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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各方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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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安藝倫也都沒有再來工作室。

像是打定主意不再跟他們來往,即使加藤悠介他們在學校裡面遇上他,他也會裝作不認識一樣的低頭走過。

工作室裡人心浮動。

尤其是當天沒來的吉田與相樂真由,在發現安藝倫也無故曠工後,更是主動詢問起了當事人的去向,並被蓮見佳乃子隨便應付了過去。

兩人對此雖然心存疑慮,卻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不過這件事總歸是瞞不住的,再加上加藤悠介也沒有特意囑咐。

很快的,發生在週末的那場衝突就被兩人得知,甚至連遠在名古屋的波島出海也知曉了這件事。

不如說,訊息正是從波島出海那邊傳過來的。

似乎是安藝倫也在私下裡把這件事告訴了她,而後者又向關係較好的相樂真由確認了一下。

這麼一來二去的,加藤悠介和安藝倫也的衝突就變得人盡皆知。

最開始的時候,人們還覺得安藝倫也只是一時氣憤,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不過當時間來到第三天時,小夥伴們才漸漸意識到這件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為此憂慮起來。

對此事最上心的人無疑是波島出海。

幾乎每天,加藤悠介都能接到少女打來的電話。一方面旁敲側擊著試探他的態度,一方面又小心翼翼地懇求可不可以讓她的學長回來。

加藤悠介的回應也十分明確。

只要安藝倫也能夠接受他對於工作室的觀念,就隨時都可以回來。

得到答覆的波島出海如蒙大赦,千恩萬謝地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感激,表示自己會把這個訊息轉達給倫也學長。

透過這樣的對話,也讓加藤悠介確定了兩人的確有在私底下聯絡。

坦白說,這樣的行為多少有點首鼠兩端的嫌疑,不過他對此也沒什麼介意的。

畢竟雙方之間本來也只是簡單的僱傭關係,而他又不是那種強欲的獨裁者,不會干涉別人的私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日本高度注重個人隱私的關係,即使他是工作室的老闆,也無權去那麼做。

總而言之,他和安藝倫也的事情最近牽動了不少人的神經。

為了避免相樂真由和吉田把情緒帶進工作裡,加藤悠介也特意約談了一下他們兩個。

於是乎,兩人就這麼分別被叫到了蓮見佳乃子的辦公室。

相樂真由這邊倒是沒什麼好說的,畢竟她和安藝倫也本身也不常來往,最多只是在平常照面時簡單聊上兩句,此外就再沒什麼關係。

除了對於這件事感到有些好奇之外,她其實並沒什麼別的想法,純粹就是一個吃瓜群眾的心態。

輪到吉田時。

加藤悠介也沒繞圈子,直接詢問起對方在工作上有沒有受到影響。

雖然兩人現在的身份發生了改變,不過長久以來的私交讓他們更像是朋友,說起話來也不會有所隱瞞。

加藤悠介坦白講述了自己與安藝倫也的觀念不合,而吉田也如實回答了他的問題。

“嗯……其他的事情我不好插嘴,不過如果你擔心的是程式進度會不會受到影響,那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當事人謹慎挑選著措辭,像是在顧慮安藝倫也的面子。

畢竟後者在程式設計上面完全是個新手,在工作上對他起到的幫助實在有限,反而是吉田在大部分時間裡都還要承擔老師的工作。

吉田對此倒也沒什麼怨言,全當是工作之餘的消遣,類似的事情他在原本的公司裡也不是沒做過。

相比起那個叫人不省心的元氣後輩來說,教導安藝倫也並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

蓮見佳乃子聽懂了他的潛臺詞,心領神會地避開這方面的話題,轉而問道:“那麼,吉田先生你需要助手嗎?”

“咦?”吉田露出吃驚的表情,“助手?”

“嗯,我和小悠商量過了。

如果你覺得一個人有些吃力的話,我們可以再招募一個有經驗的助手給你,或者你身邊有合適的物件也可以介紹過來。”

“呃,我身邊暫時還沒有物件啦……!”

看著連連揮手否認的吉田,加藤悠介笑著調侃一句。

“吉田先生,小佳乃說的物件是指工作上的幫手,不是你想的那種意思哦?”

“——!”

吉田的表情頓時一僵,接著又老臉一紅。

“就你小子話多,我說的也是工作上的事情啦!”

“哦?但你剛剛明明露出了想女人的臉……”

“——我才沒咧!話說我們現在是在談工作吧?你再胡說八道下去我就不奉陪了啊。”

加藤悠介啞然一笑,聳聳肩沒說什麼。

吉田則是拿他沒轍地大大嘆了一聲,接著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

“……話說回來,你突然說招人什麼的,那安藝小弟回來了怎麼辦?”

加藤悠介神情自然地給出回答。

“這不影響什麼,如果安藝回來的話還是要麻煩吉田先生你照顧,但我要確保這期間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工作進度。”

“這樣啊……”

吉田搔著自己的後脖頸,腦海中驀然浮現出後藤小姐的臉,然後又想到了橋本和三島。

三人曾經都是他的同事。

拋開苦心愛慕的後藤小姐暫且不談,假如橋本或者三島能來這家工作室的話,他們倒是又能一起做同事了。

雖說現在的工作室什麼都好,不管是福利待遇還是氣氛都遠超他的老東家,可唯獨有一點卻叫人遺憾。

——那便是這裡的成員都太年輕了!

換句話說,他這個成年人待在一群高中生裡面,難免會因為閱歷的不同而存在一些代溝,很難聊到一起去。

縱觀整個工作室,唯二能讓他放鬆下來聊聊天的,也就是蓮見佳乃子和加藤悠介了。

可前者似乎很注意和異性之間的距離,後者又總是被一群鶯鶯燕燕環繞,他也不好不識趣地打擾。

當然,他不是覺得這樣的環境不好,畢竟能跟一群年輕人待在一起,讓吉田覺得自己的心態也跟著年輕了不少。

可偶爾,他也會感到寂寞。

總覺得,身邊似乎缺了一點什麼。

那也許是能夠一起抽菸的死黨,或者是下班後能一起喝一杯的女上司,甚至是會突然跑來約他看電影的後輩。

‘能不能把橋本或者三島叫來呢……?’

他下意識地想著,內心閃過一瞬間的遲疑。

正好加藤悠介現在也提出了想要招人的想法,以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他相信只要他開了口,對方一定不會拒絕。

然而,他終究沒法那麼自私——

吉田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後微微坐正身體。

“……總而言之,我認為目前的工作室還不需要額外招人,至少對我那邊來說是這樣。現在那點工作量我一個人就綽綽有餘了。”

他的神情變化沒有逃過加藤悠介的眼睛。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無可奈何地笑了。

“吉田先生你還是老樣子,為人實在太實誠了。要說幫手能多一點的話你自己也會輕鬆很多吧?那種工作狂是沒有女人緣的哦?”

“要你囉嗦!?”

吉田擺出一張厭煩的臭臉,毫不客氣地回懟道。

兩人互相開著彼此的玩笑,讓旁觀的蓮見佳乃子不由微微有些訝異,卻也樂見於此。

就這麼半公半私地聊了一會兒以後,心裡惦記著工作的吉田主動提出了告辭。

就在他剛要離開辦公室之前,卻忽然聽到這樣一句話。

“吉田先生,你看我像一個合格的資本家嗎?”

“哈?”

吉田納悶地轉過臉,望向辦公桌後的少年,“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加藤悠介以玩笑的口吻說:“你覺得我像不像那種鑽錢眼裡的資本家?”

“?”

吉田一臉狐疑地看著他,露出傷腦筋的表情,隨後沒好氣地罵道:“你這種人永遠也成不了資本家,最多是個理想家!”

“喂,這好像不是在稱讚吧?”

“笨蛋,好好看看你小子都做了什麼吧!又是搞物質關懷又是搞公益組織的,真正的資本家才不會做這種事情咧!”

迎著加藤悠介愣怔的表情,吉田勐然抬起右手食指指向他,氣勢十足地教訓道:

“——別小看那群貪婪成性的資本家啊!你這天真的小鬼!”

語畢,他便瀟灑地轉身走出房間,只留下一個孤高的背影。

趁著加藤悠介仍在發愣的空檔,蓮見佳乃子起身去關了門,然後又回到辦公桌後面,好笑地看著他。

“吉田先生是個好人呢,我好像有點理解你會和他成為朋友的理由了。”

“……真的,這種爛好人實在讓人受不了。”

“讓人受不了的是你才對吧~?”

“什麼……?”

無視於加藤悠介詫異的眼神,蓮見佳乃子稍稍倚著辦公桌,屈指輕彈了一下他的腦門。

“好痛?”

“真是的,安藝同學的話就讓你那麼在意嗎?”

“嗯?你都不為自己的暴行辯解下麼……?”

“暴行?”

“就是對我行使暴力的行為。”加藤悠介故作氣憤地指著自己的額頭。

儘管明知他在故意轉移話題,蓮見佳乃子還是忍不住嗤嗤笑了起來。

“你每次遇到不想談的話題時,總會表現得這麼生硬呢~”

“那你可不可以配合一點,別再問下去?”

“可我就是有點吃醋嘛!”

“吃醋……?”

“明明你會對吉田先生露出那樣的一面,卻不肯依賴我嗎?”

被身邊的人這麼一問,加藤悠介頓時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老實說,你拿吉田先生來做對比是我沒想到的。”

“這樣說的話,我也沒想到你會受到安藝同學的影響,我記得你和他的關係也沒多好吧?”

“我只是覺得大家畢竟是同學,而且他在工作室也待了很久,多少也付出了努力,我不想把局面搞得太難堪。”

“所以,你是不是有點自責?認為是自己逼走了安藝同學。”

“我不能那麼想,否則就太對不起詩羽學姐了。被安藝看不順眼的人是我,這本來與她無關。”

“你果然還是很自責……”

蓮見佳乃子搖了搖頭,發出一聲長嘆。

“你這種想法從一開始就錯了。”

她說著上前半步,不由分說地把少年的腦袋擁進懷中,輕輕撫摸那頭白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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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把安藝同學的離開當成自己的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包括小詩也只是因為在乎你,才會無法忍受別人說你一點的不好。”

“或許是吧……”

加藤悠介不置可否地應了聲,“被迫”享受著溫暖的擁抱,鼻翼間滿是澹雅的蘭花香氣。

“你這個人看似堅強,卻偏偏很在乎身邊的人呢,哪怕對方只是一個交情不深的同學?”

“……他是英梨梨的青梅竹馬,我答應過小百合阿姨會好好照顧她。安藝的事情或許會讓她為難,我不希望這樣。”

“居然在這種時候還想著別的女孩子……?”

“哪裡的話,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不然,要我去找安藝同學談談嗎?”

“談談……?”

“嗯,看看能不能解開你們的誤會,讓他重新回到工作室。”

面對蓮見佳乃子的提議,加藤悠介本能地思考起來。

他就這麼沉吟許久,而後才開口說道:

“這樣吧,你在去之前準備一些錢,不管他到時願不願意接受,那筆錢都留給他。”

“嗯……可以是可以,不過具體要準備多少錢呢?”

“按照當初的約定,他負責的程式部分報酬是一百萬,不過……你帶兩百萬過去吧。”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蓮見佳乃子的嗓音變得溫柔,默默把他抱得更緊一些。

“總之我會按照你說的去辦,但我還是要說,你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任何錯誤,所以別再繼續煩惱下去了,知道了嗎?”

“說到煩惱,其實我現在煩惱的是另一件事。”

“嗯?是什麼?”

加藤悠介假裝費力地抬起臉,向上仰望。

“老實說,從剛才開始你的內衣就硌到我了,我一直傷腦筋該怎麼跟你講,所以可以放開我嗎?”

“……誒?”

蓮見佳乃子手上的動作不由一頓,花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並鬱悶不已地捏住某人的臉,用力往兩邊扯去。

“好痛!?”

誇張的慘叫聲在房間裡迴盪。

……

(P.S.安藝這個角色不會回來,不用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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