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龍苑內,蘇蘊樂站在大堂的中央,面對著五人的審視。
掌門人輕漠,長老虛硯、虛蔚、虛遙、虛洛分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蘇蘊樂,神情各異。
蘇蘊樂咽了一口唾沫,沉默。
沒有其他人,席軒陸離這些客人是不允許進入的。蘇蘊樂獨自面對諸位師長的目光,目光中含有那樣的如山的壓力,彷彿是在壓迫她,拷問她。
蘇蘊樂甚至忍不住……下意識想要摸劍。
在尊長面前摸劍是極度越禮的行為,何況進入六龍苑的時候她並沒有帶劍。只是這個下意識……是蘇蘊樂自我保護的動作。
那些目光,讓她很難受。
“蘇蘊樂。”輕漠終於開口了,“你的‘御劍’,是誰教你的?”
蘇蘊樂輕輕皺眉。
叫她進來問話,是因為自己的武功嗎?她使用了“御劍”,犯了誰的忌諱?
“說!是誰!”虛硯喝道。
蘇蘊樂的心一跳。
為什麼會這樣呢?
“御劍”是蜀山劍派最高深、最正宗的武學,並非歪門邪道,也從未有過禁止學習的條例。但凡蜀山門人,只要天賦足夠、內力修為到位,蜀山劍派的所有武功皆可修煉。
所以,這樣的問話,意義何在呢?
輕漠見蘇蘊樂沉默,聲音稍微放緩:“是輕嵐教你的嗎?”
這個問題……
蘇蘊樂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是針對瀑布後那個男人的。
這些人……未必知道瀑布後面那個男人的存在,但無疑是在猜測在懷疑,有別人傳授了她武功。假如學武功本身是沒有問題的,那麼有問題的便是那個傳授武功的人了。
留給她反應的時間只有一瞬間,因為若是一個簡單而不容置疑的答案本身是不容得猶豫的。蘇蘊樂在那個瞬間做出了決定,她想要隱瞞這件事情。
“是我的師父。”蘇蘊樂說道,“除了師父,還有誰會傳授我武功?師伯或者師叔們會來給我傳授嗎?”
輕漠嚴厲地盯著蘇蘊樂:“是嗎?”
蘇蘊樂怔了怔。好像……這個回答是錯誤的嗎?隱隱有點不對勁,但是沒法修改答案了,蘇蘊樂硬著頭皮點頭:“是。”
輕漠點頭:“好了,你出去吧。”
蘇蘊樂躬身行禮,惴惴不安地出了門。
大門關上,整個大堂卻陷入了沉寂。虛字輩的四人互相交換眼色,輕漠則坐回自己的座位,低下頭陷入沉思。
“早知道……就不應該費力救輕嵐了。”虛硯冷冷地說,“現在看來,恐怕她心懷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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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硯和輕嵐雖然長期看不順眼,但畢竟是同僚。所以輕嵐受傷的時候,虛硯還是對她全力救治。但現在說出這種話,大概說明,在虛硯的心目中,輕嵐的行為已經有很大的問題。
“輕嵐越界了。”徐洛說道,他是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她違背了當年的承諾。”
輕漠抬起頭來:“這件事或許還有疑問。”
“有什麼疑問,蘇蘊樂親口承認的。”虛硯冷笑,“她不知道你這個問題的含義是什麼,所以也沒有說謊的動機。更何況會用‘御劍’的僅有你、我、輕嵐三人。她是輕嵐的徒弟,難不成是我們倆教他的不成?”
“不……還有那個男人。”一直沉默不語的虛蔚說道。
另一位女長老虛遙看了虛蔚一眼:“那個男人已經死了。莫非他的鬼魂現世,或者說是託夢來的?”
“沒人見過他的屍體。”虛蔚說,“虛遙師妹你為什麼這麼肯定他死了?你親眼所見?”
“我不相信他會在輕漠和虛硯兩位師兄那樣的殺招下倖存。”虛遙說道。
“好了,現在不是爭這個的時候。”輕漠叫停他們的爭論。
虛硯看著輕漠:“師兄,您說這件事情如何處理?”
“先等輕嵐醒來吧。”輕漠嘆了一口氣,“虛硯師弟,還是要麻煩你盡心救治。”
“可是,她若真的心懷異志……”
輕漠搖搖頭:“我相信我的師妹……我必須要親口問她。你放心,若她真的背叛了我們,我……我必定親手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