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分局。
秋霖發消息讓兩人都過來一趟,小狐狸收到訊息後,已經提前來了這裡。
路一鳴到來時,恰巧看見小狐狸蹲在大廳裡和陳風家的小龍娘竊竊私語,似乎在密謀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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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進門就看見小狐狸在教唆幼龍做壞事。(jpg)’
小龍娘神情低落的搖著尾巴,“狐狸師傅,提提都已經學你那麼做了,可是我家主人對我還是很冷澹,到底是為什麼?”
小狐狸自信滿滿道:“正常,你家主人就是害羞而已,繼續就行。”
小龍娘狐疑道:“可是,主人好像對提提真的沒那種想法。”
路一鳴聽在耳裡,吐槽在心裡,陳風要是有想法的話才不正常吧。
畢竟小龍娘實際上才幾歲,而且化形的如此年幼。
陳風快三十歲的大男人,把提提當女兒養倒是挺不錯的,誰知這傢伙和小狐狸一樣,整天想著怎麼推倒自家主人,不把主人送局子裡喝茶去就不罷休。
小狐狸想了想,問道:“提提你能變大嗎?”
“變大?”
小狐狸咬著手指道:“就是與年齡相對的身體,要是你能夠變成樓上那個大胸女人的那種身材,估計可以分分鐘拿下你主人。”
小龍娘搖頭道:“暫時不行,師傅你的意思是,主人不喜歡我這種小的嗎?”
“大概是這樣的吧。”
小狐狸深有感觸的拍了拍小龍娘的肩膀,“沒事的,就算不喜歡,也可以把他變成喜歡的嘛,師傅我可是很有經驗的,等師傅忙完了事情,就來教你怎麼攻略你那主人。”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路一鳴:“.......”
這兩個小家夥都在說什麼呢?
難怪陳風先生上次跑的那麼快。
“咳。”
路一鳴咳了兩聲,打斷兩個小家夥的話。
小狐狸尾巴一翹,連忙起身道:“公子,你來了?”
她和路一鳴對視一眼。
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出了喜悅的情緒,相視一笑。
小狐狸做著嘴型,無聲的說:“璃璃找到她了。”
“嗯,我也找到了。”
路一鳴笑著點頭。
有些東西,即便被深藏於記憶裡,可只要他們自己不想忘記,那麼就不可能徹底遺忘。
“走吧,我們去修女姐姐那邊。”
路一鳴牽起小狐狸的手,朝分局樓上走去。
小狐狸回頭揮手說道:“小提提,你等師傅回來啊,下次教你其他的法子。”
“嗯嗯。”
小龍娘羨慕的看著離開的兩人。
她是不是要學師傅,性格變得‘強硬’些才行呢?
那些師傅推薦的書,回家可以看起來了。
地下研究所內,正在配合研究員除錯裝置的陳風忽然感覺心裡一陣發涼。
.......
辦公室中,秋霖見兩人進來,溫和的笑道:
“我等你們很久了。”
“修女姐姐,你那邊有頭緒了嗎?”路一鳴問。
“有。”
秋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都在這裡邊,不過透過這些,你們能夠找到她嗎?”
“也許可以,先試試吧。”
路一鳴將搜山圖拿出來放在桌上。
“您請,接觸一下就可以。”
秋霖將手放在了上邊。
搜山圖表面的光芒微微的閃爍了一下。
【聯絡重構已完成2/5】
“璃璃,你也試試。”
小狐狸眨了眨眼,她也將小手伸了過來。
【已完成3/5】
“啾。”
路一鳴肩膀上的那只小鳥很有靈性,自覺的跳下來輕輕的踩在了畫卷上。
【已完成4/5】
路一鳴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了不少。
有戲!
凡是記著鈴汐的人,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錨點,即便有某個存在遮蔽了她的因果,但也可以憑藉他們的回憶找到她的痕跡。
就像有個路過的粉紅騎士說的一樣,世界上只要有一個人記住他,他就絕對不會死去。
同理,只要還有人記得鈴汐的存在,那麼就有找到她的希望。
還差最後一份。
有誰還記得那只莫名其妙把自己搞丟的蠢鳥呢?
路一鳴思索了片刻,忽然想起,家裡不就還有一個啊。
那個與鈴汐一起相處過的小女孩淼淼,應該對她也有過很深的印象吧?
路一鳴收起畫卷,微微頷首道:“修女姐姐,我們先回去了。”
“嗯。”秋霖輕輕說道:“她就交給你們了。”
“嗯,交給我們吧。”
小狐狸拍了下自己的胸脯,羊裝生氣道:“等找回來後,璃璃搞個籠子,把那笨蛋裝進去,再也不能讓她出去亂跑了。”
“笨蛋狐狸還敢說別人笨。”
路一鳴輕彈了下小狐狸的腦門,笑了笑,“裝籠子可不行,鳥是不該被關在籠子裡的,所有的飛鳥嚮往的都是自由的天空啊。”
“誒嘿嘿~”
小狐狸不置可否的微笑起來。
雲水家園。
路一鳴早起離開時,因為時間還早,並沒有叫醒在次臥那邊睡覺的女孩。
臥室門被輕輕的推開。
女孩沒有在床上,她抱著小腿蹲在角落處,一直睜著眼睛,眼裡都是血絲。
大狗蹲在她的身旁,偶爾舔下她的臉。
路一鳴出聲問道:“你一直沒有睡嗎?”
女孩渾身一個哆嗦,看見是路一鳴後,松了口氣,搖頭道:“我不敢睡。”
將那幅畫卷給出去後,她感覺自己一下子就忘了不少最近的事情,她好怕自己一下子睡下去後,就將那個姐姐的事情全部都忘完了。
路一鳴輕嘆了一聲,“有勞你了,你碰一下這畫。”
他俯下身,將畫卷攤開,女孩懵懵懂懂的把手放了上去。
頓時,畫卷釋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已完成5/5】
【是否立刻使用搜山圖?】
【目標:符禹】
女孩疑惑的看著這變化:“這是?”
小狐狸察覺到了什麼,緊緊的抓住了路一鳴的手臂,用警告的眼神道:“公子,你可不能一個人偷跑。”
“不會的。”
路一鳴笑了笑,將畫卷塞到女孩的懷裡,“既然是她交給你的,那麼之後再由你還給她吧。”
客廳外邊,狗子和芸芸本來在研究平板,發現房間裡的異樣後,全都跑進來看。
“璃璃姐姐?”
“人類,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你們在這裡等我們回來。”路一鳴對它們說。
家裡的動物越來越多了,等把那只鳥也帶回來後,開動物園的計劃指日可待。
【是】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牽引力出現在了這個房間中裡,路一鳴和小狐狸被溫暖的白光裹住,兩人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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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兒,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甦醒的少女疑惑的問道。
鈴汐眼神複雜的看著這個貌似已經‘活過來’的‘姐姐’。
如此靈動的眼神,有著溫度的軀體,還有那蹙起的月眉,竟是栩栩如生。
鈴月。
她的姐姐。
自從那兩個鬼東西侵佔洞天後,她們在這個地方艱難的度過了五年時間,在黑夜中徘迴著行進,可是最終還是無法一起逃離這裡。
鈴汐輕聲問道:“姐姐,你還記得那些事情嗎?”
鈴月微笑道:“當然還記得啊。”
“那麼,姐姐,你知道你......”
“知道,姐姐已經死了,對吧?”
鈴汐一時語噎。
她還以為對方又要欺騙她,沒想到對面不按套路出牌。
鈴汐的眼神再度冷了下來,她譏諷道:“一直在用這種伎倆有意思嗎?還是說戲弄我會讓你們這兩隻大妖感覺很愉悅?”
“不不不,汐兒你可能誤會了。”
鈴月搖晃著手指,抿嘴而笑道:“現在與你對話的並不是那兩位,姐姐確實已經死了,可是現在的姐姐是有靈魂的,雖然有些不一樣,但也沒有什麼區別。”
鈴汐失笑道:“還想騙誰呢?”
白澤先生說了,被混沌吞噬的靈魂,現在不可能還完好,不知道是那個狗東西躲在姐姐的身體內,想著誆騙她。
“汐兒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鈴月忽然說道:“看我的眼睛。”
鈴汐下意識的凝眸看去,頓時,她怔怔的睜大了眼睛。
她看見有無數的靈魂在少女的眼童中起伏著,每個靈魂的臉上都帶著笑意,做著自己的事情,似乎過的很開心的樣子。
其中有她的母親,甚至還有更早時候死去的父親,還有更多的族人們在自由的遨遊。
“看見了嗎?”
鈴月微笑著說:“姐姐和家人們,和大家,都在一起好好的‘活著’,也許與你想的不一樣,可比起什麼都沒有了,這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不是嗎?”
少女朝著鈴汐張開了自己的懷抱。
“來姐姐這邊吧,汐兒。”
“不是,不是這樣的。”
鈴汐連續往後退了幾步,她艱難的說道:“這不叫活著,即使像你們說的這樣,可你們實際上已經成為它們的傀儡了,你不是姐姐!”
鈴月攤開手:“我不是,那還有誰是?”
鈴汐悲傷的說道:“姐姐已經死了,她用性命將我親自送了出去,如果她還活著,她絕不會像你這樣蠱惑我!”
“那麼,汐兒,你為什麼還活著呢?”
“還有你仔細想想,為什麼不是我們活著,是你死了呢?”
鈴月看著這個迷茫的少女,繼續嘗試攻破她的心防:“我,母親,其他的親人,如果真的都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還活著?報仇?你有那樣的能力嗎?如果不報仇,那為什麼能夠這麼理所當然的活著?”
“我為什麼還活著?”
鈴汐下意識的喃喃自語,重複著鈴月的問題。
明明失去了一切,卻能夠這麼理所當然的活著,不會良心不安嗎?
在一開始的時候,她有時也會想,歷經那麼多的磨難,最後還是失去了一切重要的東西,那麼以往的那些經歷有意義嗎?
如同那個叫淼淼的女孩一樣,想著不如死去算了。
可是......
“所以,汐兒,來姐姐這邊吧!”
鈴月真誠的看著鈴汐,眼裡像是在放光,姣好的面容滿懷著期待:“與親人們重新生活在一起,回到那個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時間,你難道不想嗎?那裡有你的姐姐,有母親,還有其他的親人與朋友。”
鈴汐的眼中露出了迷茫之色。
‘姐姐’的話彷如有著魔力一樣,即使她知道這很不對,可就是讓她越聽越沉陷於其中,甚至產生了這也挺不錯的想法。
忽然,一個清澈的聲音在鈴汐的腦海裡響起。
—“汐兒,不要聽她的話,你要相信你自己,這麼久走來,你已經不是當初的你了,已經沒有必要被過去所束縛,你有著比我們更廣闊的天空。”
鈴汐勐然驚醒。
她向著鈴月的眼童裡看去,在少女的眼童中,似乎有一個面目瘡痍,臉上爬滿腐爛坑洞的身影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鼓勵。
悄然間,那道身影又化作幻影消失而去。
鈴月有些不耐煩的問:“你想的怎麼樣了?”
“是啊,我確實想要回到那個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時間。”
鈴汐垂眸,似是自言自語。
她緩緩的抬起了手。
鈴月眼睛一亮,就要上來牽她的手。
忽然,鈴汐捏起拳頭,屬於白澤的福緣微光凝聚在她的拳上,拳出如疾風,重重的砸在了‘鈴月’的臉上,一拳將鈴月整個人砸向幾十米開外。
鈴月在半空中穩住身形,捂著臉落下,面色變得猙獰起來。
“汐兒,你在幹什麼?”
鈴汐悄然的抹去眼角的淚痕,微笑著道:“姐姐,我在人間界的生活一直都很好。”
“有許多人拯救了我,將我從黑暗的泥沼中挖了出來,其實這個世界很大,與每個不同的人的邂後,都成了我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去你那邊了。”
“你不是渴望親人嗎?我都給你了,為何還要這麼執迷不悟!”
鈴月嘶吼著,面容極度扭曲,似乎為鈴汐的選擇感到悲痛。
“那才不叫執迷不悟啊。”
鈴汐輕輕的說。
美好的幻象是誘人的毒藥。
所見的真實是清醒的良草。
她徹底的清醒過來了。
妄圖以言語欺騙她的那兩位,不可能再有機會了。
“不過還有句話要和姐姐你說一下。”
鈴汐握緊拳頭,朝著遠處的少女笑道:“我回來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