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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菈妮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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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與聖樹都有動向的時候,卡利亞也沒閒著。

拉妮在自己的魔法塔裡製作著小人偶,就是普通的用布和棉花做成的人偶,不會動的那種,又叫布娃娃。她自己親手縫製著這種小玩具,而窗臺上擺了一排不同的布娃娃。

有金色長髮的瑪莉卡,有紅色頭髮的拉達岡,有溫柔的葛德文,有勇武的拉塔恩,有嚴肅的拉卡德。

而她現在在做的是她自己,以她本體的形象製作的布娃娃。

紅色的短髮,穿著華貴的長裙,頭上戴著點綴輝石的黃金頭冠。這是身為月之公主,參加重要場合時的禮服。平時,她還是喜歡穿她的老師留給她的魔法師服裝。

雪魔女的衣服,能讓拉妮有一絲溫馨感,就像是老師還在身邊。事實上她的老師早已不在,只留下衣服作為留念。

作為公主,在自家地盤想穿什麼別人可管不了。

她心靈手巧,做出來的布娃娃看著跟真的似的,穿針引線的很是個意思。忽然一陣寒風,布來澤出現在拉妮身前半跪在地上。

“公主。”布來澤低著頭輕聲呼喚。

拉妮目不斜視:“我說過:叫姐姐就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

“姐姐,那小子嘴裡沒有有用的情報。”布來澤依然低著頭。

“他都跟你說什麼了?”拉妮問道。

布來澤打個鼻響:“說指頭派他到葛瑞克那裡,具體做什麼也不知道。”

“沒了?”拉妮依然專注於手上的活。

“沒了。”布來澤頭低得更深,都快扎到地上了。

拉妮說道:“這個訊息很有用。”

“嗯?”布來澤不懂拉妮的意思,感覺拉妮會不會是被那個混小子洗腦了啊,這麼一句話算什麼有用的資訊。

拉妮給布來澤解釋:“派一個褪色者去接觸葛瑞克,你覺得說明了什麼?呵呵,葛瑞克目前代表著黃金家族,這是指頭給黃金家族的暗示。”

“暗示?”布來澤恍然大悟,“難道是因為葛德文?”

“對。”拉妮很滿意,“就是因為葛德文。指頭在給黃金家族傳遞訊號。”

“那為什麼指頭不直接行動呢?”布來澤摸不著頭腦。

“怕打草驚蛇。”拉妮嘆口氣,“如果指頭真的有動作,那整個王城就全都知道了。王城看起來密不透風,其實流言蜚語最多。誰有點什麼動向,馬上就會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布來澤對此並未發表什麼意見。

“葛瑞克怎麼樣?”拉妮忽然問道。

布來澤想了想:“還那樣,除了玩就是玩。”

“玩什麼?”拉妮正在縫製玩偶的衣服。

“他能玩什麼,不就是男孩子喜歡的那些打仗遊戲嗎。叫來騎士陪他玩,還找不知道從哪找了個惡兆做裁判。”布來澤不以為意。在他眼裡葛瑞克依然是作天作地的二傻子,沒什麼好在意的。

拉妮將針扎在布娃娃上:“打仗遊戲,只是打仗遊戲嗎。嗯…惡兆……”她似乎話裡有話,但是布來澤不太懂是什麼意思。

拉妮好像思考良久,也沒想出來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關於惡兆更是毫無頭緒,便又問道:“你沒在葛瑞克府上聽到什麼流言?”

布來澤茫然搖頭:“沒有。那些侍女都只聊家長裡短柴米油鹽,從未聽到跟葛瑞克相關的東西。”

“有點意思。”拉妮沒再說什麼,而是專心做好手中的布娃娃。

最後縫好布娃娃頭冠上的裝飾品之後,她伸了個懶腰,點起火盆,將代表自己的布娃娃丟進了火盆。然後用手中的針挨個扎了一遍瑪莉卡、拉達岡和葛德文,針留在了葛德文身上。

“你說她們為什麼要殺葛德文?”拉妮問布來澤。

布來澤皺起眉頭:“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拉妮搖搖頭,“不過不重要,這跟我的計劃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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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布來澤就做出噤聲的手勢,然後飛身躍下魔法塔。在短暫的異響之後,布來澤又爬了上來,這時候他嘴裡叼著一封密函。

用蠟封在木製圓筒裡的密函,灰色的蠟上面蓋著跟拷問燭臺似的紋章——拉卡德的紋章。

開啟蠟封取出信,裡面只寫著四個字:粹酒已成。

簡單的四個字,看起來只是哥哥提醒妹妹,半神才能享用的美酒已經準備好了。但是拉妮冷若寒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笑容:“快了,終於快了。”

她把密信丟進火盆裡跟隨布娃娃一併燒掉,似乎代表了某種決心。

布來澤知道是什麼“快了”,這證明他們的計劃終於能夠實施了。時機將要成熟,因為目前最大的困難就是“黑劍”馬利喀斯。

馬利喀斯在黃金王朝裡並沒有確切的職位,也就是說他沒有必要一直留在王城,想去哪裡都行瑪莉卡也並未特別要求過他在哪裡。

拉妮對馬利喀斯的瞭解並不深,連身份相近的布來澤也不敢說瞭解這位老前輩。所以他們也是處於一種守株待兔的狀態。因為飄忽不定的馬利喀斯唯獨會在一場盛會中出現,去見瑪莉卡。

那是半神的宴會,由聖樹的米凱拉提供難得一見的名酒——粹酒。連半神喝了都會醉的酒,就算是拉妮都有那麼一點感興趣,馬利喀斯也會特意趕回來品嚐。

宴會由瑪莉卡親自主持,時間挑在晚上,因為拉達岡不喜歡這種場合所以並不參與。還因為白天的時候拉達岡要跟半神們開會,聽半神們述職,所以晚上要休息。

以前沒覺得奇怪,現在拉妮明白了——他倆是一個人。

拉達岡白天主持會議決定交界地的發展方向解決問題,晚上瑪莉卡出席宴會與半神們齊聚一堂放鬆一下。期間還會接待遠道而來回家的馬利喀斯,因為馬利喀斯的特殊情況,他不會與半神們過多的接觸。

半神們都知道有這麼一位野獸守護著瑪莉卡,也知道馬利喀斯擁有著以命定之死做成的死亡盧恩,猶如一把劍一般懸在諸位半神的頭頂。但是沒什麼人與馬利喀斯接觸過,具體實力如何性情怎樣,都不瞭解。

這也是拉妮問過拉卡德和拉塔恩之後得出的結論。曾經她想讓布來澤多跟馬利喀斯接觸接觸,畢竟都是“野獸同伴”、“影子”,應該有聊得來的話題。可布來澤曾走遍交界地,都沒發現馬利喀斯的蹤跡。真是太奇怪了。

所以,綜上所述,這一次的宴會便成了下手的最好機會。而拉卡德願意幫助拉妮,當然並不是無私的幫助。都是一家人也不能這麼說,應該說是各取所需。

拉妮開啟衣櫃,望著裡面珍藏的四臂人偶。那是按照她的老師雪魔女的形象製作而成,準備用來承載她的靈魂。

終於能擺脫這具令人作嘔的軀殼了。

“無論我走上怎樣的道路,你都願意追隨我嗎?”拉妮問布來澤。

布來澤很堅定:“願意!我願意為你掃清前路,用我的牙和劍。”

火在燃燒,燒淨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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