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林才剛剛進公司，工作當然是沒有的。所以在犀利的安排下去了練歌室練歌順便坐等下班。
身為公司簽約藝人，一般來說沒有工作時間的硬性規定。沒事的時候甚至都不用來公司報道。但畢竟剛剛簽約，鍾林自覺的遵守朝九晚五。
“鍾林，你到燕京了？”這是眾裡尋他千百度發來的。
“上星期就到了，剛剛上班……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到燕京了？”
“威信上不是有你所在地的標籤麼？我剛寫了一首詞，你幫我看看，有什麼地方要改進的麼？”
“這個，不用了吧？其實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厲害，我的水平真的是初中水平……”
“你還在為那個笛子生氣呢？我已經幫你罵過他了，等著，回頭我再幫你罵他一遍。”
“別！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真的……真的水平一般。”
“叮咚——”
“楊若兮拉你進入群聊。”
“林哥，我們快下課了，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叮咚——”
“林哥，我是安南，我剛剛寫了一首歌，晚上能請你幫我看看麼？我請你吃飯。”隨即跟上幾個可愛的表情。
犀利油光發亮的腦袋湊了過來，鍾林警覺的將手機息屏。
“幹嘛？走路不帶聲音的？”
“是我不帶聲音麼？大老遠的看到你咧著嘴笑的跟個傻子一樣。
我看到了，是幾個練習生想要請你吃飯？嘿嘿嘿！想不想去？”
看著犀利猥瑣的笑容，鍾林回個白眼。
“不想。”
“你別看那幾個姑奶奶年紀不大，但一個個都是玩心計的好手。你現在被龍哥看中，她們不過是想著抱大腿而已。等到你不能再給她們提供上升便利的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的一腳把你踹一邊去。
我提醒你啊，離她們遠點，就是玩玩的心思也不許有。小心你沒玩成，被人玩的身敗名裂。”
“犀利，你當我是多小白呢？我笑只是覺得她們還有些嫩啊，手段略顯青澀。等再過幾年，把若即若離欲擒故縱練到爐火純青的時候那才是真的紅顏禍水呢。”
“你心裡有數就好……不行，我得看著你，誰知道你嘴裡說的頭頭是道，身體會不會著了道？”
正在這時，嶽龍城的經紀人何姐踩著高跟鞋一步步的走來。
“何姐。”
“龍哥讓我來和你們談買歌的事宜的，走，去我辦公室談？”
“好！”
三人來到何晴的辦公室，何晴自然的將條約遞給鍾林，“看看有什麼問題？沒有的話我們簽約吧。”
鍾林隨手翻開，找了幾條比較重要的合約。
突然，鍾林的眉頭皺起，手指定格在轉讓條款上。
“轉讓著作權？”鍾林疑惑的抬起頭，這在業內屬於大忌啊。
鍾林以前也算半個圈子裡的人，知道在圈子裡有一種歌曲販子的人存在。
很多有著音樂才華的人卻因為時運未到，被迫將自己寫的歌賣出，而這些被賣出的歌會連著作權都一併出手。
這些販子會把歌賣給各大經紀公司，有的會被旗下藝人唱，有的只是壓在曲庫中可能幾年都無人問津。
鍾林就有一個朋友，一首歌買了五萬塊。當時還很高興，沒過三個月這首歌火了，火爆大江南北的那種。
但這首歌已經和他毫無關系而是另一個不知名的歌手。那個歌手為這首歌而迅速爆紅，現在已經成為二線的實力歌手了。
當時鍾林的那個朋友懊悔啊！五萬塊，就把自己成名的機會葬送了。後來，無論他寫出多少歌，寫出的歌都沒有再次紅過。
對於一個作者來說，寫出來的每一首歌都好像是自己的孩子。除非是真的窮到揭不開鍋，否則斷然不會賣掉著作權的。
而且嶽龍城給鍾林的合約竟然是著作權轉讓式的，這算公然侮辱麼？
頓時，鍾林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鍾林，你不要誤會，我們沒有別的意思。你知道，龍哥卡在超一線好多年了，距離天王就差一步。
你這首歌龍哥很喜歡，這次新春專輯，收錄的歌全部都是龍哥原創。如果這張專輯能像上一張一樣火爆的話，明年拿下最佳歌手就十拿九穩了，著作權對龍哥很重要。
你心裡也不要不痛快，新專輯裡的歌，首首都一樣，你不是特例。要不是為了著作權，龍哥會出三十萬麼？”
這話聽在鍾林的耳中，更是刺耳了。
翻譯過來就是要不是為了著作權，龍哥會出三十萬麼？你還真當你的歌值錢啊？
鍾林曾經卑微的來到姑蘇市打工，受盡了白眼和冷嘲熱諷。但他用五年時間告訴所有看不起他的人，我是你們高攀不起的人。
現在，又一次聽到了這種居高臨下目中無人的語氣，但此時的鍾林心境，早已和當年的不同。
鍾林抬起頭，淡淡的一笑，“不好意思，看來我是誤會了龍哥了。既然龍哥不喜歡我的歌，那沒必要強求了。打攪龍哥和何姐的時間了。”
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
這一刻，何晴竟然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語的無形威壓。一種來自上位者居高臨下的壓力。
這話一出，犀利的表情頓時一愣。
他根本沒想到鍾林會開口說這話。
對面的何晴也是一臉錯愕，但何晴的反應明顯比犀利更快一點。
“鍾林，你的意思是……歌你不賣了？”
“歌我賣，但著作權我不賣。”
“不是，等等！”犀利頓時急了，“鍾林，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對一個創作者來說，作品的著作權是底線。這是不可能賣的。”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龍哥也不會強買強賣！請吧，不送了。”
鍾林沒有半點糾纏的意思，直接站起身。
犀利的腦袋還處於震驚之中，茫然的跟著鍾林走出了何晴的辦公室。
等走了幾步之後，犀利這才反應過來。
打了一個冷顫，三步並作兩步追上鍾林，“你先等等，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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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啊，琵琶行不賣了。”
“不是，現在不是賣不賣的問題，而是你才進公司，你卻把龍哥得罪了？你知不知道，得罪了龍哥的後果是什麼？”
“什麼？打壓唄。”
“不是打壓，是雪藏好不好。公司的資源沒有你的份，沒有廣告，沒有商演，甚至連發行新歌也撈不到一首。你等於斷了自己的前程啊。
你不是說你不會衝動的麼？我的天，我是信了你的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