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拉起隊伍鬧革命，沒想到被人當成了蟲子。老莊再佛系，心情也有些鬱悶，胸口堵得慌。
“還是老夫子說得對，近之則不遜啊，給她臉了。”老莊嘆息著，關上艙門，靠在窗邊，看外面的風景，腦袋放空。
仔細回想一下，龍蛋固然是笑話，長安卻還是要去。
那裡還有一個被他改變了命運，生生減了幾十年壽的漢獻帝。
誠如杜小魚所說，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在他的故事裡被改變了命運的人可不止劉備一個，真要數一數，恐怕兩隻手都不夠用。如果劉首富只是一個傀儡，想找他麻煩的人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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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裡的漢獻帝，絕對能排進前三名。
他給了漢獻帝希望，又毀了他的希望，讓他英年早逝，大漢天下提前二十年滅亡。
當然還有曹操。堂堂魏武帝，被他趕得四處跑，比劉備好不到哪兒去。不僅天下沒了，兩個猛男保鏢沒了，老婆也被他搶得七七八八，最後還落了個不孕不育，侮辱性極強。
老莊腦海裡有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是等他想去抓住時，卻又找不到了。
不知不覺，他打了個哈欠，靠在被褥上睡著了。
他是被一陣呼嚕聲驚醒的，睜眼一看，天色已黑，只有皎潔月光從窗稜中照了進來，灑在床前。對面床上，一人裹著被子，睡得正香，呼嚕打得山響。
可不正是杜小魚。
老莊苦笑，卻再也睡不著，索性起身出了艙，站在船頭眺望。
一個厚如門板的身影悄悄出現在身後不遠處。
老莊沒有回頭。他知道那是許褚。這個像山一樣沉默的猛男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自從接受了任務之後，他從未懈怠，就連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不給他和杜小魚一絲逃脫的機會。
老莊不知道孫策是怎麼交待的，但他相信，只要他和杜小魚有不配合的可能，許褚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他們。
杜小魚說孫策要殺他們滅口，雖然有草木皆兵的嫌疑，卻也並非空穴來風。
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即使是他塑造的人物，現在也是一個有自由意志的人，不是NPC。
老莊在船頭站了很久，東方漸漸露出了魚肚白，天要亮了。
天邊有一顆星。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
老莊一時失神。
——
老莊吃完早飯，回到艙中，杜小魚被他的腳步聲驚醒，猛地坐起。
老莊早有準備，躲得遠遠的，等她清醒過來，才貼著牆回到自己的床上。
杜小魚很尷尬，訕訕地乾笑了兩聲。
“早！”
“不早了，太陽都八丈高了。”老莊指指窗外的陽光，無情的戳破了她的謊言。
“呃……我想了一夜，覺得你說的有些道理。”杜小魚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應該團結起來，共同戰鬥，爭取最後的勝利。”
“不用了。”老莊搖搖頭。“我建議你還是搬出去住，要不然影響我修行。”
“怎麼，禁受不住我美色的考驗？你道行不夠啊。”杜小魚挑挑眉，神情輕佻，像個女流氓，和嚴飛燕的清純面孔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是，你呼嚕聲太響。”
杜小魚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輕佻迅速變成了狠厲。
老莊看看窗外。“你再不去吃，早餐可能就涼了。粥還好，炙肉涼了……”
話音未落，杜小魚便消失在門外。
老莊嘆了一口氣，杜小魚的武功又進步了，至少輕功進步明顯。
這驗證了他的一個猜想。這個世界正如他設定的那樣，是可以修行的。至於能修行到什麼地步，眼下尚不得而知。
杜小魚很快就回來了，手裡還託著一盤烤肉，吃得滿嘴是油。
“老莊，今天這炙肉的味道真不錯，你不再來點？”
“我吃過了，這是留給你的。”
“我哪吃得了這麼多？”
“吃得了，因為你要加大運動量。”老莊說道，神情嚴肅。“就我們目前掌握的資訊來看，在不同維度穿越並不影響記憶。比如說，我現在還記得劉禪的技能，只要稍加適應，就能夠熟練的騎馬。這是一個優勢，對我們的任務有幫助。對於你來說，也是一個難得的提升機會，應該好好利用。”
杜小魚眨眨眼睛。“你是說，我去學許褚的刀法？”
“嗯，許禇是這個時代難得的步戰高手，刀法、拳腳都有很深的造詣。你向他多討教，或者拿他當陪練，為刺殺劉備做準備。你別忘了，劉備不僅自己是高手，身邊還有關羽、張飛、趙雲，殺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杜小魚連連點頭。“我明白了，馬上就去。”
“記住，身體才是第一武器。趁這段時間清閒，你要儘可能的瞭解自己的身體，挖掘出最大的潛能。將來就算沒辦法帶走這個身體，有了這些經驗，再練也會容易得多。”
杜小魚瞅了老莊一眼，舔了舔油膩膩的嘴唇，用力地點點頭。
“你呢？”
“我負責修行悟道。”老莊說道。
“懶就懶，找什麼理由。”杜小魚撇撇嘴，故作不屑。不過她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心裡清楚得很，要打贏這場不同維度的戰爭，只靠她的拳頭是不夠的，還要靠老莊的頭腦。
老莊可以承擔她練武的任務，她卻承擔不了老莊悟道的任務。
她嘗試過，根本坐不住。
就像她昨天晚上獨睡一艙，結果發現睡眠障礙又回來了，折騰到半夜也沒睡著，只能忝著臉，偷偷地回到老莊艙裡，這才一覺睡到大天亮，連夢都沒做。
她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現象，會讓她對老莊產生依賴，但她拒絕不了沉睡帶來的身心愉悅。
沒有體驗過睡眠障礙的人，不知道深度睡眠有多麼可貴。
站在艙外，杜小魚握緊了拳頭，暗自給自己打氣。
杜小魚啊，杜小魚，你一定要爭氣，無論如何，也不能做拖後腿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