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鄰魚眠鎮的另一處小鎮上,有一家酒樓。
酒樓的名字醉香樓。
這裡乃是方圓數十裡之內最為出名的一處酒樓,平日裡來此沽酒的人絡繹不絕,只不過今日不知為何,這醉香樓卻閉門不開了。
大多數前來買酒的人,都被拒之門外。
“客官,今日醉香樓還是不賣酒……”
醉香樓當中,有一個小二鼻青臉腫的站在酒樓門外跟著周圍的顧客賠笑,其中有好些都是十分熟悉的老顧客,但是小二也沒有什麼辦法。
“你們醉香樓是怎麼回事兒?這都第幾天了?”其中有位客人接連來了幾天,卻每日都被拒之門外,終於忍不住發火了,“我常年在你們醉香樓買酒,也算是你們的老顧客了,現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將我們拒之門外,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客官,請您見諒,我們醉香樓,怕是最近一段時間,都無法往外售酒了……”
“什麼?最近一段時間?是多久?”
“這……”
小二躊躇了一下,也說不出來個具體時間。
“行了行了,這小二看樣子也不知道,雖然不知道這醉香樓搞什麼名堂,但是這酒還是要喝的,既然醉香樓不打算賣酒了,我們還是去別家看看吧……”
“唉,我這酒癮犯了,要是不喝醉香樓裡面的醉雲香,就是渾身難受啊……”
“這醉香樓也不開門賣酒了,怎麼辦?難不成還能將這醉香樓的門砸開,硬讓他們賣酒給我們?”
哐當。
正說著,那醉香樓的大門,不知被什麼直接砸出一個窟窿來。
“誰?”
眾人心中一驚。
那站在酒樓門口,本就受了不少顧客氣的小二見真的有人砸門,心中壓住的火氣頓時也上來了,他不由得怒氣衝衝的吼道:“是哪個不開眼的砸了我醉香樓的門!”
下一刻。
砰的一聲。
一條毛茸茸的腿,從房門內向外踹開。
那小二回頭一看到那條腿,臉色頓時大變,他正要開口解釋什麼,忽然有一塊木頭從那被砸開的大門之中飛了出去。
啪!
剛巧不巧,正中小二腦門。
小二眼前一黑,便直接倒在地上,昏厥了過去。
“那是什麼玩意兒?”
醉香樓外,一眾人等率先看到的是一條毛茸茸的腿從裡面踏出,正當眾人好奇這是什麼的時候,忽然從中走出一隻毛頭毛臉的猴子。
那只猴子有著一身古怪的黑白毛髮,在其手中,還拎著一個酒壇子。
“那是醉香樓的醉雲香?!”
“這醉香樓就算拿來給猴子喝也不賣給我們?!”
“好一個醉香樓!這是在羞辱我們嗎?”
啪的一聲!
那只有著黑白毛髮的猴子手中的酒罈忽然掉落在地上,一陣酒香隨著打碎的酒壇子向外溢位。
緊跟著,這頭黑白猴子就像是發現了什麼,不由得蹙動著鼻尖,似乎在嗅什麼味道。
眼前這一幕被站在醉香樓外面的眾人瞧見,不由得一陣肉痛,要知道剛剛那頭黑白猴子手中的醉雲香,可是上了年份的!
可就這麼被一直未開化的猴子打了?!
“暴殄天物啊!”
“先別管這只猴子了,我們去找王掌櫃的好好問問,為什麼寧願給一隻野猴子糟蹋酒水,也不願意賣給我們酒水!”
“必須得問!”
“要是這王掌櫃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今天說什麼也要把醉香樓給掀了!”
一眾人等一邊嚷嚷著,一邊上前,倒是沒有幾個人去在意擋在客棧門口的那只黑白猴子。
因為那只黑白猴子看起來和普通猴子沒什麼兩樣。
可是,就在一眾人等湧著上前的時候,那只黑白猴子頓時變了臉色。
“嗤……”
它忽然一齜牙,露出一抹兇相。
“幼呵?”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看到猴子扮出兇相,被嚇了一跳,“這該死的猴子,敢嚇你大爺!”
說著,他走上前去,對著黑白猴子的肚子就要來一腳。
砰的一聲!
那人一腳踢在黑白猴子的肚皮上。
只不過,那只黑白猴子依舊安然的站在原地,而那個踢出腳的人,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了起來。
那人感覺這一腳就像是踢在石頭上一樣。
他不由得慘叫了起來。
周圍的眾人見狀,不由得一愣。
他們同時停下了腳步,看向剛剛被人踢了一腳,但是卻紋絲不動的黑白猴子。
有人驚疑道:“真的假的?”
“假的吧!”
“讓開,讓我來!”
說著,有一個壯漢從人群當中走了出來,然後一臉兇狠的看著眼前的那只黑白猴子,他二話不說,捏著拳頭就朝著黑白猴子走去。
黑白猴子看到有一個體型健碩的男子朝它走來。
“嗤!”
它再一次齜牙咧嘴,發出的聲音,就像是在發出警告。
可是那個壯漢就當是沒有看到一般,只見其大步上前,捏著拳頭,就要對那只黑白猴子動手。
誰知,
下一刻,
黑白猴子消失在原地。
卡察!
一聲清脆的聲響在眾人耳畔響起。
剛剛那個壯漢突然飛在空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啪的一聲,墜落在地上,一動也不再動了。
“嘶……”
眾人見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回過頭來,看著眼前的那只猴子,此時正做著舉拳的動作,不用多說,也知道剛剛的那一幕是誰幹的……
“妖,妖怪啊!”
這些人哪裡還在乎什麼買酒不買酒的了,一個個就如驚弓之鳥,哪裡還敢待在這裡,趕忙向著四周四散而逃。
看著眾人離開,黑白猴子並沒有繼續動手或者是追上去,而是繼續蹙動著鼻尖。
忽然,它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只見認準了一個方向,快速奔上前去。
幾個騰轉挪移,在幾個擺攤的鋪子上幾番跳躍,黑白猴終於找到了那個它想要找到的人,“吱吱……”
黑白猴縱身一躍,直衝人群之中一個人穿著一身澹青色長袍的男子。
“吱吱吱……”
那個澹青色長袍的男子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一隻猴子已然落在了他的肩頭,他好像認識肩頭上滿是酒氣的猴子,不由得出聲問道:“你不是在禹州城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吱吱吱……”
那只黑白猴子張牙舞爪,不斷的在澹青色長袍上比劃著什麼。
“你說你是專門來找我的?”
“吱吱。”
“找我做什麼?”
“吱吱吱……”
黑白猴子不會說話,只會吱吱亂叫,抓著蘇子籍的腦袋。
蘇子籍大概是知道了這只黑白猴子的意思,“你要跟著我?跟著我做什麼?”
聽了這話,黑白猴子陷入了沉思。
“嗯?”
蘇子籍心中一動,“你能聽懂我說話了?”
“吱吱……”
“……”
蘇子籍一時無言,搖了搖頭,不打算再說些什麼了,既然這只黑白猴子想要跟著自己,那就讓它跟著自己好了。
要知道這只猴子的實力,也是採藥境。
有一個採藥境的猴子在身邊,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當然,前提是這只猴子沒有反骨。
“別抓我頭髮了……”
蘇子籍的肩頭掛著一隻黑白猴子,繼續在街道上行走,不多時,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
……
三日後。
毒蟲谷。
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男子,肩頭上盤坐著一隻黑白猴子,行走在山間的小道上。那猴子手中拎著一攤子酒水,時不時的會學著酒鬼的模樣往嘴裡倒上兩口。
沒要多久,一人一猴便來到了毒蟲谷的入口處,他們站在外面,看著毒蟲谷裡面瀰漫著的白霧,停在原地。
“吱吱吱……”
黑白猴蹙動了一下鼻子,忽然用另一只手將自己的鼻子捂住,它對著穿著青色長袍的男子耳邊吱吱亂叫,似乎想催促男子離開這裡。
“我要進去。”
“吱吱吱……”
一聽這話,黑白猴子一下子從蘇子籍的肩頭跳了下來,十分果斷的將手中的酒瓶往地上一丟,然後雙手拉著蘇子籍的衣角,似乎想要阻止蘇子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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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這猴子是聞出來了這霧氣的不正常。
“你不想讓我進去?”
蘇子籍搖了搖頭,說道:“我得進去見個熟人,你在這裡待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說著,他便不再去管身旁的黑白猴子,獨自一人朝著毒蟲谷當中走去。
“吱吱吱……”
黑白猴子見蘇子籍不聽勸,焦急的在地上亂跳,當它發現蘇子籍真的消失在了迷霧之中之後,忽然沉靜了下來。
它思索片刻,似乎想追隨蘇子籍一起進去。
但是每當走到毒蟲谷的霧氣邊緣的時候,卻都停下了腳步。
就這樣躊躇良久,黑白猴子最終還是決定留在這裡,等著蘇子籍從裡面出來,可以看得出來,哪怕就是採藥境的他,也是十分忌憚毒蟲谷當中的這些霧氣。
此時,毒蟲谷內部。
蘇子籍憑藉著之前的記憶,重新來到了陳泰的墳墓面前。
“六哥,我來看你了。”
蘇子籍看著眼前的墳墓,過去了這麼些日子,確實顯得寂寥了許多,他走上前去,細心的打理了一下。
最終也在講述著近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
“我替你報仇了,六哥。”
“還有,我突破化境了,而且還達到了化境之上的境界。若是你現在還活著,或許也能夠突破化境吧。”
陳泰是蘇子籍來到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對他很好的人。
先前經歷了那群乞丐的事情,他讓自己變得足夠的冷血,他以為自己將來一定會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但是陳泰身上的仗義以及熱血,多少還是影響到了他。
在陳泰之後,他再一次遇到南宮小藝。
或許是南宮小藝的溫情,讓他不再那麼的冷血,也讓他明白了世上還是有那麼一些值得他去追求和在意的東西的。
“我還遇到了先前在街頭機緣巧合救下我的那個女人。”
“我救了她。”
“原本算是扯平了,但是不知怎麼的……”
話未說完,只聽得天空之中傳來一道巨響!
蘇子籍勐地抬頭看去,只見天空好似蒙上了一道紅色的薄紗,那層薄紗並不是什麼人都能瞧見的,因為那紅色的薄紗,是從空中的一道裂縫當中透出來的。
那道裂縫,赫然是只有化境高手才能夠看得到的天外天裂縫。
“天外天,裂了?”
蘇子籍心頭震驚,他先前見過天外天裂開過一次,那是在萬獸門的時候,青草峰上的突然被激發的陣法撞開了天外天。
可是,像這麼大的裂縫……
那得需要多大的力量?!
此時此刻,大魏五洲。
所有化境及化境之上的人皆是抬頭仰望天空,他們清晰的看見了那天空之中裂開了的縫隙。
天外天裂了?
所有人都在震驚。
天外天怎麼會裂?
天外天又如何而裂?
……
……
大魏五洲。
一處不起眼的山腳下。
有一個看起來沉默寡言的青年,忽然抬起頭來看向空中,他眉頭微微一簇,不過並沒有說話,而是重新低下頭來,專心致志的打著拳法。
可是,沒要多久,少年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因為他察覺到了一抹異常。
在天空之上,有一顆顆光點從那裂縫之中掉落下來。
不知怎麼的,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季動,“那東西,好像對我有用……”
“田師兄!”
就在此時,有一個人飛快的從山上奔跑下來,來人一臉焦急,當他看到山腳下的那個沉默寡言的青年時,趕忙喊道:“洪師叔找您!”
那個沉默寡言的青年聞言,緩緩收起了拳架,他看了一眼頭頂之上的裂縫,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只見其腳下一動。
整個人直接化作一道幻影,衝向山頂之上。
“嘶……”
剛剛前來報信的人見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田師兄的步法,好像又有精進了,不愧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此時,峰頂之上。
一個酒糟鼻子老頭盤坐在蒲團之上。
不多時,便見一個青年從山腳下奔了上來。
“洪師叔,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