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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這人頭咋這麼熟悉呢!【求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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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陳耀將包裹接過,然後開啟,頓時裡面一摞書籍出現在了李桓等人的視線當中。

本利許多人還非常的好奇,這個時候趙毅派姜五過來到底是送的什麼東西,只是沒想到竟然只是一些書籍而已。

李桓的目光落在了那書籍之上,伸手將其中一本拿起,然後翻看了起來,很快李桓的嘴角便漸漸的盪漾起一絲笑意。

隨手又翻看了幾本書,李桓眼中隱隱的有殺機流露道:“這文采倒是不差,可惜沒有用之正途,可惜了,可惜了啊!”

陳耀幾人露出疑惑之色,一旁的林平之這會兒也捧著一本書在翻看,差不多看了大半,忽然之間道:“咦,這著書之人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明目張膽的諷刺陛下乃是昏君,還說表兄你是大奸臣,人人得而誅之……”

陳耀等人不知道書的內容,可是聽林平之這麼一說,許多人面色為之一變。

他們可是錦衣衛,天子親軍,有人竟然敢如此詆譭天子,監察天下,這可是他們錦衣衛的職責。

平日裡一些人背地裡說天子的話壞話,如果說沒有被發現那倒也罷了,一旦被發現,那也肯定是不小的罪名。

更何況竟然有人在書籍之中明目張膽的詆譭天子,這也實在是太膽大包天了吧。

陳耀當即向著李桓道“大人,這人到底是誰,竟然如此大膽,讓屬下將其抓來。”

李桓擺了擺手搖頭道:‘不急,先拿了謝遷再說,有這些書在,終歸是跑不了對方。’

說著李桓拍了拍那一摞書籍,他可是清楚的看到,在這些書籍之上,可都有著著寫書籍之人的名字的。

這些人還真的是無所顧忌啊,寫這等書,竟然連名字都不變換一下,生怕別人不知道那是自己寫的。

其實李桓不知道的是,這書籍之上的名字其實是謝遷命人刊印上去的,對於那些書生的解釋就是要透過這種手段來替他們揚名。

這些書生卻是不知道,謝遷的這種舉動到底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潛在兇險。

陳耀聞言看了李桓手中那些書籍一眼,嘴角露出幾分笑意道:“大人說的是,有這些書籍在,到時候想要抓人,那還不是一抓一個準啊。”

李桓衝著姜五道:“去告訴趙毅,暫時派人封鎖了那書鋪便是,讓他給我看好了謝府的人,不許走漏一人。”

姜五應了一聲,連忙翻身上馬,縱馬而去。

而李桓一行人在結束了這一意外插曲之後,很快便來到了謝園附近。

遠遠的就能夠看到一片佔地足足有數十畝大小的園林出現在在視線當中。

在視線之中,這數十畝大小的園林與周圍的山水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有山、有水,有景,可謂是環境優雅,絕對是一處上佳的修心養性的所在。

縱然先前已經感受過附近山林景緻的林平之、陳耀等人這會兒看到在山林掩映之間的園林之時也忍不住為之感嘆。

木齋學堂距離謝園也只有數百米的距離而已,學堂並不大,可是這會兒卻是坐滿了從四面八方趕來聽謝遷講學的文人士子。

此時謝遷正將蘇魁、席真等人鄭重的介紹給在場的一眾文人士子。

雖然說蘇魁、席真他們這些時日在餘姚縣已經算得上是名人了,許多文人士子都認得他們,可是終歸還是有大半的人沒有見過蘇魁、席真他們的。

不過託了口口相傳的福,蘇魁、席真幾人的大名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絕對算得上是這個時代的轟動性人物。

實在是蘇魁、席真他們所做的事情太過轟動了,以往這些文人士子從來就沒有想過,他們這些人竟然還能夠做出那樣的大事來。

打死朝廷官員,為民請命,這等事情許多人想都不敢想,可是蘇魁、席真他們卻是那麼做了,而且還真的將朝廷下派的稅吏給打死,並且沒有受到什麼懲罰。

當時得到這個轟動性的訊息的時候,許多江南之地的文人士子受到的震動可想而知。

就像現在,當謝遷鄭重的介紹蘇魁、席真等人給一眾士子的時候,許多從來都沒有見過蘇魁等人的士子甚至忍不住發出高呼聲,一邊呼喊著蘇魁、席真他們的名字,然後一邊無比興奮的看著幾人。

一些尚且還保持著幾人冷靜的文人士子感受著四周同伴那一種堪稱瘋狂的情緒,大受感染之下,心中對蘇魁、席真等人竟然生出了羨慕嫉妒,恨不得以身代之的衝動。

如果……如果說真的有機會的話,他們也想學著蘇魁、席真他們一般,行非常事,以此名動天下。

蘇魁、席真幾人倒是顯得頗為平靜,畢竟像這種場面,他們這一年來見的實在是太多了。

可以說只要他們到一處地方,當地的文人士子一旦得知了他們的身份,以及他們帶人打死劉瑾所派的稅吏的事情,這些文人士子的反應幾乎是如出一轍。

不過即便是如此,像謝遷這般的大人物如此鄭重其事的介紹他們給江浙一地的文人士子,這還是讓蘇魁、席真等人心中暗暗得意的。

又有幾人能夠如他們一般,可以讓謝遷這般鄭重其事的介紹。

人群之中,一名年約二十歲左右的士子,臉上滿是興奮之色,一身錦衣向著蘇魁幾人拱手一禮道:“在下餘姚秀才盧健見過幾位賢兄。”

蘇魁、席真幾人見狀,笑著衝盧健拱手,禮數極其到位,衝著盧健道:“見過盧兄弟!”

盧健見狀帶著幾分崇敬向著蘇魁、席真幾人道:“幾位賢兄,你們當初帶人衝擊衙門,打死朝廷所派稅吏,難道就不怕朝廷震怒,治罪於你們嗎?”

誰都知道衝擊府衙是何等的大罪,而且還打死朝廷命官,這要是換做洪武、永樂幾位天子在位之時的話,只怕都是抄家滅族,誅滅九族的死罪。

蘇魁、席真顯然也不是第一次應對這種問題了,聞言哈哈大笑,一臉的正氣凜然道:“吾輩讀書人當為萬民請命,天下百姓的福祉才是我等所求,若為此故,縱然是丟了性命,吾輩亦是無憾矣!”

蘇魁、席真幾人那義正言辭的一番話只讓盧健等人聽了忍不住為之讚歎連連。

蘇魁、席真幾人對視一眼,這等場面他們再熟悉不過了,就知道他們這話一出,這些人會有什麼反應。

不過現在想一想,蘇魁、席真他們心中還是有幾分後怕的,只不過當時那些稅吏收稅竟然收到了他們家去,嚴重的損害了他們家族的利益。

一想到家族利益受損,他們便是腦袋一熱,糾集了一些人趁著酒勁衝擊了衙門,甚至還將稅吏給拖了出來打死。

說實話,當時打死了稅吏,他們心中還是萬分的害怕的,畢竟再怎麼樣,稅吏也是代表了朝廷,他們非但是衝擊府衙,還打死稅吏,這都是死罪啊。

只是事情的結果卻是出乎他們的預料,朝堂之上,百官拼著得罪劉瑾硬是將他們給護了下來,這讓蘇魁、席真等人對於自身讀書人的身份越發的認可起來。

甚至這大半年來,他們之所以四處遊走,結交士林中人,一方面是為了將他們的名聲打響,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獲得影響力。

透過打死稅吏而沒有受到朝廷懲處這件事,蘇魁、席真他們發現,有時候只要名氣夠大,參與的人夠多,就算是幹出了天大的事情來,法不責眾,朝廷也是很難懲處他們。

蘇魁、席真幾人看來,以他們如今在士林之中的名聲以及影響力,只要他們不是明目張膽的造反,便是再度衝擊府衙,朝廷也一樣拿他們沒有辦法。

因為如今的他們已然是今非昔比,他們的名聲早已經傳遍江南之地,為眾多的讀書人所推崇。

與此同時李桓等人也到了謝園附近,遠遠的就看到了在那木齋學堂之中密密麻麻的文人士子。

偌大的木齋學堂此刻竟然被數百的文人士子給擠滿了,一眼看去,怕是不下數百人之多。

雖然說江南繁華之地,文風鼎盛,讀書人的數量要遠超北方,可是在這餘姚縣竟然一下子聚集這麼多的讀書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考慮到講學之人乃是謝遷這位名動天下的前內閣閣老,那麼能夠吸引來這麼多的讀書人聽其講學倒也不稀奇。

陳耀向著李桓道:“大人,要不要……”

李桓衝著陳耀微微搖了搖頭,翻身下馬道:“走,咱們也去瞧一瞧,這位謝閣老在講些什麼。”

李桓、陳耀、林平之幾人很快便出現在木齋學堂之外,站在門口處,前面就是密密麻麻的無比興奮的一眾士子。

其中一個宏亮的聲音自其中傳來道:“……所以說面對朝廷派下來的那些稅吏,我們必須要團結起來,絕對不能夠任由他們搜刮百姓,我等讀書人受聖人教化,理當為民請命……”

蘇魁一臉神聖之色的向著四周的一眾文人士子傳播著他的思想,只將許多年紀輕輕的文人士子給刺激的滿臉通紅,在下方大聲的高呼,為蘇魁幾人叫好。

而站在木齋學堂門口處的李桓則是饒有興趣的看著被一眾文人士子所簇擁著的蘇魁、席真幾人。

陳耀聽了蘇魁的一番話不禁面露震怒之色道:“大人,他們瘋了不成,竟然將衝擊府衙、打殺朝廷命官視作理所當然……”

李桓神色平靜的道:“他們可沒有瘋,這等事情他們又不是沒有做過,正因為他們做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才敢這麼說啊。”

陳耀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看向被眾人簇擁著的蘇魁幾人,登時反應了過來,臉上露出幾分驚愕之色道:“大人,他們……他們難道就是製造了蘇杭稅吏血桉的那幾人?”

李桓澹澹道:“不是那幾人的話,你認為還有何人敢這麼膽大包天的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而且還讓一眾人覺得理所當然。”

陳耀聞言看著蘇魁幾人,眼中流露出幾分厭惡以及殺機道:“那他們可真該殺!”

李桓笑道:“你說的不錯,這些人的確是該殺,劉瑾最不該的就是放過這幾人,以至於讓這些人膽子越來越大,真以為朝廷拿他們沒有辦法。”

蘇魁看著四下裡數百文人士子皆是用那種崇敬的目光看著他,當即高呼道:“諸位,當今天子昏聵,寵信李桓、劉瑾之流,小人當道,我輩讀書人當挺身而出,為萬民計,何惜此身。”

“好!”

謝遷捋著鬍鬚哈哈大笑一聲叫好。

與此同時,謝遷上前一步,將眾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來道:“蘇明光所言甚是,老夫以為,爾等當以此為鑑,常思為民請命……”

就在這個時候,啪啪啪的鼓掌聲傳來。

四下裡一眾文人士子的目光盡皆在謝遷身上,沒有人開口,所以場中只有謝遷的說話聲,可是當這鼓掌聲響起的時候,顯得極為清晰。

這突如其來的鼓掌聲自然是引得許多人為之錯愕,這是誰啊,沒見謝閣老話還沒有說完嘛,怎麼突然之間鼓掌,大家都還沒有鼓掌呢,你搶什麼先啊。

不少人懷著這般的心情循著鼓掌聲看了過去,一看之下,不少人直接露出愕然的神色。

“錦衣衛!”

有人一眼便認出了李桓以及李桓身後的陳耀、林平之等錦衣衛來,忍不住驚呼出聲。

李桓一身的御賜飛魚服,身形挺拔,整個人看上去貴氣十足,而此刻正一臉笑意的拍著手。

謝遷第一時間就聽到了鼓掌聲,看到了李桓。

只不過當謝遷看到李桓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為之一縮,面色稍稍變了變,當即便穩住了心神,哈哈大笑道:“老夫當是何人呢,原來是李桓你啊。”

蘇魁、席真等人同樣也打量著李桓一行人,傻子都能看出李桓的身份不簡單,只是他們並不清楚李桓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這會兒聽了謝遷的話,眾人當即便反應了過來,原來這人竟然就是他們這些文人士子提及便恨不得將之碎屍萬段的李桓啊。

李桓在福州一地,動輒屠殺讀書人的訊息已經漸漸傳開,雖然說還沒有徹底的傳遍江南之地,可是一些消息靈通的讀書人已經多少聽到了一些風聲。

只不過大多數的讀書人對於這訊息的真實性根本就是不信的。

在這些人看來,要說李桓殺了幾名讀書人的話或許還可信,可是要說李桓一下子殺了數十上百讀書人的話,那根本就是個笑話。

畢竟抹黑李桓的訊息實在是太多了,因此許多人只將那從福州傳來的李桓屠殺上百讀書人的訊息當做誇大其詞的謠傳。

“原來他就是李桓啊!”

“咦,這李桓也不像傳說中那樣生的身高三丈,體寬兩丈,宛如惡魔一般啊。”

“李桓來做什麼?”

李桓笑著衝謝遷拱了拱手道:“謝閣老,別來無恙啊。”

謝遷聞言冷笑一聲道:“李桓,老夫這裡不歡迎你,若是沒事的話,請離開此地。”

四周的一眾士子聽了謝遷面對李桓這位朝廷之中的大奸臣的時候竟然如此的不卑不亢,登時兩眼放光。

一些士子更是衝著李桓高呼:“這裡不歡迎你,李桓滾開,滾開……”

不得不說,這些文人士子的情緒直接被謝遷給引動了,以至於許多人下意識的跟著喊了起來。

很快一眾士子都衝著李桓怒目以視,高呼著讓李桓滾開。

李桓看著這些滿臉興奮,雙目隱隱泛光的一眾文人士子,眼中流露出幾分憐憫之色。

“好膽,給我住口!”

李桓當即一聲斷喝,蘊含著李桓內息的一聲斷喝宛若驚雷一般在這些人耳邊炸響,直接將所有的文人士子給震的不輕,許多人只感覺腦袋嗡嗡作響,差點被震得昏過去。

謝遷見到這般情形不禁衝著李桓怒道:“李桓,休得猖狂,這裡不是京師,不是你那錦衣衛衙門,你縱然是想要擺什麼錦衣衛的威風,也要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蘇魁看著李桓,眼中隱隱的露出幾分興奮之色,這會兒聽了謝遷的話,當即便道:“謝老大人說的對,咱們乃是大明的舉子,未來大明的棟梁之才,又豈懼你。”

李桓澹澹的瞥了蘇魁一眼,沒有理會對方的意思,只是衝著謝遷冷笑道:“謝遷,你的事發了,奉陛下旨意,鎖拿反賊謝遷進京,抄家滅族。”

謝遷面色大變,驚呼一聲衝著李桓道:“李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汙衊老夫……”

李桓只是澹澹道:“謝遷,你勾結費宏、毛紀等人謀害陛下的事情已經事發了,任你如何狡辯,也難脫謀逆之罪。”

四下裡一眾士子都愣住了,一個個的用一種驚駭的目光看著李桓。

顯然是被李桓的話給鎮住了。

謝遷竟然謀害天子,這聽著怎麼那麼的令人難以置信呢。

要知道謝遷那可是幾朝老臣,更是先帝的託孤重臣,這樣一位重臣,又怎麼可能會去謀害天子。

謝遷看到四周一眾士子的神色當即便道:“諸位,看到了沒有,李桓這奸賊為了加害老夫,竟然以莫須有的罪名給老夫冠上謀逆的罪名,其心何其歹毒……”

一名士子忍不住向著李桓道:“奸賊,你竟然敢汙衊謝老大人……”

蘇魁看著李桓,目光落在李桓身後那些錦衣衛校尉身上,然後又看了看四周數百名的文人士子,眼中隱隱的閃過幾分異樣的神色。

李桓冷哼一聲道:“來人,給我將反賊謝遷拿下,膽敢阻撓者,殺無赦!”

兩名錦衣衛校尉當即應聲上前,準備將謝遷給拿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就見蘇魁忽然之間高呼一聲道:“諸位,奸賊李桓竟然如此汙衊木齋先生,我等絕不能容忍,大家隨我一起將這奸賊給拿下……”

席真聞言只看了蘇魁一眼便立刻明白了蘇魁的用意,顯然蘇魁這是想要搞一把大的,如果說他們今日能夠將李桓給拿下乃至打死的話,到時候所造成的轟動絕對不是他們打殺幾名稅吏可以相比的。

到時候他們絕對名動天下,恐怕自此之後,士林之中,無論何人見到他們,都要對他們以禮相待,高看他們一眼。

心念及此,席真壓下內心對李桓錦衣衛身份的忌憚,只是一想到此番若是能夠成功將會收穫何等的好處,席真便毫不猶豫的跟著蘇魁高呼起來。

四周許多的文人士子被蘇魁的一聲大喊給搞得懵了,傻傻的看著蘇魁、席真幾人撲向李桓。

有人下意識的後退,同樣也有人兩眼放光的跟著蘇魁一起衝向李桓等人,顯然是被蘇魁給鼓動的想要與蘇魁一起拿下李桓,以求揚名天下。

李桓看著蘇魁、席真幾人,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冷笑,這些人可真是無法無天啊。

竟然想要故技重施,重演蘇州之舊事嗎?

只可惜這等戲碼在福州的時候,他便已經見識過了,想要攜裹士子來威脅他,簡直就是個笑話。

本來李桓還想著先拿下謝遷,然後再收拾蘇魁、席真幾人,卻是不曾想對方竟然將主意打到了他身上來,想要踩著他揚名。

“找死!”

李桓只是冷笑一聲,下一刻就聽得嗆的一聲,繡春刀出鞘,隨即刀光一閃。

衝在最前面的蘇魁眼中泛著興奮以及期待之色,只要這次打死了李桓,他蘇家絕對可以在這江南之地橫著走,無人敢招惹他們。

“咦,這是誰的身體,怎麼看著這麼熟悉,腦袋怎麼不見了……”

下一刻蘇魁的腦袋飛起,鮮血激射而出,直到失去意識的那一刻,蘇魁依然沒有想到李桓會毫不猶豫的一刀將他給殺了。

隨著鮮血激射而出,跟在蘇魁身後的席真登時睜大了眼睛,他可是親眼看著蘇魁被李桓一刀砍掉了腦袋的那一幕的。

可以說在看到那一幕的一瞬間,席真整個人感覺打了個激靈,原本熱血上頭,滿腦子想著將李桓給打死的念頭剎那之間消失不見,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李桓的目光自然也就落在了席真身上。

畢竟方才李桓可是清楚的看到席真同蘇魁幾人正是站在正中,為一眾士子所崇拜,不用說,這席真也是當初蘇杭血桉的領頭人之一。

所以李桓在殺了蘇魁之後,自然也就盯上了席真。

席真本就被李桓幹淨利落的砍了蘇魁的那一幕給鎮住了,這會兒又見李桓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整個人如墜冰窟一般,幾乎是本能的想要高呼饒命,只可惜李桓只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隨即手起刀落。

又是一顆頭顱飛起。

“饒命……”

席真只來得及喊出兩個字,腦袋飛起,嘴巴一開一合,眼中充斥著無盡的悔意。

眨眼之間,李桓便是連殺蘇魁、席真二人,鮮血飛灑,衝在最前面的一些文人士子直接被鮮血澆了一身,甚至蘇魁、席真二人的腦袋更是直接落在一些人身上。

“啊!殺人了……殺人了……”

有人直接嚇得面色慘白高聲大叫。

李桓手中繡春刀一揮,剎那之間,已經衝到李桓近前的幾名士子的腦袋便飛了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陳耀等人方才反應了過來,陳耀大叫一聲吼道:“好膽,竟然敢阻撓錦衣衛辦桉,兄弟們,隨我殺!”

數十名錦衣衛一聲斷喝,隨即紛紛拔刀出鞘,如狼似虎一般撲向那些文人士子。

木齋學堂並不大,容納數百學子已經是顯得極為擁擠,衝在最前面的士子自然是首當其衝被錦衣衛給迎頭一通亂殺,當場就有十幾人慘叫著倒在了血泊之中。

至於說後面的士子還沒有搞明白怎麼一回事呢,只聽得前面傳來慘叫聲。

“前面的兄臺下手輕一些啊,別將李桓那奸賊給打死了,等我也踹李桓那奸賊一腳……”

有人在後面高呼不已。

只是很快錦衣衛亂殺的那一幕便映入了其眼簾之中。

就見一名名的如狼似虎一般的錦衣衛揮動手中的繡春刀,將一名名慘叫著的士子砍倒在地,斷臂橫飛,鮮血飛濺。

下一刻一股熱流激射而來,正澆了他一頭一臉,那士子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當看清楚自己滿手的鮮血的時候,當即發出一聲尖叫,眼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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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遷站在那裡,看著李桓毫不猶豫的砍殺蘇魁、席真等人的那一幕的時候,心中便是咯噔一聲,生出了極度不妙的感覺來。

李桓在福州府大開殺戒,屠戮上百文人士子的事情別人不清楚,可是他卻是知曉的。

只是沒有親眼所見李桓屠戮那些士子的一幕,終究是沒有那種視覺上,心靈上的衝擊力,也就不被放在心上。

可是這一刻,謝遷看向李桓的目光終於變了,就像是看著一個殺人如麻的惡魔一般,顫聲道:“你……你怎麼敢,他們可都是我大明的棟樑啊!”

看著被錦衣衛的人追殺的到處亂跑,哭爹喊娘的一眾士子,李桓滿是不屑的道:“如果這些人也算是棟樑的話,那麼這般的棟樑,大明不需要。”

說著李桓衝著陳耀喝道:“給我殺,一個不留!”

李桓在見到蘇魁、席真這些人鼓動這些文人士子的時候,這些文人士子的反應可都看在李桓的眼中。

這些人的心中已經被種下了一顆不畏朝廷,不畏王法的種子,若是今日放過了這些人,誰知道這些人將來會不會幹出蘇魁、席真等人一般攜眾衝擊府衙的事來。

聽了李桓的命令,一眾錦衣衛揮刀的時候更加的幹淨利落,而謝遷則是面色蒼白,駭然的盯著李桓,口中喃喃自語道:“你這奸賊,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李桓不屑的看了謝遷一眼,冷笑一聲:“這些人皆是因你而死,謝閣老!”

看著逼近自己的李桓,謝遷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可是腳下一名士子的屍體卻是差點將其給絆倒,身子一個踉蹌,驚恐的尖叫道:“不是我,不是我,一切都是你殺的,是你殺的……”

足足盞茶功夫,差不多有三百多名的士子四散而逃,但是在木齋學堂之中卻是留下了一地的屍體。

倒塌的籬笆之上尚且趴著幾具逃命之時被錦衣衛追上,一刀砍死的士子的屍體。

陳耀正準備帶人追殺那些逃命的士子,李桓澹澹道:“讓他們逃,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廟。”

數百人四下逃散,便是李桓將身邊的錦衣衛盡數派出,一時半會兒之間也未必能夠將之殺光殺盡。

畢竟這些文人士子當中可不全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有些人還是修煉了武道,頗有幾分實力的。

否則的話,真都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之人的話,也不可能逃走這麼多。

不過即便是如此,原本聚集在這裡聽謝遷講學的四五百士子,在短短盞茶功夫就倒下了二百餘人。

一些被砍傷沒有當場身死的士子在血泊之中哀嚎慘叫著,有錦衣衛上前直接補刀,很快木齋學堂之中便一片平靜,然而一股血腥之氣卻是瀰漫開來。

面色慘白的謝遷被兩名錦衣衛架到了李桓的身前,看著李桓那一張平靜的面孔,謝遷咬牙切齒的道:“李桓,你就是個瘋子,你如此大肆屠戮士子,你會遭報應的,天下讀書人絕對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放過你……”

李桓澹澹的瞥了謝遷一眼,很是不屑的道:“謝遷,這些人因何而死,你心中應該比誰都清楚。”

謝遷聞言,身子一晃。

李桓開口道:“陛下得知你竟然勾結毛紀等人謀害於他,痛心疾首,怎麼都不敢相信你這位老臣竟然會謀害於他。”

謝遷臉上露出幾分複雜的神色,忽然之間哈哈大笑道:“他這昏君不死,我大明江山社稷危矣!老夫所做一切皆是為我大明江山社稷考慮,老夫無愧於心。”

李桓只是瞥了謝遷一眼道:“謝閣老,說說看吧,你們到底勾結了哪位宗室。”

謝遷聞言衝著李桓冷笑道:“李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啊,只可惜老夫縱然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

李桓擺手道:“李某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還是李某的手段夠厲害。”

此時一身鮮血的陳耀走了過來向著李桓道:“大人,這些人的屍體,還有逃走的士子如何處置?”

李桓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命人將這些人的身份調查清楚,至於屍體,待確定身份之後,就地給我埋在這學堂之中。”

邢康身上染著鮮血,臉上滿是驚恐之色,瘋了一般向著餘姚縣城方向跑去。

腦海之中滿是方才許多的同窗好友被錦衣衛砍死的恐怖場景,邢康只感覺渾身發寒。

“死了,全都死了……”

邢家在餘姚縣也是地方豪族,今日他同族中兩名兄弟一起前來聽謝遷講學,又見到了名動江南的蘇魁、席真幾人,邢康心中是萬分激動的。

可是讓邢康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那兩名族弟因為欽慕席真、蘇魁二人,距離兩人近了些,結果在李桓突然發難的時候,受到席真、蘇魁的牽連,兩名族弟第一波就被李桓給砍了腦袋。

而他則是因為距離錦衣衛遠了些,讓他趁亂逃了出來。

此刻邢康滿腦子想的都是趕緊躲回家中去,李桓實在是太可怕了,說殺人就殺人,那可是數百的讀書人啊,就這麼說殺就殺了。

餘姚縣城門口處,幾名守門的老卒無精打采的靠在牆角處,忽然之間睜大了眼睛看著遠處。

一名,兩名,三名,許多的士子狼狽的狂奔著,看那架勢,好像在其身後有著什麼恐怖的存在正在追趕他們一般。

轉眼之間就有數十上百名的士子跑進了城中,只看的那守城的老卒一臉的呆滯與不解。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竟然讓這些平日裡最是講究儀表斯文的讀書人這般的驚恐,如此的狼狽。

甚至許多人連鞋子都跑丟了,衣衫之上滿是灰塵,看上去應該是跌倒在地又爬起來所致。

餘姚縣教諭宋廣生此刻正同訓導譚淵有說有笑的走在長街之上,準備出城前往木齋學堂。

本來宋廣生、譚淵二人一早便準備前往木齋學堂的,只是因為縣學中突然有事,導致兩人不得不先行處理縣學之中的事務,等到兩人處理完事務,這才趕往木齋學堂。

就聽得譚淵向著宋廣生道:“宋兄,你我怕是要遲到了,到時候肯定會錯過木齋公的講學。”

宋廣生嘆息道:“這也沒法子,誰讓縣學之中有事……”

正說話之間,忽然宋廣生愣了一下,愕然的看著前方。

譚淵注意到宋廣生神色有些不對,詫異的道:“宋兄,你這是……”

不過譚淵話沒有說完,也是呆住了。

就見前方的長街之上,十幾名狼狽無比的士子滿臉驚恐之色的狂奔,哪裡還有平日裡的那種斯文。

宋廣生一眼就認出了跑在前面的邢康,邢康此時頭髮亂糟糟的,身上也因為跌倒了幾次而沾滿了塵土,鞋子也跑丟了一隻,那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看到邢康那一副狼狽的模樣,宋廣生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道:“如此不堪,成何體統。”

邢康乃是縣學之中的秀才,宋廣生輕哼一聲,直接上前衝著邢康一聲斷喝道:“邢康,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你看看你這般模樣,簡直丟盡我輩讀書人的顏面。”

被宋廣生這一聲斷喝,彷佛是回魂了過來的邢康,下意識的抬頭向著宋廣生看了過來。

當看到宋廣生還有譚淵的時候,邢康不禁哇的一聲抱著宋廣生放聲痛哭起來。

顯然邢康是被嚇壞了,陡然之間見到了熟悉之人,彷佛是找到了依靠一般,如此放聲大哭卻是將宋廣生、譚淵幾人給搞懵了。

陸續的有士子跑過來,看到譚淵、宋廣生的時候有人直接離去,有人則是跑向二人。

很快二人身邊就聚集了十幾名狼狽無比的士子。

這會兒就算是宋廣生還有譚淵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

一個兩個文人士子也就罷了,可是這麼多的文人士子都是這般模樣,要說沒有問題那才是怪事呢。

宋廣生衝著邢康喝問道:“邢康,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你們一個個這般模樣?”

稍稍回神過來的邢康聞言似乎是想到了李桓還有那些追殺他們的錦衣衛來,登時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一臉驚恐的道:“教諭救我,教諭救我……”

其餘的士子也都一個個的面色慘白,甚至有人不時的面帶驚懼的向著身後看去,彷佛在他們身後有著無比可怕的東西正在追著他們一樣。

譚淵與宋廣生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些士子的異常,不由對視了一眼。

宋廣生被邢康抓的胳膊發疼,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邢康那一副驚懼的模樣,還有四周十幾名士子的神情,宋廣生二人心中生出一股極度不祥的感覺。

強忍著胳膊傳來的劇痛,宋廣生衝著邢康道:“快說發生了什麼?”

邢康無比驚恐的道:“教諭,死了,死了,嗚嗚嗚……死了好多人啊……”

聽邢康說的這沒頭沒尾的話,宋廣生與譚淵卻是聽得心中咯噔一聲。

宋廣生心中大急喝道:“誰死了?”

邢康一邊痛哭流涕一邊道:“蘇魁死了、席真死了、毛凱死了、江英死了……全都死了……”

宋廣生面色大變,如遭雷擊一般,邢康口中那一個個的名字,無論哪一個他都不陌生,毛凱、江英自不必說,那是縣學裡的秀才,蘇魁、席真更是名動江南的名士,可是現在邢康竟然說這些人全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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