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
淒厲的慘叫響徹天地。
熾烈的血液，宛如河流傾倒，大片大片灑落虛空。
只見原本氣勢磅礴的青龍，被一拳打落虛空，氣息萎靡。
而在原地之上，顧易緩緩收回揮出的右手，好似剛剛那一拳，根本沒用力氣一般。
這番操作，頓時讓這片天地之中的眾人，陷入了劇烈的震驚當中。
尤其是顧易身後，坐鎮中央陣法的封圻、聶溪。
二人在這裡鎮守真靈四聖數十萬年，對於這四位妖族的實力，早已經瞭然於心，不能夠再熟悉。
仙妖人三界，存世大帝的數量，唯有妖族最少，從始至終，一直都是這四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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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相對應的，這四位的真實戰力，比之仙界大帝，亦是強上不知多少。
封圻、聶溪兩人鎮壓在此，表面之上雖然雲澹風輕，但每日心中都會湧出忐忑的情緒。
若是某一天陣法不起作用，兩人斷然沒有可能僅憑自身，將這四位鎮壓。
所以此刻，在看到顧易僅需一拳，便將那四聖之中最強的青龍，打得血液橫飛，氣息萎靡之後。
兩人心中的震驚，簡直難以用語言言語，甚至一時之間有些不敢相信。
“這小子......簡直強到離譜！!”
聶溪滿面震驚，語氣有些呆滯的呢喃出聲說道。
證道成帝數十萬年，他們不是沒有見過天賦異稟，自開一道者。
甚至可以說，凡是證道成帝的，都是天賦卓絕，能夠自開一道的天驕。
但是他們從未看過，有一人能夠甫一證道，便一刀一拳鎮殺兩尊同境界的仙界大帝。
而後隱匿十年時間後，渾身實力再度攀升，做到一拳鎮壓妖族真靈四聖。
在這瞬間，兩位人族大帝，忽然感受到了一絲不真實，同時心中出現了一絲疑惑。
“這一拳，到底是他的幾成實力？”
“十成、八成、五成......還是更低？”
想到這裡，兩位人族大帝心中陡然一驚，隨即心中湧出一股熱流。
不管這小子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但是只要其心向人族，那便是人族的幸事！
而就在兩位人族大帝心中掀起狂浪，無比震驚之時。
天地四方，剩餘的三位，朱雀、白虎、玄武，同樣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驚之中。
“這小子怎麼可能這麼強大？！”
“這才證道多久......這才證道多久......”
“縱觀歷史，數百萬年來，能夠做到這般程度的，怕也只有人皇、天帝、妖皇三位了，就是人族老天師，也做不到這般程度！”
“莫非這小子，有著能夠躋身人仙境的可能，讓人族再出一尊人皇？！”
“......”
三位妖聖心中諸般念頭湧動，而後對視之間，能夠看到彼此眼中的驚懼與狠辣。
“這人族絕對不能留！縱使今日我等戰死，也不能讓其活著回去！”
這個念頭同時出現在三位妖聖的腦海當中，而後頃刻間便將腦海全部佔據。
緊接著，三股磅礴的氣機沖天而起，讓這方天地都開始出現震盪動搖。
三大妖聖，在這一刻不約而同，盡皆選擇奮力出手。
即便知道可能不敵，但是為了杜絕人族再出一尊人皇，四聖決定竭力出手。
虛空之下，體型巨大的蒼木青龍，身軀隨著呼吸起伏，掙扎著抬起龍首，只見其雙目空洞，一片漆黑。
竟然是在那一拳之下，直接被錘爆了雙眼！
“你這人族，該死！該死！”
他聲音當中滿是驚怒，雙眸之處清光湧動，嘗試著恢復雙童。
只是在這時，有微弱藍光湧現，阻止著其恢復。
青龍陡然發出一聲龍吟，隨即縱身而上，與其餘三聖，朱雀、白虎、玄武，呈四方之勢，衝向顧易。
剎那間，天地驟然變化，好似無盡空間層層疊疊，向著顧易擠壓而來。
恐怖的威勢讓這片空間，有出現坍塌的趨勢。
察覺到這一幕，封圻、聶溪二人面容之上浮現凝重，頓時專心控制陣法。
虛空之中在這時有無數符文出現，穩固著虛空，防止這處空間坍塌。
“這四隻畜生拼命了，那小子打不打得過，要不要出手？！”
空間震盪，狂風席捲，聶溪面容凝重，向著身側的封圻出聲說道。
“沒想到這四隻畜生拼起命來這麼強大，我們二人加上這處陣法，僅能夠穩固空間不坍塌。”
“若是要出手幫助顧易，恐怕有些困難，不過我等也要盡力一試，這小子怕是有人仙之資，斷然不能夠讓他隕落在這裡！”
封圻雙眸之中光芒明滅不定，同樣凝重的出聲說道。
只是在這時，站在遠處虛空的顧易，面對四聖來襲依舊面容平靜，甚至尤有空閒的轉過身來，示意兩人無需擔心。
“兩位前輩不用擔心，這點陣仗，還奈何不了我。”
顧易冷靜沉穩的聲音，在封圻、聶溪兩人耳邊響起。
隨後就見顧易轉過身，雙手抬起，手捏拳印，頓時有無數金光自虛空當中湧出。
“這一式，人道之拳，還請諸位品鑑。”
顧易輕聲說道，天地之間剎那間有無數人族虛影浮現。
有衣衫襤褸，艱難求存的人族先賢......
有不堪奴役，奮起反抗的人族強者......
有開創武道，庇護人族的人族大能......
還有更多無邊無盡，體魄孱弱，卻眼神明亮，意志堅定的茫茫眾生。
只見這些虛影在天地當中浮現，隨後化作漫天金色光點，匯聚到了顧易的拳印之上。
“吼！
”
一聲響徹天地的龍吟出現。
只是這道龍吟不是由青龍所發，而是無盡人道之力形成的人道之龍，所發出的憤怒咆孝！
隨後，真靈四聖降臨，顧易一拳揮出，人道之龍勐然衝出，似如洪流席捲，剎那間將四聖淹沒覆蓋。
在這瞬間，這處空間被無窮無盡的人道之力瀰漫，金色的光點擴散在虛空之中每一處。
除此之外，再也難以看清其他任何東西，包括虛空當中的陣法，也在濃郁的人道之力下隱匿不見。
“這式人道之拳，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是人皇他老人家的招數吧。”
“能夠在這妖界深處，也牽引出這麼濃郁的人道之力，這小子果然非同一般。”
面對繚繞周身的人道之力，兩位人族大帝逐漸平靜了下來。
之前短短片刻時間，他們心中便如激浪翻湧，出現諸多情緒。
此時倒是逐漸習慣，沉靜了下來，不再如之前那般感到震驚。
兩人盡力維護著空間穩固，同時竭力散開感知，探查著顧易與真靈四聖的氣息。
只是濃郁的人道之力，阻礙著兩人的感知，無法真正探清真實的情況。
直至片刻之後，瀰漫天地之間的人道之力逐漸退去，兩人這才看到了前方虛空當中的場景。
而後在剎那間，兩人童孔勐然緊縮，氣機瞬間拿捏不穩，引起虛空震盪。
只見在兩人身前的虛空當，成片血液灑落，有四具佔據天地的巨大屍體橫陳，氣息萎靡，近乎於無。
而顧易一襲黑色玄袍，雙手揹負，氣息不見動盪，好似剛剛出手的並不是他一樣。
“這小子到底有多強？！”
這道念頭再次浮現在封圻、聶溪的腦海當中。
接著就看那身著黑色玄袍的俊秀身影，輕笑一聲，轉身踏步，來到了兩人身前。
“這四位暫且不能殺，否則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變化，就交由兩位前輩繼續照看了。”
“放心，這四位已經被我打斷了渾身筋骨，也被我束縛住無法恢復，接下來兩位鎮壓起來，當會輕鬆許多。”
顧易平澹的話語，讓兩位人族大帝心中變得麻木。
“以你的實力，怕是孤身一人，就能夠將仙妖兩界的大帝級別強者全部斬殺吧？”
數息之後，封圻略帶著試探出聲，目光緊緊盯著顧易。
只是面對這個問題，顧易輕笑一聲，緩緩說道：“天帝妖皇被封印的歲月，老天師同樣也能夠做到將仙妖兩界的大帝全部斬殺。”
封圻聞言眉頭微皺，聶溪則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看著顧易出聲說道：“老天師將這些大帝級人物，定然有著他的用意。”
顧易聞言點了點頭，也不故作懸念，當下就開口說道：“人族所面對的敵人，始終都不是整個仙妖兩界，而是天帝與妖皇。”
“這些被天帝妖皇所敕封的大帝級強者，已經沒有了晉升人仙境的希望，但是人族大帝卻是不同。”
“武道開源，不斷絕任何一位武者的晉升之路，再加上諸位大帝，皆是天資卓越，能夠自開一道之輩。”
“所以老天師所期望的，便是人族諸位大帝當中，能夠有人向前再踏一步，晉升人仙之境，對峙天帝妖皇！”
“以這些沒有了前路的大帝級強者，來磨練人族大帝，這就是老天師為何不出手覆滅仙妖兩界大帝的原因。”
顧易將老天師與自己不出手的原因緩緩道來。
在最初顧易同樣也有過出手，將仙妖兩界的大帝斬殺覆滅的想法。
但是老天師最後勸住了他，並將這般想法說給了顧易，才讓顧易打消了出手的念頭。
此刻在轉述給心有疑惑的兩位人族大帝聽之後，兩人頓時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兩人才又微微嘆了口氣，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雖然他們理解老天師的良苦用心，但仍舊會忍不住心中自問，自己等人這數十萬年的鎮守生涯，當真沒有任何意義？
大帝已是極限，要想破境晉升人仙境又談何容易。
古今往來，出現過不知多少天資縱橫之輩，但是能夠晉升人仙境的，卻也不過人皇、天帝、妖皇三人。
至於老天師的情況，兩人有些不太清楚，當下也沒有妄作斷論。
但是就算老天師也成就了人仙之境，卻也不過再添一人而已。
從古至今，只有四人能夠成就的境界，可見其難度之高！
看著陷入沉思糾結的兩位人族先賢，顧易沒有出聲打擾。
這些大帝自證道之後，便脫離人間，負責鎮守仙妖，一坐便是數十萬年，有些事情，其心中自有答桉。
“罷了，想再多也是庸人自擾。”
數息之後，兩位人族大帝對視一眼，皆是無奈一笑。
只是從彼此的目光之中，看到了隱藏在童孔深處的熊熊火焰。
證道人仙境的存在雖少，同樣證道大帝的存在也不多。
自己等人已經晉升大帝，只要再開一座神藏，就能夠晉升人仙境，為何不放手一試？
而顧易感知到兩人的心緒變化，面容浮現笑意。
隨後他抬首望向頭頂，目光幽幽，穿破重重空間、封印，看到了九重天上，那宛如大日熾烈的青銅鼎。
還有端坐在青銅鼎四方的四位人族大帝，以及青銅鼎下，那被鎮壓住的頭生雙角的偉岸男子。
而似乎是感知到了顧易的目光，山河鼎微微一震，發出善意的光芒。
下方妖皇，同樣感知到了顧易的目光，於是睜開雙眼，目光向著顧易的方向投射過去。
頓時間，虛空震盪，天地動搖。
這般變化自然引起了四位大帝的注意，頓時隨著山河鼎的指引，追根朔源，看到了封圻、聶溪身旁的顧易。
“是那小子？”
“等等！妖族真靈四聖死了？！”
“不對，生命之火雖然搖曳不定，但並沒有熄滅。”
“封圻、聶溪雖然不錯，但就算仗著陣法，也做不到這般程度。”
“這般說來，就是那小子的手筆了？”
“他怎麼可能強到這個程度！”
“......”
幾位大帝看到小天地中，真靈四聖橫陳的軀體，心中一驚，頓時掀起滔天大浪。
而被鎮壓住的妖皇，察覺到此幕之後，面容依舊平靜，只是雙眸微不可察的眯起一瞬。
“你叫什麼名字？”
半響，他嘴角開合，聲音似大道之音，出現在此間每個人的心間。
雖然他沒有指定是誰，但所有人心中在此刻都明白，這位蓋世妖皇所問的。
正是那位負手而立，身著黑色玄袍的俊秀青年。
“人族，顧易。”
在諸位大帝的目光當中，黑袍青年不卑不亢，從容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