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瑞茲愣了一下：“里昂是誰？我們騎士團沒有叫做里昂的啊，倒是這名字還挺好聽的。”
“啊，是和你很像的人，我剛才看到你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這個名字。”
“真的嗎？有機會一定要帶我去看看那個叫做‘里昂’的傢伙，我要看看到底有多像。”科瑞茲有了興致。
“不對不對，我來這不是為了說要去看看和我很像的人……真是，被你弄混了。”科瑞茲差點就一個轉身從凱恩門口離去，轉到一半發現自己似乎忘了什麼，猛然醒悟。
“剛才黑灰老頭找上門了，他那副慘樣啊，可有意思了，不枉我們倆在車行裡一陣費盡口舌，花低價把那匹瘋馬買下來。”
“哦，對，那的確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啊。”凱恩想到了自己失憶狀態下做的那一件蠢事，尷尬地抬手捂臉。
……
昨天這傢伙和他牽著那匹瘋馬，後面掛著那架馬車，從城門進來，惹來了不少目光。
光是有馬車不坐就已經很蠢了，兩個人牽一匹馬，那就是蠢的平方。
進城門的時候，凱恩能聽到有人在嘀嘀咕咕：“這兩人是不是有錢燒的？租了車行的馬車又不坐，這是什麼意思？”
車行裡迎接他們的還是那個櫃員，看著兩人一身風塵地走進大門，探探頭，看到了門外正用蹄子刨地的馬，就明白了。
“兩位對我們車行的服務還滿意嗎？”陪著笑將兩人引入內間坐下。
“滿意，除了這匹馬。”科瑞茲黑著臉也不用特意表現情緒，這一路的風塵早就讓他的臉除了塵土氣之外再也表現不出什麼了，如果現在去洗個澡，那科瑞茲稱得的體重至少會低一千克。
“關於這匹馬……租借時我已經跟這位侍從說過了……他說您不會在意這點小事小的對您的胸襟實在是敬佩不已。”那櫃員撇了凱恩幾眼，示意這事情自己並不是沒有通知二人。
“……”科瑞茲扭頭看凱恩。
“他當時說這匹馬有些不太溫順……我哪知道是這麼不溫順啊……”凱恩小聲解釋。
科瑞茲又扭頭瞪了一眼櫃員，手臂環抱胸前，微微低頭，讓自己的目光看起來更兇狠一點。
雖然在旁人看來這個一臉正氣的傢伙依舊一臉正氣，但科瑞茲似乎對自己的這個姿勢頗為自得，認為擺出這副架勢的自己頗有侵略性，可以商談一些需要對方讓步的事情了。
“我要把這匹馬帶走，幹點雜活。為你們處理掉這麼一匹瘋馬，你們該付我多少錢？”科瑞茲一張口就是要又拿了馬又拿錢，讓在旁邊坐著的凱恩都嚇了一跳。
“您是要買馬是吧？”櫃員壓根就沒有順著科瑞茲的思路，腦子裡過了一下面前這位客人的需求，直接從服務公式裡面找到了賣馬的規矩，把科瑞茲渾水摸魚的企圖打了個粉碎。
“……是要好好折磨一下這匹馬……它讓我們路上受了這麼多苦，我報復回來也是應該的對吧？”
櫃員抬眼看了下科瑞茲在這之前，為了表示對一名“疑似貴族”的尊敬，當兩人的距離足夠近的時候，他的視線都是低到只能看到這人的胸口，直到現在才沒忍住打算抬頭好好看看這人。
……明明也是一臉正氣的漢子，怎麼就跟一匹馬過不去了呢？
難道那幫同事說的是真的？那匹馬的確這麼瘋癲？竟然讓一名貴族都忍受不了，欲報復而後快？
買賣馬匹的事情不歸他管，不過能夠從他手裡過一下他也能夠混一分功勞。櫃員一邊和科瑞茲扯皮，便把自家車行賣馬的單子拿出來給科瑞茲看，自己溜到後臺去找能管事的人去了。
科瑞茲和凱恩面面相覷。
“你身上有多少錢？”
“……你忘了？我失憶之後是你把我扛過來的，我身上有沒有錢你不應該比我更有數？”
“可惡，那我這也就只有……四十三個金幣？”科瑞茲都不用數，就知道自己還剩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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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就是單身漢的最大快樂。
“這麼多錢？買一匹馬還不夠嗎？只不過是一匹瘋馬。”
“你懂什麼，這可是我從十多歲開始攢到現在的，也就這麼四十多個金幣。要不是這一次的任務經費實在太多，我現在手頭還能不能有四十出頭的金幣還不一定呢。這股不把錢當錢的勁，要不是你失憶了還真不好解釋。”科瑞茲滿面的“這年輕人就是單純，不知道金錢多可貴”的表情，難得地感覺到自己也有在言辭上碾壓別人的時候。
這筆買賣自然是做成了。那櫃員是新來的並不知道這匹瘋馬是多麼的暴躁，那主管馬事的主事人自然知道，本就發愁這匹馬以後的去處，現在有這麼一個冤大頭送上門來，那自然是能回些本就回些本，只要了半個金幣的錢就把這冤大頭連這馬中混世魔王送了出去。
那主事人還衝著兩人一馬的背影賊笑，科瑞茲牽著馬都有點想給這貨一拳。
……
“昨兒個黑灰老頭牽著那匹瘋馬，跑到後頭的小道上去，把他那幫老朋友全都叫齊了，費了半天勁才爬上了這高頭大馬，還沒來得及樂呢，那瘋馬把臉一甩，撒開蹄子就成了一陣風。”
“聽說黑灰那老頭當時嚇得臉都白了，一隻手拽著馬脖頸上的鬃毛，另一手拽著鞍，整個人斜掛在瘋馬上，跟插在馬身上的旗子一樣。”科瑞茲樂的呀，在凱恩房間門口哈哈哈地笑，旁邊的鄰居手裡捧著十幾公斤的生肉路過，用驚疑的目光看著他，一直到進了門，有門擋著才移開了目光。
“……科瑞茲先生，你究竟是來這幹什麼的？如果是要來聊天的話，進門聊不好嗎，剛剛的孩子可是在用不怎麼友善的目光看你啊……”
“沒事沒事，那個孩子不用管的，她可是我們這裡有名的獨行俠。只出帝都附近的任務，一出手一個準，每幾天就出一次刺殺任務，全都無傷。你要是把她當作那些在父母身邊的無憂無慮的小孩子，那可就大錯特錯了。”科瑞茲不以為意，摸了摸頭，看了眼旁邊的房門。