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歌的時候，張楚曼顯然把自己的感情帶入進去了。
入了戲。
唱著唱著就紅了眼眶。
搞得兩人不得不停下來幾回。
好在最終在晚飯前錄出了一份滿意的最終版本。
等兩人關上門，走出餘音錄音房後，一輪殘月已經掛在半空。
夜風習習而來，讓兩人不由地緊了緊衣領。
“吃個飯再回去？”
周宇傑衝身邊的張楚曼提議道。
張楚曼低頭看了眼時間，點點頭，“好，我先和家裡打個電話，等我幾分鐘。”
說完，就拿著手機走到一旁。
從周宇傑的視角看去，張楚曼躲在陰影處衝電話裡解釋了幾句後匆匆結束通話電話，一路小跑回周宇傑身邊。
然後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把小手藏進周宇傑衣兜裡，揚起小臉笑眯眯地說道，“走吧，周老師，今晚我請客！”
手掌在衣兜裡捏了捏她那只柔軟無骨的小手，周宇傑笑著說，“行，那我今天可就要狠狠地宰一頓大土豪了。”
張楚曼沒好氣地瞅了眼周宇傑，給他一個白眼。
“什麼打土豪，真難聽。這叫約會，約會懂不懂！”
“好好好，約會！我親愛的張老師，在下能和像您這麼漂亮的美女共進晚餐深感榮幸，為表敬意，待會由我為您駕車吧！”
一人演的表情動作浮誇，另一人也樂意配合。
張楚曼含笑遞出一串車鑰匙。
“吶，那今天就有勞小周同志啦！”
小周？
周宇傑抬頭看了眼笑眯眯的張楚曼，瞧見她臉上的得意，頓時就在心裡默唸一聲幼稚鬼。
但周宇傑的這個小心思剛一出現，就被張楚曼察覺到。
“小周同學，你是不是在暗自肺腑我？”
周宇傑沒料到這女人第六感竟然這麼敏銳，心裡話都能猜到。
頓時一旋手上的鑰匙，腳下抹油，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啊，我不知道啊。我去開車了！”
張楚曼的座駕是一輛寶馬X5，屬於中規中矩的那種。
車牌也是普通魔都牌照。
周宇傑很早就記住了她的車牌，所以到地下車庫轉溜一圈，就找到了車。
解鎖上車。
作為一名老司機，對於BMW這種車那是相當熟悉的。
一頓操作猛如虎，等張楚曼坐上副駕系好安全帶後。
周宇傑一腳油門，隨著引擎轟鳴聲，整輛車就快速滑出車庫。
兩人就近挑了一家私家名廚，要了個包房。
為了避嫌，兩人下車後，隔了十來分鐘才一前一後進店。
而且全程戴著帽子口罩。
不過現在是冬季，魔都戴口罩的本就不少。
況且又是飯點，再加上張楚曼似乎認識這裡的老闆。
直接透過關係訂好包房後，沒外人進來打擾。
而且送餐的時候都是直接送到門口的送餐視窗。
保密性做的相當到位。
一個半小時後。
兩人揉著肚子回到車上。
看了下時間也不早了，周宇傑便斷了繼續閒逛的心思，驅車回家。
一路上，靜謐的車廂裡播放著一首首歌曲。
有周宇傑的，也有張楚曼自己的。
迴圈交替出現。
而車裡的氣氛也在經過一個隧道後，隨著昏黃的隧道燈打在車窗上時，變得開始旖旎起來。
“周老師？”
正在開車的周宇傑聽到旁邊傳來的呼喊。
微微偏了一下頭。
“什麼？”
“沒事，就是喊喊你！”
大半個身子靠著車門的張楚曼，下巴抵在車窗上。
大片大片的燈光撲在她的側臉上，光影交錯下更顯那分明的輪廓。
一雙漆黑的眸子怔怔地望著車窗。
那裡有一個清晰的倒影。
倒影中的正是開車的周宇傑。
“周老師，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張楚曼的聲音很輕，輕到旁邊超車的聲響都蓋過了她。
周宇傑只隱約聽到張楚曼似乎又在喊他。
他略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去。
只看到了呆呆望著車窗外的張楚曼。
.........
半個多車程後。
周宇傑終於把車開到自家小區門口。
下車後，張楚曼坐回主駕駛。
兩人靠在車窗旁。
四周光線暗淡，沒有人影。
一陣夜風在頭頂呼嘯而過。
激起了周宇傑脖頸上細微的雞皮疙瘩。
他攏了攏衣領正想轉身道別。
卻在下一刻聞到一股撲鼻而來的香味。
旋即，自己的整個視線都變模糊。
一股溫涼貼上了他的嘴唇。
周宇傑驀地瞪大眼睛。
沒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有被人強吻的時候。
感受著從鼻腔處鑽入的溫熱的氣息。
周宇傑不再壓制心頭的悸動。
雙手攀上張楚曼的肩膀，往自己方向輕輕一拽，一瞬間攻守互換。
良久。
直至快要呼吸不過來，兩人才意猶未盡地分離。
初嘗“禁果”的張楚曼就像是一隻偷了腥的貓咪，直勾勾地盯住周宇傑。
用手指戳了戳自己溼潤的嘴唇，一瞬間綻放出來的媚態，差點讓周宇傑把持不住。
“要不我們再來一下？”
周宇傑想了想提議道。
回應周宇傑的是關上車窗的聲音。
以及一道引擎轟鳴聲。
看著遠去的尾燈。
周宇傑站在冷風中，悻悻然地搖了搖頭。
回想今天發生的事。
他甚至都有點恍惚。
與張老師的進展終於又邁過了一道關卡。
牽手，接吻.......
關係都發展到這種程度上了......
下一步難道還會遠麼？
當然，周宇傑的想法絕對是正經的那種想法。
一夜無話。
這晚，周宇傑沒有做夢。
畢竟那種不可描述的夢每天做也不好。
容易傷腎！
後面幾天。
周宇傑的日子都挺空閒的。
除了把錄製出來的《珊瑚海》送去註冊版權，以及關注一下《范特西》的銷量，幾乎就是在公司裡摸魚。
而公司上下都有洪霖幫他打理著，再加上現在因為《范特西》銷量的暴漲，口碑爆棚，即便現在銷量上的錢還沒全部兌現。
但也足以支撐起整個公司的正常運作了。
不僅如此，隨著公司發展前景良好，洪霖更是完善了一下公司的部門管理。
林林總總一大堆，讓周宇傑這個本就對管理學不甚熟悉的人，頭疼不已。
但他也知道這畢竟還是自己的公司，所以再不樂意，他每天也會抽出一部分時間來，瀏覽相關的檔案。
該簽字簽字，該退回退回。
按部就班。
而時間很快就這麼來到了月底。
張楚曼的訊息也如約而至。
2月28。
周宇傑帶上新助理嚴素，一同前往魔都衛視的演播大廳。
魔都衛視前幾年還算是一個全國範圍內很有影響力的地方衛視臺。
但隨著新興媒體行業興起，以及一眾短影片平臺紛至沓來，加之業內還有檸檬衛視和浙省衛視兩大龍頭大哥搶佔市場，魔都衛視每年的收視率逐漸下降。
甚至現在都有點日薄西山的意思。
而今年這檔《華夏夢之聲》是新上任的臺長親自督查，監製出來的一檔全新音樂綜藝節目。
旨在想要和各大衛視搶收視率蛋糕。
這檔綜藝的賽制和周宇傑上輩子的中國夢之聲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上臺競賽的歌手必須要唱自己的曲目。
而參賽的歌手無一不是已經在業內創出名堂，頗有名氣的成名歌手。
甚至有好些都是曾經紅火過的準一線歌手。
即便是張楚曼在這檔節目裡，除了年齡以外，與其他的歌手比起來也沒有太大的優勢。
當然相貌除外！
當週宇傑來到演播廳後。
早就得到訊息的節目總導演就熱情地迎了上來。
如果擱在年前，周宇傑絕對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讓這位總導演如此熱情。
但隨著他那張《范特西》發行後，周宇傑這三個字已經徹底在業內傳開。
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在討論他以及《范特西》這張驚世駭俗的專輯。
甚至還有不少音樂人，開始模仿起來周宇傑的風格，想要以此借鑑創作曲目。
一時間，業內更是掀起了一股不小的周氏風潮。
“周老師，你來了！”
華夏夢之聲的總導演是一個戴著金絲邊框眼鏡，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
握住周宇傑手的時候，一雙眼睛眯著笑看起來無比親切。
而面對這麼熱情的問候，周宇傑自然也不能板著臉。
“李導，您好。您百忙中還抽空來迎接我，實在太客氣了！”
“不忙不忙，我們這也才剛剛開始。”
李導爽朗的一笑，然後就引著周宇傑往裡走。
一路穿過一條走廊，進入藝人後臺。
周宇傑發現裡面已經有好幾位眼熟的藝人到場了。
在周宇傑看見他們的時候，那些藝人也注意到了隨著李導進來的周宇傑。
紛紛眼睛一亮。
對於周宇傑，但凡留意華語樂壇的人，現在幾乎很少不知道這個名字。
而他們作為同行，更是如此。
對於這個名字，他們早就如雷貫耳
此時看到周宇傑進入休息廳。
即便在場幾人的資歷或許要比周宇傑深，但要說當下的影響力還真不一定比得過周宇傑。
一個個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朝周宇傑投去善意的目光。
周宇傑當然也注意到了這些人的動作。
娛樂圈本就這麼現實。
當你咖位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不用你去恭維別人，有的是別人上來恭維奉承你。
周宇傑上輩子就明白這一套。
所以他對這些人突然變化的神情，不動聲色。
只是在他們上前打招呼的時候，禮貌地回上兩句。
畢竟他就是一個助唱嘉賓，而且對這些人沒有任何的業務往來，更談不上人情關係。
沒必要多浪費口舌。
打完招呼，見到周宇傑被一個工作人員領著前往後臺的化妝間。
現場幾位藝人紛紛對視一眼。
然後低聲交談起來。
“周宇傑竟然也來參賽了？難道他是誰的助唱嘉賓，還是節目組請來的中場表演嘉賓？”
“應該是助唱嘉賓吧！”其中一個個子矮小的女藝人開口道，目光望著周宇傑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我猜是張楚曼請來的助唱嘉賓吧，之前周宇傑發行專輯的時候，張楚曼不是還在部落格上聲援他，顯然這兩人私底下就有不錯的交情。”
“應該就是張楚曼請來的嘉賓了，而且我聽人說他們兩之前還一起錄製過王敏導演的新綜藝，今年三月份就要開播了。”
“好羨慕有這種朋友啊，要是我認識周宇傑的話，我肯定向他邀歌了。”
“現在也不晚啊，這不正是一個很好的認識機會？”
“不過我剛才瞧他好像性格挺高冷的，貿然上去不太好，等等再說吧！”
外面的交流聲周宇傑當然並不知道。
他被工作人員帶入化妝間後，嚴素給她遞來了一杯水。
待會要彩排開唱，先潤潤嗓子總是好的。
半個小時後，化妝完畢。
一群人全部聚集到錄製現場。
周宇傑也看到盛裝出席的張楚曼。
這會兒的她穿了一套海藍色的長裙，一頭烏黑長髮披在肩上，點綴著零星的亮片閃粉，在燈光照射下，反射出星星光斑，讓她整個人猶如墜入凡間的精靈。
神秘且高貴！
望著近在眼前的張楚曼，周宇傑不由地開始心癢癢。
人群中的張楚曼顯然也注意到了周宇傑的目光。
偏過頭來，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
而從周宇傑的角度看去。
他能很明顯地捕捉到，剛才那一眼中流露的剎那風情。
全場僅他一人可見！
也獨屬他一人。
一番冗長的開場白後。
彩排正式開始。
先是幾位選手的走位順序，然後助唱嘉賓的出場，演練了幾遍選手與助唱嘉賓之間的配合後，開始上伴奏。
根據上一期最後的抽籤結果，張楚曼排在第三位出場。
而半決賽總共有四組。
每一組選手，依次上臺表演，透過評委打分和大眾評審打分，按照最終的得分四進三，進入最終巔峰賽。
第一組上臺表演的選手是一位個子矮小的女歌手。
她是當下比較出名的一位新晉女歌手，按咖位算的話也能稱得上二線歌手，出過兩張專輯，其中有好幾首都是出圈被人傳唱的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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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助唱嘉賓是一位帥氣的年輕歌手。
這名男歌手，周宇傑有些印象，似乎是最近在某個歌唱比賽裡剛奪得冠軍的實力唱將。
俊男美女的搭配，再加上兩人都有不俗的唱功，可以說一出場就有不少話題。
而兩人的發揮也比較穩定，一首唱罷，現場響起不少掌聲。
第二組上臺的嘉賓是一組中年歌手，表演的曲目是一首相對有些年代感的老歌。
伴隨著熟悉的旋律響起，讓現場不少人陷入了回憶。
等兩人下臺時，現場的工作人員都還有些沉浸在那首歌所帶來的回憶中，顯然節目效果不錯。
很快就來到張楚曼和周宇傑上臺。
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
周宇傑和張楚曼對視一眼，從舞臺兩側同時登臺。
雖然現場沒有節目播出時的舞臺特效和燈光。
但當《珊瑚海》的前奏響起時。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因為這首歌，他們根本就沒聽過。
除了導演組因為提前是試聽過原版還稍顯淡定以外，其餘人望著臺上的兩人，各自相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瞧見了不解和吃驚。
不用想這首歌肯定是出自周宇傑之手了。
那前奏響起時，濃濃的周氏風格，委實太過明顯。
而在經過起初的驚訝後。
當週宇傑略帶沙啞的嗓音響起時，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
單從這個前奏，這首歌的質量絕對是上乘之作。
而當張楚曼空靈的聲音跟上後。
整首歌彷彿被注入了靈魂。
等到兩人合唱的段落。
舞臺上的兩人不由自主地相視一眼。
雖然這個互動落在外人眼裡在正常不過了。
但舞臺上的兩人卻在對視中瞧見了只有他們兩才知道的訊息。
這首原本通篇充斥著淡淡哀傷的歌曲，在兩人的現場演奏下，除了這份原汁原味的哀傷以外，還藏著一抹哀傷背後的渴望。
那是一種對美好愛情的嚮往。
這便是兩人相同的心境。
而這一點，現場的歌手都聽出來了。
等兩人鞠躬下臺後，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正在一旁監製的總導演見到兩人的發揮，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暗道自己把張楚曼請過來實在是一個明智之舉。
畢竟有了一個張楚曼，竟然還拐帶過來一個周宇傑。
這誰能想到！
他覺得自己賺大發了！
而原本還為這期節目收視率擔憂的忐忑心情，也隨著這三場彩排演出，總算落下去一點。
等周宇傑兩人下臺後，最後一組嘉賓上臺表演。
兩人很巧地也是合唱了一首哀傷情歌。
恰好與周宇傑他們的曲目對上。
但有明珠在前，兩人的表演也只能說是中規中矩。
整場彩排完畢，李導宣佈中場休息十五分鍾後，開始正式的節目錄製。
一直到晚上八點。
錄製總算完畢。
婉拒了李導的盛情邀請。
周宇傑和小助理嚴素走上節目組安排的接送車，返航。
倒不是周宇傑不想留下來和張楚曼一起走。
只是畢竟人多口雜，指不定兩人一起坐上同一輛車的一幕被有心人拍下來，一番添油加醋地報道網上去。
給兩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太好了。
所以周宇傑壓制住心底的衝動，和張楚曼在休息室打了個招呼後，就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
周宇傑一個人坐在後排。
手上端著手機，聊天框裡顯示的赫然是張楚曼的頭像。
“張老師，今天表現不錯哦，上回答應的獎勵記得及時兌現哦！”
那頭等了半晌才回覆過來。
開頭的是一個抱著枕頭露出委屈表情的貓咪表情包。
然後才是正文。
“曉得啦，就知道這些壞心思，下回給你買一隻豬嘴巴讓你啃個夠！”
“我懷疑你在暗示什麼？”
“我在暗示什麼？【疑惑】”
“某人自己在說自己是豬！”
“【掐死】，你才是豬，你這只大臭豬！”
“那我要是豬的話，張老師豈不是說你喜歡的豬？”
“【傲嬌】，哼，那我今天不喜歡豬了！”
“今天？那明天呢，後天呢？”
“再說，反正今天就不喜歡！”
..........
前座，副駕駛上。
嚴素透過後視鏡，看著一臉傻笑的自家老闆。
談過幾次戀愛的她，莫名其妙地生出一個念頭。
【我家老闆不會談戀愛了吧？】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嚴素就像一隻瓜田裡的猹，勾起了吃瓜的慾望。
她身子前傾了一下。
下一刻，猛地看到不知何時已經抬起頭來正透過後視鏡盯住自己的周宇傑。
她一個激靈。
“老闆，你眼睛難受麼？要不要給你眼藥水？”
這一刻，嚴素好想為自己無比機智的臨危應變能力點個大大的贊。
然後她就聽到了後座傳來的聲音。
“坐前面，不好好看路，看什麼後面。小心待會警察把你抓進去！”
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