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啥？
王一一被這個回答憋住了，事到臨頭，她自己忽然覺得真沒啥好說的，又不能挑明，倆人不是那種關係。
但是看著陳哲那張無辜的臉，她很生氣，想打人。
人家好歹是女生，你有理也錯三分，就不能哄兩句？
陳哲心裡拎得清，不管因為什麼原因生的氣，不能慣，有第一次就有無數次，即便是朋友關係，也要從開始就培養公平的交往模式。
不問原因，就低頭認錯，那不是格局，是舔。
自己舔過，舔的結果就是被張萌的丘比特之箭穿了個透心涼。
“不理你了。”
王一一委屈的甩了一句話，拿起飯盒就往教室外走，只不過剛走兩步，就停了下來，把飯盒往陳哲手裡一塞，氣鼓鼓的道：“憑什麼我刷，誰吃的誰刷。”
陳哲乾笑一聲，“習慣了。”
王一一立馬板著臉道：“這壞習慣得改，老師都沒交過我們不勞而獲。”
陳哲拿起飯盒走到王一一身邊，小聲道：“這麼多人看著，你就亂發脾氣，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王一一下意識的道：“像什麼？”
“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
“你才像……”
王一一的臉瞬間紅了，剛要反駁，陳哲已經哼著歌拿著飯盒走出了教室。
又羞又氣的王一一跺著腳，心裡像是堵了塊石頭，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回座位上，把頭埋在書本裡，裝作看書。
實則，一直在用餘光觀察其他人，見沒人注意她，才偷偷松了口氣。
陳哲回來的時候，見王一一又變成了高冷的模樣，不禁想到，自己還是低估王大姨的氣性了，原本想著她頂多鬧一個早上，看情形這是打算玩持久戰了。
不過覺得還挺有意思，也算是給無聊的複習生活增添了份樂趣。
陳哲很快就進入了學習狀態。
而王一一卻是心緒混亂，偷偷看了一眼陳哲，覺得他是不打算哄自己了。
在心裡嘆了口氣，要不算了？反正頂多再看他那張臭臉一個月，她又想到一句話，《現在你對我愛答不理，以後我讓你高攀不起》。
這麼一想，心裡竟然平衡了，得意的“哼”了一聲，快樂迴歸，還白了陳哲一眼。
陳哲的心思卻沒在這上面，做完一套卷子，看了看時間，剛好到了股票開市的時間，開啟手機，看了下走勢圖，他選的兩隻股票長了5個點。
換做平時，5個點的漲幅絕對算很高了，但在07年的大牛市，只能用稀疏平常來看待。
不過已經達到了預期，賺錢了心情就好，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原本在看書的王一一像是被老鼠舔了尾巴的貓，騰的直起身子，瞪著陳哲道：“這是我的水杯。”
陳哲又乾笑一聲，“習慣了。”說完繼續看書。
王一一剛自我修復的心情瞬間壞了，攥著拳頭比劃了半天，最後還是頹然的趴在桌子上。
這一天對陳哲來說挺有意思的，無聊的時候逗逗王一一，換個心情接著刷題，竟然達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充實！
轉眼到了晚上九點半，陳哲活動了下酸澀的肩膀，看了一眼被折騰的快要找不到北的王一一，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大姨，今天天氣不錯，陪我去操場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不去。”王一一頭也不抬的道。
“我在操場主席臺等你。”陳哲自顧自的說著起身離開了教室。
“等著去吧，我就不去。”
王一一嘀咕了一句，繼續看書，十秒後抬頭看看窗外，又低頭看書，五秒後，再看看窗外……
“要不去看看？”
“他如果想哄我，我得拿著點，不能輕易原諒他。”
王一一做完心裡建設，心情又美麗了，簡單收拾好書本，腳步輕盈的向外走去。
月華如水，安靜的操場像是鍍了一層淡淡的銀粉，陳哲盤腿坐在主席臺上，心思放空，享受片刻的靜怡。
王一一慢悠悠的晃過來，站在主席臺前，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陳哲。
“上來坐。”
陳哲伸出手，王一一竟鬼使神差的握住，被用力一拉，躍上不算高的主席臺。
不過陳哲沒有放手的意思，拉著她坐下，王一一扯了幾次手沒扯開，嘴裡嘟囔了句“無賴”，不過心裡竟出奇的平靜下來，好像白天壞心情沒有存在過一樣。
王一一的手細膩柔滑，陳哲輕輕揉捏著，心裡感慨，不說別的，就這雙手我就能玩一年。
操場上不單單只有他們，不時有小情侶手拉手的路過主席臺，玩得開的還即興品嚐下對方的口水。
這種校園特色司空見慣，陳哲笑道：“也就是學校的妹子單純，出了社會，這些男生不少都得打光棍。”
“那你是不是也要打光棍啊。”王一一順著介面道，她其實打定主意不搭理陳哲，只是到了這裡就忘了。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想打光棍也得妹子們同意才行。”
“德性。”王一一輕哼了聲。
陳哲轉頭看她，用手將她臉旁的散發勾到耳後，問道：“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像林依晨？”
王一一覺得自己的臉滾燙滾燙的，心裡有些慌，如果說那晚陳哲是無意識的行為，現在卻都清醒著呢，稍稍錯開臉，低聲道：“陳哲，馬上高考了，我不想在這時候分心。”
陳哲馬上鬆開了王一一的手，比了個ok道：“我知道，其實我也沒這個打算，我還想這次高考一鳴驚人呢。”
你既然不想，那你在做什麼？
王一一忽然委屈的要哭，但自己說的話，就得自己忍著。
陳哲已經跳下主席臺，“走吧，回宿舍。”
就這？
王一一愣了下，她還想著陳哲叫她來操場是想哄她，結果連問自己生氣的原因都沒問，佔了便宜就想跑。
“走不走？”陳哲催促道。
“走。”
王一一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剛站起來，就被陳哲抱住從主席臺抱了下來。
“我自己能下。”
陳哲嘿嘿一笑，“這黑燈瞎火的，怕你摔了，我不得端屎端尿的伺候你呀。”
“滾你，你才端屎端尿呢，會不會說話。”王一一一下被氣笑了，心裡的那點隔膜如同蛋殼，啪的碎了。
青春是一首且唱且品的歌謠，生氣的時候吼兩聲，高興的時候哼幾句，就如同這五月的天，太陽炙熱猛烈，晚風清涼安逸。
臨近高考，黑板上的倒計時變成了20天，不單復讀班，整個高三都瀰漫著緊迫的氛圍。
“時間過得真快呀。”王一一感嘆道。
陳哲點頭，“嗯，就像撒尿一樣，唰就就流走了。”
王一一：“粗俗！”
今天是五月十七號，又到了大禮拜休息日，經過兩次周模擬，陳哲數學成績從第一次模擬的54分，到76分，再到本次的89分，像是搭載了火箭，蹭蹭蹭的提升。
本次模擬總分也終於過了500線，若說高興，王一一比他還高興，一本正經的分析道：“你看，這次模擬考試題型很難，咱們班的幾個大神都降了十幾分，我這次總分才550，而你卻考了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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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明你的實際進步幅度還要更高，你的拉分項還是英語和數學，以你目前的學習進度，我估摸著高考你能達到我的程度。”
“說到底我真要好好謝謝你。”
陳哲認真道：“幫我輔導耽誤了你不少時間。”
王一一憨憨一笑，“你這樣講話的語氣，我有點不習慣，真要謝我，就等高考後來點實際的。”
陳哲笑道：“幹嘛要等高考後，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鐵鍋燉大鵝，王八燉雞，任你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