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言情->從此男主改拿綠茶劇本->章節

32、第 32 章

熱門推薦: 劍仙三千萬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女配她天生好命 我真不是魔神 宇宙級寵愛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諸天新時代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都市國術女神

皇帝皺眉, 問:“難不成呈上來是一條活魚不成?簡直粗鄙不堪。”

裴涼卻道:“皇上容稟,此魚只表皮稍作酥炸去腥,並未傷及脊柱神經, 因而食用前,仍可見一觸及逃的鮮活反應,實際並不妨礙食用的。”

“再被這滾燙芡汁浸泡數息, 皇上若再看,便是內裡熟透,鮮嫩至極, 可以食用了。”

但皇帝哪裡還有食用的心思,一想到這魚的烹製方法就噁心反胃。

便道:“撤下撤下, 此物鄙陋不堪, 難登大雅之堂。”

說著看向師飛羽:“師愛卿以為如何?”

師飛羽卻也戳了戳面前的那道活炸魚,對那魚驚慌入水的情狀彷彿很感興趣。

頓時便明白了裴涼的意思,於是聽聞皇帝的話, 便點了點頭:“粗鄙猥瑣之物,竟置於天下最尊貴之案,確實豈有此理。”

皇帝聽師飛羽迎合自己的意思, 奚落於自己的女人, 臉色方才好看了一分。

與幾位寵信大臣互換了一下眼神, 透露著一股重振威儀的得色。

魏映舒見裴涼的菜被灰溜溜的撤下來,也是心中快意, 她看了一眼裴涼。

在天子與諸多重臣面前, 如此上不得檯面, 更被師將軍親口奚落,這場面,倒是讓她出了口惡氣。

這麼算起來, 她屢次被這賤人弄得受一眾平民所指倒不算什麼了,畢竟那些子賤民,又沒法真奈她如何。

在這裡,裴涼可是腦袋岌岌可危的。

接著又上了第二道菜。

魏映舒呈上的是一道烤鵪鶉。

那烤鵪鶉雖個頭不大,但看著皮脆多汁,並不是將鵪鶉製成板串考法,而是整隻完烤。

其形完整,內膽飽滿,全無一般烤鵪鶉皮幹肉柴的缺點,小小一隻鵪鶉飽滿多汁,看著竟然肉.感十足。

皇帝見狀,問道:“哦?這道菜看似無甚新意之處。魏廚近日怕不是黔驢技窮了?”

魏映舒知道皇上這是在調侃,笑了笑,上前將那鵪鶉翻了個面。

那鵪鶉看外表竟和裴涼剛才那魚一般,像是還未開膛破肚去下水一般。

但魏映舒用刀叉切開,本就瀰漫著烤鳥類的皮焦肉香之味的空間,更多了一股霸道的濃鮮湧出。

那鳥禽類的烤香與濃鮮混合,形成的嗅覺享受又更上一層樓,讓人聞之胃中瘋狂。

再一看,那飽滿的鵪鶉肚中,緩緩流出湯汁濃厚的各類海參鮑翅,每一樣都裹著剔透晶亮的芡汁,讓人食指大動。

小小一道烤鵪鶉,竟轉瞬間變成如此奢華之美味。

皇帝大笑:“妙,原來內有乾坤,到底還是朕低估了魏廚。”

“這道菜又得名為何?”

魏映舒又看了眼師飛羽,輕聲道:“這道菜,名為暗度陳倉。”

皇帝點了點頭,對師飛羽笑道:“此菜讓朕想到一件事,師愛卿猜是何事?”

師飛羽一副不明所以狀:“聖上心思,微臣不敢擅自揣測。”

皇帝臉上的笑冷淡了幾分,他道:“當初北蠻突襲,愛卿軍中物還未裝點發出。”

“本以為北蠻軍選這節點狡猾偷襲,抗北軍危矣,卻不料愛卿不但堅守住城門,數月之戰,戰報中更是從未要過援兵糧草。”

“朕早知愛卿乃當朝不敗戰神,得愛卿,實乃國之大幸。只是朕也沒有料到,愛卿竟還有做那無米之炊的能耐。”

“有愛卿這支不消耗費的不敗之軍,怕是我朝再無戰亂之憂。”

裴涼聽皇帝說這話都快笑了,果真封建王朝的世襲制度,久了什麼樣的奇葩皇帝都有。

跟這皇帝一筆,川.建.國都算是會說話的。

連秋後算賬都不會把自己屁股擦乾淨了再算,質問師飛羽那糧草軍需來歷存疑的同時,也好意思把自己幾個月未想著排程糧草援軍的事說出來。

人前面打仗替你保護王都,不寫戰報要糧草你就心安理得不給了,事後怪人連糧草都不要,這自給自足的本事,怕是想造反。

背刺功臣的事裴涼見多了,便是生意場上,這種事也屢見不鮮。只是還從未見過玩弄這手,連話都說得前後矛盾的。

只是皇帝並不這麼想,他看著師飛羽的眼神轉冷,周圍的大臣也臉色冷淡。

無聲的質問籠罩著師飛羽,逼著他自陳清白。

可師飛羽仍卻輕飄飄道:“原來臣的戰報中未提及援兵糧草嗎?許是忘了。”

“畢竟戰前三個月我已數次上奏,戰前一天卻還未送達,戰時軍情緊急,實在等不得這般時日了。”

“好在京中熱心百姓,慈善富商慷慨贈衣贈糧,才助抗北軍渡過此劫。”

師飛羽看向皇帝和他下位的戶部尚書:“不過陛下,餘尚書,這戶部排程之效率,還不如區區民間組織。”

“此戰初時潰敗,原因為何想必不用我多說。此等扣押軍需,延誤軍機的人,竟能心安理得端坐於此,享受這慶功盛宴。”

師飛羽看向皇帝,目光不掩咄咄逼人:“我以為在我班師回朝後,那些染指軍需,險釀成無可挽回之勢的罪臣,該是已經清算結束,至少也該引咎辭職,而他們居然還腆居於此。”

“皇上,這是為何?”

皇帝臉色頓時難看,當初否定的策略的,他是頭一個,便是那筆軍費,不小一部分也呼叫過去修建溫泉山莊。

師飛羽在這裡大談清算,擺明了是借題發揮,指責於他。

皇帝是不可能做錯事的,錯的只能是被周圍矇蔽,或者你自己未堅持到底說服他。

於是皇帝冷冷一笑:“師愛卿數月征戰,回朝後竟不得一絲空閒,還幫朕清算朝中臣子功過,實在是國之棟樑,殫精竭慮。”

師飛羽笑了笑:“皇上謬讚,這都是為人臣子的本分,所以皇上作何打算?”

“雖則這是抗北大捷慶功宴,但我師某卻不是那等為一時歌舞昇平飾非掩醜之人。”

說著竟彷彿強逼皇帝當場處置大臣起來。

那些大臣豈能甘心?

今日這鴻門宴,本就是為師飛羽設的局,便是為抑制這功高蓋主之人。誰曾想他竟狂妄至此,不知道順勢示弱,借坡下驢,以達成平衡共識。

竟是敢直接給皇上施壓,想奪他們一身榮華,這仇猶如殺人父母。

便有大臣冷著聲音開口了:“師侯爺好教養,如今師將軍這事態,竟是比先祖開國之時更威風了。”

師侯爺冷汗直冒,連忙給師飛羽示意。

師飛羽卻道:“孫大人微末出身,從何得見我師家先祖之威?”

“你——”

“夠了!”皇帝開口,冷淡的掃了師飛羽一眼:“延誤軍機之事,朝堂早有結果,那尸位素餐之輩,革職斬首,已根據罪行輕重處置了,就不必愛卿憂心了。”

師飛羽點點頭,不過皇上還未說完話,便道:“既如此微臣便放心了。”

“那邊繼續廚藝評判吧,莫讓裴廚的菜因此失了風味。”

皇帝一噎,就看到太監揭開裴涼的菜。

那也是幾隻烤物,形狀奇怪,方才看處理的時候,見此物如鵪鶉大小,但擺盤卻不同尋常。

卻是立起來的。

烤得倒也是香飄四溢的焦糖色,看著肉質肥美,外焦裡嫩。

只是那些烤物不僅呈站立狀,還每只手裡抱了一顆球狀的物體,看著頗有些詭異。

皇帝越發嫌棄,更覺得師飛羽的品位也是粗鄙不堪,竟是與這等上不得檯面的女子勾纏。

便笑得鄙薄,問道:“朕嚐遍天下珍饈,居然一時分不出此為何物。”

“裴廚這道菜又有何玄機?”

裴涼若無其事道:“稟聖上,此乃嚴選老鼠肉烤制而成,鼠頭乃一身精華,棄之可惜,我便裹上麵粉炸至金黃,置於鼠臂之中。”

“皇上請品鑑。”

皇帝整個人頭皮都麻了,想著他還用自己的筷子戳了一下,便只覺得渾身發癢,噁心難耐。

身邊的大太監自然洞悉聖意,見狀尖著聲音道:“大膽!竟敢呈上如此汙穢骯髒之物,汙擾聖顏。”

“來人吶,將此女拖下去。”

大內侍衛正要動,卻聽師飛羽高聲道:“大膽太監,皇上因戰事大捷龍顏大悅,興致正濃,充當評審邀民同樂,不過是食料特殊,一時驚奇罷了。”

“你等大呼小叫,擾陛下興致作甚?”

這竟敢直接扭曲聖意了,皇帝嚴重閃過殺意。

卻揮退太監,責怪他大驚小怪:“如今民間疾苦,朕身為天子,自該萬事身先士卒,不過區區鼠肉,百姓能吃,朕如何吃不得?”

又揮了揮手,示意宮女給眾位大臣添酒:“諸位愛卿便與朕一同品鑑這獨到美味吧。”

眾人臉色難看,彷彿責怪師飛羽多事,便有人舉杯:“我敬師將軍一杯,若非師將軍,我等怕是此生無緣一嘗鼠肉風味。”

師飛羽舉了舉杯:“好說!”

正要一飲而下,魏映舒卻突然慌忙開口:“陛下,民女還有最後一道菜,繼續耽誤恐妨礙其風味,可否先行呈上?”

皇帝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還是點了點頭:“即如此——”

話還未說完,卻被裴涼打斷:“陛下,凡事有先來後到,我第二道菜還未品鑑結束,魏掌櫃便要呈上她第三道菜,比試擂臺之中,上菜順序及時間影響的品相風味本就該是早有考慮,魏掌櫃這是作何姿態啊?”

魏映舒急得要死,看裴涼的眼神甚至恨不得撕了她一張嘴。

她先前從皇帝的口風,還有高樂章在御書房伺候得到的訊息看,此宴動向,暗號,最終走向選擇已瞭然於心。

只是她沒有猜到師將軍竟如此倔強,明知皇上忌憚異常,還頻頻觸怒。

方才那訊號,分明就是最壞的結果。

所以魏映舒立馬開口制止,為了這天,她早想好了一道飽含苦心的菜,試圖說服皇上回心轉意。

但裴涼這該死的賤人,卻在這種緊要時刻壞事。

她豈止不是師將軍的良緣,她根本就是老天派下來索命的。

皇帝自然不悅區區一介民女都打斷他的話,但先送師飛羽上路,倒也樂見其成。

便道:“裴廚所言也在理,此乃擂臺,卻是不能因魏廚手藝常合朕的心意有所偏幫。”

“如此便將這鼠肉分下去吧,我與諸位愛卿,佐以美酒共賞。”

又問:“這道菜得名如何?”

裴涼道:“民女不如魏掌櫃風雅,起不出何等深意別緻的菜名。”

“這道菜以鼠烹製,鼠臂抱頭,便得名為【抱頭鼠竄】了。”

這話一落,大殿內安靜了片刻,皇帝及眾位大臣看了裴涼一眼。

聞言覺得這是在暗諷在場所有人,卻下意識的認為一個民間女子,該不會有這膽大包天。

只是惹了眾人不悅,此女已經是個死人了。

如是想著,師飛羽卻突然興致勃勃的開口了:“這菜名倒是直白磊落,師某倒以為,比魏廚那似有所指的菜名有意思。”

魏映舒猛地抬頭,看著師飛羽,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他到底知不知自己為他做了什麼啊?

但師飛羽絲毫沒有看向她,又問裴涼道:“這麼說起來,裴廚上的第一道菜,彷彿也還沒報上菜名。”

“可否再說一次,讓我等見識看看,是否也如這道菜一般詼諧有趣。”

裴涼笑了笑,指著那第一道活炸魚道:“倒是無甚特別之處,也是以其形其態得那菜名而已。”

“這道菜活魚烹炸,上桌之時內裡還未烹熟,需在滾燙的芡汁裡浸泡片刻方能食用。”

“食客拿筷子一觸便藏於湯內,彷彿遠遊而去,因此得名【落荒而逃】。”

這下要包括皇帝在內的眾人還聽不出來,這女子就是如此膽大包天,與師飛羽一唱一和譏諷於他們,那便真的是聾子傻子了。

這女子戲弄君主,如此看來這兩道菜根本不是她品味粗鄙,而是有意為之,竟是一開始便行那大逆不道之舉。

皇帝猛地起身,擲杯於地,冷笑著對師飛羽道:“本念著愛卿不世之功,想讓你走得體面點。”

“誰曾想愛卿竟然這般不知好歹。區區一養在外宅的女子便敢對朕大不敬,可見師飛羽私下裡何等目無君父。”

“此等亂臣賊子,如今讓他統攬兵權,怕是禍國之源。”

“來啊,把師飛羽給朕拿下。”

師飛羽也站了起來,臉上的神色毫無驚慌,甚至露出一絲笑意。

他朗聲道:“皇上,御前侍衛離微臣距離幾何?微臣離陛下距離幾何?”

皇帝一聽,連忙往後退:“護駕,先護駕——”

守在御前的幾個侍衛立即拔出刀,擋在皇帝身前。

皇帝見師飛羽此時未著甲冑,身無兵器,稍稍放了點心。

眼看擒拿師飛羽的侍衛將近,空中卻飛來數枚箭矢,大部分將刀刃快要碰到師飛羽的侍衛穿心而過,其中一支卻穿透兩名護駕侍衛,直接扎進皇帝身前。

這番變故,讓原本從容坐看師飛羽被擒的一眾大臣,頓時驚慌失措,全員不顧儀態的往桌底下鑽。

當然這裡面也包括皇帝本人。

師飛羽從一喪生侍衛手中奪過刀,直指皇帝,那阻攔的御前侍衛倒是殊死護駕。

然而豈會是戰場中來去自如的不敗將軍之對手,幾乎是一刀一個斬於刀下。

皇帝驚駭欲裂,聲音都變形了:“師飛羽,你這亂臣賊子,你敢弒君?”

“護駕,快來人護駕。”

然而回答皇帝的,確實大殿驟然緊閉的大門。

師飛羽一腳踹開皇帝藏身的案几,將他揪了出來,扔到大殿中央。

此時那一身明黃龍袍的中年男人,形容狼狽,毫無氣度,哪有一國天子的威儀?

空氣裡甚至瀰漫出一股尿騷味兒,也不枉這皇帝作為本朝第一個跑路皇帝的設定了。

大殿外很快響起了兵刃交接的聲音,伴隨著無數慘叫。

自以為設局鴻門宴請師飛羽獨自入甕的皇帝和諸位大臣都嚇傻了。

不應該啊,這不應該啊。

師飛羽上岸數日,他們明明已經做了足夠繁複的安排,將師飛羽與南下的親衛軍隔開,確保他的命令無法傳達。

也確保了那批將士老老實實的待在駐地,沒有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行宮守衛森嚴,層層把手,為了以防師飛羽狗急跳牆,佈置了無數大內高手,靜候殿外。

怎會如此?師飛羽的人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佔據狙擊高地,連發數箭摧毀了第一波近身生擒的勢頭。

又是怎麼無聲無息的攻入行宮,一聲令下便關閉殿門,在內挾天子另諸侯,在外包餃子誅殺皇帝的人。

魏映舒整個人也傻了,若說方才皇帝暗示斟毒酒鴆殺師飛羽讓她驚慌,那麼此刻的宮變便全在她預料之外。

殿內的屍體與殿外的慘叫形成的人間煉獄,讓魏映舒瑟瑟發抖。

她忍不住看向裴涼,卻見對方已經不知從哪兒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抓了把桌上果盤裡的瓜子仁,漫不經心的吃了起來。

這架勢,彷彿這事態早在預料之中。

魏映舒心中驚駭,皇上的擔憂不是空穴來風,是師將軍真的早有不臣之心。

殿外的聲音逐漸平息下來,皇帝與一干大臣心裡拼命的祈禱,是大內護衛將亂臣賊子鎮壓下去了。

然而令他們失望了,硃紅的殿門開啟,出現的是渾身浴血的三響四季。

他倆面無表情道:“將軍,以將叛黨亂軍盡數誅殺。”

“叛黨亂軍?”皇帝聲音變形的瞪著師飛羽。

師飛羽只覺得好笑,他低下頭,對皇帝道:“想當年,我朝.太.祖何等雄才偉略的英雄人物,卻可惜傳承至今,天下之主竟被一寡廉鮮恥,懦弱蠢笨之人竊據。”

“我以為皇上再是愚鈍不堪,在裴掌櫃呈上鼠肉菜餚的時候,總該有所頓悟。若是那樣,或許你我君臣二人,倒還有個體面的結果。”

誠然,裴涼是被皇帝臨時徵召入宮,與魏映舒比拼廚藝,按理她一介民女,在宮中毫無根基,食材器具調料皆是宮中所備,便是她另有要求,但要鼠肉這等穢物,宮中之人怎會如她意?

要知道那可是會呈給皇帝大臣品嚐的菜餚。

但裴掌櫃就是將鼠肉端上來了,而皇上近前的太監也一無所知,便能想到,這行宮早已千瘡百孔。

皇帝但凡還有點腦子,就不會再行那自以為是的打算,便是師飛羽此番勢必不會空手而歸,但說到底,很多事情能夠交涉,面上自然好看很多。

可惜皇帝蠢到連這麼明顯的警示都看不清楚。

皇帝聞言,恍然大悟,心中更是驚駭:“你在行宮早有佈置?”

“何止?”師飛羽涼涼一笑:“我即早知皇上會南逃,自然一早張好羅網,請君入甕。”

皇帝演的這出請君入甕謀劃只在近日前,而師飛羽卻是數月前便開始準備。

皇帝倒吸一口涼氣:“你從何得知朕會南——南下。”

師飛羽:“從我對陛下的瞭解,從我師某在北蠻來襲時,自退一步。”

“原來早做算計。”皇帝目眥欲裂,原來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不敵撤退,全是這賊子逼自己南下的陰謀而已。

那麼一切便說得通了,這賊子既然早打好了逼他南逃的心思,勢必早已在江南佈局。

如今兩江總督和當地駐軍,怕是早已與他沆瀣一氣。

這行宮的人手,御前護衛,駐兵的指派,不可能全任用從京內帶出來的區區人馬,對當地自然多有任用。

而這賊子的人,便早已混入,佔據這臨時朝廷的各方各處,平日裡引而不發,只待師飛羽振臂一呼。

皇帝臉上是萬事休矣的絕望。

他苦澀道:“便是殺了朕,你這亂臣賊子也得不了便宜。”

現在本就有群雄割據之相,皇帝雖然昏聵無能,但好歹佔個正統。

如果師飛羽就這麼殺了他,那麼別的野心家正好打著誅殺亂臣賊子的幌子,群起而攻之,先滅掉他這個最具競爭力的選手。

然而師飛羽又不傻,豈會急著做那稱王之事?

他扔了一卷空白的聖旨過來,對皇帝道:“陛下擬旨吧。”

“陛下自繼位以來,天災不斷,民不聊生,戰亂四起,大梁危在旦夕。陛下無力挽狂瀾之能,又無質樸愛民之德。敵國來襲之日,更無國君頂天立地之風骨,實不配君父之位。”

“今日陛下便禪位於十五皇子,以延續大梁國柞。”

十五皇子,如今還在襁褓之中,都沒斷奶呢。

但挾天子令諸侯,是此時師飛羽最好的選擇。

皇帝知道,待天下平定,便是他大梁江山到頭的時候了。

但還是不得不寫下那份禪位詔書,因為他的倔強和骨氣,在師飛羽剁了他第一根手指的時候,便維持不下來了。

詔書一簽,蓋上玉璽,妃子寢宮內還在喝奶的十五皇子被抱了過來。

一路哭哭啼啼跟著被搶孩子的生母妃子,聽到聖旨自己兒子成了皇帝,整個人都傻了。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師飛羽讓人收好聖旨,明日昭告天下。

見裴涼的菜還晾在那裡,便道:“裴掌櫃一番心意,雖則這宴席稍有插曲,但此等人間美味,諸位還是接著分而食之吧。”

說著將那些老鼠肉還有活炸魚分了下去,餵給皇帝及一眾大臣。

那抱頭鼠竄的‘頭’都沒放過,硬嚥也得咽下去。

實話實話,菜並不難吃,甚至還很美味,可見裴廚功力,但此情此景此老鼠肉,卻是吃得眾人口口作嘔。

師飛羽過來,問裴涼道:“第三道菜是什麼?”

裴涼開啟蓋子,裡面空無一物,她根本就沒有準備第三道菜。

師飛羽挑眉:“這道菜,名謂如何?”

“叫——【憑你也配?】。”

師飛羽頓時笑出了聲:“好名字。”

三道菜連起來,怕就是裴涼送給皇帝的一句話了。

此時裴涼回頭看向魏映舒,問道:“魏掌櫃方才急於上第三道菜挽救局勢,可見這道菜是傾注心血的,可否讓我一睹?”

說罷不待魏映舒答應,師飛羽先替她將蓋子揭開。

裡面是一道擺盤美侖美奐,意境深遠的菜餚,以數種飛禽走獸的肉烹製而成,不論色澤的搭配,還是口感的衝突,都處理得驚豔無比。

讓人一看便能聯想到大梁的地大物博,物資豐饒。

只是此時菜已經涼了,便是再如何好看,此時也讓人提不起胃口。

裴涼問道:“魏掌櫃先前的菜名都意境深遠,想來這道也一樣,這道菜叫什麼?”

魏映舒還未從這狀況中回過神來,誠然她不願皇帝加罪於師將軍,可不得不承認,她現在的氣派勢頭全是皇帝給的。

她心裡是樂於以拯救者的身份重新出現在師將軍面前,讓他看清這世間到底哪個女子是值得的。

如今她的靠山倒了,前途不明,而本以為這次定能萬劫不復的裴涼,還好好的在這裡。

想到此,魏映舒悲從中來,期艾幽怨的看了師飛羽一眼,眼中彷彿有道不盡的萬千真情。

她希望師將軍即便如此,也能明白她的心意,便幽幽道:“這道菜,名為【天下蒼生】。”

本是她打算用以說服皇帝,為天下蒼生著想,也切勿對師將軍鳥盡弓藏。

但師飛羽聞言卻皺了皺眉:“天下蒼生?若那蠢貨心裡有一絲半點為蒼生計,這天下也不會這般千瘡百孔了。”

說著問裴涼道:“我記得此女不是在坐牢?怎麼在這裡?”

魏映舒猛的抬頭,不可置信師將軍對她一片心意全然棄如敝履,甚至要追究前塵往事。

魏映舒忙到:“師將軍,我雖則做無用之功,但還請看在小女的一片赤誠之心——”

“笑話,國有國法,你先施毒計謀害良民,後狐假虎威斷諸多餐飲從業人的生計,你的赤誠之心作價幾何?”

魏映舒不料連這個師將軍都知道,但最讓她難受的是對方對裴涼的迴護之意。

她眼眶溼潤道:“我機關算盡,全是為了得師將軍高看一眼,便是稍作駐足,小女便也心滿意足了。”

“我對他人如何,一切指摘我盡數承認也罷,只是唯獨對師將軍一片心意,卻不摻雜質的。”

師飛羽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便是再說好話,我也不會讓獄卒給了每日添碗肉,省點口舌吧。”

魏映舒悲痛欲絕——

師飛羽卻是心中鄙夷,這種水準低下的話也拿到他面前賣弄,都不如他自己往日發揮呢。

說話間,魏映舒便被押了下去,越獄不足三月,又被重投監牢。

這次跟她一起進去的還有高樂章,畢竟假傳官令也是犯法的。

皇帝的手指被剁,擬好聖旨吃完那【落荒而逃】和【抱頭鼠竄】之後,便被帶下去治傷。

但在場的大臣則沒有這麼幸運了。

師飛羽直接坐到了屬於皇帝的主位上,環視那些大臣一圈。

眾大臣兩股戰戰,匍匐在地,哪有方才的倨傲得意之相。

其中一個近來的天子寵臣更是高呼道:“師將軍文韜武略,國之棟樑,更立下不世之功。”

“如今天子年幼,社稷不穩,師將軍正如那定海神針。臣等在此懇請陛下擬旨,敕封師將軍為攝政王,以保大梁國柞延綿。”

“臣等懇請陛下擬旨。”

然而諷刺的是,莫說如今的天子是未斷奶的小娃,甚至人已經抱下去睡覺了。

這聲聲山呼陛下,對準的又是師飛羽所在的上位,倒像是心照不宣的對著他山呼萬歲一般。

若一般奔著執掌天下之野心的人,在這番昔日國之重臣的臣服表態中,置身這金碧輝煌的宮殿,倒真可能飄飄欲仙,忘乎所以。

可師飛羽深恨這幫子國之蛀蟲,受一幫蛀蟲的擁躉,有甚豪氣雲天的?

於是他手掌一壓,邱三響便出現在率先提議的那大臣一旁,手起刀落,一顆人頭落地。

上一秒還一浪高過一浪的山呼,頓時如閘斷的洪水一般,有幾個同樣靠著溜鬚鑽營上來的大臣,當場嚇得失禁起來。

便聽師飛羽聲音冰冷道:“無恥小人竟也敢妄議國事。”

他視線掃過下面醜態畢露的一眾人,目光所經之處,是一張張慘白的臉和汗涔涔的額頭。

最後師飛羽的視線卻是落在他親爹師侯爺身上。

師侯爺渾身一緊,他與長子素無感情,不過到底是生父,倒是不用憂心性命。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長子竟真的宮變造反,若先前還遷怒他連累自己,那麼現在便是畏懼於這個自己或許從未瞭解,又嚴重低估對方野心與膽魄還有無情的長子了。

便聽對方道:“父親,我回軍營前,記得確實交代過你,我婚姻之事自有打算,你只需敷衍拖延便罷。”

“為何方才先帝會口口聲聲提及,我與七公主婚約已定?”

師侯爺表情僵了僵,長子這都敢造反了,自然是厭惡被人操控之人。

他心裡有些慌,硬著頭皮道:“為父也是念及你已是適婚之齡,卻房內空虛,那七公主身份尊貴,品貌絕佳,與你也不是不般配。”

“若以你這疏離冷淡的性子,我師家嫡系要延續香火,還得等多久,你便是不滿,也體諒一番我做父親的一番苦心。”

看了看裴涼,心下門兒清自己兒子怕是心儀這民女,又道:“你若早告訴為父已有心儀之人,我便也不做那惡人了。”

“為父又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

師飛羽笑了笑:“父親一片苦心,我自是理解。”

“只往年父親從未在意這後宅之事,一心向著朝堂,如今卻行那內宅婦人之舉,想必是家中無主母主持中饋,累得父親這般操心了。”

“繼母之事,雖則她觸犯家法咎由自取,到底也有我的原因,做兒子的心中愧疚。更忘了父親妻位空置,種種不便。”

“既如此,我今日便替父親覓一賢妻,好解父親後顧之憂,不必行那多餘操心之事。”

師侯爺一懵,怎麼也想不到長子是這個反應。

但緊接著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從殿外進來一個近五十許,長相普通,臉上已是細紋密佈,氣質卻肅穆莊嚴,一絲不苟的嬤嬤。

師飛羽道:“這位嚴嬤嬤,一生侍奉過三位皇后,品性端方,正直規矩,堪為我師家主母。”

師侯爺都嚇傻了,要說這嬤嬤跟他也算是同齡,但他身為一等侯爵,後宅妻妾哪個不是鮮豔秀美的嬌妻美眷?

便是先前的師夫人柴氏,雖則嫁給他二十年,也是保養良好,近四十的年紀看上去不足三十。

以他的地位便是到了八十,身邊的女人也是嬌花般鮮嫩,哪裡想到有天會娶一個滿臉皺紋的嬤嬤?

師侯爺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師飛羽,師飛羽卻揮了揮手,冷聲下令:“將這些蠱惑君主的罔臣拿下,從罪論處。”

一時間大殿內一片哀嚎求饒,被迅速堵了嘴拖下去。

接著師飛羽視線落在師侯爺身上:“怎麼了?父親對這門婚事有何異議?”

師侯爺艱難的笑了笑:“沒,為父自是有幸,覓得賢妻。”

至此,這場大戲也算是落下帷幕了。

裴涼有幸見識現場觀摩宮變戲碼,覺得值回票價。

此時大廳裡除了收拾的供人,便只剩他倆還有三響四季了。

師飛羽不悅道:“刀劍無眼,今日你就不該來。便是你早有成算,也得考慮個萬一。”

裴涼道:“這倒是說得我想不來就能抗旨不來似的。”

師飛羽道:“怎麼不能?你直接殺了傳旨太監,待宮內久等未歸,過問盤查的時候,我早開始行動了,拖上一時半刻便是。”

見裴涼不以為意,師飛羽心裡氣悶,問道:“你有何自保手段?”

裴涼道“除了行宮內在進京前就安插的人手外,這個算不算?”

說著裴涼擰開一口鍋的把手,那口鍋本就做得別緻,豈料把手竟是活的。

那木把擰下,竟是一把殺傷力極強的暗器,針針淬毒。

皇帝今日本就不是針對她,而是師飛羽,她作為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這些準備自保倒是夠了。

見師飛羽還要嘮叨,裴涼有些不耐煩。

便率先道:“皇帝禪位,接下來要忙的事有很多,不過首先便是清算入江南後,大肆斂財搜刮,擾亂市場的之輩。”

“新帝還在襁褓之中,這番更迭勢必會讓多方勢力有所反應,至少一到兩個,會趁此機會,試著衝擊江南,意圖吞下這塊富饒之地。”

“今後一段時間你會很忙,好好幹吧。”

師飛羽冷聲道:“你在教我做事?”

裴涼輕輕拍了拍他的臉,笑道:“乖,別鬧脾氣,這是你自己的工作。”

“好好幹活兒,武器軍備糧草我不會缺你的。”

說著便徑自出了行宮,畢竟富婆的重心還是工作的。

師飛羽回頭,得意的對三響四季道:“看到沒有?她缺了誰也不敢短了我的。”

三響四季:“……”

世子爺,咱就別說了,越說越可憐。

本书作者其他书: 拖油瓶 有趣的靈魂兩百多斤 戲精女王 尖叫女王 boss的女人[綜]
相關推薦:重生香江之最強大亨香江:娛樂帝國穿成琴酒弟弟的我偏向瞎子拋媚眼柯南之助人為樂綠茶小男友把我攻了[穿書]綠茶影帝今天又在裝乖了全球領主:從小破船開始征服世界星際種植大戶全宇宙都在氪金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