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縣通往長治的公路上，八路軍386旅警衛營還有772團的3000多名指戰員，正挾裹著5000多名偽軍戰俘南下。
儘管八路軍看管得挺嚴，但仍舊不時有偽軍戰俘偷偷跑掉。
幸好王巖對此早有預料，所以逃走的偽軍戰俘非但不能向日軍提供有效的情報，反而使得日軍司令部變得更加困惑。
直到現在，日軍司令部都還搞不清楚386旅的主力在哪裡。
程團長追上韓副旅長，問道：“副旅長，前面不到十里就是屯留縣了，我們是先打下屯留縣呢，還是直接打長治？”
韓副旅長道：“屯留城內的地下黨組織聯絡上了嗎？”
“聯絡上了。”程團長點頭道，“屯留縣城原本有日軍一個憲兵中隊，然後再加上偽軍的一個營，但是昨天抽調了大部分兵力前往潞安還有長治，所以現在屯留城內已經只剩下日軍一個憲兵小隊，外加偽軍的一個連。”
“副旅長，屯留就這麼點兵力。”
“我們772團一個衝鋒就能夠打下來。”
“這簡直就是送到嘴邊的肥肉，不吃未免有些可惜。”
韓副旅長卻搖搖頭說道：“不行，我們的主要任務是調動日軍第37師團，而且越早調動對我們越有利，打襄縣是迫不得已，但打屯留就沒必要。”
“命令部隊繞過屯留縣城直接去長治，直接打長治！”
“是！”程團長答應一聲又道，“通信員，傳我命令！”
韓副旅長的命令很快傳達下去。
……
太原，山西日軍第一軍司令部。
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鍾了，但是司令部的作戰室裡卻仍舊燈火通明。
筱冢義男、田中隆吉，還有野澤紀夫等十幾個參謀都還沒有下班，他們都在急切的等待著前方的訊息。
電訊課的幾部電臺全部都開著。
甚至於連大功率步話機也開著。
嘀嘀嘀的收發報聲一直沒停過。
報務員們戴著耳機聆聽著訊號，一邊記錄下點劃符。
寫滿一張便立刻轉送給翻譯員，由翻譯員對照密碼本轉譯成文字。
最後，一張張寫滿文字的電報便彙集到情報參謀野澤紀夫的案前。
當翻看到其中的一份電報之後，野澤紀夫忽然之間臉色一變，然後拿著電報，站起身走進作戰室。
“將軍！長治憲兵隊急電！”
野澤紀夫走到筱冢義男的跟前。
筱冢義男沒伸手接，一擺手說：“念。”
野澤紀夫便展開電報朗聲念道：“司令部：夜0時3刻，長治北關遭支那軍炮擊，支那軍之炮兵火力甚為密集，其火炮應為75mm口徑之山炮及70mm口徑之九二步兵炮，數量應在10門到20門之間！”
包括田中隆吉在內，所有人的目光便齊刷刷的看向筱冢義男。
八路軍386旅南下支隊擁有這麼強大的炮兵，應屬主力無疑。
筱冢義男也是這麼認為的，當即喝道：“命令，第37師團即刻南下，馳援長治！”
“哈依！”野澤紀夫一頓首，匆匆回到電訊課，先草擬好電文，然後命令報務員轉化為點劃符發給西鄉縣的第37師團。
……
西鄉縣。
第37師團師團長野祐一郎和參謀長濱田弘正站在東關城樓上。
兩個老鬼子一邊欣賞著夜景，一邊也在討論386旅主力的去向。
“濱田君，你覺得386旅主力會在哪個方向？”野祐一郎說道。
“師團長，我認為哪個方向都不是386主力，或者說兩個方向都是。”
“這是什麼意思？”野祐一郎滿頭霧水的道，“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
“我的意思就是，386旅根本就是一分為二，南下和北上的兵力應該差不多。”
“這也是八路軍的一貫做法，因為無論哪一路被吃掉，另一路都能夠活下來。”
“而能在這樣規模空前的大掃蕩中保留下一半的兵力，對共產黨八路軍來說，已經足可以稱得上是一場勝利。”
“你這觀點倒有些與眾不同。”野祐一郎又道，“那麼，386旅費那麼多功夫，抓了那麼多皇協軍戰俘，又是為了什麼呢？”
濱田弘道：“無非是混淆視聽，讓我們去猜測386旅主力在哪個方向，從而忽略掉其實哪個方向都不是386主力的事實，進而不敢分兵兩路追擊！”
說此一頓，濱田弘接著說道：“師團長，請恕我直言，我們恐怕已經錯失了將386旅一網打盡的機會！現在無論是南下，還是北上，都只能消滅其一半的兵力了。”
“濱田君，這僅只是你猜測。”野祐一郎笑道，“我卻認為，八路軍的386旅主力應該已經南下長治了。”
話音剛落，一個通訊參謀匆匆跑上城關。
“師團長！”通訊參謀頓首道，“司令部急電，命令我們師團立刻南下，馳援長治！”
“濱田君，看來司令官閣下的判斷與我一致。”野祐一郎微笑了一下，旋即又喝道，“命令，各步兵聯隊及各師團直屬大隊即刻南下長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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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依！”濱田弘和通訊參謀霍然頓首。
……
這時候，在長治縣城北城關。
戰鬥已經進入到白熱化階段。
772團的一次衝鋒，剛剛遭到日軍瓦解。
“團長！”擔綱主攻的1營長黑著臉說，“鬼子的機槍火力太密集了，能不能讓炮兵再對北城關來一次炮火覆蓋？”
程團長便懊惱的道：“早知道，就應該要2門速射炮！”
“是啊。”1營長道，“要是有2門速射炮，北城關早拿下了！”
程團長便又扭頭對韓副旅長說：“副旅長，北城關的鬼子太狡猾了，居然把城牆從中間挖空修成了重機槍工事，我們的山炮根本就打不著他們啊。”
“要不然換個方向，我們改打東門城關或者南門城關？”
“不行。”韓副旅長斷然拒絕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只能硬著頭皮打下去了，不然我們這一換，筱冢義男肯定會起疑心。”
“這應該不至於吧。”程團長道，“老鬼子沒那麼聰明。”
“筱冢義男這老鬼子比你想象中還聰明，要不然他能當上駐山西第一軍的司令官？”韓副旅長悶哼一聲又說道，“命令炮兵，再打半個基數的炮彈。”
“副旅長，這也太浪費了。”程團長心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