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竹回頭的瞬間，被濺了一身的血。
“怎麼回事？”他皺眉，“來人，把這個瘋子按住……”
咬人的是一位村民。他原本雙手被緊緊縛住，不知怎麼的將繩索掙開，突然就襲擊了華山派的侍衛。他緊緊咬著那侍衛的喉嚨，不管別人怎麼按住他、打他，甚至用長劍刺穿他的身體，他都像沒有痛覺一般不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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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咬的侍衛剛開始還在掙扎，但很快整個身體都不再動作。他瞪大眼睛，但應該是已經死掉了。
兩柄長劍分別穿透這位村民的肩胛骨，將他釘在地上。陳竹忍著悲痛，把屍體從那緊咬的牙關下拖了出來。那村民仍然不鬆口，撕下了一塊肉。
陳竹將屍體的雙眼合上，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副首領……這傢伙是不是瘋了？”
陳竹的目光移了過去。那村民被釘在地上不能起身，頭腳仍然拼命往上抬，整個人看上去彷彿是一張反放在地上的弓。他嘴裡仍然咬著那一片血肉，發出“嗚嗚嗚”的聲音，眼中一片渾濁。
“他不是瘋了……”席軒覺得渾身身下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他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那是……屍人啊！”
“屍人？”旁邊的侍衛怔了怔。
“你們……”陳竹喃喃地說道，“你們也知道屍人的事？”
“我們已經和屍人交過好幾次手了。”蘇蘊樂說道，“他已經不能算作是‘人’，而是只想著咬死獵物的嗜血野獸。你就算刺穿他的心臟也沒有用，他的要害只有頭顱。”
陳竹點點頭，右手一揮，畫卷展開，拍在村民的頭上。柔軟的畫卷下隱藏著剛勁的力量。村民的頭顱粉碎，身體終於癱軟了下去。
“傳令下去……”陳竹站起來，臉色鐵青，“這人所有的村民……格殺勿論！一個都不要留！”
“是！”侍衛們齊聲答應，舉起武器。
“等一等！”蘇蘊樂長劍一振，也不見她如何動作，便砰砰數聲，攔住了幾位正要動手侍衛，“你們休要濫殺無辜！”
“女魔頭……”席軒嘆氣，“你好好看看吧……”
蘇蘊樂一怔，張望四周，竟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些……那些被捆綁的村民，全部露出猙獰而嗜血的表情。
對，所有村民，幾十個被抓來的村民，沒有一個例外。只是受困於柔韌的繩索，他們只能耀武揚威地展示著獠牙，暫時不能發難。
“這……這怎麼可能……”蘇蘊樂低聲說道，“他們……他們怎麼會全部變成屍人！”
“動手！”陳竹一邊厲喝，一邊拍死了兩個屍人，“對準他們的腦袋，不準留情！誰要是手軟了，我連他一起殺！”
侍衛們大喝著，紛紛舉起武器。鮮血濺出，屍人們接連倒下，流出的血液散發著粘稠惡臭的味道。蘇蘊樂呆呆地站在那邊，沒人理會。她被這樣的惡臭包裹著，如入地獄，如陷夢魘，手顫抖著，已經拿不穩劍。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不，住手，住手，不要濫殺無辜……”
溫暖的手握住了她，蘇蘊樂定了定神，看到席軒站在自己面前。
“這不可能啊……”蘇蘊樂顫聲說道，“我……我探查到的訊息，明明是華山派要對一村無辜的村民不利，殺掉他們……可這些村民，他們怎麼可能變成屍人呢！”
“恐怕我們打探到的東西都有些錯誤，甚至……甚至有人故意誤導了我們。”席軒伸出手，拍拍蘇蘊樂的肩膀，“你如果看不下去，可以……可以到我懷裡來……”
“走開……”蘇蘊樂咬著牙，似乎不願意這麼輕易地展現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但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臉色煞白：“席軒……你說，會不會整個村子裡的人，都會變成屍人啊？”
“什麼意思？”席軒只是一愣，也立刻想到了，“你是說，那……那些逃走的婦孺，他們也可能……”
“而且他們是往長安的方向去的！”蘇蘊樂幾乎站不穩，“而且一路上還有其他的村落。他們如果變成屍人……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