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自己的醋?
這句話話裡有話, 尚宇飛有些遲疑。他剛想說點什麼,卻聽見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門口。
吳子浩見門打不開, 砰砰砰敲響了門, 嗓門極大:“老大你在裡面嗎!反鎖門幹啥呀!?”
沒敲幾下,房門便從裡邊開啟了。
吳子浩手懸停在了半空,見開門的是白越, 立馬調頭要走:“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走了幾步又感覺不對,回頭一看房間號, 確認這裡的確是自己的宿舍。
白越笑道:“你沒走錯,我過來找學長有事而已。”
“喔、喔。”吳子浩愣愣答應著。
白越又朝尚宇飛道別了一聲,便離開了宿舍。
吳子浩目送白越遠去, 抱胸立在原地。突然, 後腦勺傳來一陣痛感。
這力道——不會有錯!
“老大, 你突然打我幹嘛?”
尚宇飛不悅:“你回來幹什麼。”
“這、這裡是我的宿舍,我不能回嗎。”吳子浩一臉懵逼。
尚宇飛嘖了一聲, 旋即走回了房間。
吳子浩跟著進去, 立馬聞見一股火/藥味。雖然氣息已經很淡,但他對自己的嗅覺很有自信。
這是老大的資訊素。
吳子浩十分震驚。
老大怎麼會突然在宿舍釋放資訊素, 還跟另一個s+級的alpha待在一起?
難不成……是在打架?!
畢竟在外鬥毆是違反校規的, 就算是他們, 想要打架也得找個僻靜的地方,說不定還得做些偽裝。
但在宿舍裡打架,他的那些寶貝兒沒有壞吧?!
想起這兩人在賽場上的恐怖表現,吳子浩臉色蒼白, 立馬去檢查自己的軍用品。檢查一圈後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沒壞。
尚宇飛倚在窗邊,看著白越從宿舍樓走出去。對方察覺到視線,途中停住望過來,還招了下手。
尚宇飛抬起手,隨意揮了一下。
剛才說的最後一句話,有些令人在意。
雖然被吳子浩這蠢貨打斷了,但很可能白越已經注意到了他的身份。只是沒有證據,所以在試探。
帥氣。
那也只是基於旁觀者的評價。
尚宇飛知道對方不喜歡他拉幫結派。如果確定了他是面具組織成員……甚至還是組織者,白越會怎麼想?
這邊吳子浩檢查完自己的寶貝沒事,立馬松了一口氣,開始玩手機。
開啟帝一論壇,立馬看見了許多熱帖。都是關於昨天運動會的事。除了日常討論外,人氣高的選手甚至單開了一貼。
吳子浩眼尖地找到了他家老大的帖子,開啟一看,發現已經堆了上千樓。前排幾乎全是老大比賽中的照片,間雜著許多層主的無聲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都怪我聽信了以前的傳聞!不管了,今後我就是尚尚的頭號粉絲!】
【真是受夠某些omega了,看見一個帥的就移不開眼?真沒格調……我就是那個沒格調的!】
吳子浩看得要笑死了。抬眼看見老大表情不鬱,狗腿地迎上前:“老大你看看這個,”
尚宇飛瞥了他一眼:“不良別跟我說話。”
吳子浩:“???”
誰是不良啊!
漫長的校間聯合運動會就這麼結束了。
觀眾們大呼過癮,不僅看到了精彩的比賽,臨結束還圍觀到了追捕聯邦臥底的盛大行動。
尤其是見識到這麼多優秀的青年才俊,帝國軍部的未來實在令人期待。
南海軍校由於聯邦侵入的問題,上層都被處理。所有學生暫時停課。
盧可一臉懵逼,身為剛入校的普通學生,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學校水這麼深。
臨走前,暗旗也特意來向帝一道別。雙方帶隊老師惺惺相惜。
暗旗教練:“今年你們的學生很優秀。冠軍被你們拿走,我心服口服。”
帝一老師:“哪裡哪裡,你們的學生也不遑多讓。把我們逼得很緊。”
暗旗教練笑:“要不是白越在你們學校,想必今年冠軍我們也不在話下。”
帝一老師跟著笑:“優秀的學校吸引優秀的人才,這是必然的。”
說是惺惺相惜,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
雙方老師握手,暗中較量手勁,紛紛笑裡藏刀。
不過,暗旗和帝一的選手倒是相處的很融洽。司空邢視線掠過這一眾人,卻沒找見自己想見的人。隨手扯住一個學生問:“白越呢?”
“白越是糾察隊的,去處理任務去了。”學生撓了撓頭,“聯邦的事不是鬧得挺大的嗎。”
又是糾察隊?
司空邢挑眉:“那什麼糾察隊在哪兒,帶我去……”
“帶個毛帶!”
話沒說完,就被身後教練強硬打斷。
“懸浮車已經來了,咱們馬上就走!”
司空邢不滿地拖了長音:“可我還沒問到他的聯繫方式。”
白越是一個,還有另一個好看的金髮omega。
“你丫要是明年還來參賽,到時會見到的。”教練一把提住司空邢後領,省得這人提前偷溜走。
校門口,已經停了數輛懸浮車。如同來時那般,載著各校選手紛紛離去。
熱鬧了好幾天的帝一校園,此刻終於恢復寧靜。
帝一這次重奪冠軍,又一口氣解決了壓抑多年的“陳年舊疾”,可以說是揚眉吐氣。
而白越的名號幾乎響徹了整個帝一。這回不僅是低年級生,就連高年級乃至老師都每天念著這個名字,對運動會那天的比賽津津樂道。
“白越”於他們而言,不再是模糊的“s+級alpha”,而是真真正正令人嚮往的強者。
而且據說,對方在比賽之餘還兼任著糾察隊的工作,在最後圍剿聯邦臥底的任務中大顯身手。
這回不僅是帝一。白越的名字,幾乎讓帝國內所有軍校生都有所耳聞。
後援團人數激增,甚至在帝一論壇開了官方號。
偶像為人低調,他們原本沒有太多照片。而這次運動會卻新入手了大量新圖,可以說是收穫頗豐。
整個帝一,都沉浸在一種喜悅而向上的氛圍之中。
當事人除外。
白越的確在進行糾察隊的任務,卻並非他告訴其他人的那樣、是為了處理聯邦後續的事務。
相反,他本人與這一切完全隔離開了。獨自一人坐在基地的會議室內。
不比比賽當日的好天氣,今天是陰天。陰雲沉甸甸壓了下來,空氣中瀰漫著水汽,好像下一秒就會降下大雨。
這時,房門外傳來腳步聲。
白越收回視線,投向了入口。
門開啟後,付呈隊長走了進來。身後依然跟著那幾位副隊長。
白越剛要起身敬禮,就聽對方道:“不必,坐吧。”
“……”
白越坐了回去,付呈依然立在原地。他站在長桌最前方,光是這高度差,就給人無端生出巨大的壓力。
付呈:“這次特意找你過來,是有一項任務要交給你。”
“這段期間我一直在優先處理聯邦臥底。但這絕不意味著,帝一內部就沒有其他問題了。還有一顆巨大的毒瘤,我們沒有祛除。”
他頓了頓,道:“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白越沒回話。
付呈:“面具組織,從去年開始興起。相信你入校以來已跟他們有了許多接觸,你覺得他們怎麼樣?”
“我覺得……”白越道,“他們不是壞人。”
“對,不是壞人。”
付呈並不意外這個答案,“但也絕非沒有問題。”
要真是罪無可恕的壞蛋,他們壓根不可能放任這些人活動這麼久。
歸根結底,也只是兩個派系之間的矛盾罷了。不,更準確的說,是帝一理念與這個組織的矛盾。
若這個組織生在其他學校,他或許連關心的興趣都沒有。但問題是這裡是帝一——top1的軍校。
那樣一群小丑成天肆意妄為上躥下跳,只會抹黑帝一的顏面。
優先遵循自己的慾望,視校規於無物。那種人,不配成為帝一的學生!
雖說如此,他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只要將帶頭的那個傢伙解決掉,這群學生組織壓根不成氣候。
“話說到這裡,你應該明白了吧。”
付呈朝白越走近。站定後,雙手背在身後,徐徐道:“我需要你找到證據,證明這位帶頭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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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一粒雨滴落下,打在了窗臺之上。以此為起點,更多雨珠爭先恐後地傾瀉而下。雨勢漸大。
白越視線落在了桌面之上。
那天晚上,對方詢問他是否知道帶頭人的身份。那個時候他的確不知情。
不過經過試探,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面具組織的帶頭者就是尚宇飛。
而付呈的目的,就是想要在掌握證據之後,令其退學。
白越:“為什麼是我?”
“要讓那家夥露出馬腳,只有你去做。”付呈道,“這是糾察隊內部對你正式委派的任務。還是說,你想要拒絕?”
“……”
“白越。”他眼睛微眯,“你那晚說的話,應該沒有隱瞞吧?”
白越站起身。
椅腳與地面摩擦,發出“刺啦”一聲響。
“我當然沒有隱瞞。”
至少當晚如此。
他輕嘆:“不過,如果我拒絕接受這個任務,會怎麼樣呢。”
付呈:“你有兩個選擇。”
“第一,盡好你的職責,協助我們一同揪出面具組織的真面目。”
“第二……”付呈一字一頓道,“就此退出糾察隊。”
“並且,因你與面具組織有勾結嫌疑,需接受我方審訊。”
話音落下,會議室陷入短暫的靜默。
糾察隊的活動室身處林叢深處,此刻只聽得見唰唰雨聲。雨點匯聚在葉片之上,凝成一汩後啪地落下,重重擊打向地面。
白越輕笑了一下:“隊長,這不是一個意思嗎。”
無論如何,都認定了他與面具組織有關係,想要透過他引幕後人出來。
付呈沒有回話,像是預設了這個說法。
白越收斂了笑容,定定看著他:“我明白了。”
付呈表情緩和了幾分:“你明白就好,那……”
他正待補充說明詳細,卻見白越一把扯下了左臂臂章。
這枚臂章象徵著糾察隊,是獨屬於糾察隊隊員的榮譽。
嘶拉一聲響,在這寂靜的會議室內異常顯眼。
付呈的話止住。
“你——!”
另外幾人按捺不住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付呈制止。
白越將扯下的臂章放到了旁邊桌上:“我會接受審訊。”
他轉過頭,伸出兩隻手,笑問,“要戴手銬嗎。”
付呈:“……”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無比嘈雜,讓人心生惶惶。
付呈撐傘走出了活動室。
雨點接二連三地墜落在了傘面之上。他拿出軍用交通工具,收起傘後坐了進去。
一路疾馳,穿過細雨織成的密網,來到了教學區域。走進大門,他乘上電梯,到達位於最高層的校長辦公室。
走廊間無人經過。付呈輕敲了一下門。
“是我,付呈。來彙報糾察隊事務。”
少頃,裡邊傳出回應,讓他進來。
推門而入,校長辦公室地面鋪著厚厚的地毯。一枚圓環沿著地毯滾落而來,恰好在他腳邊停住,旋轉幾圈後躺倒在地。
付呈俯身撿起,見是一枚戒指。但顏色很素,看上去並不值錢。
“抱歉,我在收拾東西。”
辦公室與以往相比顯得有些雜亂。桌上堆滿了資料,行李箱放在一側,兩邊掀開。
陸上將身兼“帝一校長”與“帝國上將”兩大職位,時常要學校軍部兩頭跑。
這邊剛解決完聯邦臥底,又得回軍部處理其他事。
但這麼手忙腳輪的模樣,付呈還是第一次見。
他走到辦公桌前,將戒指輕放桌面推了過去:“您東西落了。”
陸上將看見那枚戒指,臉上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不過轉瞬即逝,再看付呈時,又是一直以來雲淡風輕的表情。
“謝謝。”
他收好戒指。將檔案分門別類後,重新坐回辦公桌前。
付呈開始彙報這段時間的情況。聯邦臥底的尾巴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至今搜查到的證據也也已全部移交軍部。
付呈:“今後軍方還有需要協助的,我們隨時待命。”
陸上將點頭。
“另外,關於我校面具組織……”
說到這裡,付呈有些遲疑了。
陸上將察覺到:“怎麼?”
“不。”付呈道,“我們在調查中有了眉目。”
面具組織從去年初開始活動,而他一直懷疑,尚宇飛就是那群學生的領頭人。無奈一直沒找到證據。
不過這段期間,有一個新人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就是白越。
無論是上次的糾察隊遴選、還是這一次的運動會,對方都與面具組織的老大有所接觸。
而在日常調查中,他發現白越與尚宇飛的關係並不那麼簡單。
似乎不止是單純的學長學弟。可要說是什麼別的關係,他又描述不清。
但無論如何,付呈可以確定,白越是尚宇飛的弱點。只要利用白越這個突破口,或許能讓這面具組織的“老大”露出馬腳。
原本如此。
而讓付呈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最重要的“突破口”,竟然拒絕執行他下派的任務,並要因此退出糾察隊。
付呈說到最後,語氣已不像起初那般沉穩。
“我們正在考慮其他手段。”
陸上將雙手撐著下巴,面露笑意:“你應該很少遇見這麼不配合的隊員吧?”
付呈沉默了一會兒,回答:“是第一次。”
陸上將:“那麼你準備怎麼處理?要讓他退出糾察隊嗎。”
付呈沒有立即回話。
他之前對白越說的那兩個選擇,其實隱含著威脅的含義。因為他想確保對方能夠執行任務。
卻沒想到對方態度這麼強硬,選了最難走的那條路。
白越是個難得的人才。很多事即使他不告知,對方也能敏銳地察覺到危機,並找到解決辦法。
在那之上,還擁有領導力和凝聚力。
不僅是個人實力出色,同時能帶動周圍人一起行動。對於一個未來的“領導者”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優良品質。
所以對方若是就此退出,對於糾察隊而言也是很大的損失。
至於審訊。對方又不是犯人,他們當然不可能像對待聯邦臥底那樣。
換句話說,只要對方不鬆口,他們問不出任何東西。
付呈:“……”
付呈:“我讓他再考慮一下,然後放他回去了。”
陸上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付呈這個學生雖然優秀,但太過一本正經,他還是第一次看對方這麼挫敗。
笑過以後,陸上將重新開口:“付呈,我很信任你的能力。”
“不過很多事,還是不要太鑽死角尖比較好。”
“剿滅面具組織,在你看來就是那麼必要的事嗎。”
聞言,付呈微不可見蹙起了眉頭。許是沒想到身為一校之長,竟會說出這種話。
陸上將攤開手:“當然,我沒有質疑你的意思。按照校規而言,你的行為絕對正確。”
“只是有時候把自己逼過頭,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付呈沉默了一會兒,低頭:“多謝您的忠告。”
白越沒想到自己被鄭重其事地找過去,又被嚴肅地告誡了一番。最後什麼也沒發生,就讓他好端端地回去了。
那之後,付呈再也沒提這件事,讓他繼續糾察隊的工作。
運動會結束後,生活倒是沒有太大變化。最大的改變,無非是走在路上巡邏的時候,叫他“白越老公”的人越來越多。
最開始主要是omega,然後是beta,當連alpha也開始這麼叫的時候,白越徹底淡定了。甚至能夠微笑揮手示意。
比賽中冠軍的獎品——錢和軍功都轉到了他們賬上。
白越將大部分轉給了家人,只留下生活必需的數額。
至於原型機甲,雖然當初在校內展覽的只是冒牌貨,但主辦方並沒有反悔的意思。硬是在某一天的早上,敲鑼打鼓地將原型機甲運送到了帝一校內。
還有最後一個,軍部實習名額。
一般而言,軍校生要升入大三才有實習資格。前期還是以學習為主。
不過贏得這個名額後,就可以前往心儀的軍部基地當一段實習生。對於日後的軍旅生活必定大有益處。
白越原本並不著急使用這個實習機會。
但各方軍部那裡卻投來了橄欖枝,各區邀請函紛至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