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莊看到時沙的遺體時,有些嚇壞了。
他雖然在小說裡寫過幾千幾萬人的大戰,殺得酣暢淋漓,現實中卻是第一次看到殺人。
想到自己也曾經被杜宇用刀押著脖子,他再一次確認了危險,摸著脖子,半天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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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夫人的臉色很難看。時沙是在朱雀學堂附近被殺的,杜宇很可能是打算對關鳳、關興下手。雖說訊息傳開後,朱雀學堂加強了戒備,關鳳、關興暫時沒什麼危險,卻不代表可以高枕無憂。
時沙的武藝不弱,杜宇能殺掉她,大出杜夫人的意外。
據她對杜宇的瞭解,杜宇雖然通曉武藝,卻不甚擅長,不可能是時沙的對手。以時沙的機警,疏忽大意也不太可能。
杜夫人揮揮手,命人將時沙的遺體抬下去。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杜宇武藝很高的。”
杜夫人問了兩次,老莊才回過神來。“他自己說的。”隨即又補了一句。“我和他動過手,差點被他殺了。”
“他的武藝這麼好,為什麼要逼你去行刺?”杜夫人眉頭緊皺。“據我所知,你的武藝遠不如時沙,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
“我也不知道。”老莊攤攤手,一臉無辜。
他的確很無辜。究竟是誰在搞事,他一點也不清楚。
杜夫人盯著“劉禪”看了好一會兒,放緩了語氣。“公嗣,你準備一下,待會兒宮裡會有人來問話。你有一說一,不要隱瞞任何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老莊點了點頭,心生警惕。
他聽懂了杜夫人的意思,也看出了杜夫人的疑惑。這件事疑點太多,他本人也不例外。杜夫人可以相信他,宮裡來的人卻未必。涉及到行刺皇帝這樣的案子,經辦人不敢有絲毫大意,任何一個疑點都會被窮追到底。
而他實際上又是經不住查的。且不說他的穿越者身份,劉禪床下的箱子就說不清楚。
這會不會是杜宇計劃好的,我跑到關家來,自以為得計,其實是杜宇有意推動?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杜宇是杜夫人推薦的,那個武漢女人可以從杜宇的記憶裡得到這些資訊,進而設計一個這樣的計劃,不動聲色的將他騙進坑。
老莊越想越後悔。
“公嗣,你怎麼了?”杜夫人狐疑地看著“劉禪”。
“沒想到杜宇這麼無恥,居然想綁架小孩子。”老莊義正辭嚴的說道。
“唉,都怪我自己識人不明。”杜夫人神情沮喪。她沒心情再和“劉禪”說什麼,揮了揮手。“你先去休息吧,待會兒宮裡的人來了,我讓人去叫你。”
——
回到小院,老莊心亂如麻,根本沒有休息的心情。
他必須在宮裡的人出現之前做出決定,是留在關家,等待宮裡來人質詢,還是逃之夭夭,避免無法解釋的局面。
不管是哪一個選擇都談不上好,只有壞與更壞的區別。
他坐不住,卻不敢起來走動。他懷疑有人在暗中窺視他,看他的反應,等他露出破綻。
就在他心亂如麻的時候,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笑聲雖輕,對老莊來說卻如晴天霹靂。他“騰”的一下跳了起來,擺出葉問大師的詠春起手勢,嚴陣以待。
“噗嗤!”杜宇飄然而落,瞅著神情緊張的老莊,笑出聲來。“架子挺像回事,就是腿抖得太狠了。從哪兒學來的,B站?”
老莊一低頭,看看自己像風中殘荷似的雙腿,老臉通紅。
“你……你別亂來,我會叫的。”
“叫一聲聽聽。”杜宇背著手,在老莊面前來回走了兩步,挑挑眉。“叫得好聽,我今天就不殺你,讓你多活兩天。”
老莊咂了咂嘴,尷尬地笑笑。“不用這麼急吧,今天才第三天。”
“我不殺你,你也活不過幾天。與其死在天牢裡,不如死在這裡。”杜宇緩緩從腰間拔出短刀,反握在手中,用拇指試著刀鋒。“反正任務失敗了,早點回去交差,免得浪費時間。”
“別啊——”老莊連忙說道:“我們還有時間,有話好商量嘛。”
“商量什麼?你改主意了,願意執行任務?”杜宇搖搖頭。“算了,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容易。書雖然爛,畢竟是你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的嘛,誰願意親手毀掉。就像那個大導演一樣,片子再爛,也是他的孩子,敢批評就告你。”
“別啊。我又不是什麼大導演,一本撲街書,有什麼捨不得的?”老莊連聲說道:“我決定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去幹掉孫策,讓歷史恢復本來面目。”
“當真?”
“真得不能再真。”
杜宇歪著頭想了想。“我怎麼才能信你?你那麼狡猾。”
老莊很無奈。“我只是想放鬆幾天,就當是公款旅遊,帶薪休假。可是進了詔獄,我還旅個屁遊,休個屁假,詔獄七日遊嗎?”
“詔獄……是什麼意思?”
“啊,就是你說的天牢,這個年代叫詔獄。”
杜宇“哦”了一聲,有些尷尬。他晃了晃腦袋。“那就走吧。抓你的人馬上就到了,再不走,你就只能去詔獄度假了。”
“怎麼出去?”老莊問道。“我可沒你那高來高去的本事。話又說回來,你上的是警校還是賊校,怎麼還會飛簷走壁?”
“有空慢慢告訴你。”杜宇忽然抬起手,示意老莊別說話,同時側耳傾聽。“我得先走一步,找機會再和你聯絡。”他飛身一縱,上了窗臺。“別忘了你剛才說的話,再耍滑頭,別怪我弄死你。”
“不敢,不敢。”老莊連聲答應。
杜宇身形一晃,人便不見了。老莊撲到視窗,小心翼翼的伸出頭,四處張望,卻一點人影也看不著,只看到遠處的牆頭有一塊磚有些鬆動。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老莊連忙關上窗戶,用力搓了搓臉,迎了上去。
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走了過來,身後跟著杜夫人和十幾個披甲執刀的武士。他足下生風,幾步便進了門,在“劉禪”面前站定,還沒說話,目光一掃,嘴角便挑了起來。他揮了揮手,身後幾個武士便衝了出去。
“剛才有客人?”
老莊一愣,順著中年人的目光轉頭一看,頓時傻了。
一把帶血的長刀,靜靜的躺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