擔起來呢？
小龍女心地善良，她問道：“可是...這天下這麼混亂，如果乾康真的死在了北境，到時候該怎麼辦呢？”
李墨平靜的搖搖頭：“那就是他命中註定，不能怪我，只能怪命。他死了，我便只能自己來了，不過到時候完成任務的時間可能還會長一些，我只是懶得自己來而已。”
乾康身為先帝之子，他的身份其實是得到天下百姓的認可的。不然這麼多年，也不至於就乾廣王一個造反的存在。
所以李墨想要以乾康為核心，徹底穩固這個世界的人族氣運。
“接下來，我們要忙很長一段時間了，從上京城開始，我要徹底清除各地的妖魔鬼怪，用來收集道源點。”
李墨已經詢問過系統，只要花費一萬道源點，就能徹底將神凋的世界連通。
到時候就可以讓李莫愁和小龍女隨時隨地穿梭不同世界，而在下次遇到姬氏這樣的危險存在的時候，李墨也可以回到神凋世界，暫避風險。
也不至於什麼時候遇到危險都要向系統兌換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個想法自然是得到了李莫愁和小龍女兩人的大力支持，畢竟她們很容易就一下子跟李墨隔開很長時間。
世間之苦，莫過於相思，令人愁斷腸。
但連通了神凋世界之後，她們隨時都能出現在李墨身邊，這個問題就被解決了。
...
...
在李墨帶著兩女出發清除各地的妖魔鬼怪之時，小皇帝乾康也被送到了北境的一家貧寒人家。
左千戶對這件事很上心。
他嚴格按照李墨的要求，將乾康送到了一戶家徒四壁，只有老兩口的貧農家裡。
這家只有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婦人，老頭斷了一條手臂，老婦人雙眼昏花，家裡的餘錢不過一貫，十分符合貧寒的條件。
將乾康送到之後，左千戶就走了。
乾康起初還覺得沒什麼。
畢竟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就算是貧寒之家也至少會有一日三餐和溫暖的房子住。
可是第一晚，乾康就餓肚子了。
當乾康問起兩個老人為何不起灶做飯的時候，老婦人說道：“這世道，我們老兩口都是三天吃一頓，哪來那麼多吃食...”
乾康聽到如此回答，自然是沉默以對。
傍晚入夜之時，乾康睡在冰冷的冰冷的石床上，凍得瑟瑟發抖，鼻涕眼淚直流。
身居皇宮之中，他何時睡過這種寒冷冰堅的石床？
尤其是這天氣，北境的新年剛過，料峭的春寒便緊接著補上，根本沒有一絲暖意。
甚至乾康流出的眼淚和鼻涕一瞬間都凍成了冰碴子。
後半夜，乾康又餓又冷，根本睡不著，他想哭不敢哭，生怕凍出來的冰碴子戳爛他的臉......
就這樣，乾康的雄心壯志幾乎是在第一晚就被磨滅了大半。
在這貧寒之家硬生生熬了三天，他終於等到了頭一頓飯。
老婦人從身上的縫縫補補的布兜之中掏出幾粒幹的發黃的小米，然後泡了幾節老舊的樹根，就那樣將幾粒小米和樹根熬煮在一起，煮成了一鍋髒兮兮的樹根粥。
一旁的乾康人都看呆了。
“三天吃一頓...你們就，就吃這個？”
老頭和老婦人已經被苦難消磨乾淨了脾氣，他們只是說道：“孩子，要不是你是官爺送來的，我們下一頓怕就是要吃你了。這個世道，有樹根吃就已經不錯了，你還想吃什麼？吃山珍海味嗎？怕是皇帝都吃不上吧？”
乾康聽到這話，心中兀然一痛。
在這之前，他一天不算閒散的時間，至少也要吃三頓，而且三頓各種飯餐樣樣不同，少說有百道菜餚......
相比起眼前的樹根粥來說，那簡直是神仙的美食。
此時老婦人用木碗給乾康盛了一碗樹根粥，她問道：“吃不吃？不吃我和老頭子分著吃了。”
乾康接過那樹根粥，淺嘗了一口。
苦，澀，土腥......令人作嘔。
但是下一刻，乾康眼神轉變，只見他將那樹根粥一飲而盡，連同碗裡樹根和木頭碎屑都啃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