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多個魔族，朝著防禦內凹的方向不停地發射魔力彈。我們第一次看到魔族使用這種武器的時候，不是看到他們把魔力彈打得就像是放出了一面牆一般嗎？剛才那些魔族幹的比這更狠，他們都不放牆了，他們朝著凱恩打出了一條河流。”古瑞馳回憶著當時的畫面，最後還是用河流來形容他所看到的攻勢。
這是他的第一印象，在他眼裡，那的確是一條滿是破壞力的河流。
“哦，那凱恩是怎麼解決的？”布魯克來了興致，這可確實是戰陣型別的攻擊了，雖說極度粗糙毫無技術含量，但能夠壓兩階接下魔族的攻擊，看來凱恩的基礎十分紮實。
“我沒看到。”古瑞馳沒有胡編亂造，他確實沒看到。凱恩使用的戰技自帶極強的隱蔽效果，切身體會到戰技效果的魔族都看不出來凱恩是怎麼做到的，在局外的古瑞馳更看不出來凱恩究竟做了什麼，竟使他能夠如此優雅地在大量魔力的轟擊下從容地擊穿對手的心理防線。
古瑞馳比較崇尚更加大開大合的路數，也就是類似布魯克這樣的戰鬥方式，不過這並不妨礙他領會凱恩這一途的戰鬥美感。古瑞馳有些羨慕，好朋友能比自己更早地擁有這種美感。明明從開始到現在全程幹勁滿滿的是他，而不是凱恩。
凱恩要是知道古瑞馳是這麼想的，肯定得對古瑞馳大倒苦水。古瑞馳在戰區裡遊走的時候，凱恩可沒有閒著，高強度的地下城生活除了作為敵手的魔物比魔族少了些智慧，並不比上戰場簡單。
“這你沒看到，那好，那你看到了什麼。你可不要告訴我，一條魔力洪流沒有達成任何效果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在了空氣中。”布魯克看了眼正在掃蕩戰場的凱恩，慢悠悠地一點都不積極，看樣子還要過一會才會回來。
“可我的確是什麼都沒看到，那條魔力洪流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來就消失了。”這話如果不是由古瑞馳說，而是別人告訴古瑞馳，古瑞馳只會覺得對方在糊弄他，如此聲勢浩大的攻擊怎麼可能毫無建功就消失了。可惜，這麼離譜的事是他親眼看到的，想不認都不行。
布魯克瞪著古瑞馳，把臉一板，半天沒說話，又轉頭去看凱恩，表情慢慢緩和下來。
確實，正常人做不到這種事，但那些傳奇什麼時候正常過。
布魯克啊布魯克，你明明是向著傳奇的方向前進的，卻又把自己禁錮在了凡俗的思想裡，這不是在退步嗎？
“東西收好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看那些魔族的樣子，似乎也並不想跟我們戰鬥。”凱恩指了指在遠處探頭探腦的魔族，對方就像是徹底放棄戰鬥一般，什麼都不做，在遠處觀望，雖說依舊保持著高度警戒，但也就只剩姿態是戰鬥姿態了。
凱恩甚至能從他們的眼神裡讀出一點“戰心全無”的意思，對怪石山脈的魔族來說，他們似乎喪失了和凱恩他們繼續戰鬥下去的理由。
想來也是，凱恩這邊一個七階兩個六階，只要穩紮穩打，不出一個月，這座山脈的所有藏兵洞都得被凱恩他們掃蕩一遍。在這片的魔族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明明比人族戰陣對面的魔族規模更大，卻極度缺乏高階戰力，五階都少的可憐。若是和同階的人族發生戰鬥，還可以依託怪石山脈的地形打游擊戰，但偏偏撞上了凱恩這組高精尖戰力，被吃的死死的。
“回去吧，之後有的是料理他們的時間。”布魯克朝著遠處觀望的魔族揮出一道劍氣，頗有惡趣味地讓劍氣在魔族面前停住消散，卻沒看到想象中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
“嘖，真是……”揹著巨劍，布魯克給那些無動於衷的魔族留下了一道背影，囂張地離開了怪石山脈的輻射範圍。
……
“我記得我上次走的時候那幫魔族看到布魯克還會集體進攻，怎麼這次顯得……不怎麼有戰鬥慾望？”凱恩啃著手中的麵包夾肉，總覺得充滿了既視感。這玩意比起三明治，倒是更像漢堡。
“哦，你說這事啊，這事得讓大叔講。大叔，凱恩之前都在地下城裡，回來之後好像也不知道西邊的事情，您再說一次吧。”古瑞馳手中的“漢堡”已經是從盤裡拿出的第三個了，並不優質的麵包讓他在進食之前不得不往裡塞更多醬料——這些醬料的價格甚至比麵包本身都要高上不少——才能下嚥。
不過這點耗資對營地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毛毛雨罷了，他們早都過了為吃穿用度發愁的時候。就連出身最貧窮的奧莉娜都是如此，她只不過是沿著過去的“慣性”下意識地思量面前食物成本的頭重腳輕，實際上她已經不必再為吃穿發愁——等到她和古瑞馳一起回到故鄉開始正兒八經的男爵夫人生活之後，比起為麵包上放的醬料絞盡腦汁，她更該想想怎麼幫助古瑞馳管理手下的民眾。
“嗝，我想想……嗨，我還真沒來得及告訴凱恩，”布魯克把手中的“漢堡”往嘴裡一塞，咀嚼了幾下就吞了下去，一拍雙手，想起來自己還沒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凱恩，“情況是這樣的，西邊的那個人族戰陣，就是我們過來的那個地方，他們把面前的魔族殲滅了，掃清了這一片的魔族殘餘，現在帶著人推進到了更南邊的地方。在方圓百里之內，就剩下怪石山脈還有魔族駐紮，倒不是戰陣那邊不盡責，是我向他們討要的這片地方。畢竟功勳這玩意，他們把肉吃了，總得給我們喝點湯吧。”布魯克摸了摸胡茬，遠遠望了一眼戰陣離去的方向，回想起自己前天的英明舉動，不覺笑出了聲。
這可是三萬魔族，且不說功勳的事，單說為逝去的人們出氣，想想都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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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布魯克果然英明神武，為那個戰陣指揮官吃下這麼大塊硬骨頭，簡直就是人族棟樑、帝國中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