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定城,隸屬於江陰府,毗鄰寧陰府。
這是一座中等城,方圓五公里,人口十多萬。
“爹,娘,吃飯吧。”
一個女子將飯菜端上桌,招呼著一對中年夫婦吃飯。
中年夫婦笑著擦擦手,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坐到了桌子前。
飯桌上,中年婦人對著男人使了個眼色。
男人微微點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女兒,然後開口道:“聽然啊,你看,你這也老大不小了。不然,爹爹給你···”
話還未說完,聽然臉上笑容消失,握著碗筷的手也顫抖不已。
婦人見狀,連忙放下碗筷,過去摟住了自己姑娘,柔聲說道:“咱不嫁,咱不嫁!”
說著,她對著男人搖搖頭。
男人見狀,也笑著對自己姑娘說:“好好,我閨女不願嫁那就不嫁,先吃飯先吃飯。”
之後,這一頓飯便吃的甚是沉默,吃完飯,女子默默收拾起碗筷,但仍是一言不發。
夜幕降臨,整個城市沉寂起來。
“她爹,你說,咱閨女這毛病可如何是好啊?”
婦人對躺在身邊的男人說道。
“若不是那小崽子,哼!”男人冷哼一聲。
“唉,你說都這麼多年了,也不知李大人怎麼樣了,不然,我們···”
男人聽後,想了想,道:“不如,我們回寧陰府看看,也順道感謝感謝李大人?”
“那,我們明天就收拾收拾,動身?”
“好!”
然後房間內沒了聲音。
城外,四人抬著一頂華麗的顯轎,轎子上躺著三個人。
中間是名年輕男人,左右兩邊各躺著一名嬌美女子。
片刻之後,一名老者突兀出現在旁邊。
他向著轎子躬身道:“公子,已經準備好了。”
男子坐起身,看著丘定城,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道:“你說,她再次看到我,會是什麼表情呢?”
他的臉上帶著笑容,卻顯得猙獰,眼中滿是瘋狂。
“她應該想不到,我應該已經死了才對,怎麼會出現在這。”
說著,他舔了舔嘴唇,收斂笑容,對著老者說道:“開始吧!”
“是,公子!”老者躬身退下。
丘定城四門,出現四個人,手拿小旗,渾身鬼氣。
突然,他們盤膝而坐,手中小旗就這麼懸浮空中,黑色開始擴散。
不多久,黑色便將整座丘定城籠罩住。
不遠處,坐在顯轎上的公子,輕聲道:“鬼蜮,成!”
然後,轎子開始向著丘定城而去。
轎子上的公子臉上的微笑越發滲人,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意味。
遠離丘定城的官道上。
身著勁服,佩刀的十四騎疾馳著。
前方領頭的是個中年人,面無表情。衣服款式相同,但顏色與其他人的黑色不同,他是一身藍色。
“大人,什麼任務這麼突然?”
這時,一名腰間懸紫牌的男子靠近藍衣中年人說道。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冷冷說道:“有些事,少打聽!”
男子一愣,面帶尷尬,放緩馬速,不再說話。
中年男子不經意往後看了一眼,心中嘆息:莫怪我!
這時,那腰間掛著紫牌的男子猛地勒住韁繩,轉頭看向後方,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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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其他人也是勒住韁繩,面面相覷,唯獨中年男子面無表情。
率先停下的男子呼吸急促,震驚道:“鬼蜮!”
然後他扭頭看向中年男子,滿是不可思議,問道:“你早就知曉?”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面色不虞,看向男子冷冷道:“束元良,這就是你和上官說話的態度?”
束元良就這麼冷冷看著中年男子,咬牙道:“屬下冒犯了,副指揮使大人,請告訴屬下,你,是否早就知曉?”
“哼,本官說過,有些事,少打聽!”
聽到這話,束元良瞳孔一縮,心開始往下沉。
身為鎮邪司紫牌鎮守使,官場上的事,他多少懂得一些。
眼前這位副指揮使言語中的意思,很顯然是告訴他,這事,上面是默許的。
他狠狠閉上眼睛,握著韁繩的手開始發白。
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不再去看中年男人,反而轉頭看向周圍那些同僚。
一幅幅熟悉的面孔看過去,他的呼吸聲又開始急促起來。
然後他看向丘定城方向,大聲喝道:“丘定城,已被鬼蜮籠罩,城中十數萬百姓,將命喪、丘定!”
“而這十數萬百姓中,唯獨沒有鎮邪司丘定鎮守使。他日,此事公告天下,我等,當如何自處?”
“所以,我決不允許此事發生。諸位,願同去者,隨我走!”
說完,他看向周圍十二人,完全不顧臉色陰沉似水的中年男子。
沉默,所有人都沉默下來。鬼蜮啊,那可是鬼王才有的東西。
在場眾人中,副指揮使大人也只是騰雲境(鬼將)而已,這不就是去送死的麼。
見此,中年男子冷哼一聲,說道:“束元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那是鬼王,你想帶著這些兄弟去送死?”
沒有理會中年男子的嘲諷,束元良看向其餘十二人道:“既然如此,諸位,保重!”
然後,他看向中年男子,不屑說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副指揮使大人,好自為之!”
說罷,他調轉馬頭,就要向著丘定城而去。
“大人,我願同去!”
突然,一名腰間掛金牌的男子說道。
隨後,又是數人同時說道:“大人,我願同去!”
最後,十三人,除中年人外,十二人皆願同去。
束元良看向眾人,忍著心中的痛苦,笑道:“非是束某非要帶著諸位兄弟去死,只是,這是我等的職責,還望莫怪!”
說著,他向著十二人鄭重抱拳。
這十二人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親自帶他們去死,他自然痛苦不已。
可是,他沒得選,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十數萬百姓喪命,而自己這些鎮邪司之人率先逃了。
十二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向著他鄭重抱拳,就是神情堅定。
束元良哈哈大笑:“生前,我等是兄弟,死後若是為鬼,我等,仍是兄弟!”
然後,他率先駕馬疾馳而去,隨後十二人緊跟其後。
中年男人看著他們遠去,臉上的陰沉之色散去,居然笑了起來。
他口中喃喃道:“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