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的死亡效率，跟他們的送死速度是成正比的。
人是早上來的，人走的時候，大概就是吃早餐的時候。
誠然，原子城要遠比穿越火線的地圖要大，但問題是，異變的‘亡靈’也越來越多，遠超玩家能夠對付的數量。
而且，玩家也漸漸發現了，‘亡靈’的難纏程度，還要超過‘機器人npc’。
畢竟npc只是活動在一個固定的範圍，打不過還可以跑，但是這些‘亡靈’不一樣，它們生前是玩家，死後的‘思維’還是玩家思維，各種蹲點、陰招簡直跟活的時候一模一樣。
更噁心的是，這些‘亡靈’還打不死，它們的生命值變成了義體裝備的耐久度，只有打碎裝備，才能真正幹掉它們。
也正是因此，線上上和線下，玩家呈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在原子城的玩家，飛速開始拉幫結夥，友誼迅速攀升，一個個宛如生化電影裡的小隊，各種艱難求生，除了沒有主人公光環外，享受的待遇跟主角差不多。
而在論壇中，畫風卻又是一變——
‘媽的，老子好不容易植入的‘緻密骨骼’，誰要是把我拆了，我追殺他到刪號！’
‘我的一階高階手槍，誰撿到了，記得還我啊！’
‘線上的都不是人，連自己人都打！’
‘一群垃圾，有本事做任務啊，毀我們裝備算什麼本事！’
‘靠，你以為我想打嗎？我都快被你們這群屍怪追的要跳樓了！’無間行者
‘怪我們咯？’
‘要不是你們不合作，我們怎麼會死的那麼快！’
‘出賣隊友的孫子！’
‘我察，你們這群廢物——’這位名叫‘無間行者’的玩家一邊遊戲，一邊在論壇口吐芬芳、大戰群雄。
然而不到三分鐘，‘無間行者’畫風一轉。
‘兄弟們，我百分百贊同你們的想法，是兄弟就別拿別人的裝備出氣！’
‘呃，老兄你怎麼了？嗑錯藥了？’
‘不，我掛了。’
而就在玩家們線上大戰線下的時候，大量的實驗資料同時自上傳到了軌道飛船上，這個‘金屬病毒’再一次開始了進化。
然而，進化並不總是順利的，很快，新的‘病毒樣本’就出現了紕漏，在專業的檢測儀器上，‘金屬病毒’出現了‘機洩性’。
“什麼是機洩性？”高工問。
“簡單點說，就是並沒有完美融入機械體，而是在潛伏入機械體中，隨著時間流逝，緩緩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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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被抗原抵消？”
“對，很可能是受到某些金屬因子的影響，但真正的病毒，可不會這麼的弱小。”
“我明白了，簡單點說，就是強化生命力麼——”
對於npc來說，想要短時間內，拿出一個強化病毒的手段不太現實，但對於高工來說，卻正好相反。
知識越多，臨機應變的手段就越多。
開啟陣營面板，看著這些五花八門的系統知識——
強化生命力，恩，【細胞除錯學】、【生物密碼】。
跟機械生命有關，再來一個【電子信息工程】。
還差點什麼呢，對了，既然是病毒，那就來個【資訊狂熱】吧，這可是圖靈教製造宗教病毒時的必備知識。
lv10【細胞除錯學】+lv10【生物密碼】+lv10【電子信息工程】+lv10【資訊狂熱】
[融合成功，你研究出5級電子生物圖紙【生化巨臂】]
巨臂？
[融合成功，你研究出4級機械圖紙【高速分揀器】]
這不是戴森球的物流環節麼，這麼巧。
[融合成功，你研究出5級生物圖紙【生物密碼箱】]
[融合失敗]
[融合成功，你研究出5級生物圖紙【生物激發器】]
[融合成功，你研究出6級生物圖紙【Y型生物病毒】]
越來越接近了。
終於，在賭了近四十張圖紙之後，高工終於得到了它想要的。
[融合成功，你研究出7級生物圖紙【高依附性DNA】]
高依附性DNA：一種極為特殊的脫氧核糖核酸，能夠融入金屬材料之中，被稱為生物建築分子，廣泛用於3級碳基文明的活性建築之中。
高工掃了一圈馬斯鋒芒的研究人員，突然‘唔’了一聲，道：“總部給我發回資料了，說是已經研究出對應措施，便是製造一種‘高依附性DNA’，這是它的具體資料。”
“……”
苗妙妙愣愣的接過高工遞來的儲存卡，轉手遞給一個研究人員，很快，研究人員，也就是那位‘馬老闆’便驚喜道：
“是真的！有了這種大DNA分子，病毒就能變異出第三代了！”
苗妙妙不可置信的看向某人，她是知道杜高科技在生物技術方面很強，但怎麼會這麼強？這才過了多久？
“沒辦法，小企業，強的就是一個肝力，”高工謙虛道。
苗妙妙沉默了片刻，提升道：“馬上進行DNA改造，兩天之內，我需要進行第三代的擴散。”
她又轉頭道：“既然是你們研發的，那這一代病毒，你來取名吧。”
高工盯著實驗儀器中，那時隱時顯的透明顆粒，想了想，道：“按照它的性質，就叫它‘幽靈’吧。”
……
“二位大老，合作、合作！”
此時此刻，包子終於堵住了老熟人，腆著臉，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
“怎麼，你的鈔能力軍團不給力了？”季姐上下打量著對方，嗤笑道。
“嗨，別提了，九支僱傭隊伍掛了七支了，也不知道要賠多少錢，那可都是我辛辛苦苦做手術賺來的啊——”
“五次免費義體手術，”季姐打斷對方對話，直接道。
“靠！你不如去搶！”包子瞪大了雙眼。
“那你以為我現在在幹什麼？”季姐反問。
“不行，最多兩次！”
“三次，否則免談。”
包子氣的嘴巴鼓鼓的，最終長嘆一口氣，道：“好吧，三次就三次。”
他看向雨夜帶刀不帶傘，“傘哥，你們現在有什麼收穫？”
“已經得到了四支病毒制源，按照那位‘謝博士’的說法，我們需要去原子城最大的生物制藥中心，去調配解藥。”
“解藥！？是可以解決那些噁心的生化殭屍的藥嗎？”包子精神一振。
“理論上說，是這樣。”
……
正當玩家在某位幕後黑手的操控下，全然無覺的時候，在曾經不夜城的外城區，吊頸街的所在，一個中年大漢出現在了街道上。
這位中年大漢擁有古希臘凋塑一般的美感，一舉一動，渾然天成，而當他走在街道中央，卻沒人能夠感知到他的存在，他走到了某個曾經的義體商店外，停了下來，自言自語。
“這個地方的主人，就是我的那位朋友麼。”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微風一吹，這個中年壯漢像沙子一樣被吹散。
可能某人都忘記了，在雙子城時，為了勸服某個叛逆的機械主腦，他曾謊稱是某人的友人。
而這個人，叫做A，彷生人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