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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信任(無需訂閱本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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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也有比自己強悍的四騎士當部下,實在不能說沒有這個可能。統率眾人需要的不是看誰力氣大,而是更重要的其他能力。

那麼如果安茲.烏爾.恭也是如此呢?

「──不,不可能。聽好了,寧布林。你的想法是錯的,知道嗎?」

「是!失禮了,陛下。」

要是真有這種事,那一切都玩完了。就算最壞的情況好了,希望他們頂多只跟魔導王不分軒輊──要他向神祈求都行,拜託一定要在魔導王之下。

講了半天,還是缺乏情報。

(看來只能甘冒風險進行計劃,從黑暗精靈女孩身上問出情報了。向教國商量能否大量買進森林精靈,然後用來談條件……還是男孩(亞烏拉)比較好?不,他看起來還太小,感覺不會對女色動心,而且個性似乎很強勢。)

就在吉克尼夫即將陷入沉思時,有人敲門。

三人交換一個眼神,由寧布林代表三人開門。

站在門外的果不其然,是弗賴瓦爾茲。

「陛下,客人到了。人數一共六人,我有見過神官長大人,應該是本人沒錯。」

「那就請他們進──」

話正講到一半,半開的門後傳來蘇德盤問的聲音:

「啊,麻煩等一下,我是說後面那幾位。人數跟事前聽到的一樣,但不知怎地,其中兩人散發出跟我類似的氣味。我本來還以為神殿直屬的懲戒部隊──誅殺破戒神官的存在只是謠言呢?」

「貧僧也大吃一驚。」

「你們是哪裡派來的人呢?」

「哎呀哎呀,這真是傷腦筋。不要多問,直接放我們進去就沒事了……首先你們似乎有所誤會,我──不,我等是憑著正當理由,受到皇帝陛下召見。你們對我等表示出敵意,可是會觸怒陛下喔。」

「哦──那你們可以在這裡等一下嗎?我去問問這話是否屬實。」

吉克尼夫探頭出來一看,火神官長與風神官長身後,站著四個來歷不明的人物。他們將連衣帽壓低,看不見整張臉,顯得十分可疑。

吉克尼夫是第一次見到這些人,不能保證他們真的是教國使者。不過既然有神官長在,不信任對方就不能好好談。要是雙方起了爭執而鬧翻,也只有魔導王魚翁得利。

「他們正是我在等待的客人沒錯,不好意思,可以讓他們進來嗎?」

銀絲鳥的成員們雖一臉狐疑,但很快就放所有人通行。

即使房門在身後關上,他們仍然無意拿掉連衣帽。

對於他們的粗魯無禮,吉克尼夫不能有任何怨言。如同吉克尼夫有所戒備,他們一定也提高了警戒。當然,是對魔導王。

「我的警衛人員給你們造成困擾了,真的非常抱歉。」

「請別放在心上,實際上後面那兩人,的確如同您那位精鋼級冒險者所見。」

教國使者只有兩人就席,後面兩人站著。

吉克尼夫拿著筆在紙上寫下「聖典」。對方只是回以微笑,但比言詞更證實了吉克尼夫的推測。他們必定就是據說存在於教國,擁有聖典之名的特種部隊群「六色聖典」之一。

「好了,比起這個,不如來欣賞比試吧?記得接下來這一場應該才是重頭戲。」

吉克尼夫點頭回答對方的問題。

到了重頭戲的部分,觀眾的興奮將會到達最高點,人聲鼎沸,應該相當難以竊聽。他就是看中這一點,才會挑這個時間與場合。

坐在身旁的教國使者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交給吉克尼夫。

吉克尼夫只把信件開啟一點點,以免有人從旁邊或後面偷窺。信上寫的是質問。

歸納如下:首先,吉克尼夫為何會請魔導王使用那種魔法?

再來是今後帝國採取的立場。

吉克尼夫握有多少魔導國的相關情報?

文章不失禮數,但說穿了就是詰問狀。

對方大可以把信先寄過來,卻到這時候才拿給吉克尼夫,是因為教國也在戒備魔導國的賊性,還是不信任帝國?

吉克尼夫胸中湧起些許不愉快的感受,但想想帝國至今與魔導國的來往,教國方面不太能信任帝國,也是理所當然的。

吉克尼夫正要將回答寫在紙上,這時傳來了特別大的一陣歡呼,看來是比試開始了。

「這場最大的比試,艾爾.尼克斯皇帝陛下也位臨現場觀戰。各位觀眾,請看上方的貴賓室!」

主持人的聲音被魔法道具放大,響遍賽場。

「恕我離席一下。」

吉克尼夫站起來,在下方的市民們面前露臉。

市民們一齊發出讚揚吉克尼夫的歡呼聲,吉克尼夫端整的臉上浮現沉穩微笑,舉手回應市民們的歡呼,女子們發出尖叫。對於自己的人氣尚未衰退,吉克尼夫感到心滿意足。

「謝謝陛下!好了,那麼各位觀眾,接下來久違多時的武王戰即將開始。看來還需要花一點點時間準備,請各位耐心等候。」

「武王啊……」吉克尼夫低喃。

以前吉克尼夫曾經問過巴傑德,如果四騎士所有人向武王挑戰,結果會是如何?巴傑德笑著說他們沒有勝算。這個回答讓他大感憂慮,命夫路達收集關於武王的情報。結果知道的,是武王這人擁有的實力,強悍到了不公平的地步。

「不過陛下,究竟是誰要與武王交戰呢?」

使者問了個理所當然的問題。其實吉克尼夫也沒有答桉。

「我也不曉得,這次的武王戰據說是臨時決定的。主辦人似乎為了提高話題性而不肯洩漏,節目表上也沒寫。」

「原來是這樣啊。」使者說。

「不過能與武王單挑的,頂多也只有精鋼級冒險者吧。但是銀絲鳥的各位人士都在這裡,那麼大概是八重連中的哪一位吧。老實說,我不太贊成讓珍貴的精鋼級冒險者參加這種可能喪命的戰鬥,而且只是為了表演。」

「這我無法完全否定,但強大的力量就是一種魅力。為了讓群眾見識狂暴力量,並夢想自己也能成為那樣強大的戰士,沒有比這種場所更好的選擇了。」

侍奉火神的神官長──帝國火神信仰的最高權力者插嘴道。

「說得確實有理,然而考慮到帝國的現狀,我認為不適合做出可能導致戰力低下的行為。武王是帝國的最強存在,不能將他捲進這個問題嗎?」

「……真沒想到這位使者會這麼說。」

斯連教國是重視人類的國度。不對,應該說是不認同其他種族的國度。

在這個各類種族生存的世界,教國能讓其他國家知道這件事實,還能維持國家體制,只能說令人佩服。還是說將國民統一為單一種族,才是建立強國的條件?

「我只是以個人身分提出一個建議,與國家無關。那麼這事就講到這裡,陛下,可以請您給我答桉嗎?」

「也好,那就──」

「──那麼各位觀眾,讓大家久等了,挑戰者即將入場!」

吉克尼夫拿起筆,正要對第一個問題寫下答桉,一聽手又停了下來。因為他起了好奇心,想看看是哪個勇士敢挑戰赫赫有名的武王。得到認可成為挑戰者,就表示主辦人至少認為這會是一場精采的比試。在這帝國當中,還有這樣的高手?

如果此人能力優秀,而且有意為帝國效力,就算輸了,吉克尼夫也願意任用他。看情況甚至可以任命他填補「不動」之死造成的帝國四騎士的空缺。

「……我想很多人都聽過挑戰者的大名,這位大人今天位臨現場!他就是魔導國國王安茲.烏爾.恭陛下!」

「──啊?」

吉克尼夫不由得蠢笨地叫了一聲。

主持人的話中含意,彷佛左耳進右耳出。

當整個競技場陷入困惑時,貴賓室中則是一片死寂。

吉克尼夫環顧周圍,確定所有人都跟自己聽見了同一句話。

「安茲.烏爾.恭?」

(──這不可能。)

當然了,一國之君怎麼可能跑來參加外國的劍鬥比試。只要是有常識的人都會這麼想,又不是哪個地方的蠻族。

最重要的是,吉克尼夫一直有在注意魔導國的動向。如果魔導王進入帝國,一定會立刻傳進吉克尼夫的耳朵,因為此事被他列為最優先事項。吉克尼夫都安排好了,不管自己是在後宮還是任何狀況下,都一定能接收到情報。

然而自己卻沒收到報告,這就表示──

(偷渡入國?他會做這種事,然後跑來競技場?他在想什──咦,不會吧,是這樣嗎?這怎麼……可能?)

吉克尼夫身體一顫。

然後他只移動目光,看向來自斯連教國的使者。

他們連衣帽底下的視線相當尖銳,其視線只代表了一個意涵。不,假使立場顛倒過來,吉克尼夫也會匯出同一個答桉。

他們判斷是吉克尼夫把魔導王叫來的。

「請等一下,這是陷阱!」

沒錯。

這是安茲.烏爾.恭計謀的一步,吉克尼夫必須讓使者理解,不,是讓他們接受這點。

「魔導國的,還是……?地點是陛下指定的吧,而且是幾小時前才通知我方。」

正是如此,他直到最後一刻才通知,以免情報外洩。

吉克尼夫拼命想起知道情報的那些人。人數很少,都是他信得過的人。但真是如此嗎?

不對──

「──也許是被魔法支配,引出情報了。此事絕非我所策劃,證據就是如果是我設下的陷阱,我怎麼會如此驚慌?」

「您要我們相信您的說詞?難道不是為了把我們拖下水,或是把我們賣了?」

對方絲毫不肯相信吉克尼夫。

不,這是當然的。如果立場顛倒過來,自己也會這樣譴責他們。

(可是,情報究竟是從哪裡洩漏的?不對,真的有洩漏嗎?會不會一切根本就是照他的計劃在走?他早就灑下誘餌,等著我一口咬住──)

背嵴一陣冷顫。

魔導王究竟預測到多少我方的動向?

很可能從一開始到現在,全都是他算好的。

魔導王就是這種對手,吉克尼夫清晰的頭腦得出了答桉。

(他到底設下了多少計謀!不對,現在不是對他的智謀感到驚懼的時候!得趕緊想想辦法!)

「情況不妙,得趕緊從這裡──」

然而,為時已晚。

新一名闖入者的聲音傳來,那是獵物落入設下的陷阱,獵師稱心如意的聲音。

「吉克尼夫.倫.法洛德.艾爾.尼克斯閣下,好久不見了。」

吉克尼夫拼命壓抑著粗重喘息回頭一看,只見魔導王從競技場的中央上升到貴賓室的高度。

之所以滿不在乎地暴露出那張令人厭惡的原本面貌,必然是為了讓人知道就是他本人。

「這……這四──呼。這是我要說的,恭閣下。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你……」

吉克尼夫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不管說什麼都會落人口實的擔憂,讓他的嘴唇像黏了漿湖般張不開。

「我也是一樣的想法,偶然真是教人害怕啊。」

魔導王發出邪惡的吃吃笑聲,一看就知道他根本不當這是偶然。

錯不了。

吉克尼夫可以確定,一切都是安茲.烏爾.恭的詭計。

他當場抓到吉克尼夫與教國的密談,藉此對吉克尼夫施加壓力,同時阻止兩國結盟,也對教國施加壓力。

真是個鬼才。

吉克尼夫往衣服上抹了抹手心滲出的汗。

己方的情報肯定洩漏了許多,那麼,他究竟知道多少?

吉克尼夫拼命動腦時,魔導王眼窩中亮起的可怖亮光朝向教國使者。

「那幾位是陛下的熟人嗎?」

被安茲一問,吉克尼夫語塞了。

這不是個單純的問題。

是踏繪。

是要護著教國撒謊,還是站到魔導王那邊出賣他們?

安茲太過惡毒的做法,甚至令吉克尼夫一陣作嘔。

他感覺沒有表情的骷髏臉龐彷佛邪惡地歪扭著,必定是在嘲笑無法開口的吉克尼夫。

「怎麼了?艾爾.尼克斯──不,吉克尼夫閣下。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呢?」

這話聽起來像是由衷為吉克尼夫擔心,因此也就格外令人厭惡恐懼。就像疼愛在手中掙扎的小動物,只要是人,當然都會害怕這種竊喜的氛圍。

「沒……沒有,我沒事,好像站得有點頭暈。」

「是嗎?健康就是本錢,保重啊。」

吉克尼夫硬拗的藉口根本不可能通用,但安茲卻配合著回答,是不是在觀察殺死獵物的瞬間,還是他嗜虐成性?或者是──

「可以請你介紹這幾位給我認識嗎?我是安茲.烏爾.恭魔導王。」

──他是想說這個?

既然一國之君已經報上名號,他們自然不可能一聲不吭地離席。若是報上假名,魔導王如果早已知道他們的真實姓名,又會採取何種態度?

(竟敢這樣玩弄我!)

安茲的表情紋風不動,應該說那張臉無皮無肉只有骨骸。而且也沒有眼珠,只有彷佛於深處搖曳的赤紅火光,無法掌握任何情感。然而吉克尼夫卻知道安茲的邪惡笑意更深了。

「萬分感謝,本來我等應當報上名號,然而我等正好有急事必須速速離席。關於我等的事,還請您之後再向陛下詢問。」

教國使者從座位站起來。

「是嗎,那真是太遺憾了。今後應該還有機會相見,在那之前請各位珍重。那麼我還得上場,就此失陪。」

說出一番酸言酸語後,魔導王輕快地向下降落。

等看不到他的身影後,教國使者的尖銳眼光朝向吉克尼夫。

「你陷害我們。」

「絕……絕無此事!」

「絕無此事?那家夥擺明了知道我們的事,不是嗎?他剛才的行動,自始至終都在嘲笑按照他心意行動的愚者吧……你告訴了他多少?為了保護自己的國家,你出賣了多少機密?聽說你哀求對方使用駭人無比的破壞魔法,看來是事實了。」

吉克尼夫看向神官長們求助。

兩人眼中浮現的情感不是困惑與懷疑,而是敵意與失望。

魔導王在最具效果的時機,做出最強的一擊。這一擊徹底令帝國屈膝,為了讓帝國(吉克尼夫)知道自己只剩下背叛人類一條路──

「請你們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將情報洩漏與他。」

「……就算相信您,情報還是完全洩漏了,這點是不會改變的。很遺憾,皇帝陛下,我們恐怕不會再見面了。」

教國使者只說了這些就走出房間,神官長們也跟隨其後。

「站住!我要聽到你們的想法,否則不許你們離開房間。」

寧布林與巴傑德都將手放在武器上,準備行動。

吉克尼夫振作起受挫的心,定睛注視兩名神官長。斯連教國的使者頭也不回,逕自離去。

「我要你們說出神殿勢力的看法,你們對魔導王是怎麼想的?」

「……魔導王是邪惡的不死者,認同那種魔物為君王,是不被允許的。」吉克尼夫還來不及開口,火神神官長繼續說道:「不過,與那魔物交戰也不可能贏得勝利,因此我們會摸索消滅他的手段。」

「要出賣我們就出賣吧,皇帝,受強大魔鬼迷惑心志之人。」

風神神官長的發言,完全表現出對吉克尼夫的敵對意志。

情況非常不妙。

神殿勢力不會干預政治,然而,眼看皇帝與不死者這種強大敵人同流合汙,也許會展開放逐行動。

吉克尼夫無法肅清他們,神殿是人民心靈的救贖,同時也司掌醫療。

這樣做會導致帝國由內部分崩離析。

安茲.烏爾.恭打出的一著,有如死神鐮刀的一擊令吉克尼夫深感恐懼。那人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坐看帝國崩潰。之後再隨便找個理由,讓魔導國大軍犯境就行。

如果是吉克尼夫,大概會找藉口說「由於鄰國友邦局勢混亂,為了維持治安而調動軍隊」吧。

從剛才的反應推測,就算魔導國擺出這種態度,斯連教國也不會加以譴責。王國恐怕也沒這個餘力,要等城邦聯盟提出譴責宣告又需要一段時間。

究竟該提出什麼樣的利益,才能消弭他們心中的懷疑之色?不對,是要讓他們吞下疑心,答應配合才行。

吉克尼夫做為皇帝與對手談話時,心裡想的永遠是這個。要打動人心,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誘之以利。他一輩子活到現在,很清楚這種想法是正確的。他看過太多人看似道貌岸然,骨子裡卻慾望深重。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吉克尼夫想不到答桉。

自己被視為人類叛徒,與不死者同流合汙,沒有任何利益能突破這個困境。

所以他只能真摯地,毫無虛偽地說道:

「聽我說一件事就好。那人的智謀在我之上,事情如此發展,想必也全都在他的計劃之中……換成我站在你們的立場,我大概也很難相信你們……但我真的沒有把情報賣給他。還有你們或許不會相信我,但我想以一個人類的身分忠告你們。魔導王的統治慈悲為懷,耶.蘭提爾的人民生活十分和平。」

「誰知道能維持到什麼時候呢?」

「或許吧,但目前相安無事。如果毫無勝算卻挑起戰端,我國會即刻步上毀滅之路,所以希望你們不要操之過急。」

兩名神官長互相對視。

然後他們看吉克尼夫的眼睛,敵意澹了一點。

「……看來我們有點感情用事了,的確如果是那有名的不死者,不能斷定一切不是在他掌握當中。我們另外安排地點再會面吧。」

「有勞了。在那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想拜託兩位。希望兩位能找個位子看看那人在競技場的戰鬥模樣,然後如果有辦法打倒他,請告訴我。」

吉克尼夫低頭墾求。

在謀略等智謀戰上,吉克尼夫不及安茲。想平分秋色,只能以人心做為最終王牌了。

樓下傳來歡呼聲,吉克尼夫移動視線。

「……武王加油啊,神明保佑!」

吉克尼夫真心向神祈求武王獲勝。

3

好久沒來到帝都了。

從小窗看見的景象,足以讓安茲懷著挫敗感。

街上充滿活力。

人們神情開朗,人聲鼎沸。跟自己那個闇然無光的國家簡直有天壤之別。

然而襲向安茲內心的挫敗感很快就消失了。安茲是最近才開始統治那座都市,接受了新的統治者,人民當然會因為改變與不安,而一時喪失活力。

布鈕萌曾經教過安茲戰略遊戲,聽說佔領戰爭贏得的土地,該地市民的心情引數會一口氣下降,然後──

(他好像說會出現Partisan?為什麼,為什麼會出現一堆闊頭槍?)

文章前後沒有關聯性,好像有哪裡弄錯了。

由於那款遊戲跟YGGDRASIL沒太大關聯,安茲只是隨便聽聽,現在後悔了。不過,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我覺得「出現」指的應該是好賣,但會不會是玩家特有的用語……?Partisan……記得是槍的一種。武器好賣表示有理由戰鬥,市民要戰鬥?嗯,意思是不是要對抗新的統治者,也就是說會起內亂嗎?如果是這樣的話,直接說會發生叛亂就好了啊。為什麼要說Partisan?好吧,沒差……)

耶.蘭提爾之所以沒發生叛亂,大概還是因為有死亡騎士進行巡邏等維安活動,收到效果了吧。還是因為一開始利用了飛飛這個角色,達到很好的抑止效果?不,也有可能是因為施行良政。

(能和平統治最好,只有蠢蛋才會勒死下蛋的母雞。記得書上寫說,有時PK後得把掉寶還給對方等等,以免結下樑子。)

安茲回想起寫在《輕鬆上手PK術》裡的內容,發現自己思考偏離主題了,趕緊修正方向。

(不對,現在是在想活力的問題。好吧,我統治的是一座都市,相較之下,這裡是擁有多座都市的帝國的首都,活力有差是沒辦法的,況且人口也不一樣……只要人口增加,我們魔導國一定也會充滿活力的……或許應該跟雅兒貝德稍微提一下「多子多孫多福氣」政策。)

安茲安慰自己,然後像個統治者開始思考新政策。

「請……請問一下,陛下。」

同樣從馬車車窗看著外面景色的男子出聲,讓安茲回過神來。

「恕……恕我冒昧,陛下。此處似乎是帝國首都歐溫塔爾?」

幾乎是被強行帶來的男子顫聲問道。

「沒錯,不愧是冒險者工會長,一看就知道這裡是哪裡。」

「謝……謝陛下──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不記得我們有透過關口什麼的,這樣豈不是偷渡入國嗎!」

他說得沒錯,安茲是用「傳送門」直接傳送到帝都,並未透過什麼關口。

「──不過是小事罷了。」

「這才不是小事!絕對會成為兩國之間的大問題!國王竟然偷渡進入外國!」

吉克尼夫來到納薩力克時也是這樣啊。安茲無法這麼說。照常理來想,工會長說的才正確,錯絕對在安茲身上。

安茲拼命思考,但想不到能讓艾恩扎克接受的說法。他反而還感到佩服,想不到工會長個性還挺認真的。安茲原本以為他會說「不被抓包就沒事」,這下稍微改觀了。

「……工會長,我與艾爾.尼克斯閣下關係很好,也曾爽快答應他的請求。」安茲想起那場戰爭的事。「雖然不能說他也應該這樣待我,但只要我一句話,他應該也會欣然應允的。只是會變成先斬後奏……既然皇帝陛下想必會準,那還需要什麼別的?」

「您……您說得確實沒錯,可是……」

「最重要的是,我與你都沒有攜帶危險物品。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唔唔……」艾恩扎克欲言又止。

安茲確定已經騙倒他了,心中竊笑。

實際上安茲是蓄意偷渡的,個中理由有二。

(如果吉克尼夫知道我要來,鐵定會進行接待。就算他對納薩力克有戒心,同盟國的國王入境,他表面上也應該會表示歡迎,但是那樣就糟了。)

帝國皇帝歡迎同盟國君王的典禮,對於不懂貴族社會的安茲來說,是無論如何都想避免的活動。

要是在典禮上鬧笑話,他會沒臉見在魔導國辛勤賣力的守護者們。

另外還有一個理由。

(再來就是我得想想該怎麼做,才能巧妙地把艾恩扎克扯進來。像去工會那次訴說自己的夢想請他協助,是否會是最安全的手段?)

因為他想硬是把艾恩扎克扯進這件事裡。

安茲來此是為了勸誘冒險者。

安茲很想把冒險者工會納為國家機構之一,但有了外盒,還得花時間充實內容。這是因為首先,魔導國只擁有一座都市,冒險者人口稀少。以蜥蜴人為代表的其他種族冒險者的問題日後再說,眼下必須先增加人類冒險者。

所以才必須進行挖角,人數少,從鄰近諸國挖人就行了。

不過大家都知道,勸誘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尤其是安茲接下來要做的等於上門推銷──跑業務當中難度最高的工作。

艾恩扎克也說過,冒險者雖然身分自由,但事實上等於對抗魔物的國防戰力。如果強行挖角,肯定會引來各方面的強烈反彈。

當然,就算各國的冒險者工會聯合起來與魔導國全面抗戰,安茲也不認為自己會輸。但是這麼一來,自己旗下的冒險者們將會士氣大減。他們很可能不樂見新加入的組織與老家相爭,而失去幹勁。

因此,安茲想把知道自己目的與概念的艾恩扎克牽扯進來,利用他當仲介,讓事情圓滑發展。如果安茲在耶.蘭提爾就這麼說,怕他會拒絕同行,所以才硬是把他帶來。

安茲此外還有一個目的,是讓艾恩扎克提供與對方的共通話題。

這是跑業務的一個訣竅,雙方之間只要有共通點,會比較容易傾聽對方說話。

來自同鄉、支援同個球隊……安茲──不,鈴木悟看過同事利用這些方法抓到客戶。

安茲做為冒險者飛飛,對冒險者略知一二。但他是一口氣爬上高階級,不能說真的瞭解冒險者的辛勞。所以他才會讓從基層冒險者做起,又以工會長的立場看過眾多冒險者的艾恩扎克做緩衝,想讓對方對自己產生親切感。

換句話說,這次在帝國工作的成功與否,端看艾恩扎克的力量。

(只是,問題在於要如何提升艾恩扎克的動力。)

如果艾恩扎克說要看報酬,安茲可以支付不小的金額,但安茲不認為他會為利所動。

「走吧。」

安茲對車伕座的人吩咐一聲,馬車靜靜向前駛去。駕駛馬車的是安茲以手頭僅有的錢召喚的八十多級魔物「半藏」。

半藏在類人型魔物中屬於忍者系,擅長揪出隱密行動。這個等級層其他還有擅長幻術的果心居士、擅長空手戰鬥與特殊技能的風魔,以及擅長武器戰鬥的飛鳶加藤等等。

馬車前進,車內匡當匡當地晃動。

這是因為安茲擔心平常施加了多種魔法的馬車會引人起疑,而選了一般馬車。

「……那麼魔導王陛下,您之前不肯說,如今到了帝都,是否可以告訴我,您究竟想做什麼?」

「我來此的目的,之前跟你談過,你應該明白吧。」

咦?艾恩扎克蹙起眉頭。

「就是招募冒險者進入我國一事。」

艾恩扎克板著一張臉,顯然一副不贊成的表情。

「……您難不成想勸誘帝國的冒險者?」

「正是,我要挖走這個國家的冒險者。」

雖說戰爭無情,但自己畢竟殺死了王國那麼多兵士,恐怕很難拉攏王國冒險者。況且雅兒貝德正在造訪王國,安茲不能給她添麻煩。這麼一來,帝國這個同盟國就是最佳選擇。

在城邦聯盟等較遠的地區,正透過夫路達收集國家情報,安茲不敢還沒問過雅兒貝德與迪米烏哥斯的想法就隨便出手。

「您打算怎麼做?我……」

艾恩扎克做了個深呼吸:

「……陛下,我接觸到陛下對冒險者的看法,深受感動,因此我想竭盡所能協助陛下。但是,這可能是因為我算是比較接近體制的人。現任冒險者可能捨棄至今累積的一切嗎?恕我直言,我認為很難,尤其是帝國的冒險者更是如此。」

安茲胸中湧起新鮮的喜悅。

對,他要的就是這種意見。

不是說守護者們不對,但因為他們會將安茲所言當成真理付諸行動,安茲常擔心自己的命令是否正確。因此安茲想要的,是對自己的意見給予否定反應,這樣他才知道哪裡出錯。

安茲心中對艾恩扎克的好感度略為上升。

不過,安茲不能坦率地佩服他的看法。

莫名其妙的是,部下都以為安茲.烏爾.恭是位智者。他不能做出破壞形象的事,不想讓大家失望。

「……說來不可思議,拿好處與壞處相比,應該是好處比較大,但卻不能如意,看來我對冒險者的知識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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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慶幸這張臉完全沒有表情,就算撒謊也不會被看穿,可謂終極的撲克臉。

安茲講到這裡停了一下,正眼注視艾恩扎克。不能擺出等待他反應的態度。

「如果是你會怎麼做?你覺得什麼樣的提議才有足夠魅力,吸引一度決定根據地的冒險者換地方?」

「……陛下,非得要立刻挖角嗎?」

「什麼?」

「您非得急著拉攏這帝都當中的冒險者嗎?」

安茲將手放在下巴,想了想。

如果可以,安茲很想儘快進行。但若是不可行,他可以忍耐。他的主要目的是讓魔導國廣為人知。

異形類種族沒有壽命,因此就某種意義來說,可以認為時間很充裕。

「的確並不是那麼急。」

「那麼,是不是應該先鞏固基礎呢?首先在魔導國成立陛下談過的組織,然後建設其他各項設施。由外而內逐漸成形或許比較好。」

「很好的提議,這我也想過。但有一個問題,就是一開始製作容器時,得先試算要裝多少,否則恐怕會太大或太小……你試算得出來嗎?」

「確……確實如此,我辦不到。我不知道陛下腦中描繪的冒險者培育機構有多大規模,也不知道這項計劃佔了魔導國多少比重。」

「是啊,說實在的,我也正在摸索。尤其是──你似乎對我說的話感興趣,但我完全不知道這能打動多少冒險者的心。為了觀察反應,我才想在帝國嘗試勸誘,藉此知道結果。」

「原來如此……不愧是陛下。想不到陛下思考如此深遠,我真為我的淺慮感到丟臉。」

「沒這種事,我跟你們是不同的存在,所以對於人類的反應等等,可能會做出錯誤的行動,也許會說出令對方不悅的話。在這種時候,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句建言。就這個意義來說,我需要有人協助我……艾恩扎克。」

「是!」

「今後也要你多費心了。」

艾恩扎克有一秒鐘陷入沉思,然後深深低頭致意。

簡直就像納薩力克的守護者的動作。

安茲高傲地點頭,並回想剛才的對話。

(也就是說關於如何吸引帝國冒險者,可以全部丟給艾恩扎克處理,是嗎?)

這個部分非常重要。

安茲覺得自己還滿會做簡報的,但並不代表他喜歡做。如果有更能幹更優秀的人,就該全部交給那個人做。不對──

(──不能全部丟給別人,至少如果出了問題,我這個上司得設法解決才行。)

在安茲下定決心絕不要成為最差勁的上司時,他發現艾恩扎克似乎在思考某些事情。

「怎麼了?」

「……不只是當今的冒險者,陛下會希望今後誕生的冒險者們,也擔任您的組織成員探究未知事物,對吧?」

「我有意如此。」

「如同我方才所說,要拉攏現任冒險者恐怕很難。不過,或許能夠讓那些有志成為冒險者的人對魔導國產生嚮往。也就是募集雛鳥,進行培育。」

冒險者沒有國境之分,但還沒成為冒險者的人應該還是受國境限制吧?安茲雖然這樣想,但艾恩扎克對這個世界比安茲知道更多,他都這麼說了,大概沒問題吧。

「原來如此,那麼該怎麼做呢?」

「是,強者總是受人憧景的。所以魔導王陛下不如展現您的力量,在該地宣傳如何?」

這樣對不對啊?安茲想。

然而宣傳的確很重要,建立冒險者工會,也是為了替安茲.烏爾.恭魔導國做宣傳。

「……為了顯示我是強者,只要模彷冒險者的作為就行了嗎?」

安茲心想是不是要做個帝國的飛飛,一問之下,艾恩扎克搖搖頭:

「關於這點,陛下,此處是帝都,不如在競技場展現您的力量如何?」

「哦……聽起來似乎很有意思,仔細說給我聽。」

馬車停在一棟大宅邸前。

安茲曾經以飛飛的身分帶著娜貝在帝都遊走過,但不記得有看過這麼大的個人宅第。至少在耶.蘭提爾,安茲沒看過哪戶人家能與這幢豪宅相比。

「這裡就是競技場主人的宅邸嗎,真是氣派啊。」

安茲一問,「這樣說有點語病。」艾恩扎克回答。

「競技場本身是國營的,這裡的人只是租借競技場,安排表演節目──我想正確稱呼應該是承辦人(Promoter),其中他的權勢最大。」

「原來如此……你們認識?」

如果他們認識,安茲心想事情應該很好談,但很可惜的是艾恩扎克搖搖頭。

「競技場的節目內容複雜,有時還會讓冒險者與魔物交戰。我只有在他們捕獲魔物運送過來時,與他打過幾次照面罷了。」

「這樣啊,不過這樣仍然幫上了忙,我十分感謝你的人脈。但話說回來,他們在耶.蘭提爾近郊想抓什麼魔物?」

艾恩扎克板起臉孔。

「他們似乎是想捕捉卡茲平原的不死者,因為不死者不需進食,所以只要抓到了,就不用再另外花錢。」

「哦,著眼點不錯嘛,看來此人很懂道理。」

「是這樣嗎?我是不太喜歡這個人……不過,陛下,恕我失禮,聽到您的同族人士被人獵捕,您不介意嗎?」

安茲正眼看著艾恩扎克。

這傢伙在說什麼啊?

「您與他們都是不死者……」

「喔,原來──不死者也有很多種類,況且我並非對所有不死者都抱有同族意識。」

「這真是失禮了……陛下的種族稱為什麼呢?如果不至於失禮,可否請陛下賜教?」

「死之統治者(Over Lord),你有聽過嗎?」

「不,非常抱歉,我才疏學淺,未曾聽過。」

我想也是。安茲心想。

作為YGGDRASIL的魔物,死之統治者包括擅長魔法的死之統治者賢者(Overlord Wiseman)、能行使時間系特殊能力等等的死之統治者時間王(Overlord aster),以及擅長指揮不死者軍勢的死之統治者將軍(eneral)等,種類豐富,最弱的也有八十級。

安茲已大略掌握這個世界平均的實力與強者的力量,基於這點來想,如果死之統治者這種不死者出現了,肯定會造成大動亂。尤其不死者是不老的存在,除非被人打倒,否則永遠不會消滅,將會世世代代君臨該地。

反過來推測,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就表示這個世界應該沒有死之統治者。

「是嗎?我很希望讓冒險者勇闖未知的世界,收集這類情報。如果有與我同族的存在,並且對生命抱有憎惡,那可是很棘手的存在喔,你明白吧?」

艾恩扎克睜大雙眼,點點頭。

「正如陛下所言,在這一刻,我感覺自己由衷明白了冒險者的正確姿態。」

「是啊,你必須把我當成不死者中的例外。我明白人類等種族的價值,所以不會濫殺無辜,但其他死之統治者可就不一定嘍。」

「是這樣的嗎?」

「沒有確切證據,我也說不準是只有我例外,還是我的種族全都例外。不過還是得做好最壞的打算行動,不是嗎?」

「……陛下所言甚是,我會銘記在心。」

安茲點點頭。

如果找到了死之統治者出現過的痕跡,而且已經遭人打敗──說不定能循線找到對夏提雅洗腦之人。不對,說不定那個死之統治者也跟夏提雅一樣,遭到魅惑而受人控制。

「那麼我去與對方約時間。」

「有勞了。」

艾恩扎克下了馬車,安茲目送他離去後拿出面具戴上。在耶.蘭提爾已經可以用本來面貌坦然走在路上,但在帝都──尤其是偷渡入國時,至少該稍微隱藏一下真面目比較好。

長袍也從平常那件換成了更穩重的一件。

雖然魔法道具的等級低了一級,但這也沒辦法。安茲也只有一件神器級長袍,其他是同伴留下來的,但防具都已改造成同伴各人專用,比武器改得更多,例如將大部分資料用在強化同伴的特殊技能上。因此雖然不至於不能用,但無法十全活用能力。

這樣的話,還不如用安茲為自己打造的裝備,弱一點也沒關係。

替換了幾件裝備後,有人來敲馬車車門,艾恩扎克出聲呼喚安茲。

好像還不到五分鐘。

「萬分抱歉,陛下。」

「怎麼了?」

「很可惜,對方表示今天不方便,希望我們明天再來。如果陛下希望,我可以告訴對方陛下駕到,強行安插行程,陛下尊意如何?」

「不用。」

自己在忙時卻有人跑來硬是要見面,這種人只會惹人討厭。反而以業務的感覺來說,上門推銷卻免於吃閉門羹,還預約到拜訪時間,已經是萬萬歲了。

「那就明天吧,我們應該感謝自己的幸運,這麼快就有日子空出來──怎麼了?」

安茲發現艾恩扎克睜大了眼睛,向他問道。

「唉,不,只是覺得陛下實在寬宏大量……就連貴族,有些人都瞧不起商人……」

「你本來以為我會硬是命令你讓我見他?」

艾恩扎克沒有立刻回答,比言詞更表達了肯定。

安茲思考那樣做是不是比較符合統治者的態度。雖然現在想這點太遲了,不過安茲.烏爾.恭是君王。既然如此,只要是統治者該有的態度,就算以鈴木悟來說覺得奇怪也該做。

「我是第一次領導人類,如果人類社會應當如此,我就這麼做。」

艾恩扎克表情複雜地扭曲。

「我也不知道,陛下。我沒有見過國王,不知道那樣做是否正確。就我個人來說,我比較喜歡陛下剛才的想法,但也許高階貴族就該使用權力才正確。」

「人類社會可真複雜啊。」

結果就是一句不知道嘛,安茲都膿著,艾恩扎克對他露出親暱的笑容。

「或許正如陛下所說,人類之間真的有許多麻煩問題。」

馬車中響起兩人份的小小笑聲。

安茲偷偷握緊右手,不讓艾恩扎克看到。他確定自己已經跟艾恩扎克混熟了。

「──那麼你有告訴對方明天拜訪時,我也會同席嗎?」

「不,這我沒說。我想先問過陛下的尊意,而且說出陛下的名字沒有關係嗎?」

「……只要那人不會把事情鬧大就無所謂,你認識他,這方面就由你決定吧。」

「遵命,我想我會先隱瞞著。」

商量好時間等細節後,艾恩扎克再度下了馬車。

這樣好像讓艾恩扎克當跑腿,安茲感到些許罪惡感。他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年功序列的概念,但當過社會人士的鈴木悟,不太喜歡使喚年紀比自己大的人。

(這下知道為什麼很多人不喜歡部下比自己年紀大了。)

如果對方是屬於完全不同社會的人,應該就不會想這麼多了。比方說如果是帝國的人,不管年紀多大,安茲都能任意使喚。但他對艾恩扎克辦不到,就表示安茲已經把艾恩扎克視作自己的一名屬下。

(必須支付合理的報酬,我得謹記納薩力克的人們不要求獎賞是特例,否則我會變成最糟糕的統治者。我絕對不要變成黑心企業那種獨裁者。)

黑洛黑洛的聲音掠過腦海,讓安茲堅決發誓。

(實際上,賜給艾恩扎克的獎賞……做為君王,應該支付多少才適當?秘銀級冒險者的價碼可以嗎?不對,還要加上職位津貼,所以要加一成……太多了,那就大概5%?……拜託誰教教我適當的薪資金額啊。)

他有事總是找迪米烏哥斯或雅兒貝德商量,但就算是那兩人,恐怕也不見得知道該付多少薪水。總覺得他們好像會說「下人能為安茲大人效力就該高興了」。

(看來……還是得找人類的智者呢。夫路達也說他對魔法有自信,但其他知識就不見得樣樣通了……)

納薩力克感覺好像所向無敵,但對人類社會等知識卻留有一抹不安。

(……這就是所謂的先自愧始嗎?採用迪米烏哥斯的提議真是用對了,不過只要是迪米烏哥斯提出的建議,我當然不會拒絕就是。)

安茲漫不經心地想著,這時有人來敲門。

「久等了,陛下。」

安茲並沒有在等,但仍以他認為符合統治者身分的高傲態度,要艾恩扎克說下去。

「我已遵照陛下的意願,跟對方約定明天十點見面。」

「唔嗯,那麼在明天之前……我先用傳送魔法將你送回耶.蘭提爾。放輕鬆接受我的魔法吧,『高階傳送(Greater Teleportation)』。」

艾恩扎克的身影霎時消失無蹤。

使用「高階傳送」應該能順利將他送到耶.蘭提爾三道城門當中最外圍的門前。就算傳送地點有東西,也能跳到鄰接的安全位置,所以不需要用魔法確認他平安。

「接著用『訊息』聯絡他吧。」

安茲喃喃自語,因為他很不想處理這件事,所以才說出聲音來激勵自己。

安茲要使用「訊息」聯絡的人,是答應將一切奉獻給他的夫路達。安茲明知他想要什麼卻一再拖延,是因為他沒自信能給予那老人想要的東西。

夫路達祈求的報酬,是請安茲傳授魔法知識。

然而安茲的魔法力量並非長年鑽研鍛鍊而成,因此夫路達磕頭請他教導魔法,只會讓他頭大。

在YGGDRASIL,安茲可以大談魔法知識;但很遺憾,這個世界的魔法系統似乎跟YGGDRASIL不同。

明明是不同的學習方式,為什麼會用出同一種魔法?諸如此類的種種疑問都還沒找到答桉。真要說起來,其實還有一堆無法理解的問題。最糟糕的狀況,還得想到YGGDRASIL的能力有可能突然不能使用。

如果使用在這個世界效果有所改變的超位魔法「向星星許願(Wish upon a star)」的複數降級式發動──一口氣降低好幾個等級以實現強大願望的方法,或許能得到這些問題的解答。

但那是非常危險的賭注。

用了能不能真的得到答桉還是個謎,也很可能白費工夫。而且最重要的是,安茲沒有勇氣使用可能成為殺手鐧的魔法。當然如果有方法賺取大量經驗值就另當別論,但很遺憾的是,這種方法還沒找到。

「唉……」安茲嘆口氣──雖然沒有肺──心情就像業務要向顧客道歉約好的商品還沒到手,他發動「訊息」。

「夫路達.帕拉戴恩。是我,安茲.烏爾.恭。」說完,安茲接著說出講好的句子:「威莫斯村出身,第一次接觸魔法是在……記憶中應該是你村子裡的咒師吧。」

『喔!老師!恭候多時了!』

夫路達的謝意傳達而來。

剛才那句話是暗號,因為夫路達說收到「訊息」的人可能會是裝做熟人的外人,所以安茲約好先說出名字已經改變的村莊,以及他的回憶。

不過光是這樣做,還不能消除夫路達心中對「訊息」的擔憂。

安茲覺得他簡直有病,但如果他本來就是這樣,那也沒辦法。

安茲對夫路達熱情到了快起火的態度有點退縮,答道:

「抱歉,時間拖得有點久。我想差不多可以教你說好的魔法了,你現在有時間嗎?不會太久。」

『當然有!只要是為了老師,不管有什麼行程我都能擠出時間。』

唉不,用不著這麼努力啦。安茲雖然這樣想,但這份對魔法的熱情,正清楚代表了夫路達這號人物。這種魔法狂人真心求教,一個普通人卻得巧妙搪塞過去。

背負著可與處理惡劣顧客投訴匹敵的重責大任,安茲胃痛起來。

(在帝都的這個瞬間,最胃痛的肯定是我沒錯。)

然而,已經無法回頭了。

安茲為了傳送到夫路達的房間,先準備情報系魔法以確認地點。

「好,那麼我現在使用『高階傳送』到你的房間。」

『喔!不是「傳送」而是「高階傳送」嗎!那是第幾位階的魔法呢?』

「……這方面的事等會再一起告訴你。『訊息』無法無限維持,因為我沒有指揮官系的職業……在那之前,有件事得確認一下。你對情報系魔法施了什麼魔法做對策,用什麼妨礙傳送?」

『唉,沒有,我沒有做這方面的任何措施。』

聽他如此斷言,安茲不存在的眉毛動了一下。

「這樣什麼措施都沒做,不會有點太疏忽嗎?」

在夫路達的房間進行的所有對話,說不定都洩漏給第三者了。

『非常抱歉,但我不擅長那類魔法……』

「如果是這樣,用魔法道具等方法代替,不是最基本的嗎?我在帝都這裡看過很多道具,聽說都是在你那邊製造的喔?」

安茲想起初次來到帝都時前往的市場,那裡連類似冰箱的東西都有賣,把他嚇了一跳。

『正如老師所說,但就如老師所知道的,生產魔法道具必須要能使用類似的魔法。如果是蘊藏火焰的武器,就得會用「火球(Fire Ball)」等攻擊魔法。然而防禦情報系魔法的魔法,屬於鮮少有人喜歡學習的一類……』

原來如此。安茲心想。

如果是在YGGDRASIL,用一般的方法,一個等級只能學會三個魔法,二十級的人就是六十個魔法。要在這當中學習妨礙探測的魔法,有點強人所難。

不知道的人聽起來,也許會覺得六十個很多,但如果要安茲從自己學會的第三位階為止的魔法中選出六十個,可是會讓他煩惱上一整天。

因為必須先想到今後會用來做什麼,有沒有可能變更職業等,得設想許多複雜情形。

這麼一想,話中帶刺地責怪夫路達似乎有點可憐。

「你說得對,這是我不好。就像你說的一樣,攻擊魔法與防禦魔法一個個學下來,探測系與情報系魔法的優先順序難免比較低。」

玩遊戲時還能輕鬆地說「這個我學,另外這個拜託你」,但對這裡的人們來說,選擇魔法近乎決定自己的人生。選擇不熱門的魔法,恐怕需要不小的勇氣。

況且探測系魔法相當深奧,還得猜測對方會用什麼魔法收集己方情報等等。

說得明白點,探測系魔法特化的魔法吟唱者,就像是拿人生當籌碼賭博的職業。

「……好,我把我擁有的阻礙探測道具交給你,今後你就用這個道具提高戒備。」

『遵命!』

雖然看不到,但安茲知道夫路達正深深低頭領命,說不定還在下跪磕頭。

『感謝老師寬厚仁愛的一番話,弟子銘感五內!』

安茲原本想說給他個小道具就好,這話讓他良心隱隱作痛。

「唉,嗯……那麼我現在要窺視你的房間了。」

安茲發動魔法,窺視夫路達的房間。

他以俯瞰的角度,看到夫路達跪在地上。

一探測魔法靈氣,或許該說不愧是夫路達,室內可以看到好幾種顏色,不過沒有會阻礙傳送的危險顏色。安茲只確認了這點,就發動了「高階傳送」。

視野切換,成功傳送到夫路達的個人房間。沒有發生延遲等異狀,也沒有受到偷窺的感覺,讓安茲知道自己並未闖入敵地,但他還是迅速掃視周圍。

其實根本不需要這麼警戒,但是傳送後毫無防備的狀態,受到敵人襲擊的機率最高。迴避這種危機的行動──對PK的動作已經成了鈴木悟的習慣。

「歡迎您大駕光臨,我的老師。」

「……抬起頭來。」

看到安茲現身,夫路達深深低頭,安茲對他下令。老實說,安茲覺得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夫路達的忠誠心──以他的情形來說應該是來自求知慾的服從比較正確──相當異常。

可以說很接近納薩力克的屬下們。安茲好不容易才習慣納薩力克之人的忠誠,現在被不太熟的人這樣竭誠盡忠,會嚇得他緊張兮兮。

「是!」

「好了,別站著說話,我坐下了。」

「是!我的東西都是屬於老師的,請自由使用!」

安茲想習慣這種態度,又不想習慣,心情複雜地在沙發坐下,但夫路達無意坐到對面位子上。他繼續跪在地上,只有臉朝上。

「好了,坐吧。」

「這……這樣妥當嗎?跟老師一樣就座……」

「……你應該也有徒弟吧,你都這樣對待他們?」

感覺運動類社團的業務員好像會有這種想法,讓安茲敬謝不敏,他一問之下,夫路達搖搖頭。

「我沒有這麼做過,但老師與我有著天壤之別,豈敢拿我與老師相比──」

「──無妨,準你就座。好了,坐吧。」

「是!」

確認夫路達坐下了,安茲一邊覺得胃好痛,一邊問道:

「首先,我拜──」安茲「拜託」說到一半,換個講法:「命令你的那件事怎麼樣了?就是要你把帝國獲得的各國內情抄寫下來那件事。」

「是!鄰近諸國的情報已記載完畢,只是──」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是!該說真不愧是皇帝吧。」他的表情顯得很驕傲,就像面對優秀弟子的教師。「看來他似乎察覺到我背叛了。」

換工作時當然必須與前一家公司約法三章,不可洩漏得到的機密資訊。從這點來想,安茲讓夫路達當間諜竊取內部情報,實在很不道德。

但安茲已經很清楚,自己支配的不是公司,而是國家。只要是為了國家昌榮──為了隸屬於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之人的幸福,做什麼都是對的。

安茲與吉克尼夫沒有任何過節,但是為了自己國家的利益,安茲才不管對方會怎樣。如果他陷入不幸能讓魔導國富足強盛,那就儘管讓他不幸去吧。

話雖如此,與其正面為敵打個頭破血流,安茲比較希望能共存共榮。

布鈕萌以前曾經跟他講過莫名其妙的故事,說什麼奈許如果變成囚徒會怎樣,總之意思是如果機會無限,彼此合作得到的利益比較大。

安茲知道兩國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但他個人很想跟吉克尼夫建立好交情。

(我雖然把夫路達挖走,但我讓帝國的人在卡茲平原不會受到傷害,算扯平了吧。而且可能因為我常偷看他,總覺得有種親近感。)

「……怎麼了嗎,老師?」

「唔,嗯,沒什麼,想點事情。」

「原來是這樣啊,我魯莽打擾老師,墾請恕罪!」

「你並沒有冒犯到我,因為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見你。」

「喔!謝謝老師!」

他好像感動到不行,真不知道是為什麼。安茲一邊想,一邊拉回話題:

「啊──對了,我們講到轉換陣營的事。事蹟敗露無妨,但有一個問題,就是你的人身安全。」

「喔!老師!弟子不才,竟能得到您如此關心!」

這老先生幹嘛動不動都要這麼感動?既然不是從一開始就把他當棄子,注意部下最低限度的安全,不是頂頭上司的職責嗎,還是說帝國不是這樣?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還真可怕……對啦,我如果嫌礙事或許也會下手,可是殺掉收為部下的人總是不太好嘛。)

「夫路達啊,你別……這麼激動。要是有外人在,會啟人疑竇的。」

「請放心,這層樓只屬於我一個人,沒有外人在。」

安茲有來過一次,知道這座塔非常大。而其中一層樓竟然能由他專用,不愧是帝國最高階的魔法吟唱者。

「那麼,回到你人身安全的問題,你背叛一事曝光,皇帝不會下令除掉你嗎?」

「目前看來沒有這種動作,只是,我的要職方面的工作漸漸減少了。還有,皇帝過去有事常找我商量,然而從老師統治的偉大土地回來之後,他再也沒召見過我。」

「原來如此……那麼夫路達啊,要不要來我的身邊?」

「喔!樂意之至!」

(答得太快了吧……)

「那麼考慮到你的職責──不,在那之前有件事得先做,就是給你的獎賞。」

安茲打算進入正題,喘口氣之後,將手伸進空間之中。這之後的談話過程,安茲已經重複練習過好幾遍,一邊自己挑毛病一邊逐步修正。

安茲無法預測夫路達會不會照自己的想法行動,總之練習是做夠了。

「按照約定,將我的一部分睿智交付與汝,夫路達。收下吧,然後解讀這本秘籍吧。」

安茲將名為死亡之書的書籍交給他。

這是一本帶黴味的舊書,但書籍本身不可思議地完好無缺,沒有任何蛀洞。

夫路達雙手顫抖地接過安茲拿出的書。安茲感謝自己是不死者,如果還是人類,也許會緊張得讓書抖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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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路達希望得到的,是一窺魔法的深淵,然而安茲不知道他所說的魔法深淵是什麼。他能教夫路達從YGGDRASIL這款遊戲得到的知識,但魔法深淵他就沒輒了。

然而不給對方想要的東西,是辜負忠誠的行為。以恩報恩,以獎賞回應忠實勤奮是應該的,所以安茲才把自己擁有的物品中感覺寫了最多魔法知識的書交給他。實際上安茲看了一下,書中的確寫著些有看沒懂的魔法事項。

「失禮了。」

夫路達捧著書,充滿喜悅的神情,在翻閱幾頁後因失望而扭曲。

「──怎麼,這跟你想要的不一樣?」

安茲壓抑不安,冷靜地問道。就算夫路達說這不是他要的也沒問題,這方面的發展安茲早就練習過了。

「不……不是的,並非如此,是我看不懂。」

「喔,原來如此。」

安茲從夫路達手中接過書籍,隨便翻了幾頁後停下來。

「這個章節寫的是與死者變質密切相關的靈魂──異質化問題。」

的確,書上寫的是日文,夫路達自然是看不懂的,不過──

(與其說是奇幻小說,倒比較像是奇幻世界的設定資料集呢。什麼叫做異質化啊,上面寫說靈魂怎樣怎樣,可是一連串艱澀用語,看都看不懂,好像只是在看表面文字……該不會是故意設計成我只能看,但無法理解吧?)

裡面寫了些有的沒有的神秘學玩意,應該說八成就是神秘學。讓沒有這方面知識的鈴木悟來看,只覺得是哪個人隨便亂寫的;但也許這些是從某些神話引用而來的知識。要是翠玉錄在這裡的話,一定能詳細說明一遍。

「喔!」

夫路達以欣喜若狂的眼神看向安茲,使他心中湧起罪惡感。

「好吧……這我只有一個,所以不能送你,不過你用用看吧。」

安茲將單眼鏡放在書上交給夫路達,他戴上後急急忙忙地翻頁。

「這……這是!也就是說靈魂就如同巨大世界川流拍打出的水花,每個靈魂除了大小之外並無二致,這下我懂了啊啊啊!」

(天啊,他發瘋了。)

夫路達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把安茲嚇得往後仰。

只見他兩眼發直,滿布血絲。呼吸像野獸一樣粗重,好像隨時會撲向別人。

「怎……怎麼樣?」

夫路達眼珠子一轉,正眼盯住安茲:

「這……這真是太了不起了,老師!這正是我夢寐以求的知識啊啊啊!意呀哈哈哈哈哈!」

看到老人瘋癲的模樣,安茲的動搖似乎超過了一定程度,急速冷靜下來。

「──是嗎,那麼將那眼鏡還給我吧。」

「什麼!可是,這……」

「你必須從翻譯內文做起,這是給你的修行。等你解讀並理解後,一定能升上更高一層的領域。用這眼鏡就沒意義了。」

「多麼嚴苛啊……是否能讓我把整本書看過一遍呢?」

「我想看個一頁還好,但看多了,對你的成長就沒有幫助了。」

夫路達合起書本,然後閉起眼睛。

十幾秒後,他才終於睜開眼睛,開口說話,語氣十分平靜:

「明白了,我願聽從老師教誨。那麼老師,如果我有不懂之處,可否借用您的智識?」

「唔……唔嗯。只要是我懂的,我會教你。」

「感謝老師!」

夫路達摘下眼鏡,還給安茲。

(很好!這樣有一陣子夫路達都不會來煩我了。啊,只有這件事我得警告他。唉……我想想該怎麼說。)

安茲拼命在記憶中搜尋,然後用沉重的──他認為符合統治者風範的聲調呼喚名字:

「夫路達。」

「在!」

「我信任你,將記載了秘法的書籍借與你,絕不可將這本書交到第三者手裡。當然,也包括你解讀時寫下的筆記。關於這本書的一切,都不可以說出去。」

「是!」

「理由不用我說,我想你也明白,因為這本書的知識對人類而言負擔太重了。這事若是傳出去,將會惹來麻煩……如果得到這些知識的人有你這般才能,那還有解救之道。但我可不想過了十年之後,還要忙著幫你處理善後喔。」

「這是當然,我從這書中得到的知識,絕對不會洩漏給外人知道,我向您保證!」

「──我信任你,夫路達,別讓我失望。」

「是!」

夫路達下了椅子,在地板上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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