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雙腿有些微微顫抖。
他的手撐在舊窯廠的牆壁上，緩緩地向前挪動。
不過是幾米的距離，這是生與死的距離。
足足走了一分多鍾，他才出現在這25具屍體面前。
這些屍體大部分已經破破爛爛。
稍微完好一點的，身上的衣物和白布也早已被鮮血給染紅。
兩行清淚再次從李瀟已經通紅的雙眼中流了出來。
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
早上還一起吃著早餐，吹著牛的戰友，轉眼間就成了一具具破爛不堪的屍體。
李瀟默默閉上眼睛。
李二，林長風，謝華，徐冰·····
一個個名字掠過他的眼前，同樣閃過的還有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放心，你們的犧牲不會白費的。
“連長！連長！····”
焦大鵬急匆匆地從舊窯廠外衝了進來。
“連長，不好，坦克，坦克來了！”
！！！
“什麼！”
李瀟心中一驚，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在原著裡，敵人確實出動了兩輛坦克。
他現在只希望世界線變動後，敵人增加的坦克數量不會太多，否則他們根本就不用打了。
他一邊向外衝，一邊擦去臉上的淚痕。
見到李瀟失態的樣子，緊跟在他身後的焦大鵬低聲問道：
“老谷，沒事吧？”
李瀟擺了擺手，聲音有些沙啞：
“沒事，剛才洞頂掉了沙子，沙子迷了眼睛。”
“哦。”
焦大鵬臉上閃過複雜的情緒，卻沒有繼續追問。
兩人很快衝出舊窯廠的洞口。
“老谷，快看在那裡！”
焦大鵬抬起手指向和對岸的一個方向。
李瀟拿起腰間的望遠鏡。
遠處那三輛綠皮的坦克，正緩緩地駛出樹林。
看到坦克的數量，他心中悄悄地松了口氣。
雖然坦克數量比原來還多了一臺。
不過還在他在接受的範圍之內。
他拍了拍焦大鵬的肩膀：
“讓弟兄小心一點，守不了就撤回來。”
“我們剩的人不多了，可不能白白犧牲了！”
焦大鵬沒有說話，沉默地點了點頭。
李瀟拿著望遠鏡繼續觀察了一下。
確定對方暫時只派了這三臺坦克。
他連忙迅速地向著藏了山炮的小房子跑去。
剛才這兩門山炮一直沒有使用，就是等待這個時候。
其實，他剛才也可以動用這兩門山炮。
那麼己方這邊的傷亡絕對會比現在更少。
只是，他也明白，一旦把這兩門重火力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之中。
這兩門不容易移動的山炮，很容易就會被敵人的遠端火力摧毀。
不過，現在已經到發揮他們作用的時候了。
思考再三，李瀟並沒有使用，口徑更大，威力更大的晉造16式105毫米重山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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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原因是，繳獲的這一臺晉造16式105毫米重山炮，已經是28年前的老古董。
口徑確實很嚇人，但是經過了仔細檢查，一些部件已經出現老化的情況。
炮管內的膛線，都快被磨平了。
李瀟雖然得到了系統獎勵的山炮精通【L5】【臨時】：當你使用山炮的時候，你的命中率，威力，射擊距離提升50%。
但是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他的系統技能等級再高，手上的山炮不行，那也一樣沒轍。
這山炮就算他瞄得再準，一炮打出去想要命中恐怕也只能靠運氣。
倒是另外一臺九二式步兵炮的狀態要好一些。
這玩意1932年開始投產，到現在也不過16年。
而且眼前這臺九二式步兵炮，顯然是最近兩年生產的產品。
炮管內的膛線非常清晰，一些零部件甚至還剛剛上了一次油，進行了新的保養。
雖然，口徑和裝藥量，都有些不盡如人意。
雖然，晉造16式105毫米重山炮，只要一炮命中對面的坦克主體，恐怕就能讓坦克報廢。
但是要是打不中，一切都白瞎。
李瀟相信九二式步兵炮，在自己手裡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畢竟從靈活性和穩定性上，都遠比那臺接近30年的老古董要更加可靠。
李瀟很快來到九二式步兵炮的旁邊。
為了安全起見，九二式步兵炮一直隱藏在一個提前用亂石和沙袋堆砌的小土坡後面。
看著那三臺緩緩向著冰面前進的綠皮坦克。
李瀟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提前動手。
坦克對於現在9連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
步槍和手雷根本沒辦法對坦克造成傷害。
自己這邊確實還剩下一些炸藥包和燃燒彈。
不過，無論是燃燒彈還是炸藥包，都是近戰型別的武器。
殺傷力雖然不小，但是如果只是簡單地投擲在坦克附近。
或許會對坦克的裝甲造成一定的衝擊。
但想要真正傷害到坦克的本體，就顯得有些痴人說夢了。
所以，在一些戰爭片中，大家經常能看到戰士們裹著一身的炸藥包向著碉堡和坦克衝去。
並不是，他們真的不怕死。
而是，在沒有先進裝備和武器的情況下。
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給碉堡和坦克造成傷害。
李瀟同樣可以讓大家這樣去做。
畢竟，無論人手還是炸藥包，9連還有不少。
李瀟也相信，就算他現在下令，也不會有任何人反對。
甚至不用他下令，只要坦克靠近了。
立刻就會有不少人自告奮勇，願意拿著炸藥包衝到坦克前面將他們炸燬。
因為大家都明白，坦克這種可怕的殺器只要不摧毀。
必然會對9連造成可怕的殺傷。
不過動手之前，李瀟還是停了下來。
他說剛剛往炮膛裡面，裝了炮彈的士兵吩咐道：
“陳二牛。”
“在！”
陳二牛連忙站直身體。
李瀟深吸了一口氣，嘴裡還是說出了那冷酷的命令：
“讓焦大鵬，給我組織4個人。”
“身上捆上炸藥包！”
“必要的時候，衝上去和那三輛坦克同歸於盡。”
陳二牛眼中並沒有流露出錯愕，或者不敢相信的神色。
“是！”
說完，就向著門口走去，不過他的腳步剛剛踏出房間卻又收了回來，轉頭望向李瀟：
“連長，4個真的夠嗎？要不我也上吧！”
“這門小山炮，連長和阿威一起就可以輕鬆控制了，有我沒我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