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面具男的身份,面對幾個小輩的圍攻,竟然選擇了避實就虛,準備向一個傷者下手,實在是有失體面。
但他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且這些人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倒也無所謂。
他不想和這些人做太多的糾纏了。
論實力,面具男遠在這幾人之上。唯一和自己有一戰之力的亂紅被偷襲後連三成功力都發揮不出來,剩下的幾人聯手也不可能敵得過全力發揮的自己——雖然要殺掉這幾個新生代的少男少女稍微會費點事,但並不是很難完成。
可他不想糾纏,因為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正踏入他們精心佈置的主場中。這片暗夜之地中,鬼知道他們還準備了什麼意想不到的東西在等著他。他一世英名,要今天一不小心陰溝裡翻了船,就貽笑大方了。
席軒的身體稍微掙扎了下,看來是想要逃,但沒有力氣逃掉。面具男再向前跨出兩步,腳下又踩到什麼東西。
他心中一驚,卻看到席軒的臉上露出笑。
什麼……連自己要去對他下手這種事,都能預料到嗎?
機關被觸發,三個極細極小的圓筒從土地裡彈起。圓筒雖小,表面卻刻著精細延綿的複雜花紋,它們在半空中裂開,紫灰色的粉末灑出。
那毒粉散開,在面具男的周圍形成一個小而密切的毒藥世界來。
這東西……一看就是“彼岸”的毒藥,用聽風閣的暗器機關手法包裝之後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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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男的披風再度張開,有風撐在了裡面,把毒粉隔開。那披風在卷殘雲內力的催動下,就像是給他穿上了密不透風的外套,讓他在這細密的毒藥世界中毫髮無損地穿了過去。
他穿透這個的速度超出想象,就連席軒也驚呆了。面具男腳步不停,反而有加速的趨勢。他心裡很清楚,先殺掉其中一人,可能會導致其他人方寸大亂,心浮氣躁之下,自己就更有機會獲勝。
反正……他不會留情,這裡的人都得死。
蘇蘊樂極了。眼看隔得太遠,她不得不猛然揮手,將長劍以天外飛仙的方式擲出。
劍勢雖猛,但沒對面具男造成任何影響。他只是稍稍休整步伐,長劍便成身邊擦過,扎入地上。他順手揮過,又將亂紅的攻擊擋開。
“你死了。”面具男低聲說。
無論是慕曉槿還是秋寒,都不可能跟上自己的速度。他眼裡看到的,只有席軒越來越近的、驚恐的臉。
“嗖!”
當夜空中傳來這個聲音的時候,面具男忽然間汗毛倒豎。這突如其來的心悸感,比之前秋寒的“藏影”帶給他的更甚。
他可以不管蘇蘊樂火候不夠的天外飛仙,但不可能忽視這個攻擊。他咬著牙,硬生生止住腳步,向旁轉身。
若嬰兒臂膀粗細的圓柱形黑影極速飛至,破開黑夜。面具男已經竭盡全力避開,那物體隔著自己的身體有著一丈有餘飛過,然而帶起的風如萬刃,在他的臉上劃過。
面具男站直了身子,沒動,四周安靜下來。輕微的卡擦卡擦聲後,他的束髮斷掉,長髮披散,面具也一片片地灑落在地。
他低著頭,面龐依舊藏在黑暗之中。
席軒差點叫出聲,心砰砰直跳。
不會錯的……剛才那東西的威力,只有可能是——
破心弩!
是聽風閣的先生來了,還是……還是……
席軒的身子微微發抖——不會吧,陸離那家夥醒了嗎?
面具男站在原地,全神戒備,沒有動。黑暗中,第二支弩沒有出現。
“我們什麼都沒看到。”席軒雙手舉起,投降似的,“今日暫時罷手如何?否則再打下去……你能保證把我們全部殺死,沒有一個漏網之魚嗎?”
面具男沉默不語。
那一刻他的心裡也產生了懷疑。這群少年,到底還佈置了多少東西在等著自己?席軒說的話確實是他所顧慮的。在完全不知道對手還有多少底牌的情況下,搞不好,真的會讓他們逃掉幾個。
“好,我們各退一步。”面具男冷笑著說,“不過……哼,陸離是逃不掉的。”
風吹拂樹葉,眨眼間,他便消逝了蹤影。
眾人仍舊警惕地站在原地,戒備良久,確認他真的離開了,才一窩蜂向破心弩發射的方向衝去。
足足跑了半里路,他們才看到架在地上的破心弩。地上有一攤鮮血,而倒在旁邊的,正是——
“阿離!”席軒叫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