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驗妖靈丹！”
方行走過來，故意壓低了嗓音說道。
趙明目光一閃，望著方行道：“師兄手裡的石精散？”
方行故意裝出了一副惱怒的樣子，低聲罵道：“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蠢貨，哪怕這裡是鬼市，又有誰敢光明正大的拿出石精散來給人看的？若是被道門知曉，一個一個嚴查，這山谷裡的每個人都得倒大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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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一怔，目光裡閃過了一絲希翼之色，忙道：“師兄教訓的是，是小弟太過心急，魯莽了，敢問師兄，你是不是有這種東西？”
“嘿嘿，石精散是多麼珍貴的玩意，我怎麼會有！”
方行心裡閃過一絲戲謔之意，故意冷笑了一聲說道。
趙明有些憤怒，壓抑著怒火道：“你是在消譴我麼？”
“我已經在旁邊聽了大半天，就算想消譴你，也沒有這功夫陪你乾耗！”
方行故作高深。
趙明確實注意到他在旁邊聽了很久，心裡頓時又出現了希望：“那師兄的意思是？”
方行長籲了口氣，道：“我能搞到石精散，不過要擔的干係實在太大了！”
趙明忙道：“師兄放心，小弟這裡有一顆妖靈丹，乃是取材於練氣大圓滿的妖獸，用在修煉上，可抵得過一百顆靈石，若是師兄能給小弟弄來三兩石精散，此丹便是報酬！”
“一百顆靈石？我勒個乖乖。”
方行心裡大叫了一聲，表面上卻裝作一副沉思的樣子。
“師兄嫌少嗎？”
趙明大是緊張，在這裡等了一夜，方行還是第一個表示自己能搞到石精散的人。
這種資源被道門嚴格把持，普通人搞到，實在是不容易。
“一顆妖靈丹，著實不低了，只是，不瞞你說，我雖然能搞到石精散，但擔的干係也太大了點，一旦走漏了風聲，別說是我，就連我父親也得……哦，這就不必跟你說了，只告訴你吧，我可以給你搞來石精散，但這代價必須再加一點。”
趙明目光一閃，正要說話，方行卻抬手打斷了他，狠狠瞪著他的雙眼，寒聲道：“而且，在此之前我要警告你，拿到了石精散之後，你的嘴巴最好閉緊一點，只要我在門中聽到了一絲兒的風聲，都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至少這凌雲道門，你是呆不下去了！”
方行連價格都沒談妥，便先開口威脅，卻讓趙明心裡更放心了一些。
他忍不住想到：“此時剛才說露了嘴，提到了自己的父親，看樣子，其父也是這凌雲道門裡的修士，或許還身在高位也說不定，從他威脅我的口氣來看，這人說不定便是個二世祖，這樣也就說得通了，也只有這些人，手段通天，才有可能真的搞到石精散這緊俏東西。”
“呵呵，師兄放心，小弟的嘴是極嚴的，而且，小弟家族也是有些勢力的，真要是被人發現小弟破階，問了起來，小弟就說是家族替小弟搞來的，不會連累師兄。”
趙明急忙信誓旦旦的說道。
方行目光一垂，道：“你心裡有數就好，另外，價格也要提上一提！”
趙明沉思半晌，道：“妖靈丹之外，再加三十顆靈石，如何？”
方行心裡已經樂得不行了，卻故意一咬牙，道：“再加四十顆！”
“三十二顆？”
“三十八顆？”
“三十五顆？”
“成交！”
方行一揮拳頭，定了下來。
趙明似乎也籲了口氣，又急忙問：“師兄什麼時候能給我？”
方行裝作認真的樣子想了想，道：“九天之後，夜裡亥時，你在化靈谷外的山頭等我，我未到，不可露面，擊掌三誓為號，把我要的東西都帶上。”
“好，多謝師兄了。”
趙明似是松了口氣，向方行一抱拳。
方行點了點頭，忽然道：“你還不快滾？”
趙明一怔，有些不快：“師兄為何罵我？”
方行狠狠道：“我恨不得打死你這樣的蠢貨，你還不離開，想要繼續留在這裡多問幾個人不成？這是要搞的全天下人都知道你需要石精散嗎？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你，那麼你最好不要再讓別人知道石精散的事情，我告訴你，但凡出現一點兒不對勁的風聲，這交易就作廢！”
趙明恍然大悟，急忙抹了把額頭的汗，低聲道：“小弟受教了，這就離開！”
雖然最終啥也沒買，但一想到趙明被自己唬的戰戰兢兢的模樣，方行心裡就樂。
哼著小曲離開了鬼市，他心裡已經盤算開了。
意外得知了趙明要石精散，這卻使得方行結識華千指這一件事的計劃有了明確的指向。
要說真的石精散，自己可哪給他搞去？
不過假的嘛，這可不就有個現成的造假大師嘛！
當夜回去，腦袋枕著胳膊，算計了半宿，第二天一早就開始實行了。
先是一大早起來，翻出了自己做道童時穿的衣服，又取了萬羅鬼面出來，改變了一個合適的相貌。這次卻未變成成年人，而是變成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道童模樣，又取了銅鏡，對著鏡子扮了一陣子鬼臉，最終找了一種合適的表情，羞羞答答，像個小娘們一樣。
準備好了之後，方行便哼著小曲，扭著屁股出了木屋。
剛走了沒幾步，忽然想起自己就是扮作一個羞羞答答的小道童，沒必要扭屁股啊？
這才改了過來，正常走路。
黑巖谷位於距離方行所在藥田三十來裡山路的地方，方行年齡雖然不大，但畢竟有了練氣五層的修為，溜溜噠噠走的倒是不慢，也就兩柱香左右的功夫，便到了黑巖谷之中，大搖大擺走了進去，谷內有些人正在趁著晨光修煉，見他是個小道童，也沒人理會他。
方行便按著木屋上的編號找起了華千指的房子，上前敲了敲門。
“什麼人？”
木屋裡響起了一個警惕的聲音，似乎情緒有些低沉。
“師弟，小的是鼻涕蟲兒，過來幫我送信的。”
方行清了清嗓子，咳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道。
“送信的？”
裡面的人嘀咕了一聲，過來拉開了木屋的門，顯出一個身形來，卻是個臉色微黑的年青人，他身材顯得有些敦實，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手指顯得非常的細長。看那眉眼，正是昨天那攤主的模樣，他警惕的看著方行，又向四下一瞅，壓低聲音道：“送什麼信？”
方行故意裝出有些害怕的樣子，磕磕巴巴的道：“是一位師兄，眼睛很細……”
他大體一描述自己昨天晚上的模樣，華千指臉色立刻一冷，抓著他的胳膊將他拉進了木屋，然後冷冷的目光盯在了方行臉上，寒聲道：“那個人姓甚名誰？住在什麼地方？你都細細的告訴我，若是有一點不仔細的地方，小心我讓你吃苦頭。”
方行頓時害怕起來，身體微微的顫抖，小聲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正在，提水，他就過來跟我說，讓我給你送個口信。他還說，你聽了之後，會給我賞錢。”這時候的方行，模樣當真是惟妙惟肖，把一個小孩子害怕的樣子扮到了極致。
又或者說，他其實也是一個小孩子，這只是他的另一面罷了。
華千指聽了之後，又問了幾個問題，方行一一回答，沒有半點紕漏。
華千指無奈的嘆了口氣，終於確定眼前這個道童只是送信的，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
“他讓你送什麼口信？”
方行道：“他說，他想要石精散！”
“石精散？”
華千指眼中精光一閃，怒喝道：“我哪裡去給他搞石精散。”
話剛說了一半，他忽然停了下來，已經意識過來，對方說的不是真正的石精散，而是指贗品。饒是這樣，華千指依然眉頭一皺，暗想：“這石精散乃是破階所用，道門嚴防死守，等閒人輕易見不到，我也是因為在丹坊做工，才見過幾面，如何能做的惟妙惟肖啊。”
雖說這樣想，主要還是心裡不願做，正想找個什麼藉口推脫，方行又道：“那位師兄還說，我問了你這句話，如果你沒有拒絕的話，就給你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華千指隨口一問，就見小道童拿了一個小布袋子過來，看樣子沉甸甸的。
華千指接過來一看，頓時目光一縮，袋子裡面，竟然是十顆下品靈石與一塊金葉子。
“那位師兄說，這只是定金，事成還有二十塊。”
方行變作的小道童結結巴巴的說道，似乎在竭力的思索，不讓自己遺忘。
華千指呼吸稍一急促，靈石放在面前，比什麼說服力都有效果，畢竟三十顆下品靈石，對他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而對於他來說，做出假的石精散也只需要付出一點不值錢的原材料而已，就算做質量最高的假貨，所需要的本錢也不過才一塊下品靈石。
“他有沒有說，用這石精散做什麼？”
華千指沉思了半晌，將布袋扎上口，握在了手裡詢問方行。
方行小心翼翼的搖了搖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