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手機的程瑞以為這下沒人可以打擾到他了，可以安心地考慮要不要放棄B站。
但還沒到幾分鐘，辦公室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程總，20年的財報已經做好了發到你郵箱了，但是給你發的訊息沒讀…………”
秘書說明了來意。
“恩，我知道了。”程瑞揉了揉太陽穴，又把電腦開啟。
原本還在猶豫的他，只看了兩眼，財報就下定了決心。
“算了，還是賣了吧，反正只是給投票權，股份還能剩不少。”
程瑞在心中這樣安慰道。
不是他不心疼自己辛苦奮鬥十幾年的事業，實在是前途暗澹。
如果是剛做B站的時候，他還能咬牙堅持，因為他本來就沒什麼好失去的。
但要他現在再抱著傾家蕩產地信念去奮鬥，那就不太現實了。
所以程瑞選擇了妥協，至少B站落到了一個有實力，也熱愛二次元的人手裡，不算太賴。
於是程瑞讓手下去準備股權轉讓書，同時將B站近幾年財報、投資、負債已經各種在建專案，打包給洛泉發了過去。
“好的。”
洛泉簡單回了一句，但內心其實已經樂開了花。
原本她以為收購B站的過程會頗受波折，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雖說B站現在看著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但正如程瑞說的那樣，B站具有不可替代性，而且使用者黏度也是幾個影片app裡最高的。
真要讓它倒閉，短時間內不太可能，而且有的是人願意接手。
只不過到時候B站還能不能保留點二次元的味道就不得而知了。
只能說自己B站老使用者的身份是促成這筆交易的決定性因素，但凡換個身份，程瑞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將自己的心血拱手讓人的。
但不管怎麼樣，B站現在算是到手了。
至於能不能讓它重回巔峰，洛泉自己心裡也沒底，但肯定不會比現在更差就是了。
程瑞的各項報表也發了過來，洛泉首先看了眼財報。
確實不太好看。
儘管收入是在增長的，但虧損的增長比率要更快。
前年虧了30億，去年虧了80億，今年剛好開始還不知道，但照著這個趨勢，少說也要虧100億。
好消息是，以自己的身家，還是頂得住這樣的虧損的。
都不談自己在娛樂行業的收入，光是自己當初投資尼古拉汽車現在所帶來的回報，就完全可以彌補B站的虧損。
最重要的是，今年B站自己接手了，營收必定能夠扭轉。
資料到手之後，洛泉準備讓自己公司的那些專業人士進行分析。
但是看了下時間，已經晚上十二點了，這個時候去擾人清夢，背地是要被罵洛扒皮的。
所以洛泉還是選擇等明天早上再說。
而B站總部這邊倒是燈火通明，幾乎所有員工都加班了。
股權與領導權的轉讓不是簡簡單單做個報表籤個字就能搞定的，這裡面涉及到許多利益的切割，公司大一點的一個星期都不一定能搞得清楚。
員工們忙得熱火朝天，程瑞這邊也沒閒著。
幾個大股東連夜被叫起床，一問才知道B站竟然已經被程瑞給賣了。
企鵝和阿里倒還好，畢竟這兩大公司在國內外的投資多如牛毛，二馬估計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投資。
B站這點股份，如果是在兩年前那確實還挺可觀，至於現在，那就是聊勝於無了。
所以這兩個公司的代表人在會議上並沒有太多表示，生意給誰做都是做，換個老闆說不定情況還能好點。
聽說收購的人是洛泉，企鵝的代表人還挺高興，畢竟兩邊已經合作過無數次了，關係相當緊密，說是半個企鵝自己人都不為過。
而阿里的代表人倒是沒有什麼表情，可能阿里都快把B站看做又一個壞賬了的投資了。
這些年阿里在各個領域都有投資，但要麼自己做的做不起來，要麼自己投資的業務黃了，碰一個涼一個，被戲稱為行業冥燈。
和企鵝的“天使投資”比起來，那差距真是異常鮮明。
儘管在國內名聲都不咋地，但好歹企鵝在國外還是很受歡迎的。
不過這次的會議，並不是這兩個大公司，而是李莉、徐益這兩個原始大股東。
他倆算是程瑞起家時的左膀右臂，見證了B站走向巔峰以及由盛轉衰。
對於B站還剩多少的熱愛不太好講，但肯定是不願意就這麼將B站的控制權交出去。
以前程瑞投票權只有四十，真要是做出了什麼離譜的決定，幾個股東聯合起來還能制衡一下。
現在洛泉收購之後直接拿下了五十以上的投票權，那嗶哩嗶哩就等於是她的一言堂了，那她們這幫老臣還能有什麼話語權？
估計也就每年等著分紅了。
“我都不知道程瑞你發了什麼神經，不就好現金流斷了嗎，大家一起想辦法啊，有必要直接將B站拱手讓人嗎！”
李莉接到訊息後急匆匆地趕到了公司，披頭散髮的模樣配上張牙舞爪的動作宛如一隻女鬼。
“B站不光是你的心血，同樣也是我們兩個的，你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擅自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你有把我倆當自己人嗎！”
都說男人遇事會更加理性，但也得分情況。
徐益和程瑞共事十幾年了，彼此之間不說把對方當兄弟，但交情絕對深厚，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內心也確實不是滋味。
其實B站的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資金流斷裂還真不是一句大家一起想辦法就能解決的，讓洛泉接手也不是什麼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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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做決定前好歹告訴大家一聲啊，真把B站當自己一個人了產業了？
兩位元老厲聲質問，程瑞則是慢條斯理地將眼睛摘了下來，用抹布擦了一下：“我剛開始其實也是有些搖擺，怕叫了你們商量讓我無法狠下這個心。
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就是最好的選擇。
投票權雖然是轉讓出去了，但我仍然是第二大股東，依然會和B站共存亡。
而且洛泉也保證了，不會對公司的大部分高層進行調整，大家以後該幹什麼還是繼續幹什麼。
不過換了新老闆，以前的一些習慣最好還是不要帶過來了，畢竟她是什麼脾氣，我自己也不知道。”
只要是規模超過五十人的公司，就不可能不出現貪汙腐敗的情況。
公司越大越是這樣，小貪貪幾千，大貪就是百萬往上。
程瑞知道公司內部有這麼個情況，但一直沒有正兒八經去清查過，頂多是遇到有些人太過分了的時候才會出手。
大部分情況下，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但現在改朝換代，新老闆能不能容忍這些行為就不得而知了。
以他對洛泉的淺薄瞭解，這是一個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的主。
所以出於情分，他給出了這一句提醒，能不能領會就和他無關了。
剛才他和洛泉又通了一個電話，詢問了一下以後的工作該怎麼進行。
得到的回答是接任嗶哩嗶哩副總裁的位置，然後主攻手遊業務。
當然，她也不會讓自己孤軍奮戰，暴雪工作室那邊會派一大批人來進行合作研發。
據說領頭的是三個尚海交大畢業的年輕人，一個姓蔡，一個姓劉，一個姓羅。
這三位都是計算機領域的人才，還在讀書的時候就憑藉製作小遊戲拿下過不少國際獎項。
畢業之後很快就被洛泉的遊戲工作室招募，這半年以來沒人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但很快程瑞就能知道了。
“我要說的就只有這些，總之股票我會保留下去，你們轉不轉讓我都沒有什麼意見。”
程瑞重新戴上眼鏡，目光變得輕鬆而清澈。
在卸下身上的重擔之後，程瑞感覺已整個人的心態都不一樣了。
以前經常整宿整宿的失眠，而現在開著會，睡意已經湧上心頭。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準備回去睡個踏實覺了。
而兩位元老看到程瑞是這個態度，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沒有再進行無用的爭論。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股權轉讓基本完成，洛泉正式成為了嗶哩嗶哩的總裁。
這個時候嗶哩嗶哩在美國那邊剛收盤沒多久，股價仍然是跌了一整天，但下一次開盤之後，肯定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中午關注直播，今天有兩個重要訊息要給大家宣佈。”
洛泉早上十點就給粉絲們發了個預告，粉絲也是迅速聚集而來：
“你懷孕了？”
“沒錯，是我幹的捏。”
“下頭男，收收味。”
“不會是新遊戲終於有眉目了吧？”
“內部人員透個底，大的要來了！”
“你是哪裡的內部人員？”
“說話說一半，菊花被人……”
“好煎熬啊，就不能直接告訴大家夥嗎，非要賣關子。”
“等等不就行了，兩個小時而已。”
………………
很顯然，粉絲們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並不知道洛泉所預告的重要訊息到底是哪一方面。
到了中午十二點，已經吃完午飯的洛泉開啟了直播間，將標題改成了洛總裁。
因為她本來就是泉水娛樂的總裁，所以這個稱呼並沒有引起大家的討論，只以為她又開始顯擺了。
“首先第一件事。”
洛泉看到熱度已經有一千多萬了，覺得已經差不多了，於是開口說道：“暴雪工作室，將於春節之後，正式改名虛幻工作室。
年三十之後，就再也沒有暴雪工作室啦。”
“什麼嘛，你就為了這點事把大夥叫出來嗎？”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新聞呢。”
“就這？就這？就這？”
“洛寶，你也學壞了是吧，開始搞虛假營銷了。”
“你哪怕直播露個香肩都比這新聞勁爆。”
“哈哈，想得倒是挺美。”
………………
聽到洛泉的第一個訊息，粉絲們明顯非常不滿意。
工作室改個名雖然不常見，但也絕對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新聞，完全不需要用那樣的口吻來進行預告，虧得一幫粉絲還期待了這麼久，以為能等到自己想要的訊息。
“大家別急啊。”洛泉滿臉笑意，“這只是第一個訊息，還有第二個沒說的嘛。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接下來可坐穩了，我宣佈，我於昨晚對叔叔手裡的B站股權進行了收購，現在持有百分之四十的股權以及百分之五十一的投票權。
也就是說，從今往後，B站就是我說了算！”
“？？？？？？？”
“我艹！”
“真的假的！”
“洛寶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嗎！”
“牛逼啊，原來這tm是驚喜啊。”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看來洛寶是真的準備了一個大新聞。”
“叔叔我啊，這次是真的寄了。”
“哈哈，那倒不至於，以程瑞手裡的股票，他仍然是第二大股東。”
“我的評價是，趕緊買股票，要漲！”
“收盤了，晚上才開盤，大家夥趕緊借錢吧。”
“借錢？我tm直接加十倍槓槓！”
“好傢伙，老哥這麼狠嗎？”
“股市就是這樣，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選擇信洛泉一首。”
……………………
看到陡然間暴增數倍的彈幕量，就知道這個訊息對於粉絲的衝擊有多大。
打死他們也想不到，洛泉竟然將B站給收購了。
這可是叔叔奮鬥了十幾年的事業啊，說不要就不要了？
真要是這樣的話，那現在B站的情況一定非常不樂觀，否則叔叔腦袋被門踢了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當然，光是洛泉一個人在這裡說，是真是假大家夥也無法確定。
但很快，B站、微博、智乎都開始出現了熱搜——洛泉收購B站。
熱度幾乎瞬間就登頂第一，評論人數每次重新整理都是一千一千的加。
作為當下流量最大的幾個平臺之一，B站的影響力絕對是母庸置疑的。
巔峰時期，它也是市值接近千億的巨頭。
雖然現在落魄了，但一舉一動仍然引人矚目。
更何況這次的新聞洛泉也有參與，她的流量相比起B站，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洛泉收購B站，直接承包了今天所有網友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