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將軍!”
酆都城北城,楊文儒再次見他唐順之。
“楊先生!”唐順之一抱拳,微笑道。
楊文儒直直看著唐順之,嘆了口氣,然後說道:“你,怎麼會死的?武陽城可是你的地方!”
“不要告訴我,他們派出了玄門高手。軍營之中,他就算是玄門高手想得手也不容易,若是真殺了你,那些將士不可能會無動於衷!”
唐順之沉默,然後他仰頭看著陰間陰沉沉的天空,露出一絲微笑,但這微笑中卻帶著一絲苦澀。
楊文儒看著他,並未開口。
唐順之依舊微笑著,他偏頭看向楊文儒,輕聲道:“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啊!”
楊文儒身子一顫,他瞪大了眼睛,近乎嘶吼道:“他們有陛下旨意?”
“若無陛下旨意,他們憑什麼敢殺一個正三品鎮字頭將軍?而且,他們有我私通大蘇帝國的書信啊!”唐順之苦笑一聲。
“不可能,你怎麼會私通大蘇?他們偽造證據?”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陛下相信了,所以我得死!”
“為何不反了?”楊文儒不再看他,低沉說道。
唐順之看了一眼楊文儒,身子依靠著牆壁,笑道:“造反二字,說的容易。”
“我們的家都還在大盛啊!”
唐順之說的極其輕鬆,甚至沒有任何怨恨。
楊文儒沉默,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覺得與其說家在大盛,不如說他們不願將刀指向曾經自己要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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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了,片刻之後,唐順之笑道:“先生何來如此低沉得情緒?現在這樣不也挺好的麼,大盛帝國,我拭目以待!”
他雖然也是笑著說的,但是楊文儒仍是從他語氣中聽到了一絲嘲諷。
楊文儒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既然如此,老夫告辭!”
唐順之笑著抱拳道:“先生慢走!”
楊文儒擺擺手,向著玄冥宮而去,那裡乃是秦廣王居所。
六案功曹皆歸秦廣王所轄,所以他們也都是在玄冥宮。
盛都,左相府。
“老爺,該上朝了!”
一個老者提著燈籠,敲了敲房門,對裡面說道。
此時,天仍漆黑一片,屋內閃爍著昏黃的燭光。
左相白正卿坐在案桌之上,昏黃的燭照映在他臉上,極其詭異。
他的眼睛死死看著案桌之上的一封被揉成紙團的信,那是一封武陽城來的加急軍信。
聽著外面老僕的提醒,老者只是張張嘴道:“候著!”
“喏!”
突然,桌子上那團紙突然燃燒起來,不一會便化作灰燼。
他放在太師椅上的手緊握著,眼神逐漸變得陰冷。
片刻之後,屋門開啟,白正卿風輕雲淡的走了出來。
老者見他出來,躬身道:“老爺,車已備好!”
他看了看夜色,眼睛眯了眯,說道:“走!”
一輛簡樸馬車行走在中軸御道之上,這時也有其他馬車,皆是去上朝的官員。
而那些馬車,無論是奢華的,還是樸素的,均是遠離這輛馬車。
無他,只因為這輛馬車上有著一杆寫著“白”字標記的旗。
馬車來到皇宮門外,此時宮門還未開啟,而且已經有許多官員在此等候。
插著“白”字旗的馬車一到。立刻引起了眾人的關注,不過都沒有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馬車。
駕車的車伕掀開車簾,說道:“相爺,到了!”
車內的白正卿睜開眼,看看了外面,然後走下馬車。
這時大部分官員們看見他,立刻圍了上來:“左相大人晨安!”
白正卿向著眾人微笑點頭,輕聲說道:“諸位晨安!”
旁邊也有少部分官員沒有過來,只是冷眼旁觀著。
車伕架著馬車行到停放馬車之地,圍著的官員立刻散開,讓開一條路,臉上還帶著些許諂媚之色。
車伕也是見慣了這幅場景,見怪不怪,徑直將馬車停在最靠近宮門,最顯眼的地方。
這時,白正卿走到宮門前,守門將軍見到他,抱拳道:“見過相爺!”
白正卿微笑道:“還沒到時辰?”
守門將軍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微笑著的白正卿,心下一顫,輕聲道:“呃,時辰已到!”
“那還不開宮門?”
守城將軍嘴角一抽,然後轉身喝道:“時辰已到,開宮門!”
宮門開啟,守門將軍讓開道路,對著白正卿做了請的手勢。
白正卿整理了下官府,然後向著宮內走去。
等他走後,其他人這才向宮內走去,當然少不了又是虛與委蛇一陣。
這時,一人看向遠遠站著的幾人,抱拳道:“尚書大人、都御史大人幾位不進去?”
幾人均是老者,一名緋色官服上印著錦雞的老者笑道:“這就走!”
那人笑道:“那,下官先行一步了!”
老者點點頭,那人拱拱手,便向宮內而去。
等他走後,老者笑容消失,說道:“走吧,不知那老匹夫又要作甚。”
這時另外一位緋色官袍印著錦雞的老者嘆氣道:“八成沒好事,也不知他給陛下灌什麼迷魂湯了,對他言聽計從。一位鎮北將軍,憑著他給的所謂證據,都不查證,直接就下令監禁了?聖旨應該還沒到,今日無論如何也要陛下收回聖意。”
“成周!慎言!”之前那老者皺眉呵斥道。
成周,是那語氣中頗有怨氣的老者。他姓空,大盛帝國刑部尚書。
呵斥他的老者名叫馮明遠,大盛帝國兵部尚書。
“哼!”
空成週一甩袖子,冷哼一聲。
馮明遠也並未生氣,他知道老友這氣,並不是對他生的。
“到時辰了,上朝!”
馮明遠看了看天色,說道。
然後幾人便向著宮門走去,守門將軍恭敬一抱拳,只是看著幾人的身影有些,同情!
他看了看天色,無奈一笑,搖搖頭。
這時,一將士湊了過來,道:“將軍,現在才到開宮門的時間吧?”
那將門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什麼時候到時間,你說了算?”
那將士一愣,然後訕訕一笑。
很久之後,一群人從宮內出來,為首的是白正卿。
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旁邊一群人的笑容更加諂媚。
不一會,馮明遠等人出來,只是臉上均是帶著怒氣,看向白正卿的馬車,恨意慢慢。
馮明遠渾濁的老眼看了下身邊的眾人,道:“諸位,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