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光急忙跳下車來,抬眼一看。
小小的一條街道,停滿了腳踏車,甚至在不遠處還有一輛桑塔納。
街道不長但是開著幾間商鋪,有燒烤也有冷盤也有滷味,還沒走進去就能夠聞到陣陣香味。
來往的人不多,差不多十幾人的樣子。
雖然跟後世動輒好幾百人,排號幾百桌的規模相比少的不能再少了。
但是在這個年代已經是人氣很旺了。
劉改革將腳踏車停好,又從前籃裡拿出一個鎖給他鎖上。
看見付光盯著街道在張望,笑道。
“江漢路好東西多勒,走吧,帶你體驗體驗武又的夜生活”
九十年代國家已經開放了部分商品的價格,再加上前幾年第一批的下崗潮,所以早就了一批自由經商體,像這種因為下崗轉行開燒烤夜宵還是有些規模的。
付光跟在劉改革的身後,拐進了一家燒烤店。
劉改革還在門外買了一碗滷味端進來。
燒烤就那幾樣東西,肉筋,五花肉等,葷的為主,素的較少。
付光還吃到了首都沒有的烤粉。
就是把用來煮的粉拿到火上烤,加上點孜然,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付光夾上一口放進嘴裡一臉滿足。
後世的武又不愧是能成為燒烤大市,這東西做的真是好吃,人家就是有這個美食基因在。
劉改革時不時吃上一串,夾幾塊滷味放進嘴裡。
拿著啤酒問付光要不要。
付光也樂呵呵的喝上了幾杯。
剛開始劉改革還有些拘謹,問的都是一些。
“首都怎麼樣啦?中戲怎麼樣啦”的客套問題,但是隨著酒精的發酵,漸漸的也開始在玩笑裡面說上一些真心話。
“你說你,首都的大學生,幹嘛大老遠跑來武又,搞得我們壓力老大了”
劉改革臉上託著兩坨紅暈說道。
付光笑了笑。
“分配的,我也沒辦法”
“哎,我當時考一個省職業藝校的編劇進修班就廢了姥姥勁,實在不敢想象中戲得多難考”
劉改革說著又給自己到了一杯酒。
見劉改革喝到了半醉不醉的地方,付光問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問題。
“哎哎,劉哥,我問你啊,院裡面胡院長是不是有競爭對手啊?”
“哈哈!競爭對手,你還不如說嚴院長是他仇人算了咯”
劉改革笑了笑,臉上紅暈更紅了。
嚴院長?嚴治?
話劇院兩個院長付光是知道的,只是另外一個不是管他的,所以基本上見得少。
再加上原主才來一個半月對於院裡面的恩怨完全沒搞清楚。
“為什麼這麼說啊?”
付光又問道。
劉改革笑了笑。
“這是團裡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兩個人一直不對付,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們都在盯著陳院長退休呢,陳院長還有兩年就退下來了。”
付光恍然大悟。
原來是要上位啊!
難怪之前胡思尤想要在《戀愛的犀牛》上面加上自己的名字呢。
《戀愛的犀牛》要是排出來,不說拿獎,火遍中南地區付光還是有信心的,到時候上面有了胡思尤的名字,胡思尤在競爭院長職位的時候也能多一份籌碼。
現在陳院長即將退休,他們兩個都在加緊拉攏人才。
相通了關節,付光就輕鬆多了。
胡思尤要的只是在競爭院長時多一份籌碼,並不是真的想要把自己的作品據為己有,這樣的話,裡面可以操縱的門道就多了,也不是非要加上名字而已。
付光端起一杯酒。
“謝謝了啊,劉哥,我們來走一個”
“走一個啊走一個”
劉改革面色潮紅也端起酒杯。
隔天
付光強忍著宿醉從床上醒來。
屋內的擺設依舊是如此,只是多了一個電風扇“嗡嗡”的聲音帶來了徐徐涼風。
付光看了一眼牆上的鐘錶。
10:20
嗯!
付光一驚,糟了,遲到了。
急急忙忙的穿衣服起身,隨後就是洗漱,拿起桌上的記錄本出了門。
他可不想給別人留下一個剛得表揚就驕傲自滿的名頭。
這個時間點,食堂已經沒有早飯了,付光腳下步子加快來到了辦公樓。
編劇辦公室在二樓。
付光來到門口深吸一口氣,調整了呼吸之後,付光才推開了門。
編劇辦公室不大,攏共就6張桌子。
因為目前話劇院加上他才6位編劇。
6位編劇乍一看不少,但其實很多了,十年前湖苝話劇院的作品《大江東去》小火了一陣,在全國拿了二等獎,一下子擴招了很多人員。
雖然現在湖苝話劇院已經有一兩年沒有拿出這麼有力度的作品了,但是當時擴招的編制卻是留了下來。
目前組長是喻平,五十三歲,是一位一級編劇,當時參與了《大江東去》的編劇工作,也是目前還在工作的老成員,其他的基本上都退休了。
剩下的裡面還有一位二級編劇和一位三級編劇,其餘的三位包括付光在內都是四級編劇。
像是劉改革這種大專生基本上都是要工作滿一年之後,評定的四級編劇。
但是付光因為是大學生,又是中戲的,所以湖苝話劇院直接一來就給了四級編劇。
四級編劇好評,轉正一年就自動評上了,三級編劇則是需要有一部省級巡演的話劇作品,或者是兩部市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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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級那就是數量加倍,2部省級或者4部市級。
一級那就是全國了,目前湖苝話劇院沒有像《大江東去》那樣的作品了,所以一級編劇在職的只有一位。
當然還有一個特殊的,那就是獲獎也算,一個省級別的獎項可以折算成一部市級巡演話劇,全國級別獎的直接折算成省級巡演話劇。
當然還有一個要求就是要滿足工作年限。
但是目前全國知名三大獎項,梅花獎,全國優秀劇本獎,華國戲劇文化獎。
每一個難度都超級高,競爭都特別大,目前湖苝話劇院還沒有過獲獎的編劇。
付光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裡面空蕩蕩的,甚至昨晚跟他喝醉了的劉改革也不在。
辦公室的佈置很多年代感,進門左邊一個公用的櫃子上放著熱水壺和茶葉,旁邊一個玻璃櫃裡面放著很多書本,裡面不是小說,都是一些話劇劇本。
牆上掛著一些話劇院自己的作品海報。
每個人桌子上面都是擺著一些書本還有墨水和鋼筆,跟後世那種每個人桌上擺著電腦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付光有些奇怪的撓了撓頭。
今天也不是週末啊?
人都去哪?
“你怎麼來了”
這時一道渾厚中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左側的角落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