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尼克撥弄著自己的披肩長髮，隨後定了定神道，“不，我幾乎可以確定，海爾波必然不會就此死去。”
“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您能詳細跟我說說嗎？”
儘管尼克打消了安度因的疑慮，但他還是對海爾波的事情十分好奇，一位活了兩千年的黑巫師，如果對方突然冒出來作亂的話，造成的破壞，肯定比銀色長矛的如尼文蛇還要可怕。
“當年的情況非常的複雜，有很多細節其實我到現在也沒完全弄明白。”
尼克沉吟片刻，隨後回憶著往事娓娓道來。
“在中世紀時期的巫師界，巫師社群之間缺少交流，各大魔法學科也不像現在一樣繁多，甚至很多社群都沒有國家和集體的概念，魔法部這種機構也尚未出現，大量巫師散居在各地。”
“很多時候，甚至魔法學校都不是巫師們的首選，他們更願意親自指導孩子。”
“好在當時歐洲各地的尖端學者之間的交流也不少，那時候的我就常年呆在開羅，其他鍊金學者一同學習和交流。”
“為此我們成立了一個專門研究和開發鍊金術的組織，那就是國際鍊金術研究中心的前身，當時我們稱之為鍊金學會，而我便是第一屆鍊金學會的會長。”
安度因不明白尼克為什麼要聊起這些貌似不相干的事情，但出於禮貌他並沒有打斷對方，而且他對這些從未記載在歷史上的內容也很有興趣，起碼他就不知道國際鍊金術研究中心的前身的鍊金學會。
“隨後，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瞬間席捲數個麻瓜國家，甚至都蔓延到了埃及。”
“其實在最開始時，麻瓜世界的災難並沒有影響到巫師間的生活，而大部分巫師也對麻瓜遭遇的苦難漠不關心。”
“遺憾的是，當時的我雖然很憐憫麻瓜的遭遇，但也沒有產生插手的想法。”
“只是隨著瘟疫的流行，歐洲各國出現了獵巫運動！他們認為這場瘟疫是‘巫師這種邪惡生物’弄出來的傑作。”
“雖然當時我們對此嗤之以鼻，但從結果來看的話，那些麻瓜的猜測反倒是對的。”
“在獵巫運動盛行的年月裡，那些麻瓜開始大量首部巫師的蹤跡，儘管他們抓到的大部分人並不是真正的巫師，但還是有很多巫師遭了殃。”
尼克似乎回憶起什麼不快的過去，低頭輕嘆了一聲。
“以巫師的能力，那些麻瓜應該那他們沒什麼辦法吧？”安度因不解的看向對方，“一個簡單的麻瓜驅逐咒，就能讓他們免於騷擾。”
“是的，對大部分巫師來說，那些麻瓜就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有很多巫師甚至主動被抓，然後看著麻瓜們怎麼也燒不死自己，以此來取樂。”
尼克輕笑一聲，隨後又搖搖頭。
“但那也只是對一部分巫師而言，你還記得我剛剛說過的背景嗎？當年巫師之間的交流可沒有現在這麼頻繁。”
“因此，巫師之間的能力也參差不齊，有的巫師偏科嚴重，有的巫師可能只會不到十個咒語，所以面對成群結隊的麻瓜士兵，他們並不比凡人強大多少。”
“而且，那時候追捕巫師的可不全都是麻瓜！”尼克頓了頓，隨後爆出一個驚人的秘密，“當年主導獵物運動的組織當中，就包括了教廷！”
“教廷？那些學習神聖魔法的特種巫師？”安度因順嘴應道。
“什麼神聖魔法，什麼特種巫師。”尼克輕蔑的撇撇嘴，“他們不過是一幫被權利迷住雙眼的蠢貨罷了。”
“你恐怕不清楚教廷的由來吧，在當年的衝突之後，我們雙方都將它藏得很深，甚至有意讓後來者遺忘那段過去。”
安度因聞言坦誠的搖搖頭，他確實對教廷與普通巫師之間的密辛知之甚少，他只知道雙方的關係似乎很不好，基本處於互不干涉，各過個的型別。
“說起來教廷的起源還跟海爾波有一點點關係，在距今兩千年前，海爾波還沒有研究出魂器時，就經常抓捕麻瓜作為試驗品研究魔法，那時候的他就已經開始研究瘟疫魔法，並散佈瘟疫，讓它們在麻瓜中流行，以測試效果。”
“而當時海爾波弄出的最臭名昭著的瘟疫，就是一種改良過的麻風病！”
“這種病毒在麻瓜世界中快速傳播，危害程度雖然沒有黑死病嚴重，但也讓當時的麻瓜們受盡痛苦。”
“就在那些麻瓜們受盡折磨時，一群心懷善意的流浪巫師出現了，他們的首領被那些麻瓜們稱為耶穌！”
安度因聞言微微一愣。
啊？合著麻瓜世界信奉的神靈其實是巫師嗎？
不過當他仔細思考過後，又發現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可奇怪的，如果將那些那聖經裡涉及超自然的故事，解釋成魔法的話，還挺合情合理的。
“說實話，巫師耶穌的出現一開始確實是出於善意，他確實是一位充滿大愛的人。”
尼克對那位被麻瓜奉為神靈的巫師，也表現出了足夠的尊敬。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麻瓜在巫師眼中跟低等生物沒什麼區別，他們愚昧，愚蠢，絕大部分人甚至連字都不識。”
“而耶穌對他們卻一視同仁，並且對方的魔法天賦也非常強，他自己開發出了一種能夠大量凝聚正能量的魔法，也就是現在我們口中的聖光魔法。”
“耶穌和他的同伴，利用這種魔法為那些麻瓜們治癒瘟疫，甚至引導那些擁有魔法天賦的麻瓜走向巫師之路，並讓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師，以自己門徒的身份，利用從他這學會的魔法，去為更多的麻瓜造福。”
尼克聊起這位前輩，也不禁欽佩道，“在那個年代，對方就能擁有如此開明的思想，確實令人嘆服。”
“至於後面的事情，你想必也能猜到了，耶穌的善行和令人難以理解的能力，讓他被麻瓜們視作神靈來崇拜。”
“不過那位耶穌畢竟是一名自由散漫慣了的巫師，他也不願意一直呆在麻瓜社會中，所以他找了個由頭假死脫身了，而耶穌後來的動向，現在恐怕沒有人知道。”
“當然，如果故事到這裡便結束，也就沒有後面教廷的事了，耶穌雖然了無牽掛的立刻了麻瓜世界，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究竟留下了多大的麻煩。”
說到這，尼克表情再次露出厭惡的表情。
“麻煩？您是指教廷嗎？”安度因也不由都囔，“是呀，既然耶穌做完好事就跑了，那教廷又是怎麼出現的呢？”
“問題還是出在耶穌的那些門徒身上！”尼克嘆了口氣。
“你應該清楚，在麻瓜群體中偶爾也會出現一些擁有巫師天賦的人，這些天賦如果未被開發，甚至壓根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們的一生跟普通麻瓜並沒有什麼區別。”
“而個別瞭解自己擁有魔法天賦，並主動壓抑、厭惡這股力量的麻瓜，很容易會變成默默然。”
“所以在我們那個年代，默默然比現在更為常見，他們的出現總會造成大量破壞，這也是大部分麻瓜厭惡，甚至恐懼巫師的原因。”
“而耶穌在麻瓜社會行走期間，為了避免這些具有天賦的麻瓜造成麻煩，便主動指導他們掌握自己的天賦，最終他一共調教出了12位門徒，也就是12為麻瓜巫師。”
“可這12位麻瓜出身的門徒，從未接觸過巫師的世界，並且也沒有接觸過耶穌以外的巫師。”
“甚至這些人都沒有接受過什麼教育，他們在成為巫師之前，只是普通的農民、木匠、屠夫。”
“因此，打一開始他們便沒有認可過自己的巫師身份，甚至真的視他們的老師耶穌為神明！”
“這種自我催眠，使他們在耶穌離去後逐漸膨脹，並為了享受權利創辦教會，並杜撰了一本聖經矇騙世人，第一任教皇便是首席門徒彼得，當然那些麻瓜將他稱之為聖彼得。”
“要知道，那時候的麻瓜並沒有多少理智可言，愚昧的崇拜和供奉，讓這些門徒在短時間內便聚攏了大量的信徒、財富和權利。”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門徒都喪失了理智，我就知道有一名叫做猶大的巫師，對其餘門徒的作為十分不滿。”
“猶大更願意以巫師，而不是神的代言人的身份生活，同時也認為其餘門徒借耶穌之名謀利的行為，玷汙了老師的名譽。”
“而就在猶大準備向世人公佈耶穌和門徒身為巫師的身份時，他們率先動手了，剩下那11名聯手殺死了猶大。”
“令人唏噓的是，這些門徒在除去猶大之後，反而在聖經中將他打造成了一個叛徒，一個因為收受了30枚銀元賄賂就出賣耶穌的人，真是可笑至極。”
尼克說道此處時，忍不住嗤笑一聲，表情中也滿是譏諷。
而安度因則是聽得一臉懵逼。
什麼？那豈不是說聖經裡的故事全身假的？
背叛耶穌的猶大才是忠誠的那個，其餘那11個門徒才是叛徒？
這未免也太諷刺了吧！
這究竟是什麼黑暗童話？
“所以……”尼克認真的盯著安度因，“從一開始，教廷跟我們就不是一路人！他們從來沒有作為巫師的自我認同，而巫師界也將他們視作異端，腦子不正常的神經病！”
“同時，自教廷成立之後，便開始從麻瓜中篩選具有魔法天賦的人，並將其洗腦並培養成教徒或聖殿騎士為教會服務。”
“這甚至間接導致巫師與麻瓜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
“其實在那之前，純血巫師對麻瓜巫師的歧視還沒那麼嚴重。”
“可教廷不斷從民間吸納麻瓜巫師的行為，大大擠壓了正常巫師的生存空間，這使得雙方的敵視與仇恨越來越大。”
“但到了後來，有不少巫師都發現，教廷與他們的差距正在逐漸縮小，甚至後來的實力逐漸超過了巫師界。”
“沒辦法，麻瓜的體量實在太大了，而且有教廷的統一領導，導致他們的力量更為集中，而巫師們則是習慣了自由散漫的生活。”
“因此在兩千年前至一千年前這段時間裡，巫師一直被教廷打壓，甚至迫害著，他們自詡為神的選民，居然反過來歧視起其他巫師。”
“直到後來，一些富有遠見的巫師知道不能再這麼下去，隨後歐洲便陸陸續續出現了魔法學校！”尼克在不經意間又暴出了一個大瓜。
“啊？難道魔法學校也是因為教廷才被迫建立的嗎？”安度因大為震驚，“難道不是為了躲避麻瓜的迫害？”
不對！
安度因突然驚醒，教廷裡那些巫師可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巫師。
所以受到他們的迫害其實就等同於受到麻瓜的迫害呀！甚至那些迫害沒準還是由教廷主導的！
想到這安度因的思緒豁然開朗，所以說千年前那些巫師先驅，就是因為教廷的打壓，並認識到他們的力量來自那些麻瓜巫師。
所以才要建立魔法學校，這樣一方面能夠躲避教廷的騷擾，一方面還可以主動吸納具有魔法天賦的麻瓜，將他們引導成巫師，而不是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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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魔法學校本質上是在跟教廷搶人！透過釜底抽薪的手段削弱教廷的實力！
難怪在那個年代，霍格沃茨的先賢們就願意接納麻瓜出身的巫師，不過跟教廷搶自己本就厭惡的人，也真是難為他們了。
隨後安度因突然聯想到，當年薩拉查·斯來特林之所以會那麼排斥麻瓜學生，也顯得情有可原了。
恐怕他在進入霍格沃茨前，就與教廷有著不小的矛盾，他應該是仇視那些擁有教會信仰的麻瓜，而不是所有的麻瓜學生。
畢竟在那個年代，幾乎所有人都信奉基督，即使是十來歲的孩子也深受影響。
而在開學時看到一幫脖子上掛著十字架的麻瓜學生，也確實挺膈應人的。
也許他打一開始，就不相信魔法學校能夠讓那些麻瓜學生拋棄自己的信仰吧，但現在看來魔法學校的戰略無疑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