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休息了一會兒。
王無天開始逐漸放開對自己嗅覺的壓制，一點一點的重新適應，讓自身聞到世界真實的氣味。
“生命修真，便是修出真實，去除虛假。”
“既已得真，又何必畏懼與厭惡。”
隨著自主嗅覺壓制的放鬆。
這一時刻。
這片繁茂旺盛、生機勃勃的原始森林，它所散發出來的氣味，再次發生了改變。
從最開始與其他異人相差不大，僅僅只是更加敏銳的氣味感知，變為氣味資訊的數量與氣味涵蓋範圍大幅度提升，整體更加的清晰而敏銳。
僅僅憑藉這些氣味資訊。
方圓數千裡範圍內的現實場景，就真實呈現在他的大腦思維中。
那是純粹由各種各樣的複雜氣味資訊混合在一起，綜合構架出來的抽象扭曲畫面，是專屬於氣味的世界。其層次空間感異常明確，猶如三維立體世界的扭曲倒影。
然後在下一時刻。
嗅覺敏銳度再次提升，重新恢復到他現在的正常嗅覺狀態。
霎時間！
各種物質分子、化合物等氣味資訊的種類，逐漸變得龐大而複雜，讓以嗅覺感受的獨特世界認知，變得越發精彩紛呈。
可諸多花草樹藤所盛開的花朵，各種花香香味，也恢復了真實的氣味資訊。
那是純粹的臭味。
各種濃烈而複雜的古怪臭味，互相混雜在一起，彼此影響，硬生生混淆壓制住了其它的龐大氣味資訊，給王無天帶來極其不適的感官體驗。
“這味道……真的是夠味啊！”他忍不住暗自咂舌道。
純天然的臭味，燻的他直眨眼睛，有點兒上頭。
蒼白難看的臉色，就像是喝了假酒。
他單手扶住旁邊的樹幹，主動用鼻子狂吸空氣，讓自身沉浸其中，儘量讓自己快點適應下世界真實的氣味，也好發揮超凡嗅覺的功能性。
“咦？不對！”
“這些濃烈的臭味，應該還不僅僅是花朵所釋放出來的。”
扭頭看了看自己手扶住的樹幹，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腳邊的荒草。
王無天隨手扯斷一截葉片，將其放到自己的鼻子底下，使勁嗅著，強忍住濃烈惡臭的影響，仔細辨別混淆氣味中的不同差別。
“果然如此！”
“我沒有聞錯，的確還混雜著其它的腥臭氣味。”
微微皺了皺眉頭，立即扔掉手中的荒草葉片。
臉上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模樣，就像是扔掉了一個噁心又汙穢的髒東西。
“那些腥臭氣味中，還夾雜著細胞內部的代謝雜質與垃圾毒素，多種不同的臭味混合，才使得我聞到的臭味那麼濃烈而噁心。”
細胞的代謝雜質與垃圾毒素有多臭？
王無天回想起自己以前身體上排擠出去的腥臭烏黑混雜物質，差點兒沒把當時的他給燻死，給別人的第一反應，就像是整個人剛從熬煮好的糞汁裡面打撈出來。
用毛孔噴屎這個詞語，都不足以形容其難聞與噁心。
“必須要儘快培養出靈植了，用靈植取代這些普通的植物。”
“至少到時候，屬於細胞的代謝雜質和垃圾毒素就聞不到了，整體氣味感也會好受許多。”
“還有動物，也是一樣……。”
沒有著急回到曙光城中。
王無天靜下心來，就這麼以屬於大自然的濃烈臭味洗禮自身，讓自己逐漸去適應真實的一面。
……
……
與此同時。
曙光城內部，內城中二首領的臥室中。
身軀強壯如同狗熊般的鍾離弘毅，趴在孟初蝶的嬌媚身體上，劇烈喘息了幾下，然後身體微微一僵，臉上的表情從舒爽快速變成如同在世聖賢般無欲無求。
兩人互相摟抱在一起，靜靜的喘著氣，也不說話。
……
片刻之後。
孟初蝶在鍾離弘毅的懷裡拱了拱身子，親密摟抱住他的健碩身軀。
“弘毅哥，你能不能……能不能去和大首領說說，把咱們大腦裡面的魔心魂種取出來？”她小心翼翼的說著話，察覺到鍾離弘毅的表情微變，連忙出聲辯解道：“我不是不相信大首領，只是……。”
“只是魔心魂種雖然能夠幫助咱們加快修行，可也能夠隨意探查咱們的身體。”
“我現在畢竟是你的女人了……。”
鍾離弘毅聽聞此言，稍稍沉默了片刻。
右手無意識在孟初蝶的嬌媚身體上撫摸遊曳，指尖傳來的光滑水嫩肌膚感觸，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你說得對，是該取出來了，初期的修行，咱們都已經入了門。”
“現在，你終究是我的女人之一，身份有了區別。”
“雖然我非常信任無天，正如同他也信任我一樣。我相信他不會害我們，也相信他不會對你有所想法，可就這麼留著，心理上終究有點兒不舒服。”
“嗯，我都聽你的。”孟初蝶溫柔微笑，心中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隨即將自己的頭枕在鍾離弘毅的肩膀上，腦海中想著想著，就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顏夢姬那已經死去的爺爺的情況，前後性情大變，如同換了一個人。
這讓她內心中莫名有些恐慌和畏懼。
縱然之前王無天在傳法的時候，告訴過他們魔心魂種可以改變宿主的任意記憶，他們也都知道，當時心中卻是不以為意。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改寫記憶，會給自身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改變。
聽別人說是一回事。
可親眼見識，卻是另外一回事，結果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我現在，真的還是我自己嗎？”孟初蝶忍不住喃喃自語出聲來，美眸中充滿了迷茫和恐懼。
“什麼你還是不是自己？”聽聞枕邊人的低聲喃呢，鍾離弘毅好奇詢問了一句，就看到孟初蝶扭頭茫然看著他自己，擔憂問道：“弘毅哥，你還記得夢姬她爺爺的事情嗎？”
“我們現在的性格，真的是我們自己的性格？”
“還是後來被扭曲修改後的性格？”
“我們……又為何會對大首領無條件的絕對信任？這真的沒有問題嗎？”
這一連串的迷茫擔憂詢問，似在自問，似在問他。
雖然聲音非常微弱。
可落在鍾離弘毅的耳中，卻是猶如洪鐘大呂般響亮，讓他久久失神，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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